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宮宴

宮宴

自從馬球場上回來後的幾天，沈念慈便變得魂不守舍。想來想去，也只能找去找宋時硯幫忙了。

憑借她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梁執今的對手。要想救下表兄便也只能如此了。

“姑娘，今晚是皇後娘娘的生辰宴，你快些梳洗打扮吧。”紫堇從屋外走來，催促着沈念慈。

“紫堇，我們現在便走。”

“啊？可是現在還早呀，姑娘別着急，時間綽綽有餘。”

“時間不多了。”話畢便帶着紫堇匆忙離去。

馬車行駛并沒有去皇宮而是去了宋府。

宋府

沈念慈一路通暢，一下子便找到了正在院子裏練武的宋時硯。少年一身勁裝，揮舞着手裏的長劍，寒芒湛湛，鋒芒畢露。

卻在見到沈念慈的瞬間收了鋒芒，嘴角蕩漾起淺淺的笑意，略帶着錯愕道：“姩姩，你怎麽來了。”

沈念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宋時硯便心領神會的退下了周遭的所有人。

“姩姩，是發生了什麽事嗎？”宋時硯急忙上前詢問着。

“時硯，我需要你幫我一件事情…”

見沈念慈猶猶豫豫，說了上句沒有下句，他趕忙道：“姩姩，別說是一件事情，就算是一百件我也會替你辦了。”

少年目光澄澈，眸中倒映的只有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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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慈不再猶豫，“梁執今要在狩獵之際，殺了太子表兄。”

此話一出，周遭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宋時硯一反常态的沒有立刻地回複她。面色變得有些許沉重，過了片刻才道：“姩姩，此事可非同小可，你确定嗎？再者說，六殿下他那裏來的勢力，他只是一個不受寵的閑散皇子罷了。”

“他與大魏勾結，前幾日在馬球場我無意之間聽到的。”

宋時硯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思忖片刻，堅定道：“姩姩，你需要我做什麽。太子同我也是舊交，他的性命更關乎着我大梁。若是儲君死了，大梁定會動蕩不安，屆時邊疆定會蠢蠢欲動。”

得到回應的沈念慈，接着道：“梁執今心思缜密，我也只知道他會在狩獵之際刺殺表兄。其他的一概不知，所以屆時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我們護在太子表兄身邊，不讓他有機可乘即可。”

“好，都聽你的。姩姩，此事非同小可，屆時還得上報陛下，皇子叛國，誰也不知道大魏得到了什麽情報。若是開展，腹背受敵，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宋時硯的神情變得嚴肅。

畢竟是在戰場上厮殺過，對于戰場之上一同拼殺守家衛國的士兵性命格外在乎。

“定不會讓他得逞的！”

這也是她重生回來的意義。

“時辰不早了，我今晚要去赴宴，姨母生辰宴，還等着我的賀禮呢。”沈念慈轉移了話題，不再停留在這沉重的話題上。

“好，路上小心。這件事情我會安排妥當的，你放心。”

皇宮

皇後娘娘的生辰宴，自然是籌備得盛大。沈念慈漫步在宮道之上。路上宮女們端着各式各樣的東西行色匆匆，神情嚴肅不敢出一絲差錯。

宮宴舉辦在禦花園，四周更是百花齊放，花香伴随着入夜的涼風迎面吹來，簌簌聲響起，讓人神清氣爽。

宮女們早已經擺好食案，案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精致可口的糕點和水果。

沈念慈先去了坤寧宮。

到時，皇後娘娘正在梳妝打扮，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家宴，卻是心意滿滿，将自己打扮得得體。

掌事宮女靈鈴見沈念慈來了，立刻迎了上來，笑道：“姑娘怎麽才來給娘娘賀壽了呀。娘娘都念叨你半天啦。”

沈念慈早已經整理好情緒，揚着笑意。她知道姨母定是在裏面，自然能聽見她們的談話，于是提高音量笑道：“重量級人物都是壓軸出場的。”

“你呀，就是嘴貧。”皇後娘娘在宮女的攙扶下出來，已經換上了金絲繡花拖地煙籠披衣。紅唇點珠，螺黛描眉，端莊大氣。

沈念慈講皇後出來了，立刻迎了上去。

“姨母，您瞧，姩姩給你送的生辰賀禮。”沈念慈将一個瘦長的匣子遞給皇後，還挑眉，得意兮兮地接着道：“保證姨母會喜歡。”

“你這丫頭，一貫會讨我開心，我倒要看看你這送的是什麽稀奇寶貝。”皇後娘娘将匣子打開，一眼望去疑惑道：“畫卷？”

沈念慈點了點頭，示意皇後打開。

随着畫卷展開，一副水墨山河圖赫然躍出，縱橫氣勢磅礴，水墨行雲流水，畫上生物活靈活現。皇後觀摩一陣子，看得更是眼中一驚，面露喜色，不敢置信地問道：“這是，王元之先生的真跡？”

王元之是皇後最喜歡的文人大家，只不過封筆多年。

“姩姩，你這是從何處得來的。”

沈念慈笑道：“王老先生游歷四方，正好到了關外。我恰巧救了老先生一命，老先生為了報答我這才願意重新提筆作畫。”

皇後娘娘愛不釋手地輕撫畫卷，眸光随着畫卷走勢而動。

“娘娘，時辰不早了，外面都等着呢。”靈鈴瞧着皇後這般，知道皇後娘娘的性子，只好催促着她。

“好好好…姩姩，我們走吧。”皇後眉梢壓制不住的喜色，拉着沈念慈一起離去。

生辰宴雖然舉辦隆重，其實也只有皇家子弟能夠參加，其實也只是家宴罷了。沈念慈跟在皇後身邊，來到禦花園便由宮女領着落座。

人大都已經來齊，各自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都在等着皇後和皇上一同出席。

梁歲穗見沈念慈來了，眼睛一亮，起身直接跟沈念慈坐到一塊去了。

“阿姐，你送給母後的壽禮是什麽呀？”梁歲穗湊到沈念慈身旁，眨巴着眼睛，亮晶晶的。

“我？我送姨母的壽禮…不告訴你。”沈念慈故意吊着這她，不禁和梁歲穗兩人在哪裏嘻笑打鬧起來。

忽地，一個太監捏着嗓子，揚聲道：“皇上，皇後娘娘駕到——”

随着話音落下，在場衆人紛紛起身行禮問安，聲音交錯整齊。

“落座吧，今日也算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皇上勵精圖治，穩坐皇位多年，不怒自威。即使和和氣氣着，大家大都都是敬着，畏着。

随着衆人落座，歌舞表演也随之開始，一大群女子身穿統一的舞服蜂擁而至。衣衫單薄，輕如煙紗，曼妙身姿若隐若現。

沈念慈一眼便瞧見了領舞之人，林頌月。不同于其他人的水藍色舞服，她的舞服是大紅色，襯得皮膚白皙如雪。

沈念慈神色微冷，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覺收緊。

“阿姐，你瞧那領舞之人我們好像見過，好像…好像是在玉泉寺見過的。她，怎麽會在這裏領舞。舞蹈編排一般都是宮裏特定的舞女。”

梁歲穗本性天真，想到什麽便說什麽了。

沈念慈也是疑惑，可她終究只是搖了搖頭。她從來沒有把林頌月放在眼裏，林頌月想好幹什麽她不甚在意。

忽地，沈念慈想到馬場之事，順嘴問道：“馬場之事，解決得如何了。”

一聽到這，梁歲穗瞬間蔫巴了，“我就說是我騎馬的時候不小心把馬給激怒了。索性我也沒受傷，母後和父皇也沒再追究。”

“你呀…不可再如此胡鬧了。聯姻之事沒那麽快的，你還未到及笄之年，你父皇怎會輕易将你嫁出。再者，那大魏可不是來聯姻的…”

“不是來聯姻，那是來幹什麽。”

意識到說漏嘴的沈念慈即可不語。忽地，有一婢女端着酒水送開，貼心地給沈念慈斟上一杯。

梁歲穗瞧見那酒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轉眼間便忘記了剛才的疑惑。悄咪咪地覆在沈念慈的耳邊道：“阿姐，我私藏了一壇醉春樓的桃花醉。趁着今晚這個機會，我帶阿姐去嘗嘗。”

醉春樓有三絕，老板娘是一絕，生得一副昳麗容貌，為人好爽潑辣。後院的廚子是二絕，做得一手好菜。最絕的還是老板娘釀的桃花醉，芳香沁鼻。每年就那麽幾壇，可謂是價比黃金。

就沈念慈一個不懂酒的人，也有所耳聞。

沈念慈将一旁的酒挪開，“你年歲尚小，學什麽不好，偏偏學喝酒。”

一曲舞畢，舞女們匆忙退下，林頌月卻還就在臺上。

“你那舞女，為何還不退下。”四皇子梁承安自然是瞧見了，趾高氣昂地瞧着林頌月，頗為不滿地瞪着林頌月。

林頌月倒是不卑不亢，舉止行為溫和有度，朝着皇上和皇後行禮道：“民女是陸先生的學生，林頌月。接下來是由民女獻藝彈奏古琴。因此才未退下。”

“哦？原來是陸先生的得意門生呀？怎會穿上着舞女的衣裳。”皇後娘娘問出了疑惑，她對林頌月還是印象深刻的。

畢竟，沈念慈當時畏懼的神情皇後娘娘至今都記得。今日生辰宴如此出盡風頭，心思簡直昭然若知。

“回皇後娘娘的話，這領舞的姑娘突然身體不适，恰巧民女學過此舞蹈。民女便答應替那姑娘領舞。若是民女舞得有什麽不好的地方，還請皇後娘娘見諒。”林頌月說起話來分寸得當，讓人挑不出錯處。

皇後只是應付地笑了笑，她也算是見慣了後宮為了邀寵的勾心鬥角。又豈會不知道林頌月的心思。如此出盡風頭，怕只是一個目的…

“這姑娘但是心地善良，難得可貴。”皇上簡單的應和一聲，并不做多評價。

“母後，兒臣還聽說這林姑娘得了空閑便去給窮苦百姓施粥。被百姓們譽為在世菩薩。”梁執今在一旁難得張嘴，不假辭色地誇贊道。

“哦，是嗎？那還真是菩薩轉世了呢？”四皇子聽到梁執今誇贊眼前女子，眼神蒙上些許嘲諷和不屑。話語都帶着些許嘲諷。

“林頌月，朕問你，你父親可是翰林院編修林墨白。”

“是。”

“皇後，朕記得，你給軒兒挑的太子妃人選中似乎有選中林愛卿家的女兒。”皇帝瞥向皇後，目的昭然若知，想把眼前女子許給太子做太子妃。

皇後牽強地扯起笑容，她如今可不想把這女人讓軒兒取去，嬌嗔道：“皇上，你忘記了。前段時間，臣妾便将林姑娘去除了。”

“為何？這林姑娘才貌雙全，更為難得的的是，有一顆為民的菩薩心腸。作為未來東宮的太子妃是再合适不過了。”

皇帝這一番窮追不舍地發問，皇後一瞬間有一些啞口無言。的确，她也算是無緣無故便把林頌月給除去了。

若是說出僅僅是因為沈念慈的片面之言而去除了林頌月，的确有些立不住腳跟。

“父皇，是兒臣對林姑娘無意。”此時太子突然起身跪下道。

要虐啦，要虐啦，要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