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偷看

撤完那條微信，倪照在原地淩亂了好一會兒。

直到鄭茜過來拖她她才起身慢悠悠換上睡衣洗澡洗衣服。

完事兒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半了。

拿過手機一看，劉江洋給她發過來個地址，是姜信住的公寓。

倪照她們的公寓離東門近，姜信住這地兒卻靠後，怪不得之前從來沒碰上。

倪照估摸着從她們住的地方走過去大概需要走個十來分鐘。

她給劉江洋發過去一條消息，讓他問問姜信啥時候有時間。

發完，倪照去洗手間吹了頭發，出來端了杯水慢慢喝着。

拿過手機的時候，多了一條消息。

倪照看了一眼，差點兒沒把水給噴出來。

【明天早上八點，信信說他開着門候着你呢（信信原話，騙你不是人）。】

“神經病啊！”

倪照壓根就不信這會是姜信說的話。

鄭茜“哎喲”了一聲，“照照，我發現啊，你最近不是正發愣就是在即将發愣的路上，你是不是得補一箱旺仔牛奶才能緩過勁兒來？”

“旺仔牛奶也救不了我了。”

邊說着，倪照點了返回，進了跟姜信的聊天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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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戳戳的把手移到那個頭像上，準備開始窺探他的朋友圈。

結果，一條橫線橫在中間，毛都沒有。

“什麽嘛......不會是把我屏蔽了吧？！”

但一轉眼看到懸在姜信右邊頭像底下的微信昵稱，倪照又否決了這個猜測。

Blank就應該空空如也。

沒毛病。

于是，她手指一動，打起了頭像的主意。

他的頭像色調偏灰，色彩飽和度低到極點。

一點開，照片上頭懸着烤肉店的大牌子，倪照稍稍回想，這店是他們之前聚會去過的店。

牌子底下是一堆熙熙攘攘的人頭，有的人頭甚至還出現了重影，這一看就是随手拍的。

當時大家都在等位，倪照沒想到，姜信會在這種時候拍照。

更沒想到，他會用這麽随意的照片來當頭像。

要知道，她的頭像可是高敏成的精修高清美照。

那邊，鄭茜臉上貼着片面膜，邊拿指腹輕輕拍着臉邊含糊叫她：“唉照照，明天早上沒課，你想不想逛街去啊？我想買雙鞋去。”

“明天早上？我一早得去給姜信送手機去，只不過估摸着也就半小時。”

倪照自動把還錢這事兒給省略了。

“去姜信家啊？”

“對啊。”

“你要去姜信家？”

倪照：“......”

“有什麽問題麽？”

鄭茜走過來低垂着眼看癱倒在沙發上的人，“沒問題啊，就是覺得很詭異的，你離他好像越來越近了。”

倪照聽完也不否認。

就這一晚，姜信替她了解圍、他們講了不少的話、微信加了、他的地址也讓她知道了......

突然，近的很不真實。

想到這兒，倪照翻到NTV上，找到了姜信的直拍，沒多想就點了進去。

口頭上成了人牆頭，倪照卻一直沒作出什麽行動來。

所以這時，她還沒別的想法，之所以打開姜信的直拍，理由也很簡單，就是很單純的想給他刷一刷播放量，讓他能被更多的人看到。

而一分鐘後......

“卧槽......”

鄭茜最近已經習慣了倪照時不時就語出驚人的狀況了。

但這次，她沒法應對。

倪照躺沙發上端着個手機，一手捂着臉，腳尖也崩着。

嘴裏吐出的話是正宗國罵沒錯，可那聲音輕飄飄的，語調也極致忸怩。

就跟吞了某春天牌的藥似的。

“看什麽呢你？”

三分多鐘的歌進行到一多半，姜信也沒幹什麽，可偏偏倪照就覺得，看直拍的時候，他簡直比節目裏的他要帥上一百倍。

而剛剛她那麽反常，就是因為當時，視頻裏的姜信正偏着頭，右手在左肩處輕輕拍了兩下，視線找見鏡頭的時候，随意地勾着嘴角，丢出了個蠱惑人心的笑。

那笑轉瞬即逝。

他明明......那麽會勾人。

鄭茜擠過頭來看，鏡頭有些晃，裏頭正中那人跳着激烈的舞，神情模糊，并且動作裏頭比別人都多了一些随意，甚至還會空出手來随意地撥開額頭前的頭發。

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讓人覺得，莫名的帥。

可能是打骨子裏透着的那股“我玩我的，并不在意你們看不看”味兒太過濃郁，濃郁到讓他整個人好像都發着光。

這樣的人，就應該站在舞臺中間玩。

鄭茜發表感想：“看不出來啊，姜信的直拍居然會那麽好看。”

可不是嘛……

他面無表情偏頭随意站着的時候，想親。

他皺着眉作出一臉狠樣兒的時候，想親。

他咬着下唇輕輕拉扯外套的時候，想親。

他跳累了微張着嘴胸口起伏着喘氣的時候，還是想親。

他盯着鏡頭亂用那張明明不勾人的臉去瞎勾人的時候......媽的想親！

停停停停停！

倪照覺得要再這麽下去，等明天她見到姜信的時候，她是真的會一個忍不住就撲上去親他的。

于是，還沒堅持到ending特寫，倪照就退出了視頻。

而後波瀾不驚的對鄭茜說：“這人的直拍好像是比節目裏頭的要好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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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見着姜信的時候，倪照已經恢複正常了。

反正用鄭茜的話說就是還挺有人樣兒的。

倪照皮膚偏白，粉色的衛衣穿在身上，顯得整個人嫩了不少。

其實這件衣服買來就一直壓箱底。

可今天不知道怎麽了，倪照一睜眼腦子裏就蹦出這件衣服來。

于是，她邊羞恥邊暗戳戳的把它翻出來穿上，還在鏡子面前看了好一會兒。

最後，在鄭茜窩在被子裏含混着給出個“還挺像人的”的評論之後，倪照底氣滿滿的出門了。

雙肩小包背在背後，而姜信的手機和一疊錢被倪照一塊兒放在了肚子前的衛衣口袋裏。

和她泛着涼意的雙手一塊兒，揣在了兜裏。

就這麽捏了一路，倪照在看到一道大開的門的時候，終于把手給拿了出來。

這他媽也太夢幻了，真開着門等我啊......

倪照邊想着，邊往那道門那兒挪着步子。

手剛靠上門沿，倪照蓄了一點點力道想敲響門，結果她視線一偏，看到了地毯上的一坨東西。

深藍色被子蓋住姜信下半邊臉，他的一頭亂發窩在頭頂，整個人看起來很放松。

他睡得很沉。

要得出這個結論簡直毫不費力，因為倪照已經湊到了姜信身邊，他還是沒能醒過來。

掏出肚子前面窩着的錢和手機，倪照蹲下，輕手輕腳的把它們放到地毯邊緣的位置上。

這屋子沒個像樣的家具，連個小桌都沒。

旁邊的懶人沙發看起來倒是十分符合姜信的氣質。

倪照蹲着環視了一周，百無聊賴，腦子裏頭忽然生出個怪誕的念頭。

湊近了看真人的話，會不會有直拍裏帥？

暗搓搓地微偏了身子轉頭，暗搓搓地彎腰伸脖子往他臉那兒湊。

然後，在近到能看見他眉毛下方那顆淡淡的小痣的地方，倪照猛地噎了一口氣在嗓子眼。

她陡然頓住。

之所以頓住，是因為姜信睜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