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交鋒
袁木傑在雙駝山搜人的間隙,打電話給負責跟蹤陳牧的小馬,詢問陳牧當下的情況,結果小馬告訴他,在水果店監視陳牧時,遇到了個發哮喘的病人,他給送醫院了,至于陳牧,應該還在飯店跟和杜宇一塊吃飯呢。
關于杜軒的案子,袁木傑的注意力除了嫌疑人,也在陳牧身上瞄,他明白方琛對陳牧意味着什麽,也就明白陳牧的心思,對陳牧的警惕,不亞于對杜軒,杜軒是反偵察能力的高手,陳牧則是反偵查能力的行家,哪一個都讓他頭疼。
袁木傑對“應該”一詞相當不滿:“病人叫什麽名字?”
小馬在電話裏說道:“李波。”
“我操,”袁木傑聽過這家夥的名字,知道是中了陳牧的計了,一股郁憤的怒氣沒地兒發,扯着大粗嗓子破口大罵,“告訴這王八蛋,他娘的會害死陳牧。”
陳牧若遇到杜軒,不是被殺就是殺人,橫豎一個死。
不過袁木傑很快得到了組員搜山的消息,抓到了三個不到十八歲的小年輕,兩個男孩,一個女孩,全是杜軒發展的線下人員。
最大的男孩是之前出現在四牌樓監控內的杜軒模仿者,而假扮護士把方琛騙到荒樓處的女孩只有十七歲,最小的男孩十三歲。
唯獨沒有杜軒。
袁木傑用了兩個小時攻破了那個十三歲孩子的心理,他從對方的口中得知,杜軒登上了偷渡去日本的輪船,現在早該在公海上了,而少年們的任務就是誘敵深入東聲西擊,為杜軒做掩護。
袁木傑百思不得其解,這個杜軒到底有什麽魅力?為何這些多孩子都肯為其賣命?沒找到杜軒,他多少有些失望,但得知人已經離開了國內,又不禁生出一絲欣慰,至少不會再有人因為杜軒而死了,也不用擔心陳牧犯錯誤了。
但他沒有停留在此,為了給陳牧一個交代,匆匆返回市局,直接闖入了局長李建軍的辦公室,陳述案情後,希望能讓海上兄弟把人攔下來。
而在遙遠的蒼松翠山頂峰,陳牧默然地蹲在一塊梯形的石頭上,石面一處核桃大的凹槽內堆滿了煙頭,是他一夜之間的成果,頭頂上赤色的雲霞成片地飄過,層層的金色霞光環抱着他,讓他和澄亮的天空融為了一體。
他望了一眼遠處探出了頭的太陽,撥通了手機:“你遲到了。”
那頭靜靜的,沒有任何回應,陳牧泰然處之,也沒再說話,無聲無息地等待着,猶如寂靜無風的湖面。
為了今天,他已經等了些許時日了,現在更是有足夠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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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手機,兩人似乎悄然陷入了一場沉默的博弈。
良久,一個響脆的聲音傳來:“你不會殺他。”
陳牧冷笑了一下,抓着槍支的手輕輕朝後一揮,随之扣動扳機,幹脆地放了一槍,在這深山老林內,鳥都不見一只,他更不擔心有人聽到,撤了消聲器,任槍聲像炸雷一樣響徹山間。
伴着槍聲而起的還有杜宇疼痛的慘叫:“哥,你不能這樣……”
陳牧冷着目光,一字一字地對着電話說道:“你不來我就殺了他,然後自殺,給他陪葬。”
對方帶着一絲輕蔑:“你這買賣做的不劃算。”
陳牧漫不經心地哼了一聲,再次扣響了扳機:“願賭服輸。”
沒等他松開手指,一個身着黑衣長袖和藍色牛仔褲的人從下方的一棵大樹後走了出來,他戴着寶藍-色的墨鏡,遮着一張消瘦了頗多的青灰色臉面,一雙眼睛陷在了鏡框搭起的陰影裏,顯得孤獨又陰冷。
那張和杜宇有着神似面孔的人,正是杜軒。
他留了長發,頭發雜亂地垂在肩頭,宛若它的主人,散發着毫無生機的頹廢,左手安了金屬質地的肌電假手,手指微微彎曲,隐隐地掩在袖子裏。
幾天不見,杜軒成了皮包骨頭的骷髅,看來這逃亡的日子也不好過。
半響,杜軒出了聲,語氣輕而淡,聽起來像是關心的話,卻和殺人時的冷酷并無二樣:“杜宇人呢?”
目光微微掃過四周,他并沒有看到哀嚎慘叫的杜宇。
陳牧聳了聳肩,眼中閃過一線狡黠的光亮,但又瞬間消失了,黑色的瞳孔像是被冰冷了,透着絲絲的涼意。
他揚起手,朝杜軒扔去一個銀色的小盒子,索尼的老牌錄音機。
錄音機內,回響着杜宇的聲音:“陳牧哥哥……我是小宇啊……哥……”
陳牧笑:“我還以為你是玩這套的高手呢?看來不怎麽樣嘛。”
杜軒瞟了陳牧一眼,假手揣在了衣服兜裏,然後右手輕輕一抖,袖中滑出了一支細長的冰镩,穩穩地落進了他的手心。
陳牧望着亮晃晃的冰镩,目光一沉,心底像是被刺了一下,疼得揪心。
杜軒素無表情的臉上仍是不變的陰沉:“杜宇不在的好,免得礙手礙腳。”
陳牧拉動槍栓,将裏面的子彈一顆一顆地彈出,今天輸了便罷,贏了他也不會讓杜軒死,他要讓他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直到最後一顆沒入草叢後,陳牧把那支空了彈夾的手-槍扔到了地上,抽出了腰間的軍用匕首,沉沉地說:“我也這麽想。”
幾乎在目光迎上的剎那間,杜軒手背上的青筋條條凸起,像是随時能爆裂而出,他握緊了冰镩,疾步如飛地奔上前來,兇猛地朝陳牧刺去,陳牧當即後退,側身閃過避開。
與此同時,他拔出匕首還擊,往杜軒的大腿上砍。
杜軒竟然沒躲,他的右大腿瞬間被陳牧刺中,而趁着陳牧躬身低頭的檔口,他驟然擡起手肘,朝陳牧的背部砸去,然後飛速曲起膝蓋,又朝陳牧腹部頂踹。
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陳牧前所未聞,以致于他根本猜不出對方下一步的方位,他腹背受敵,一時攻無可攻,只能撐起兩手抵着杜軒的膝蓋,勉強支撐。
杜軒應時反轉冰镩,轉眼間便往陳牧的頭上擊去,陳牧攥緊了匕首猛地一擰,在杜軒的腿肉裏攪動起來,杜軒疼哼一聲,朝陳牧肩上拍了一掌,手裏的冰镩橫過陳牧的脖頸,在他的耳垂下方留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而陳牧腳下加大了力道,将杜軒掃翻在地。
兩人登時從難分難解的苦戰,躍至到各自癱坐在地上。
杜軒按着淌血的腿,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陳牧抹了一把血,塗在了匕首上,他沒給杜軒喘息的時間,像撕咬得紅了眼睛的野狼,提着生命裏剩下的所有力氣,雙手握刀一躍而起,朝地上的杜軒撲去。
杜軒仍是沒躲,他向後一仰,背部貼向長短不等的草地,只等着陳牧撲來,将匕首刺進了他的肩胛骨,他抓着冰镩捅進了陳牧的左臂,右臂的義手則像五把尖利的短劍,刺進了陳牧的腹部。
陳牧眉頭緊皺,五髒六腑像是被人扯了出來,生生地疼,額頭的冷汗不受控地冒出淌下,伴着杜軒的猛然拔出,鮮血迸濺四處,染紅了他的白色襯衣。
杜軒瞪着一雙冷悄悄的眼睛,雙目充血地拔掉義肢,怒吼着又朝陳牧的胸口襲來,陳牧沒理刺疼的冰镩,一手拽出匕首,霍然插進杜軒的右胸,一手直接迎擊杜軒的義手。
陳牧抓緊了那只堪比任何刀刃的義手,将它重重地鉗制在地上,義手上鋒利的金屬割破了他指間的皮肉,完好無缺的手掌頓時血肉模糊起來,但他咬着牙關,像是用了畢生的力氣,猛地垂直一擰。
義手斷然從杜軒的臂間脫落,露出了他皺巴巴光禿禿的腕間肉團。
杜軒胸腹中刀,血不停地湧出,身上混着陳牧濺上的血跡,胸口的黑衣染成了一片黑紫,致命的疼痛讓他抽搐了幾下,安靜了片刻,但他很快就回過了氣息,反應了過來,果斷地抽出冰镩,朝陳牧的太陽穴殺來。
在陳牧擡手抵擋時,杜軒拼力掀開了他,不過陳牧在杜軒轉身躍開的瞬間,迅速起身,擋在了他的身前,手裏的匕首陡然刺入了杜軒的小腹。
杜軒也沒閑着,冰镩貫穿了陳牧的右肩。
陳牧拔出匕首,再刺向杜軒的前臂。
杜軒撤出冰镩,又襲向陳牧的肩部。
兩人短兵相接,浴血而戰,刀刀見肉,招招見骨,傷口的鮮血不斷噴濺着,染紅了他們的夏衣,也染紅了腳下的一席草地。
陳牧的匕首刺進杜軒的左胸時,杜軒揚起的手緩緩落了下來,他屏着氣,一腳踢在陳牧的腹部傷口處,陳牧抓扯着匕首的手猛地一松,踉跄地後退了幾步。
杜軒臉色慘白,兩眼空洞,他一把扯去插在胸口的匕首,然後快步沖到陳牧跟前,抱着他朝右前方的峭壁處滾去。
他獰笑着,吼叫道:“一起死吧。”
這山有近千米高,兩人從懸崖上滾落,不死也殘了。
陳牧和杜軒交錯着從山體上滾落,身體滾過凸凹不平的山石,竟也沒覺得疼,耳邊清風吹過,像是大自然的奏鳴曲,聽得陳牧都有些陶醉了。
如果這是他的長眠曲,倒也不失為一種幸運。
死就死吧,陳牧在心裏說,如果能在另一個世界團聚,死去便是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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