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山河踏遍(028)
山河踏遍(028)
028 陰謀詭計
那一聲喊就像是平地一聲雷,當時就把嚴鈞晟驚出了滿背冷汗。
他下意識就往後退,車子并沒有什麽變化,但從旁邊那條小路上跑出來了一個人,慌慌張張跑到了他身邊,把他往遠處拽。
嚴鈞晟記得,這個人是跟着梁維一起過來的,全程一直縮在角落裏,存在感并不強。
要不是因為他帶着一個大大的帽子,幾乎要把整張臉全都給遮嚴實了,那僅剩的一丁點存在感都不會有。
“別上車,車底下有炸/彈……”
那人氣喘籲籲,生怕他不相信,一把扯下了大兜帽。
嚴鈞晟更加詫異:“蘭老板?”
是蘭茵。
因為跑得太慌張,蘭茵臉頰上浮現了兩坨紅暈,他來不及把氣喘勻,更是來不及解釋:“嚴先生,快走,這裏不能待。”
比起那個第一次見面的梁維,顯然蘭茵的可信度會更高一些,而這時,去屋子裏叫人的高夢也出來了,匆匆忙忙朝他這裏跑過來,身後還跟着幾個手下。
“——阿晟,後頭好像來人了。”
夏日的炎熱氣息終于是褪去了,在這深夜裏,寒意悄悄攀升而上。
高夢跑到他跟前,補了一句:“趕緊走,來者不善。”
一邊說,一邊用詫異地目光在蘭茵身上掃了一圈,轉過頭來用眼神詢問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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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不是個互相介紹的好時機,嚴鈞晟決定先聽蘭茵的,沖着他那些手下沉聲道:“先走。”
高夢還不知道車子有什麽異常,有些納悶:“不開車?”
他皺眉,剛準備說什麽,忽然聽見不知道什麽地方傳來了微弱的一聲——
滴。
瞬間,嚴鈞晟臉色大變,“快走!”
危險來得猝不及防,幾乎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跟着他往車子的反方向跑。
可是兩條腿,再快又能跑多遠?
才沒幾步,随着一聲巨響,所有人都知道了後頭究竟發生了什麽。
爆炸聲驚天動地,在這小小的村莊前,轟地一下掀起熱浪。
風在這時倒像是有了實體,嚴鈞晟只覺得後背一痛,如同被鋼板重重砸上一樣,快要把他的骨頭都給撞斷。
而他的同伴們顯然也都沒有好到哪裏去。
高夢跑得慢,落後他一步,在爆炸聲響起的時候,已經是臉色煞白,被氣浪一掀,整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筝似的,一下子就被氣流撞飛出去,然後重重跌在斜對面的樹旁。
蘭茵是因為早有提防,摔倒在地之後還有力氣撐死身子,想爬起來。
而其他人,三三兩兩的摔在旁邊,沒有一個臉色很好看的。
嚴鈞晟努力撐起身子,只感覺喉頭一陣腥甜,蘭茵過來拉他:“快,快爬起來,趕緊走!”
“日本人要來了!”
所有人都是一怔。
什麽?
沒有什麽話能比粗口更加适合表達嚴鈞晟此刻的心情了。
他們一行人繞開村口,向着另一個方向跑過去,慌亂的逃亡路線上,蘭茵話都說不完全。
“那個梁維是個奸細,他們是沖你來的!”
“我聽到了,他們好像是早就知道你會從這裏經過,所以……”
蘭茵說不出話了。
所有的腳步聲都停了下來。
心髒的跳動尚且沒有平息,嚴鈞晟面無表情站在原地,看着面前那黑洞洞的槍口。
就在面前,十幾把槍對準了他們,只要輕輕扣動扳機,他們立刻就要魂歸西天。
嚴鈞晟聽見落後一步的高夢低聲道:“冊那!”
真的是日本兵。
可是為什麽?
嚴鈞晟眉頭皺起,下一秒,那端槍的士兵身後,慢悠悠走出來了一個人。
“初次見面,嚴先生,身體好嗎?”
棱角分明的五官,陰鸷的雙眼,兇相畢露的模樣。
還有那标志性的一口蹩腳中國話。
難聽至極,卻是為他揭開了謎底。
這個人,長得跟森山治可真他媽的像啊,像到傻逼才會不明白這人的身份。
肯定是親屬關系!
所以現在,這是要來找他報仇了?
嚴鈞晟嘴角抽動,示意衆人往自己身後去:“請問你是?”
森山雄盯着他,忽然笑了。
打了個響指,梁維便也從士兵後頭走出來,低着頭,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操着一口十分流利的日語:“長官,就是他。”
森山雄緩緩踱步,走得近了一些之後和他對視,而嚴鈞晟則是看見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蜘蛛在上頭結了網。
他還能鎮定地站在原地:“這位先生,您找在下有何貴幹?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何至于此呢?”
可是森山雄才不會他問一句就答一句,那麽聽話。
聞言,也就只是勾起唇角:“真是抱歉,嚴先生,我聽不懂你的話。”
說着,勾勾手指。
士兵們左右分開,騰出一條寬闊的土路來。
路的那頭,哭喊聲響起,嚴鈞晟看見之前跟梁維同行的那些人被捆了個結實,被士兵們粗暴地推倒在地,槍口調轉,人們吓得連連驚叫。
路的這頭,跟着他一起來的手下被人用槍指着腦袋,而那個跟森山治很像的男人挑眉,一臉興味:“靈雀?”
寒氣瞬間滲透骨髓。
嚴鈞晟手指微顫,倘若不是過人的定力讓他還能站在這裏,做出一副鎮定的模樣,說不定現在,他就已經不打自招了。
這人究竟是在試探,還是有了确切的消息來源?
誰也說不清楚。
“長官,你在說什麽?”
森山雄啧啧幾聲,好像是覺得他這個樣子不行,再次打了個響指。
身後,高夢短促驚叫一聲,“你幹什麽?”
嚴鈞晟臉色微變,胳膊一伸,隔開了那個士兵拽高夢的手:“長官,您這是做什麽。”
森山雄呵呵笑起來:“嚴先生,你們國家是不是有一句古話,叫做……叫什麽——”
“男兒膝下有黃金?對嗎?”
森山雄把槍口偏了偏,對準高夢,話卻是對他說:“跪下。”
話音未落,保險咔嚓一聲,子彈上膛了。
嚴鈞晟面色徹底難看起來。
這不是第一次被人威脅。
但這是第一次,被人用別人的命來當籌碼,威脅他低頭。
高夢在後頭掐住他胳膊:“別聽他的……日/你大爺,有本事你開槍把老娘打死嘛!”
砰!
森山雄手中又是咔嚓一聲,笑眯眯地看着驚魂未定的高夢:“再一次,就是打你漂亮的嘴巴了。”
說完,挑眉:“跪不跪?”
高夢面色鐵青,幾乎要把他胳膊抓斷,咬牙切齒:“你他媽誰啊,不跪。”
“噢——”
森山雄食指微動。
而嚴鈞晟終于平靜下來,他忽然往前一步,手掌握住了槍管,就在對方即将要開槍的前一秒,似笑非笑:“開吧。”
高夢吓得滿身冷汗,不敢上前,只能在後頭尖叫一聲:“你他媽瘋了?”
嚴鈞晟不理她,臉上帶了笑:“你讓老子跪老子就跪?開槍嘛。”
他是篤定這人不會開槍的,因為既然是沖他來的,那想殺了他早就動手了,何必這樣大費周章的折騰?
長這麽大,他連親爹媽都沒跪過,想用這種辦法羞辱他讓他低頭?
怕不是白日做夢。
森山雄哼笑一聲:“有點膽氣,就是不知道再過一會兒,你這硬骨頭還在不在……”
“把人帶走!”
“等等。”
嚴鈞晟深吸一口氣:“雖然不知道長官到底對在下有什麽誤會,以至于鬧成現在這樣,為了解開這個誤會,在下願意随長官走一趟,只不過……”
“那些人,得讓他們先走。”
森山雄猛地伸手,揪住他領口:“你算個什麽東西,跟我提條件?”
嚴鈞晟無比鎮定地微笑道:“我不算什麽,但這個,可就得算一算了吧。”
他衣擺微動,森山雄順着他手的位置看過去,看見一個非常熟悉的東西藏在他衣服裏,被陰影遮住了大半。
森山雄目光越發陰沉:“嚴先生,這就叫做舍己為人的精神吧?真讓人佩服。”
“佩不佩服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長官想和大家一起死在這,在下倒是沒什麽意見。”
這話裏威脅的意味濃厚,而他手裏的那個東西就讓人不得不忌憚了。
不遠處的高夢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是看見他們兩個人說了幾句話之後,嚴鈞晟也不知道幹了什麽,忽然,周圍拿槍指着他們的人就往旁邊讓了點。
之後的意思,竟然是要放他們走?
高夢喜出望外,喊了一聲:“阿晟?”
嚴鈞晟轉過頭來看着她,做了個口型,然後笑着點點頭:“走吧。”
這回,高夢不再做那些無謂的掙紮了。
她面色鐵青,等着周圍人都擺脫了控制之後,轉頭:“走!”
蘭茵滿面憂慮地看了他一眼,自始至終都沒搞明白什麽狀況,但是高夢臉色很難看,拖着人直接走,不管那些人說什麽,反正姿态無比強硬。
沒一會兒,路上就重新安靜了下來。
“嚴先生,現在,可以了吧?”
嚴鈞晟嗯了一聲:“可以。”
說着,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忽然松了手。
森山雄面色大變,下意識就往反方向撲開,而他也就趁着這個時候,拼了命地往空出來的方向跑。
叮當——
東西掉在地上,骨碌碌滾了一圈,卻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了。
那東西在被暗影遮住的時候,看起來像是個手/榴/彈,但實際上,那只是個很相像的鐵皮殼子,一脫離暗影的遮蓋,真的是瞬間就不像了。
意識到自己被騙,森山雄氣得幾乎要把槍管擰斷。
子彈上膛,瞄準。
啪——
“抓住他!”
今天的傻狗作者脾氣很大,各位可選擇性跳過下面一段話。
因為看到一條評論,所以特別想說——
不管是做什麽,主角身邊肯定是有各種各樣的朋友的,有男也有女,難道世界上除了基情就沒有別的感情了?
當然不是,還有友情和親情,比如柳之意和高夢以及嚴藝涵。
那現在主角和高夢共處的劇情比較多難道就是摻雜了言情嗎?主角一定要徹徹底底一個人才不會被懷疑摻雜了耽美或者言情嗎?不好意思,那樣子的話我嚴哥未免也太慘了點吧……連個朋友都不能有了?
以及,前頭戲份最多的是個日本軍/人,請各位看清楚他的身份和時代背景,主角跟他除了敵對關系以外沒有其他,而且他已經狗帶了好嗎,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麽都好就是不要給我看出基情ok??
不提游平朔是因為這個奔六的老大爺是唯一一個不會被懷疑摻雜感情線的人物了吧,所以自動排除他(無語……
本來在碼字,結果看到這種話,氣得我無心碼字……再看見這種話我真的就不是删除而是要罵人了,分分時間和場合,說誰不行說他??什麽意思啊(掀桌
以上是我的解釋,我既然标注了分類是無cp,我心裏就很清楚我到底有沒有摻雜cp。
我敢說沒有,非常理直氣壯。
看個開頭就能猜到過程和結尾?……我都沒這本事。
就醬。
以及:
讓你們看了唠唠叨叨這麽多廢話,真是對不起。
作為補償,明天傻狗作者會下午6點更新一章三千字的內容,半小時後再多補一千五左右,這樣子可以讓你們少花點錢多看點內容,不好意思。
謝謝支持,麽麽噠。
感謝:
讀者“崀柩”的地雷*1
讀者“輕棄”的地雷*1
讀者“阿澄”的地雷*1
讀者“汪十八”的地雷*5
讀者“白鶴于飛”的地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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