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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不準別人打我的女人。”
聽到周月陽這句話的宋紫荊,驀地一愣,見他神色認真,随後小腳往後挪了挪,對身邊同樣在發懵的秦鷗小聲道:
“喂,他嘴裏的他的女人,是你嗎?”
秦鷗無語看了她一眼,“醒醒,說的是你。”
宋紫荊撇開那陡然加速的心跳聲,害怕地抖了抖肩,“大白天不要講鬼故事好不好。”
周月陽和她離得近,把她的話盡收耳底,然後一把攥緊她的手,後者的瞳孔微張。他看了她一眼,意味再敢拆臺試試。
默默站在一旁的喬燕,盯着他們緊握的手,微抿起嘴唇。
魏欣冉和景怡也看到了二人的舉動。
魏欣冉的眉頭蹙起,景怡也有些慌了神,下意識問她:“現在……怎麽辦?”
沉默了幾秒,魏欣冉冷冷地掃了眼周月陽,說道:“我們走。”
自周月陽出現,景怡就生了打退堂鼓的想法,現在得了魏欣冉的話,擡腳就想走,身後卻傳來的一句:
“我準你們走了嗎?”
她們二人只能生生止住腳。
魏欣冉沉着臉,景怡卻開始不耐煩了,想着他總不至于大女人,嘴硬道:“那你想怎麽樣?”
“道歉。”周月陽的語氣堅決。
魏欣冉覺得荒唐,竟然失聲笑了出來。
周月陽雙手環胸,無聲看着她,她的笑容慢慢僵在臉上。心裏憋着一股氣,看向身側的人。
魏欣冉和周月陽對視了有一會兒,方才出聲,聲音沙啞:
“道。”
景怡面上滿是不甘心,但還是深呼吸了兩口氣,對宋紫荊不情不願地說:
“不好意思啊。”
雖然語氣不怎麽樣,但宋紫荊聽了還是覺得很解氣,這種明明拿她不爽卻不能怎麽樣的樣子,可真大快人心。
景怡說完覺得丢人,拉着魏欣冉就想走。
“慢着,态度不好,重來一次。”周月陽再次叫住她。
“你!”景怡轉身指着他的鼻子,氣得手在發抖,而魏欣冉漲得通紅的臉,顯然也是氣得不輕。
秦鷗實在忍不住,掩嘴笑出了聲。
但景怡看魏欣冉沒有走,知她是默認了周月陽的話。現在處境對她們不利,也只能先息事寧人了。
景怡只好醞釀了一下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滿誠意,咬牙切齒道:
“宋、同、學,剛才是我做的不對,不應該對你動手,對、不、起。”說完瞪向周月陽,“行了嗎?”
周月陽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宋紫荊。
宋紫荊對他點了點頭。
秦鷗覺得景怡的鼻孔都氣大了一圈,心裏舒服得狠,可惜的是今天沒能詐出點有用的信息,景怡和魏欣冉死不承認是她們給宋紫荊鞋裏放了玻璃渣的話,她只能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眼看着二人要離開,周月陽卻重重地咳了一聲。
魏欣冉這次是真的動怒了,斜着看他,語氣都帶顫音了,“你還有有什麽事?”
周月陽說:“她是道歉了,但還差一個人。”
魏欣冉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不可置信道:“你是要我也道歉?”
他點了點頭,指向秦鷗,“給這位同學。”
秦鷗怔住,沒想到周月陽會替自己說話,她和周月陽可以說是毫無交集,僅僅是在有宋紫荊的場合打過幾場照面。
不由多看了周月陽兩眼,見宋紫荊沖她彎了彎唇角,她在心裏對他們道了聲謝。
魏欣冉揚起下巴,看着她,沒有言語,許久,忽然笑了起來,語氣輕松,“我和秦鷗也是老熟人了,今天一時情急不小心動起了手,希望你不要見諒啊,看在……的份上?”
秦鷗臉色一白。
宋紫荊覺得魏欣冉的語氣有些古怪,說的話也聽不太懂,但直覺話裏有話。周月陽卻沒聽出別的什麽。以為魏欣冉只是故作輕松想要緩解自己的尴尬。
魏欣冉再次把目光放到周月陽的身上,“周月陽,我告訴你,今天你拂的不僅僅是我的臉面,還是劉勤的臉面,這件事,我們沒完。”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周月陽摸了摸鼻子,絲毫沒有被她的話給威脅到,忽地像想到了什麽似的,“差點忘了,你們兩個,一起給這個女同學道個歉。”
喬燕心頭一喜,原以為這事就這樣了結了,周月陽卻意外地為她出了頭。
看來自己在周月陽心目中還是有些分量的啊,絲毫沒有想到若不是宋紫荊,周月陽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前面已經道了兩場歉,魏景二人已經都氣麻木了,草草地和喬燕說了對不起。
周月陽:“今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在學校欺負同學,見一次,教訓一次。”說到後來,他的語氣很重。
魏欣冉不願再多說話,狠狠地刮了他一眼,和景怡快步離開了。
宋紫荊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想起剛才景怡推喬燕的那一下力道有些重,對她關系道:“你沒事吧?”
沒料到喬燕根本就沒注意她的話,而是臉頰有些紅暈地對周月陽道:“周同學,剛才謝謝你了。”
宋紫荊愣了愣,周月陽卻沒放在心上,随口說:“你不用謝我,謝宋紫荊吧。”
喬燕咬了下唇,面上忽然揚起笑容,語氣軟軟的,“宋同學,你又救了我一次,真不知該如何感謝。”
宋紫荊想擺擺手說沒事,卻想起自己的手還被周月陽握着,想要抽了出來,周月陽卻攥得更緊了,瞳孔裏全是她的倒影,不太開心道:
“你臉上都被那人給刮花了。”
宋紫荊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臉頰有些發疼的地方,“一點點小傷。”
周月陽的話裏還帶着點責備的語氣,“以後不準和別人打架,這麽小的個子,人家人高馬大的,揪你跟揪小蘿蔔頭似的,我剛遠遠看着都吓了一跳,你不知道怕嗎?”
宋紫荊聞言呲了呲牙,面露兇狠,“我敲兇的,只有她們害怕的份!”
他剛想繼續說她,見她這幅樣子,心頭脹滿的氣也消了不少,唇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身旁卻忽然插進了一句話:
“那個,我就先回教室了。”喬燕和他們打着招呼。
宋紫荊看她走路一深一淺的,猜測她肯定是剛才摔地上的時候腳摔上了,連忙過去挽住了她的手臂,“我送你回教室好了。”
回頭看向周月陽,“你幹脆先去吃中飯吧,我今天恐怕晚點才能吃了,你別等我了。”
他搖了搖頭,“我和你一起吃。”因為喬燕是女生,他不方便幫忙,默默地站在她身邊。
宋紫荊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堅持,看向從剛才魏欣冉道歉之後,就一直出神的秦鷗。
“鷗啊,那你去吃飯吧,別餓着自己了。”
秦鷗這才緩過神來,勉強讓自己的面色柔和一些,上前挽住喬燕的另一只手臂,“不了,我陪你一起把她送回教室吧。”
于是四個人往教學樓走去。
秦鷗看周月陽有些悶悶不樂的,掃向她的眼神裏跟帶刀子似的,她心如明鏡,沖他眨了眨眼睛,做了個口型:
“放心,我送完就走,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
他眼神這才緩和了一些。
到了喬燕的教室,周月陽沒有跟着進去,一個人站在走廊上。
喬燕所在的是理科火箭班,是以雖說是午休時間,但很多人已經早早地吃完了午飯,坐在位置上溫習着功課。
見喬燕被兩個外班女生攙扶進來,紛紛擡頭。
喬燕的同桌也發現了,立馬迎了過來:
“她這是怎麽了?”
宋紫荊和秦鷗都沒有說話,喬燕勉強笑了笑,“沒事,就是在路上摔了一跤而已。”
同桌幫忙把她扶到位置上坐下,對宋秦二人道:“謝謝你們送她回來。”
宋紫荊不由自主地打量着喬燕的桌子,收拾得很整齊,桌上放着筆袋,口裏露幾支很樸素牌子的水性筆。
喬燕不作聲色地将筆袋的拉鏈拉上。
同桌見喬燕一路上出了不少汗,好心道:“我給你倒點溫水吧。”拿起喬燕桌上的杯子就去飲水機接水了。
再回來的時候,同桌輕手把杯子放到她的桌上,不經意問道:
“咦,喬燕,我記得你以前用的是一個玻璃杯來着,怎麽換成這個塑料杯子了?”
喬燕的神色僵住。
宋紫荊準備離去的腳也定住了,連帶着秦鷗的臉色也有些古怪。
喬燕咽了下口水,“那杯子在宿舍裏,我沒帶過來。”
“這樣啊。”同桌嘴裏嘀咕着。
宋紫荊卻低頭笑了起來……
喬燕維持着唇角,“宋同學秦同學,你們趕緊去吃飯吧,周同學不是還在外面等着嗎?”
“原來是你啊。”宋紫荊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麽一句。
喬燕的眼神有些閃躲,“你……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秦鷗雖然不知道喬燕這樣做的動機,但此時已然明白那玻璃渣和面前這個看上去很是無害的女生,肯定脫不了幹系,難道剛才景怡否認得那樣幹脆,她當時還在迷糊一個人的演技竟然可以精湛到這種地步,沒想到真正的高手是面前這位。
想到自己剛才還好心幫她,心裏瞬間就湧上了一股氣,猛地上前一步:
“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話還沒有說完,宋紫荊的動作卻比她更快,一把抓住了桌上的杯子,連帶着裏面的水掀在了喬燕的臉上。
喬燕尖叫出聲。
她的同桌也吓得跳開,班上發現了這頭的動靜,皆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到!
秦鷗也有那麽一兩秒忘了呼吸。
宋紫荊面無表情地看着滿臉無辜的喬燕,“怎麽,還嫌沒有淋夠,想再一次?裝可憐給誰看?”
喬燕的瞳孔動了動,面上的表情越發無辜了。
宋紫荊冷笑,“比起你讓我受的痛苦,這一杯水已經算是很輕的了。”
喬燕抽噎了兩下,“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還在這裏狡辯!那玻璃渣是你放的吧?”秦鷗斥道。
“什麽玻璃渣?和我有什麽關系?”喬燕滿臉的迷茫。
她同桌也連忙圍上來說好話,“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喬燕還很委屈,“我什麽都沒做,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話還沒說完就哭了起來。
一時間,班上憤憤不平的同學們都出來幫喬燕說話,要宋紫荊別欺人太甚。
秦鷗上前一步,站在宋紫荊身邊,警惕地看着他們。
“仗着我現在沒有證據,拿你沒辦法是吧?”宋紫荊說。
喬燕沒有回答,取而代之地是哭得滿眼通紅。
宋紫荊現在是拿她沒有辦法,但也不會就這麽讓她好過,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你想要周月陽的聯系方式,我不給你,你就記恨我?”
同桌看了眼喬燕,喬燕的哭聲一頓。
“看到周月陽對我好,你就忍不住嫉妒我?”
“你胡說……”喬燕不承認。
“你也太天真了吧!”宋紫荊的音調忽然拔高,打斷了她的話,“我就算把他聯系方式給你了,你覺得,他會理你嗎?”
喬燕的嘴唇發白。
“省省吧。”宋紫荊做陳述狀,“就算你的眼淚是你最有利的武器,對他來說,都不值一提。”
“你……你憑什麽這樣說?”喬燕的眼睛眯了眯。
宋紫荊看她跟看個傻子似的,“憑我是他的女人啊。”
秦鷗心裏啧了一聲,真狠。
宋紫荊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秦鷗警告地看了一眼喬燕,也跟了出去。
身後傳來柔弱的哭泣聲,還有旁人的勸慰聲。
宋紫荊出來後,對周月陽道了聲“走吧。”
剛才教室裏似乎很大的動靜,但人太多了,他沒怎麽看清,現在朝裏面張望了一兩眼,問:
“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大事。”宋紫荊面上沒所謂。
秦鷗卻氣得心肝兒疼,張嘴就來,“周月陽你是不知道!那喬燕就是……”
“真沒什麽事,周月陽,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宋紫荊揉了揉肚子。
秦鷗只能咽下剩下的話。
周月陽覺得奇怪,見她不想說,就也沒有繼續追問,畢竟,天大地大,他的女人吃飯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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