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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愛情◎
朱莉跟随商隊一起到郊外的某個貴族行宮交付了貨物,然後還經歷了一次商隊的複仇,女領隊也雇了傭兵團,找到之前找他們麻煩的商隊,狠狠地報複了回去。
一切結束的那一天,女領隊找到朱莉說:“本來還說帶你一路是為了保護你,結果卻讓你遭遇強盜這樣可怕的事情,算是我對不起你。不如這樣,既然你進城是想找份活幹,幹脆跟我回我父親的莊園吧,每天都有各式各樣幹不完的活。”
于是朱莉便跟着女領隊回了家,一個也很大很大的莊園,比起傑斐遜伯爵的當然要小太多,比起精致奢靡更是相差勝遠,但是好歹是個穩定落腳的地方,還有一份工作可以勉強糊口,朱莉當然求之不得。
最初朱莉是跟着別的女仆一起打掃,偶爾也到花園裏幫幫忙。
後來的某一天,女領隊的母親,也就是莊園主夫人,一擲千金請一位曾經為國王畫像的宮廷畫師來家裏為自己畫像。夫人為此穿了很華麗的裙子、裝扮上最貴重的珠寶,光是化妝打扮就花了大半天的時間,結果畫師臨時被一位想讨情婦歡心的公爵“請”走了。
在這個時代,經商并不是一份受尊敬的職業,尤其是像這種鄉下莊園主出身的,“鄉巴佬”的鄙夷名號會伴随到生命的終點。
不能畫像還是小事,畫師被毫不顧忌奪走的這件事情才真正戳中了莊園主夫人的痛處。
夫人氣得半死,但生氣又能怎麽辦呢?對面是公爵,不僅不能報複回去,還得派人派車将畫師恭恭敬敬地送到情婦家裏去。
莊園主夫人穿着浮華的蓬蓬裙、戴着滿身華貴的珠寶,痛哭了一場。
這時朱莉毛遂自薦,說自己可以為夫人作畫。
莊園主夫人很早之前就聽人說起過,說女兒在路上撿了一個無家可歸的村婦,因此她是充滿懷疑的:“你會畫畫?”
“是的,夫人。”朱莉不卑不亢但堅定,“只要有畫筆,我就能做到。”
之前糊弄伯爵的時候,朱莉仔細研究過這個時代的繪畫風格,再在大量制作抽卡卡片的過程中将她的作畫習慣融會貫通,當她的作品最終呈現在莊園主夫人面前時,原本等着看朱莉鬧大笑話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畫風太新穎了,就連原來在子爵的家中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畫作,可是說不清是什麽原因,反正就是好看。
莊園主夫人站在畫前欣賞了好久,對朱莉贊不絕口,還連帶着誇上了女兒:“你從哪裏找到這麽一件寶貝!”
從此,朱莉就從做家務的女仆身份中擺脫出來,成為了莊園的專職畫師。莊園主夫人為她單獨安排了一棟小木屋,讓她可以不拘束地獨居。
除了随時應召為夫人畫像以外,大部分的時間,朱莉都在莊園裏悠悠哉哉無所事事。
閑下來以後,當她不再為最基本的生存問題發愁,朱莉發現,她想起伯爵的時間,竟然意外的多。
不是時長,是次數,她好像總是會在一些不經意的時候想到他,比如朱莉嘗到了美味的食物,會想起伯爵一流的廚藝;看見仆人的孩子在花園裏玩鬧,朱莉會想起伯爵玩游戲時得意的樣子;看見商隊馬匹剛生下的可愛小馬駒,朱莉又想到了伯爵刷馬時熟練的動作。
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神的詛咒對他的影響消除了嗎?一個人是很寂寞還是很享受?他也會在某些不經意的時刻想起她嗎,還是他已經擁有了新的祭品?
朱莉的問題得不到任何回答,她在寧靜的鄉下莊園中不再遇到任何危險,當然也不會在老套的英雄救美情節中測試伯爵是否還記得她。
在喜憂參半的平靜時光裏,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密酒節到了。
這是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候,為了慶祝糧食成熟,人們将會舉辦為期四十天的慶祝活動,城市中将會舉辦戲劇表演、歌舞表演,還會有騎士比賽,這四十天城市執政者還會宣布減免賦稅,數不清的商販會帶着各地的新奇玩意在各個城市中穿梭。
當然了,名為密酒節的節日,絕對不會缺少灌密酒灌到當街醉倒的快樂。
除此之外,密酒節還有一個別稱,叫“愛神節”。互懷愛意的年輕男女會每天互相贈送一件禮物,到慶典的最後一天,成功互贈三十九件定情信物的戀人們會在神殿門口排起長龍,祈求神明對一段神聖婚姻的祝福。
今天是密酒節的第一天,朱莉卻沒有進城去湊熱鬧,莊園的所有人都忙裏忙外,忙着招待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
一位剛剛失去妻子的男爵将會來莊園小住一段時間。為了招待男爵,莊園上上下下至少準備了大半個月,就連作為畫師的朱莉都難免到廚房幫了幾天忙。
至于接待重要客人的當天,當然和一個畫師是沒有關系的,朱莉的小花園成了整片莊園裏唯一安靜的地方。
所以當盛裝打扮的女領隊出現,并且說“我來你這裏躲一躲”的時候,朱莉并沒有感到意外。
女領隊的父親,也就是這座莊園的莊園主,靠祖上幾代的辛勤努力積攢了大量財富,但他還不滿足,他這一生的最大願望就是能夠跻身貴族階層,為此,他曾經不顧一切地将唯一的女兒嫁給了一個幾乎一無是處的子爵,可惜後來女婿不知所蹤女兒婚姻破裂,莊園主的夢想破碎了。
他迫切想要回到貴族的交際圈裏去,多番尋覓之下,與這位喪偶不久的落魄男爵客人一拍即合。
“上一任妻子的屍體還沒有徹底冷卻,就迫不及待開始物色下一任的妻子……”朱莉不太方便直說反對莊園主的決議,“婚姻是事關一生幸福的大事,一定要慎重決定。”
女領隊讓她放心,“我已經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不是天真懵懂的小女孩了,可能我還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但我至少明白自己絕對不想要什麽。”
女領隊随身帶着酒壺,仰脖灌下一大口,悵然回憶道:“你知道嗎?在我結婚前,我曾經愛慕過一個男人。他在我父親的種植園工作,是種植亞麻和葡萄的天才。”
“他知道嗎?”朱莉帶着遺憾的微笑問。
“他比我小好幾歲,那時候還是一個小小少年,我喜歡他,就天天捉弄他,他不敢還手,只能天天躲着我。後來我突然向他表明愛意,他被我吓壞了。”女領隊眼中泛起笑意,帶起眼角的少許皺紋,“不過我的父母當然不會允許我嫁給這樣一個人,身邊的女仆向我母親告了密,我被看管起來。所以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的回應到底是什麽。”
在朱莉的觀念裏,過去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下。
“他現在還在你父親的種植園工作?他娶妻了嗎?”朱莉問道。
“他還在這裏,現在負責管理葡萄園,聽說是沒有結婚。”女領隊悵惘地搖了搖頭,“事情過去太久太久了……我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為了我才沒有女人,況且就算他真的在等我,一切也過去太久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女領隊微微嘆息道:“……我們都不再年輕了。”
原來那麽飒爽的人,也會有怯懦的一面。
朱莉不同意她的觀點。
朱莉轉頭望着女領隊猶豫的眼睛,很認真很堅定地說:“愛情是屬于你的,只有你,與其他所有人所有事都無關,你大可以想選擇誰就選擇誰。如果連像你這樣富有又有能力的女人都不敢肆無忌憚地追求愛情,像我這樣的普通女性又該怎麽辦才好。”
“你可不算普通女性,你的力量可不是人人都有。”女領隊笑了,“喏,你給我的感覺就像那個。”
朱莉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石頭縫裏硬鑽出來一株小野草,小草很柔弱,細到風一吹都要搖擺,可是小野草也很堅韌,憑着纖細的枝幹在不可能的地方頑強活了下來,在看似柔軟纖細的外表下,有無限的韌勁。
朱莉沒太理解她的意思,是說她普通得像一株随處可見的野草嗎?
朱莉沒有細想,她還沉浸在女領隊那段年少懵懂的愛情裏。或許,如果當初那個少年答應了女領隊的追求,結果并不一定會很圓滿。但當年被迫的無疾而終,成為了女領隊堅硬外殼下的一塊柔軟心病。
從女領隊眼睛裏的光可以看出,朱莉這句話給予了她極大的震動。
只是這麽久的心病,并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治愈的。
“別說我的事了,說說你吧。”女領隊錯開視線,又灌了一口酒,把酒壺遞給朱莉,“你的心上人知道你現在住在這裏嗎?你不告訴他地址,讓他怎麽給你送愛神節的禮物。”
朱莉錯愕地轉頭,下意識否認道:“我沒有——”
“停!別告訴我你沒有心上人啊。”女領隊一臉受不了的表情,“你自己不知道嗎?你經常一個人坐着發呆,不自覺露出很甜蜜的笑容,然後立馬換成猶豫和逃避。小朱莉,我也曾經年輕過,我看得出來。”
朱莉呆呆地聽着,伯爵的臉不知道什麽時候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對!就是你現在想的那個人!”女領隊得意地笑了,“果然有這麽一個人!”
“沒有!不是!”朱莉驚恐否認。
今晚以最高标準待客,整棟主樓燈火通明,明亮的燭光穿過無數大大小小的窗透出來,甚至挑明了小木屋前的一片晦暗。
雖然朱莉沒有談過戀愛,但在她原來那個世界,她也曾經粉過好幾個外形帥氣的男明星,說起心上人,第一個想到的男性居然是伯爵嗎?!
這也太驚悚了!
一直在努力自欺欺人的朱莉毫無防備地被戳穿,有種無所遁形的窘迫感,被迫沉浸進入短暫懷疑人生懷疑自己的困擾中去了。
主樓斷斷續續跑出來不少人,刻意壓低的呼喊聲傳遍了整座莊園。
“小姐?斯蒂芬妮小姐?您在哪裏?”
“斯蒂芬妮小姐?”
“這裏!斯蒂芬妮小姐在這裏!”
“斯蒂芬妮!快給我出來!你怎麽可以把客人獨自扔下,我和你父親是這麽教導你的嗎?!”
女領隊是從晚宴途中溜出來的,現在幾乎全莊園的人都在找她回去。
朱莉和女領隊四目相對,朱莉遞過去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把酒壺還給了她。
*
告別了女領隊,朱莉沿着小花園散了一會兒步,酒意很容易散去,臉上的紅暈卻沒那麽容易消除。
推開小木屋的門,伴随着輕微的“吱嘎”一聲,帶着密酒香氣的夜風吹拂着面頰。
朱莉疑惑地望向窗臺,她明明記得出門前關上了窗,此刻窗戶卻大敞着,亞麻制成的簡易窗簾被風吹得來回飄動,讓皎潔的月色在布料的搖曳中柔和地灑進窗臺。
在窗臺下的木制工作臺上,擺着一件非常漂亮的湖藍色鬥篷,折疊得很整齊,是朱莉自己絕對折不出來的那種整齊。
走了一大圈才好不容易散掉的酒意仿佛又回來了,遠處酒宴的喧鬧聲讓朱莉感覺眼前有些暈眩。她走到桌前,拿起鬥篷上折好的羊皮紙,用藏在靴子裏的小刀拆掉火漆。
黑色的花體字依然非常漂亮——
“密酒節快樂
你真誠的J”
“……伯爵大人?”朱莉來不及放下手中的信函就沖出房間,望着被燈火點亮的夜空,“伯爵大人!是您嗎?您還在嗎?”
只有響亮的蟲鳴聲和遠方隐約傳來的歡呼聲在回應她。
但是他還在,朱莉知道。
她不知道她為什麽知道,但她就是知道。
又慫又敢拿捏伯爵的意識忽然在朱莉體內複蘇,朱莉憋住笑裝瞎,假裝沒有看見鬥篷上明晃晃的傑斐遜家徽,故作困擾道:“原來不是伯爵送的啊……那會是誰送的呢?我猜不到呀,哎呀,萬一是什麽很麻煩的人送的就不太好了,嗯,看來還是扔掉比較好……”
朱莉的動作很慢,說話的速度也很慢,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吐字吐很清晰很刻意,說完作勢要去扔鬥篷,一回身,心理準備很全面的,差點撞上一堵堅實的身軀牆。
一段時間不見,伯爵似乎不像從前那樣張揚高傲了,雖然他還是很努力擺出了那副很兇很不好接近的架勢,但朱莉卻莫名覺得他看上去好像有一點點垂頭喪氣的,甚至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
不過伯爵的這種落寞狀态只在朱莉面前維持了很短的時間,因為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又被弱小的人類拿捏了。
“你這個狡猾的女人!”
J非常氣惱地大聲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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