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奇人

第十章奇人

段和看着郁其仁,郁其仁艱澀的開口:“你說什麽?”這一路來的太急了,他一直想要喝點水,喉嚨管幹的很。

“我去找別人來,你別慌。可能是我不夠專業。”段和放好儀器,走出去打了電話。

聽不到胎心有兩種可能:一是胎兒死亡;二是胎兒位置改變,影響了胎心音的傳導。

萬高朗還站在走道上,一手拖着行李箱,他的體溫帶動着那個金屬拉手都溫熱着。

“他,沒事吧?”高朗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他人生前二十多年的日子裏,雖然并不出彩,但是順利安康,也沒出過什麽大事,現在站在婦産科門口,等待自己兄弟做産檢,這句話光是在腦子裏想一遍,就足夠突破認知結構了。

“你是?”

電話撥了出去,第一遍沒人接,段和猶豫了一下,換了一個號碼播出。

“他朋友。”高朗像是一個莫名被丢在漩渦中心的旅人,自己為什麽出現在這,他應該做什麽,他能問什麽,他一無所知。

這一刻,萬高朗忽然覺得裏面躺着的那個人,好像不是自己的朋友。

不是自己認識了十多年的郁其仁。

“他情況有點不好,我要找人幫忙,我不是婦産科專業的醫生。可以的話,你進去穩住他的情緒。”

萬高朗垂下眼:“他不需要別人穩住他的情緒,他一直很穩定。”

段和微微帶着點詫異:“但你是他的朋友。”

電話接通了,段和沒多餘的時間再和高朗說話,他拿着手機沒入了黑暗的消防通道。

萬高朗站在門口,手握緊了行李箱,朝着空蕩幽深的走廊走了幾步,邁入了郁其仁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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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接起段和電話的是一個女人。

她睡眼惺忪:“......師弟?”

“師姐,是我。”段和長話短話,“現在是這樣,程前有一個項目,簡單來說就是讓男人懷孕。現在這個男人回國了,今天臨時出了一點事情,他可能撞到哪裏了,我把他帶來醫院。現在的問題是,我聽不到胎心了,我擔心是我專業能力不夠,能不能麻煩你過來幫我看一下B超。”

“男人?懷孕?”谷麥兒一下就坐直了,甚至因為起的太快,給大腦帶來一陣眩暈感。

“他已經把這個實驗進行到人體了?這麽快?”谷麥兒沉默了兩秒,僅兩秒:“我現在過來,你發個定位給我。”

“但是師弟,你做好兩手準備。看B超不屬于很難的影像學專業.....你聽不到可能就是沒有胎心了。如果胚胎死了,要立刻手術,無論他們是把這個胚胎附着在髒器上了,還是人造子宮裏,不然都會危及生命。”

“沒有人造子宮師姐,”段和看起來有些痛苦,“沒有人造子宮。”

如果這個胚胎死了,大出血是必然事件。

胎兒死亡原因很多,有胎盤因素,如胎盤早期剝離、胎盤功能衰竭等;有臍帶因素,如臍帶打結、纏繞頭頸肢體、臍帶脫垂、受壓等;胎兒因素,如胎兒嚴重畸形、先天性缺陷等。【1】

為慎重起見,還是再用B超觀察,B超可明确看到胎心、胎動、胎兒肌張力、胎兒呼吸運動等各項生命指征。【1】

......

郁其仁很平靜,仿佛現在這個等待着肚子裏的孩子是死是活的人不是他。

肚子已經麻木了,醫院的床有點窄,如果被套更柔軟一些,他甚至想要小眯一會。

高朗走進來,眼裏帶着彷徨。

郁其仁知道,自己吓到了這個單純的好友。他躺在檢查床上,盡量的朝高朗漏出一個笑:“你過來。”

高朗順從的走過去。

郁其仁拉起高朗的手,高朗的手是溫熱的,帶着潮潮的汗,和自己冰冷的手腳不同。

“你摸摸它,”郁其仁拉着高朗的手往自己的肚子放,“這裏是一個生命,她以後會管你叫叔叔,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認你當幹爹。她不是一個怪物高朗。”

“我沒有把你當怪物。”萬高朗終于回魂了,像一個有擔當的成年人一樣,“我只是一下子被吓到了,不是,我不是說你怪物。啊艹,你知道我這個人從小就不怎麽會說話。”

郁其仁笑笑:“摸摸她吧。”

高朗活潑了起來:“兒子女兒啊?哦,是不是現在還不知道來着。那你以後怎麽和阿姨解釋啊?預産期是什麽時候啊?會辦滿月酒嗎?以後都對外說是誰生的呀?”

“你一下問這麽多,我都記不住你問了什麽。”

“到時候就說是我和女朋友生的吧,分手了,我抱回來養。或者別的借口,我再想想。不辦酒了,要是我媽要辦,那就再說吧,對了,我爸應該也快要回來了。”

“诶,”高朗手溫着郁其仁的肚皮,“叔叔要是知道了,你幹出這種事,真的會打死你吧。”

......

谷麥兒飙車來的,摩托車的輪子劃過地面,火星子都快着了。

“人在哪?”她丢了頭盔就跑,段和在一樓等她。

“樓上,師姐,”段和再三緘口還是說了,“不該說的別說,這件事比我們想象的都要複雜。”

“你是不是醫生?”谷麥兒有些惱火,“先救人命!”

兩個人匆匆上了樓。

谷麥兒拿着儀器,段和站在她背後,高朗站在床邊,郁其仁看着影像,沒有人說話。

谷麥兒站起來:“師弟你,和我出來一下。”

兩個人走到消防通道裏。

“還有胎心,”谷麥兒直說,“但是很微弱。而且我懷疑,胎盤是附着在髒器上。”

“師姐你的意思是?”

“你明白的,他們那幫人都是科研瘋子,他們不會在意這件事到底有多傷害實驗體本身。”

谷麥兒一直盯着段和:“你起碼是在最頂尖的醫學院呆過八年的人,你不要告訴我,你不懂這意味着什麽?為什麽,都不告訴他?”

“他應該是知道的,”段和無言,“程前怎麽可能會給自己留将來落人口舌的隐患,術前風險知情通知書裏一定是寫了的。”

段和意識過來,剛剛情況緊急,他并沒有告訴谷麥兒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師姐,情況比較特殊。裏頭那個男的,他是自願想要生出一個孩子,不是程前找來的實驗人員,他們之間準确來說,是合作關系?”

“自願生孩子?有意思。”谷麥兒眼圈轉了一下,“诶,可惜我是不打算再回去那個破地方了。出結果了記得跟我說一聲,對了,他這個胎心不太正常,我保守估計是留不到足月再生的,不過程前應該也知道。算了,尊重他人命運。”

“原本是訂的明天回去。哦,已經零點了。”

“你也要一起過去?”谷麥兒擰着眉毛,她的眉毛是黃棕色的,繼承了父親的長相,“師弟,”她嘆了氣,“有些東西,還是趁早放下,中文裏不是有句話說,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嗎。”

“程前是瘋子,J是變态,這你早就該明白的師弟。”

......

“那你這次再離開,回來就是,生完了?”高朗坐在段和車的後頭,依舊是和那個行李箱為伴。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你回去睡一覺吧,我一早就去機場了。”

“我送送你們吧,現在也都一點多了,沒事明天周天,我不用上班。”

郁其仁只好應:“好,最好我回來的時候你也不上班。”

段和笑,“你們還真是感情好。”

分別的時刻總是來的快,郁其仁忍不住逗高朗:“喂,不要搞出這一副依依惜別的樣子好不好,等下段醫生真的會誤會我們兩個是一對的。”

高朗彈射而出:“哇靠,爺可不喜歡男人。”

“我也不喜歡好嗎,”郁其仁有意把氣氛弄得歡快起來,“成了,等着爺抱着孩子回來吧。”

“有事給我打電話。”

......

這次程前并沒有在實驗室等待着郁其仁,David倒是一如既往地熱情迎接:“教授去開一個會了,還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寧人也在,依舊是他做翻譯。

沒想到六個月的時間,一晃就過。

去年來的時候還是仲夏,一晃再過幾個月又快入夏了。

一群藍眼睛把郁其仁圍住,給他從頭到腳的做了一次檢查。段和就和David在外頭等候。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的時候,程前從外頭風塵仆仆的回來了。

裏面的實驗室推開,一個藍眼睛的拿着四張白紙就跑到程前面前去。

段和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程前原本是滿面春風的笑着的,看着報告看着看着就不笑了,他擡頭看段和,語氣很冷:“他在那邊幹了什麽嗎?”

“肚子不小心撞擊了一次床頭的櫃子。”這種壓迫感很不好,讓段和一下回想起他讀博期間的事情。

“我問的不是這個。”程前舉着那沓白紙,“算了,這個胚胎留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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