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山河踏遍（025）

山河踏遍（025）

025 暴風雨來襲

得知終于吃的不再是那些沒滋沒味的飯食之後，張濤簡直開心壞了，呼嚕呼嚕吃下去一大碗帶着肉香的面條以後，他拍拍肚子，立馬開始吹牛，說自己現在估摸着能直接單挑一個旅。

同伴們都懶得笑話他，翻個白眼就算是過去了。

畢竟這會兒，大家夥都在忙着吃飯把肚子給填飽，誰還有空騰出嘴去跟他扯那些閑屁。

之前的日子緊巴巴，都是勒着褲腰帶艱難過日子，這一頓飯下來，營裏個個都是吃的紅光滿面，滿足的不得了。

只不過，張濤後來又尋思，為啥這忽然間就給改善夥食了呢？

悄悄去跟同伴打聽，也沒人知道到底是為啥，索性也就不再問了——

反正吃到肚子裏的才是真家夥，管他娘的那麽多個為什麽。

閑下來的時候，張濤就喜歡跟住一屋子的那幾個坐在一起扯淡，主要扯什麽呢？扯老家的媳婦兒，老家的老母親，還有種啥都讓他覺得好吃的那一畝三分地。

同伴就怼他：“你他娘的滿腦子就惦記着吃，媳婦兒？你啥時候娶媳婦兒了啊？”

張濤不服氣：“我他媽知道吃不行啊？能吃是福！我娘說的！咋啦！我媳婦兒……我當然有媳婦兒啊！可漂亮了！村裏頭最漂亮的就我媳婦兒！”

同伴哈哈大笑：“放你的屁！之前都沒聽過你說你成親了啊？這會兒吃飽了就開始扯閑篇，鬧呢？”

張濤一拍大腿：“你娘的……老子還沒來得及成親就當了兵，但那也是我媳婦兒！都定過親了！等着老子打完了回家……”

同伴扇了他一腦殼：“你可拉倒吧，真漂亮還能看上你？滾邊兒扯淡去！不惜得理你。”

周圍人又是一陣嘻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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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他們這樣子吵吵鬧鬧的，半天也就過去了。

不過過了一會兒，話題再轉過去，張濤就又開始小聲嘀咕起來了這幾天剛到軍營的那個英姿飒爽的女軍/官了。

他覺得好奇，其他人也同樣是好奇。

于是晚上的時候，守衛工作被同伴替換，下來吃飯的張濤在碰見那個女軍官的時候，就腦子一抽，忍不住多了句嘴：“哎，長官，你咋個不去辦公室待着，跑到這前線上是做什麽嘛，不害怕呀？”

他聲音不大，因為這就是無心的一句好奇問話，但是旁邊人一樣聽得見，聞言就偷偷在後頭戳了他一下，沖他擠眉弄眼。

意識到自己真的這樣子直接問出口了，張濤被吓得打了個嗝：“呃，那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意料之外的是，一直死命板着臉的女軍/官聽他這話倒是頓住，然後沖他笑了笑：“你難道不害怕？”

“呃……”

這還是頭一次看見對方笑，張濤一愣，心裏直犯嘀咕。

但是看見對方笑容沒收，反而問他有沒有吃飯，張濤就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愣是臉上爬滿了紅暈，像個二傻子。

吃過飯之後，張濤照例要去值守，再看見那個女軍官之後，到底也是收斂了不少。

畢竟，這戰場上女兵少，敢跑到前線上來的人他也挺佩服。

最開始完全是因為他們整天聽的那些話，說是那些個女兵們在接受完訓練順利結業之後，大多數都直接去辦公室找個悠閑的活兒混日子去了，整天上班時間喝咖啡塗指甲，最忙也不過就是在領導見客的時候端茶送水招待着而已——

所以這一開始啊，他們這大多數人對女兵都是帶着偏見的，難得見到一個，心裏還真指不定怎麽想呢。

不過眼前看到的這個好像不太一樣，所以張濤立馬就收了最開始的那麽一丢丢輕蔑之心，老老實實挺直腰杆站崗去了。

而且，據他下午剛打聽到的消息來看，那個女軍/官啊，好像是通信兵裏的精英，這回還就是專門為了他們而來的呢！

就這麽心裏想着，張濤站在那裏，餘光瞥見不遠處的人員走動忽然頻繁起來，當時就感覺出一些不對勁來。

他和對面的同伴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對面和他一樣。

難不成，是出了什麽事兒？

實際上，不止張濤和他同伴覺得不對，整個兵營就在這個寂靜的夜裏，忽然間，被緊張的氣氛籠罩了。

依稀能聽見不遠處的屋子裏，有人勃然大怒：“他奶奶的，編瞎話還真是一套一套的，叫老子出去看看他們丢了個什麽人！”

“狗日的這幫孫子……”

“草！”

罵罵咧咧的人一把掀開簾子，怒氣沖沖朝着另外一個地方去了，而張濤就站在不遠處，和同伴面面相觑。

現在雖然不清楚，但是沒過一會兒，消息也差不多就傳到他們耳朵裏去了——

對面那幫動不動搞什麽軍事演習的小鬼子終于按捺不住，想要對這邊下手了，不僅如此，還找了一個極其拙劣的借口，說什麽他們丢了個兵，非要進縣城來找人？

放他娘的狗屁！

消息傳出來，每個人心裏都氣得要死，憋着那口氣，全身的緊張神經都被調動起來，就等着看上級要怎麽解決這件事兒。

所有人都在等着，等一個消息。

但張濤心裏卻十分忐忑。

大概是待的時間越久，這心裏的惶恐不安就越發濃重，他總是想起家裏還在等着他回去的老母親，以及那個都還沒來得及成親的未婚妻。

想着想着，握槍的掌心都是一片濡濕，汗水讓整個手掌都變得黏糊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都變得沉默而又壓抑，張濤看見那個女軍/官換了一身更方便行動的衣裳，就站在離自己幾步遠的距離之外，那樣子，就像是在昭示着什麽似的。

他忍不住動了動嘴唇：“長官……”

對方看了過來，臉上表情并沒有什麽太大變化，只是有些疑惑地“嗯？”了一聲。

但其實，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問什麽。

正苦思冥想的時候，張濤忽然感覺到腳下一陣晃動，忽然間，巨響在另一頭砰地一下，他只覺得呼吸一窒，心跳似乎都被這一聲巨響給震聽了一樣。

他表情變得十分一言難盡，轉頭去看向聲音響起的地方。

有沒有談，怎麽談，反正他們是不知道了，他們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小鬼子那邊動手了。

等了又等，等了還等。

一開始的炮火聲并不算特別猛烈，像是在試探着什麽似的，可是這樣子卻讓人焦急萬分。

因為他們守軍這邊還沒說好要不要還手。

張濤環視了周圍一圈，發現同伴們個個氣得是臉頰通紅，忍不住就嗤了一聲，“你們怎麽看起來個個跟個猴兒似的。”

說完，見沒人有心思應他的話，就嘆了口氣。

他是有點猶豫和糾結，但人站在這裏，就是要頂天立地！

他們腳下踩的是什麽地方？是能随随便便讓那幫小鬼子糟/蹋的地方？

憋了這麽長時間，他都感覺自己快別成一個王八了，要是現在上頭指令下來說打回去，他半點遲疑都不會有，絕對沖在最前頭！

但是，消息還沒下來，他們還是得等。

張濤沉下臉去，腰背卻不自覺挺得更直，沒過一會兒，他又瞧見那個女軍/官回來了，還是在他不遠處，盯着斜前方，眼底閃過一絲憂慮。

“曉得不，這可是我頭一次上前線呢。”

張濤一頓，左右看看，才意識到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啊？”

而嚴藝涵就靠在牆邊，乜斜着眼，從兜裏摸出了一盒煙點上，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幹脆利落又潇灑。

不過做完，她自己倒是先怔了怔，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套動作實在是太熟悉了，以前可是經常瞧見她哥這個樣子，現在她倒是不自覺開始學起來了。

“哎，你之前上過戰場嗎？”

張濤眨了眨眼，老實點頭：“上過啊，怎麽可能沒上過嘛。”

嚴藝涵啧了一聲：“我沒有，所以說句老實話，你可千萬別笑話我——”

“我是有點怕。”

怕？

張濤一聽這個字，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心說害怕是正常，誰還沒幾個害怕的時候了，但是現在這種關鍵時刻，怎麽忽然就站旁邊，跟他說起這個事兒了？

他想不明白，眼神也十分誠實把這個信息傳給了嚴藝涵。

嚴藝涵只是聳聳肩：“我以前有一同學，我倆是一塊兒畢的業，當時她還問我說，要不要跟她一起到後方去，我還跟她吆喝說你瞧不起誰啊你，結果剛剛我這腦子裏反反複複都是我倆分別的場景，一直就在想她跟我說的那句話。”

張濤目光直勾勾：“長官，你後悔了？”

嚴藝涵抿嘴一笑：“那倒不是，就是覺得……幸好那時候沒聽她的話。”

張濤有些納悶兒，想問為什麽，但是話還沒問出口，就又有人來了。

周圍就留這麽一個有點官職的，所以自然而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一塊兒去。

嚴藝涵也不廢話，開口就問：“上頭怎麽說？打不打？”

那個傳信的士兵氣喘籲籲，跑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瘋狂點頭。

一瞬間，群情激奮，槍管被用力捏在張濤手中，他又是不安，又是忍不住心跳加速，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快要燒起來了。

所有人的眼都不由自主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也都是抱着同樣的一個想法——

“不管了！幹/他！”

提前預警：

往後內容即将越來越扯淡，邏輯早就死透了，扛不住的棄文就好不用告訴我，往後江湖路遠，各走一邊，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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