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3
Chapter 3
杜湛明輕揉酸痛的肩膀,和窦展一前一後出了診室。
“你是不是得罪過剛才那拿魚的女人?”杜湛明問。
窦展冥思苦想,“沒啊,這麽漂亮的女人,我不可能沒印象啊。”
前者沒再多問。
按照慣例,下班前,他們會查一遍寵物患者們的房,看看住院動物們的恢複情況。
值班的幾位護士早已等候在走廊上。
衆人剛走過拐角,就聽到後方的女廁所傳來強力的馬桶沖水聲。
“我和你說,這醫院顧水軍絕對花了不少錢。”
倪禾誇張的語調如毒蛇一樣盤住了他們的腳。
她背對衆人,用肩膀夾着手機,兩手放在烘幹機出風口晃啊晃的。
“網友說那醫生帥?不存在的。”
杜湛明的耳朵動了動。
“還要我形容一下長相?相由心生,沒什麽好說的,直接吐吧。”
杜湛明寬眉一挑,窦展心有所感,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線。
其他護士面面相觑,不約而同地望向窦展。
窦展默默地“靠”了一句,關我屁事,我瘦的時候可是有歐米伽下巴的帥鍋鍋啊。
倪禾的右手率先烘幹,握住手機,對着話筒不吐不快:
“喂,你能不能別笑了,我哪裏長得吓人了?肥肥看到我飯都吃得香了好麽?我出門連手機都不用帶,直接刷臉的好麽?”
左手也七成幹了,她大步跨到鏡子前,撥弄着空氣劉海,擺了個自拍專用表情,還挺滿意。
護士們掩嘴偷笑,窦展的臉色古怪,而杜湛明則聽不下去了,颔首示意衆人随他繼續查房。
“哎—”倪禾突然長嘆一聲。
杜湛明下意識又停了下。
“咦,劉海有點油了。”她的語氣忽然變得輕快,“算了,對于這種欲求不滿的人,我們還是需要多一份關愛的。”
杜湛明:“……”欲?求?不?滿?
旁邊人聞言,各個雙腳就像在地上生根了似的,表情微妙。
倪禾說得越來越起勁,“我跟你說哦,那醫生鼻子上長了一顆痘痘。”
護士們齊刷刷地看向杜湛明,皆是不敢置信的神色,洗脫嫌疑的窦展舒了口氣。
直覺告訴杜湛明,接下來倪禾說的肯定不是什麽好話,拔腿就想離開,不料那頭卻比他快上一步。
倪禾的語氣極為同情,“我有個當護士的朋友說過,男人鼻子上長痘痘,那是因為沒有洩火,他一定很久沒有女朋友了,心中積郁,怪不得老是跟我過不去。哈,又裝,你說是什麽火呢?當然是邪火呗……”
說到這裏,莫名覺得斜後方陰測測的,挑眼從鏡子裏一看—
…(⊙_⊙;)…
杜湛明正摸着鼻子。
衆護士不由自主地離他站遠了幾厘米。
窦展實在扛不住了,背過身子,雙肩一聳一聳的。
幾秒後。
倪禾換上一副都市成熟女性知性面龐,走到把手旁,拉上悉尼的狗鏈。
目不斜視,淡定走向店門。
直到她走得沒影了,杜湛明方才悠悠地來了一句:
“窦展,都怪你,昨天晚上非要拉着我去吃什麽火鍋,害我上火了。”
說完轉頭就走。
窦展:???我他媽因為減肥已經不吃晚飯一個月好麽??
出了店門的倪禾,拔足狂奔。
什麽都不知道悉尼跟着傻樂,“嗷嗷嗷”叫了一路,驚得她連連回頭,生怕杜湛明在街角的咖啡店出現,提刀相見。
直到她吊着一口氣,沖回自己的車裏,反鎖上,方才發現自己腿軟得提不起一點兒勁。
楊韻韻在電話高喊道:“喂?喂!倪禾你……”
倪禾從手提包裏拿出餐巾紙,擦了擦滿額的大汗,心悸之餘,莫名的舒暢,“哈哈哈哈哈哈!韻韻,你是不知道,剛才那些話,不小心都被那醫生給聽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嘭—”一聲巨響打斷了她的話。
緊接着,“啊!!”倪禾尖叫出聲。
楊韻韻吓了一大跳,焦急道:“怎麽了?不會是那醫生來尋仇了吧?”聽筒裏,一直傳來重物撞擊的聲音,還有悉尼撕心裂肺的狂吠,她的心跟着揪了起來。
倪禾抓着方向盤的手不停地顫抖,瞳孔張得老大,結結巴巴道:“韻,我車外,有十十十……幾條土狗,它們,它們在往我車上撞,感覺要把我車給掀翻了!”
楊韻韻覺得莫名其妙,“土狗?怎麽會有土狗?”
“我也不知道啊!”倪禾深呼吸了幾口氣,按下汽車發動按鈕,想要利用引擎的聲音吓退它們,無用。于是她急促地眨着車燈,卻沒想到這一舉動在它們眼裏宛如挑釁,進攻得越發兇殘。
悉尼護在她身側,沖着擋風玻璃與外面的土狗們咧嘴鬥狠。倪禾靜不下心來安撫它,“怎麽辦啊……”
六神無主之際,她還稀裏糊塗地碰到了雨刮器,一下又一下刷來刷去,燥得她愈發心煩意亂。
“倪禾!我先挂電話,給你報警,警察來恐怕得一段時間,你那裏還能撐得住嗎?”楊韻韻問。
倪禾點頭,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根本就看不見,“應該可以的,就是我這車老貴了,都被它們刮花了,補油漆都要花不少錢了。”
楊韻韻見她還有心思開玩笑,稍微放心了些,挂了電話。
她停車的地方在一個角落裏,路過的行人幾近于無,根本沒人能夠發現她此時的狀況。
又是“咚—”的一下,土狗們竟然瘋狂地撕咬汽車的防撞杆。嘴唇被倪禾咬得煞白,一人一狗在汽車裏喘息着,很快,車窗上都彌漫了一層霧氣。
外面的土狗似乎不知疲倦,前赴後繼。四周黑黝黝的,她越想越心慌,害怕得閉上了雙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左側的車窗,竟然傳來了“篤篤”的聲響,節奏感很強。
是人!
她驚喜地睜開眼,果見車窗外有一團深色的物體,隐隐還有手機的電筒光亮。她連忙用手擦了擦窗戶,把臉迎了過去。
見到外面站着的那人,卻是一愣。
不是吧?
冤家路窄,怎麽會是杜湛明?
他顯然也沒有想到會是她,怔了下,表情變得有些玩味。
土狗們還在攻擊,只是因為他的到來,似乎收斂了一些,更令她感到驚訝的是,土狗們竟然對他一點惡意都沒有?
情急之下,要面子有何用,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努力擺出一個自認為很柔美的微笑,剛準備搖下點窗戶縫向他求救時。
他竟然對着她剛擦幹淨的那一小塊玻璃,重重地哈了一口氣。
倪禾:“……”
視線重新受阻,他無聲無息地走遠了……
倪禾:我靠??見死不救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一毛不拔锱铢必較還要親手澆滅她這個弱女子的希望算什麽男人?算你狠!
土狗見杜湛明走了,再次占山為王。
适時電話響了,倪禾像抓到救命稻草似地接通了。
楊韻韻在那頭安慰道:“我已經報警了,警方說馬上就到,你還好嗎?”
被杜湛明這麽一攪和,她似乎沒那麽怕了,就是氣得頭上冒青煙:
“不好!一點都不好!我現在簡直要原地爆炸,你絕對想不到,我剛才竟然遇到了……”
後面要說的話,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此時的倪禾,腦子裏一片空白,只知道用袖子拼命地擦面前的玻璃。
她看到三米外的梧桐樹下,穿着灰色大衣的杜湛明又折了回來。
只見他提了一下衣擺,單膝蹲在地上,從荷包裏掏出一大袋東西,一一撕開。随後鼓了鼓掌,吸引了土狗們的注意力。
昏暗的路燈打在他的背上,将他照得偉岸俊俏,睫毛下的陰影襯得他面容一片寧和。
倪禾的鼻頭酸了酸,他原來沒走,是去買火腿腸了啊。
人是很奇怪的物種,就算千夫所指受盡委屈也可以打碎牙往肚裏咽,可是只要碰到一絲溫暖,都會不由自主地落淚,一如現在的她,哭得像個二百五。
她這歇斯底裏地突然大哭,倒把楊韻韻給吓了一跳,“祖宗喂!你話說完啊,你遇到誰了,哭成這樣?”
土狗們起先還有些猶豫,杜湛明矮下身子,沖它們招了招手,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酒窩漸深,倪禾想要伸手戳一戳。
她鼻音重重的,“媽的,我遇到了狗界大哥。”
楊韻韻:哈?
“我這裏安全了,先挂了,回家見。”倪禾定定地望着男人撫摸着狗狗們的頭,一下,兩下……
它們漸漸地收起了戾氣,吃完了以後,搖着尾巴圍着他轉了好幾圈,嗅了嗅倪禾的車,終是沒有再靠近,最後成群結隊地走了。
杜湛明這才起身,緩緩朝她的車走來,敲了敲車門。倪禾破天荒聽話地把門給打開了,剛才口頭上的血海深仇,一瞬間給忘得一幹二淨。
他皺着眉看她,聲音純淨,“黑燈瞎火的,你比野狗還吓人。”從懷裏掏出了餐巾紙,遞給了她:
“快擦擦,不然等會回家進門刷不了臉。”
她破涕為笑,嘟囔着,“這個時候都不忘取笑我。”
接了過來,拉下駕駛座上的後視鏡,一看,媽喲,這滿臉黑色睫毛膏腮紅一道一道印子,妝都給哭花了,好丢人。
別過腦袋,仔細地擦了好一會兒。
他也不催。
餘光裏瞥見他的毛衣胸前,似乎有一個牛皮的繩子,上面吊着一個拇指大的銅片墜子,正面刻着字,光線太暗,看不清。
感受到車內一股熱氣,他側過身子,讓出車門,“下來透透氣。”
她不動。
他:?
她有些難為情,“那個……腿軟。”
他唇角彎了彎,也不勉強,自行把四個車門都給打開了,順道從後座裏找出了兩瓶礦泉水,一瓶遞給了倪禾,一瓶喂給了悉尼。
這家夥剛才奮勇護主,嗓子已喊啞,已然蔫了氣。
倪禾懸着的心并沒有全部放下,車門打開就像不設防一樣,讓她沒有安全感,四處張望,生怕那些土狗們又卷土而來。
杜湛明看了她一眼,撓了撓悉尼的下巴,将瓶蓋扭緊,走到了她的門邊。
也不說話,就這樣靠在旁邊。
似在休息。
實際上是在等她休息。
他一來,她立時變得無所畏懼。
她沒形象地靠在方向盤上,就這樣大喇喇地借着燈光看他,五官深刻,喉結線條明朗,好像比白天見,還要好看些。
隔得近了,才發現他眼窩處有道很淺很淺的疤,凹陷了一個指甲蓋大小,泛着粉肉色,不明顯。
“它們一直在這一帶出沒,我遇到了就會帶點東西給它們吃,從來沒見它們攻擊過誰,你是不是對它們做了什麽?”他問。
她心裏在想別的,沒有反應過來。
“嗯?”他看向她。
她趕緊收了神色,剎那間忽然想到什麽,失色道:“白天的時候,我好像不小心踩到一只狗了,真的真的是沒注意,現在一想,我剛才好像在那群狗裏看到了它的身影。”
“應該就是因為這了。”他的眉眼認真起來:
“其實動物們的情緒很簡單,它們大多是被人遺棄在路邊的,心裏極為敏感。心靈受傷的它們自動抱團,組成了一個新的家,任何一個夥伴被欺負了,其他人都會不遺餘力的挺身而出。”
倪禾看着擋風玻璃上的劃痕,沒有說話。
不遠處,響起了警車的報警聲。
“今天的事後,成群的流浪狗紮堆,看來還是存在不小的安全隐患,我會聯系流浪寵物救助站的人,看能不能收容它們,希望你不要把今天這事放在心上,還請你給它們一個機會。”他語氣懇切。
“可以啊。”她答應得很快,倒讓他有些驚訝。
但下一瞬,看到她慵懶地趴在椅背上,俏皮地沖他眨了眨眼睛,他心知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她甜甜一笑,“我現在的狀态開不了車,要是有個人能送我回家就好了。”
見他蹙眉,她連忙改口,“剛才出了一身汗,有點餓了,或者你和我共進一餐金拱門?”
杜湛明腳下一崴,迅速決定,“你家在哪?”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