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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種究竟有什麽作用?國王費這麽大心血在全國範圍內發種子,只是為了篩選繼承人嗎?

十年後他異化的身體已然表明并非如此,這其中必然有着某種關聯。

他們面前還有最後一層淺淺薄霧,差一點就可以撥開它了。

徐桃勉強冷靜了下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想想辦法。”

耳環男輕嗤了聲:“這不廢話麽。”

方才按捺下去的冷靜霎時炸了炸,徐桃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首先,咱們得離開這兒。”

耳環男擡手鼓掌:“你說的可真是金玉良言。”

徐桃都要被氣死了,煩得只想拎着他耳朵吼他:“你那麽能耐你來啊?”

中間人莫故過去緊急調停:“好了,都少說兩句。”

屋子裏本就不大,四處堆着些布滿灰塵的舊家具,他們吵吵嚷嚷,葉寒舟有些不耐地坐遠了,瞥見林風時,面色才稍微好點。

他從張舊桌上跳了下來,輕巧落地,走到林風跟前。

林風是偷溜出來,并不能待太久,親眼見過葉寒舟後總算是放下心來,他嚴肅道:“這個場景裏咱們不能待一起了。”

葉寒舟眉頭一挑:“為何?”

林風如今的身份是國王候選人,是被一批批人淘汰後剩下來的唯二獨苗,國王一定會派很多人盯着他,而他們這些被抛棄的殘次品注定是等死的命運,若是讓人看見這兩批人混在一起,定然會奇怪。

越是到最後關頭,越需要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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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風直覺跟葉寒舟解釋這些,他不一定能理解,他為人處事我行我素貫了,從不考慮他人,也從不計較後果,因為他有足夠強的實力。

轉眼間林風編了套瞎話來哄他:“原因有點複雜,等結束了我再單獨跟葉哥哥解釋。”

圈養人類果然是件有點複雜的事情,葉寒舟淡淡瞥了他眼,算是答應了,有他在,無論如何都不會出什麽岔子。

幾個人意見并不能完全統一,于是各自為營,找地方藏着了,皇宮占地很廣,他們只要待在這兒,不脫離核心劇情地,問題就不會太大。

趁夜黑風高,林風趕緊又回到了房間裏,他熄了燈後準備上床睡覺。

門忽然在這個時候被敲響,查理穿着于他而言寬松的睡袍,小手顫巍巍地拍了拍厚重大門,拍兩下便回頭往身後瞄兩眼,害怕聽見護衛巡查的動靜。

在他快要放棄時,門忽然被打開,青年站在光線昏暗的房間內,皮膚白得好似在發光,垂眸看見剛到大腿的小孩,他有些訝異地挑了下眉:“查理?”

望見他開門,查理一溜煙跑了進來,雙手把門一關,背靠在門上,心髒咚咚直跳。

林風打了個哈欠,“這麽晚了,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查理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氣道:“我會退出國王選舉。”

林風倚在桌邊,思忖了下他這話的意思,他問道:“為什麽?”

離王位僅有一步之遙,哪怕是個才八歲的小孩,他在皇宮裏吃穿用度了這麽長時間,也該知道能當國王即可享樂無極,若是想放棄,早該退出了,又怎麽會等到現在?

青年很高,查理擡起頭認真地注視他,他忐忑又堅定地交付信任:“如果被淘汰,将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我不要王位了,我只想回家種田。”

說到後面時,他聲音不自覺在發顫,牙齒間互相咬合,抖個不停。

林風緩緩蹲下身,以平等的姿态望他,查理真是恐懼到極點,眼裏滿是驚惶,瘦小身體被包裹在寬大的衣袍裏,像是只病弱的瘦鳥。

窗外透進來些許月光,與夜明珠溫和的光交融在一起,在這方密閉的小小空間裏,查理頭回袒露自己的心聲。

安靜了一會兒,林風緩緩問道:“你是看見或者聽見了什麽嗎?”

查理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他輕聲道:“那些被淘汰的人,再也沒有出現過,我的好朋友朱莉消失好久了,我去找她,只看見了很多血。”

他負荷不了如此龐大的秘密,日漸消瘦,皇宮像是個巨大的籠子,有着不為人知的秘辛和陰謀,這些對于查理而言太複雜了,他踏入了不屬于他的領地,感到害怕和不安。

查理透露的消息林風在不久前聽過了,再度聽的時候,他亦覺得驚心。

這兒的一切都過于真實,他經歷過快要沉船的布斯號,感受過小厮為他着想的忠誠,芙莉被心上人關注的自得和傲慢……

所有這一切,細節都太真實了,真的只是副本嗎?還是在某個平行世界裏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林風傾向于後者,所以會對部分人共情,他們都是被陰謀傾劄的普通人類啊,查理原本的生活或許很平靜,只是農莊裏的種田小子,這個沾血的皇宮,不是他該來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林風點了點頭,“那你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麽?”

“我,”查理咬了下泛白的嘴唇,他這次來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從懷裏拿出塊懷表遞給青年,“我如果死了,你會成為國王,到時候能不能幫忙把這塊表送回我母親手上?”

林風沒有收下表,反而用受輕輕地推了回去:“死後的才是需要送回去的遺物,你還活着,活着就有一切可能。”

查理眸子黯淡,他緊緊攥着手裏的老舊懷表:“我知道我每辦法活着回去了。”

“這樣吧,”林風蹲下身,作勢與他擊掌,“如果你真的不在了,我會盡我所能幫你送回去,但在此之前,你好好地活下去。”

青年手指幹淨圓潤,透着淡淡的粉,查理是個很透徹的孩子,他看得很開,早就不作任何指望,但這種時候,不知道青年說的哪句話觸動了他,他鬼使神差地擡起手,跟他的手心一碰。

虛空中,恍若某個契約落定。

“好。”

林風第二次躺上床,剛躺下沒多久,外面又開始響起動靜,這回是從窗戶旁邊傳來的。

被迫睜開眼的林風:……

今天的夜晚真是格外熱鬧啊。

他不得不披上衣服重新起床,拖着腳步來到窗邊,剛把窗戶推開條縫,便聽見外面有縷幽咽女聲問道:“你有看見我的孩子嗎?”

這句問話可太熟悉了,林風第一時間想到三頭怪,他把窗戶縫推得更大了些,窗下站着的是個女人,渾身白衣,頭上戴了頂白兜帽,完全看不清面容。

女人又問了遍:“你看見我孩子了嗎?”

林風趴在窗戶上跟她唠嗑:“你孩子長什麽樣?”

女人用手比劃了下:“圓圓的,小小的,一粒粒的種子。”

這道題他可太熟悉了,林風給她指了條明路,他指了指國王寝殿的方向:“往那兒找,國王偷走了你的孩子。”

兜帽随他指的動作動了動,女人微微颔首:“多謝,先生你這麽好心,讓我如何報答你呢?”

她自顧自地回道:“我的手藝活很不錯,不如給你做件紅衣裳吧?”

此情此景,甚是耳熟,這不就是最經典的鬼故事之一麽!若是屋裏的人答應了賣紅衣服的人,第二天醒來就會發現自己被剝皮抽筋,恰如穿上了件血做的紅衣服。

下一瞬,窗戶“啪”的一聲當着女人的面關上,有道聲音從裏面傳來:“我們活雷鋒向來做好事不留名,紅衣裳你還是留給國王吧!”

女人:……

被拒絕後,女人臉上流露絲怨恨,她輕飄飄地離開了。

第二天,皇宮裏發現有批殘次品消失了,侍女護衛們四處尋找。

莫故守在假山附近躲避追兵,隔着條長長走廊,他瞥見走廊對面的屋子裏,有隊守衛持着長矛進去亂搜一氣,什麽也沒搜到,然後是去隔壁。

這兒的一排屋子都是用來關押殘次品用的。

來的時候總共有十個屋子裏住人,然而現在只剩下兩個屋子裏有人了。

搜完一圈後還是什麽都沒找到的守衛們走向了最後兩個房間,裏頭傳來聲嘶力竭的悲號和劈裏啪啦的碰撞。

然而沒過多久,所有動靜全都消弭于無形。

莫故隐約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他蹲在假山上,借花草隐蔽身形,稍有動靜會被發現,他只得攥緊了手指,偏開了頭。

誰知剛一偏頭便對上了耳環男那張笑嘻嘻的臉,他不知從哪兒拿的面包,津津有味地啃着,他探頭望着房間方向,啧了兩聲:“殺人啦。”

語氣随意又淡然,恍若見慣了這種事,殺的是人還是植物,于他而言都沒什麽分別。

莫故眉頭淺蹙,“安靜些。”

耳環男撕下半面包給他:“我一個人吃不完這麽多。”

見他要拒絕,耳環男立即道:“你不吃才好,省得浪費我面包,如果到時候你沒吃飽,打架的時候沒有力氣,被怪物殺了,那你的神種可就歸我了。”

莫故:…………

他額頭青筋跳了跳,素來不朝人發脾氣的他隐約有點情緒上頭。

莫故癱着臉接過面包:“多謝。”

耳環男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又繼續眯眼打量對岸的動靜。

守衛們很快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們長矛上沾了血,井然有序地撤退了。

沒過一會兒,有人推着輪椅走過來,滑輪與地面不斷摩擦發出聲響,輪椅上坐了個人,不,已經完全不能稱他為人,那是一堆快要散架的骨頭,骨頭外勉強有些肥肉附着,他臉頰青黑發紫,瞳孔深深凹陷下去,身體朝旁邊偏倒,僅靠扶手支撐。

“陛下,馬上就到了。”推他的那人急匆匆道,“您再堅持一會兒。”

一架輪椅,硬生生給他推出了風火輪的架勢,他們來到護衛剛出去的房門口,那人把國王推進了房間,小心地關上了門。

門內什麽聲音都沒有傳出來,靜悄悄一片。

不消一會兒,門再度被推開,出來的不再是那副消瘦吓人的骷髅,而是個精神矍铄的老頭,他嘴上沾了些許鮮紅。

“好家夥。”耳環男停下了吃面包的動作,面包被捏得變了形,他低低幹嘔了聲。

昨天關押他們的人說,他們這些人很幸運,可以獲得與神種接觸的機會,他們為神種而死,死得光明,死得偉大。

沒想到臨到頭了,給他們編織的仍舊是虛僞的謊言,真相遠比其惡心得多。

這些殘次品,全都是國王用來維系生命的藥。

真正的國王,早就一只腳踏進棺材,完全不能稱之為人了,這副年老體衰的軀殼能得以茍延殘喘,背後是數條人命!

莫故繼續往下看去。

“時間不多了。”國王接過絲巾,慢條斯理地擦拭嘴角的血跡,對着侍從遞過來的鏡子,他小心地将頭上王冠扶正,“那兩個種子快成熟了麽?”

侍從心領神會道:“快了,今天會成熟一個。”

國王很滿意,他心情頗好地等待着下一道盛宴的到來。

等确定人離開後,耳環男面無表情道:“原來這些拿種子妄想王位的人,全都會成為他的盤中餐。”

天底下哪有那麽多掉餡餅的好事,就算有也不會落到普通人頭上,童話終究只能是童話罷了。

莫故想了想:“林風還不知道這件事,我得去把這件事告訴他。”

有耳朵的人都能猜到,兩個即将成熟的種子,指的就是剩下來的查理和托馬斯了。

耳環男頗覺奇異,“你這麽善良啊。”

莫故搖了搖頭,這件事不是善良的問題,林風這人接觸下來,他對他觀感不錯,随口提醒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他正要轉身,兩人面前忽然出現了道黑黢黢的影子,頭頂上有道聲音輕輕地落了下來,帶着笑意:“瞧,在這兒居然發現了兩只小老鼠呢。”

林風跟查理一大早就連人帶花盆全都被送到了溫室裏,這兒有上好的雨露,還有充足的日曬,以及各種種類的營養劑。

他們需要在這兒,陪着花盆,曬太陽,并且精心地,照料它。

林風覺得這種行為可以概括為兩字,有病。

查理倒是很習以為常,他熟練地搬來了小板凳,巴巴地坐在花盆前看着它,拿着小木枝時不時戳着裏面的土,讓土不至于板結。

他的花盆上寫了個數字二,林風的花盆上寫了七。

“托馬斯,”查理奇怪地瞅着他,“你怎麽什麽都不做啊?”

這種子都煮熟了,還有照顧它的必要嗎?國王诓他們種神種,美名其曰神種可以幫助篩選繼承人,林風總覺得裏面有鬼。

他問道:“你希望它發芽嗎?”

查理愣了愣:“不希望。”

若是發了芽,就會被淘汰了,然而除了懷表之外,這個花盆是他帶進宮裏來的唯一東西,半年時間裏他對它精心照料,已經養成了習慣。

在查理心裏,這個花盆就跟他的朋友一樣,每天陪他吃飯睡覺,對它好也形成了本能。

見他愣住,林風搬出國王說的話:“神種既然能自我甄別繼承人,那我們也不用太費心。”

查理思考了下,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這時,他面前的花盆裏有株綠芽緩緩地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熟長大。

發芽意味着什麽查理可太清楚了,他噌地下站起來,面色發白:“我完了!”

此刻的他,像是癌症患者等待已久的死刑終于宣判下來。

林風淡定地看了眼他的花盆:“慌什麽,別着急。”

他随手把綠芽給揪沒了,花盆又重新恢複了空蕩蕩。

查理:……?

然而沒過一會兒,第二株頑強的綠芽再度破土而出,這回成長的速度更快了,面對如此嫩小的綠芽,林風用鐵血手腕給小小的它上演了一課,辣手摧花。

第二株綠芽被揉得稀碎。

查理的三觀在飛速瓦解崩塌,驚駭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這,這,這真的可以嗎?”

第三株綠芽惱火地長了出來,眨眼間形成株獨立的綠苗,林風這回不僅給它薅禿了,幹脆從土裏面挖出種子,随手拿了塊石頭,用力地朝種子砸去,将其砸得四分五裂。

種子:…………

砸完後,林風對着七號花盆露出個微笑,溫和地提醒:“你要是敢發芽,也會是這個下場。”

七號花盆裏的種子:。

查理恍惚地說不出話來,望着新世界大門從此在他面前敞開,從未有過的新思路充盈他的腦海。

——如果發了芽就會死,為什麽他們一定要聽從命運的擺布呢?能不能做點什麽來阻止?

在這種暴力兇殘的手段之下,二號種子憤恨無奈地接受了安排,忍氣吞聲地不敢再發芽了。

國王走進來時,瞥見溫室裏兩人乖巧安靜地坐在花盆面前,他身心舒暢。

他已然感應到了,有顆種子進入成熟期,可以收割了,留得越久的種子,吃起來越是美味。

想到這兒,國王嘴裏忍不住分泌唾沫,他走到兩人面前,關懷道:“照顧種子一上午,你們也累了吧……”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剩下的話頭硬生生截至在了嘴裏,他死死地望着兩個花盆,兩個花盆都是空的,沒有任何種子發芽。

這怎麽可能?他的感應從未出過錯!

林風跟查理排排坐,态度很好道:“不辛苦。”

國王停在花盆裏的視線恍若凝固,良久,他的眼睛才眨了下:“種子一上午都沒有任何異狀嗎?”

二號花盆裏的種子不甘地跳動兩下,埋在土裏的身體支離破碎,極力想做出回應。

林風面色如常:“沒有。”

查理低下頭,小聲地也回了句沒有。

“奇怪,”國王表情稍微有些扭曲,他慢慢靠近兩個花盆,“神種想必出現了什麽問題,還是先檢查下吧。”

他的行為被林風阻止了:“陛下,三天時間還沒到呢,你急什麽?”

一國之主金口玉言,昨天才說的三天時限,可今天國王已經等不及了,他太餓了,需要食物,需要很多食物。

胃部甚至翻騰酸水,不斷激蕩。

國王的眼神十分祥和,他道:“哦托馬斯,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确認下神種的狀态。”

“它們已經在你面前了。”林風攤開手,指了指兩個花盆,“若是陛下已經等不及想要淘汰我們,那檢查吧。”

他的行為被釘死在“等不及”這三個字上,這話若是查理說的,國王壓根不會多看他一眼,可偏偏卻是托馬斯說的,那個注定留到最後的人選,他不能完全不顧及他的想法。

“淘汰任何一個人,我都會感到遺憾,”國王很好地維持住了挂在臉上的面具,十分溫和,“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時候我們會有結論。”

林風笑了下:“陛下說得對。”

國王仍在盯着二號花盆,似是想到什麽,他灰白的眼眸在兩人身上一掃而過:“你們昨晚睡得好嗎?”

皇宮裏送進來的一百多人只剩下了兩人,這種情況下能睡好的人多少有點天賦異禀。

查理和林風自然都不在其列。

頂着淡淡發黑的黑眼圈,林風肯定地一點頭:“陛下福澤綿長,整個皇宮都得您庇佑,在這兒睡覺怎麽能睡不好呢?”

國王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我沒睡好。”

終究是當了一輩子國主的人,當他沉下臉時,身上的威壓便格外明晰。

查理連頭都不太敢擡起來,吓得呆若木雞。

林風一人撐住了場子:“這是什麽原因呢?”

“問得好。”國王負手而立,寬大的月白衣袍籠住變異的身體,他沉聲道,“昨日我夢見了個女鬼,問我是否要買紅衣服。”

一遍又一遍,聒噪不休,在他窗外吵個不停。

“嚯!”林風面露驚奇,“居然有女鬼推銷到您夢裏去了?想必她十分缺錢啊,陛下宅心仁厚,一定是答應了她吧?”

國王:……

為什麽每次說話的都是這個托馬斯,每次都堵得他沒話說??

國王自是清楚女鬼什麽身份,他若是真答應了,那今天早就命喪黃泉了。

面對兩份美味的食物,國王拿出自己畢生的好耐心:“若是有女鬼也到你們跟前晃悠,完全不必理會。”

将女鬼帶到國王跟前的林風連連點頭:“國王說得是,不過我們這麽窮,她肯定不會找我們來推銷,您大可放心好了!”

頭回聽見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麽忽悠的國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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