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

第 14 章

周五放學。

席陽帶着池疏雨去吃了份熱氣騰騰的麻辣砂鍋，還給池依朵打包了一份，而後他騎着自行車載池疏雨回家。

秋風揚起了他的頭發，那種感覺自由、惬意。

穿越熱鬧的集市，可以用現金稱一點新鮮的當季水果和小零食。

認真挑選着小攤前黃澄澄的橘子，席陽問：“雨雨，這次考試如果你考第一的話，想要什麽獎勵嗎？”

集市上的每個人都很忙碌，路過的行人面帶笑意，有人在小攤前吃着熱湯面，也有人拿着剛烤出來的火腿邊走邊吃，獨屬于小城集市的熱鬧，很容易讓人滿足。

可剛才還在笑着的池疏雨，在聽到席陽的問題後，卻忽然失落了下來。

“雨雨？”

池疏雨沉默了很久。

看着身邊用橘子逗弄着小孫女的老奶奶，他說：“不要獎勵。”

買完水果零食，坐上自行車後的池疏雨忽然想起，曾經有一個人，也會騎着自行車，為自己買紅彤彤的蘋果、酸甜可口的糖葫蘆，會拉絲的棉花糖。

曾經的自己，和每一個小朋友一樣，只要考試成績及格，就會得到獎勵。

可後來，他每次考試都盡力做到最好，許下一個最想要的獎勵，卻再也沒得到過了。

“到家啦！”

席陽開心的呼喊聲，喚回了沉浸于過去回憶裏的池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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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雨。”

停好車子，擡手摸摸池疏雨的眼角，席陽疑惑望着他：“你哭了嗎？”

“沒有。”

席陽以為池疏雨是考試沒考好，所以想盡了辦法安慰。

池疏雨的自我修複能力特別強，很快就恢複到了平日裏的樣子，但那時他傷感的表情，還是在席陽心中，留下了一絲疑惑。

考試成績出來當天，席陽十分緊張，他先看了下池疏雨的成績單，是第一名！

席陽十分激動，由衷覺得池疏雨真厲害！

而後，他懷着無比緊張的心情，看了眼自己的成績，緊接着皺眉，怒砸桌子，嚎啕大喊。

席陽用了好幾分鐘，都沒想明白，自己物理，為什麽考了“0”分。

甚至他一度覺得，是老師在故意針對他！

下發試卷時，席陽被老師重點點名，誇了一番席陽近期的進步後，老師推了推眼鏡。

“啊，由于席陽同學這次考試忘塗答題卡學號，喜提二一班第五個單科0分。”

席陽：“……”

于全班同學的哄笑聲中，他整個人直接呆住。

接下來的五分鐘裏，老師以席陽為典型，在班級裏展開了詳細工作教育：“席陽的數學卷子我閱過了，本來能考70分呢，現在好了，零分了。”

望着自己卷子上大大的一個“0”，席陽直接愣住，下課後撲到池疏雨面前“哇哇”大哭。

怎麽會有他這麽慘的人？和女神的約會怎麽辦？

席陽忘塗學號這件事，成功把池疏雨逗笑了，他怎麽也沒想到，對方會蠢成這個樣子。

檢查自己被扣了“2”分試卷問題的池疏雨，笑得肚子都有些痛。

注意到他的反應，席陽頓時氣憤，惡狠狠道：“你笑什麽？”

為免刺激到正在氣頭上的兇戾校霸，池疏雨立刻停止笑意：“沒有。”

他喝了口水，而後安慰席陽：“雖然數學考試你有一點粗心，但是這次整體成績還是提升很明顯的，現在是年級前五百，要是加上數學成績的話，下次就是前四百了，再努力一點，很快就能考進前三百了。”

池疏雨笑着誇獎：“席陽，你好厲害。”

原本備受打擊的席陽，忽然感覺自己似乎也沒那麽氣了，只要下次考試再細心一點，那考進前一百，不是輕而易舉？

他覺得有點飄時，又從口袋裏拿出成績單，準備分析一番，看到年級排名451是開心了一瞬，可一看到班級排名倒數第一，臉上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指着手裏的成績單，席陽：“我為什麽是倒數第一？”

池疏雨：“……”

高一的時候，席陽雖然徘徊在倒數，但也不是次次倒數第一，怎麽升了高二，還穩坐倒數第一了？

池疏雨想了想，望着席陽認真的表情，“就是，你有沒有聽說過，咱們是重點班呢？”

席陽：“？”

池疏雨沉默不語，朝席陽投去了一種無比同情的目光，不出意外的話，在席陽考入年級前一百之前，這個倒數第一，還會伴随他很久……

兩人正在開玩笑打鬧，池疏雨前排的男同學，忽然回頭，朝兩人分別瞪了一眼。

他表情很欠揍，席陽率先有點火：“你幹什麽？”

這個男同學，席陽根本不熟，平時也沒接觸過，可這會兒，他卻直直瞪着席陽，眼神很冷。

“考個倒數第一，有什麽了不起？”

席陽根本沒預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怼，所以直接愣住了。

剛才被席陽逗笑的池疏雨，斂起笑意，目光銳利投向說這話的人：“孫銘，你別亂說話。”

池疏雨的制止，并沒有起到作用。

因為名叫孫銘的平頭戴眼鏡男孩，語氣更惡劣了：“不是因為你爸，你能進重點班？”

“孫銘！”

身為一個正常學生，都無法忍受自己當面被人這樣說，回過神來的席陽直接就火了，“艹，你他媽再說一遍？”

即便席陽兇名在外，可實際上，他很少跟同學起争執，甚至偶爾還會為同學出頭，所以在以前的班級裏，還總有同學偶爾會跟他開玩笑。

身處善意中的席陽，從未想過，會有人莫名其妙的諷刺他，甚至還是個自己不認識的人。

席陽明顯已經發火，孫銘一聲冷哼後，卻反而将目光投向了池疏雨：“你快閉嘴吧，當個班長了不起了？就憑你整天逃課，你憑什麽考第一？憑老師給你開小竈嗎？”

自己被人嘲諷，席陽還能忍，可一聽到有人嘲諷池疏雨，他直接就忍不了了。

一覺踹開桌子，席陽從凳子上站起，目光兇狠看向孫銘：“你他媽再說一遍。”

如果是熟悉席陽的人，就會知道，這時的席陽已經真火了，是即将動手的前兆。

席陽自進入二一班以來，安分守己，說話都沒怎麽大聲過，孫銘哪裏見過，他這幅下一秒就要動手的架勢。

全班的目光都投向了這邊，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思，孫銘竟然也站了起來。

“我說的都是實話！”

孫銘用一種嫉妒、憤恨、不平的目光，看着池疏雨：“他不配當年級第一！”

眼見席陽擡了手，池疏雨按住他：“席陽，別沖動。”

席陽如今好歹也算是副班長，在班級裏打人這事兒實在不妥。

兩人對視一眼，牽住手都被氣到發抖的席陽，池疏雨看向孫銘：“考試排名靠的是分數，沒有什麽配不配。”

說完這句話，池疏雨就準備拉着席陽走。

卻聽周圍有人竊竊私語。

“孫銘怎麽這樣啊？想當年級第一，你倒是努力考高點啊。”

“這是成績沒池疏雨高，當衆撒潑嗎？”

“酸病犯了？別理他，神經病。”

池疏雨和孫銘并不熟，也不知道對方哪裏來這麽大的氣，可就在他将席陽往後扯的一瞬間，孫銘漲紅着臉，居然又來了句。

“我酸什麽了？池疏雨他就是逃課！誰知道他怎麽考那麽高的呢！還當班長，他不配！！”

被池疏雨拽着的席陽，一瞬間掙脫他，朝着孫銘撲了過去。

表情驚恐的孫銘舉起了文具盒，不要命似的，砸向了席陽的頭。

眼尖看到文具盒将要落在席陽頭上時，池疏雨下意識用力扯了身前的席陽一把，按下他的腦袋，将他護在了懷裏。

鐵質的文具盒，就這樣狠狠砸在了池疏雨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