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謊言之夜(入V通知)

謊言之夜(入V通知)

盛放到家後,才有精力抽時間去應付瘋狂彈消息的月亞爾。

他早上走得不情不願,晚上發過來的照片裏,全是洋溢着滿滿幸福的笑臉。

少爺的生日宴會必然隆重奢華,他的身邊朋友環繞,父母毫不吝啬給予無邊寵愛,遠方還有個溫柔體貼的女友在等待着他。

盛放看完月亞爾随手錄的短視頻,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地喝了口涼水。

【剩飯:今天玩得開心嗎】

她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才好,興許這種在旁人看來一輩子不可觸及的富貴生活,對于月亞爾來說只是随随便便分享個日常罷了。

可即便是日常,那也不是盛放能夠感同身受的日常。

【亞爾:勉勉強強吧,每一年都這樣沒啥新意】

【亞爾:果然今早我就不該走嗚嗚嗚嗚】

【亞爾:我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你不在我身邊我好難過】

【剩飯:下次還會有機會的】

【亞爾:不行,我明天就要見到你!】

【亞爾:不管爸爸媽媽要挾我什麽,我都要回去(小貓咆哮.jpg)】

他把話說得堅決,還偷偷摸摸回房間拍了幾張小背包的照片,表示自己的決心不可動搖。

盛放挑了個中規中矩的表情包發過去,而後便解釋自己累了,不再跟月亞爾繼續聊些沒營養的話題。

至于第二天他能不能回來,說句實話,盛放并不抱有期待。

一個被寵壞的小孩,能夠任性妄為的最大值是多少,就要看父母的底線在哪裏了。

盛放不甚在意地勾唇,起身準備去洗澡,向晚瀾卻突然打來電話。

“喂,放放。”

自酒吧那夜向晚瀾将純情小粉毛嚯嚯了之後,她特意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把人給哄得對她死心塌地。

至于喜不喜歡這碼事,向晚瀾嘴上可以說八百句不重樣的情話,心卻靜得起不了一絲波瀾。

盛放本不想讓她再這樣胡來,可看着她跟小葵相處得還算融洽,又遲遲開不了那個口。

這種兩人間的事,旁人終歸是不好介入過多。

“怎麽了晚瀾?”盛放一邊拿肩膀将手機夾在耳側,一邊在衣櫃裏翻找着睡衣。

“我聽小葵說小紅毛回家去了,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講。”

向晚瀾捏着被子将小葵身上斑斑痕跡遮蓋掉,看着他安然熟睡的模樣,腦海中還依稀能浮現出他被撞得翻白眼的癡态,爬又爬不動,只能張着嘴咿呀亂叫。

她揉了揉眉心,去到了客廳外的露臺。

“先前小紅毛突然消失那事他給了解釋,我說句實話,你不會不知道那話裏摻雜着多少水分。”

“這倆小孩口風也是挺嚴,你懶得質問小紅毛,那我只能親力親為套小葵的話了。”

“前兩天他告訴我,小紅毛沒臉沒皮追真愛追了五年,那真愛在國外沒死,還談了戀愛。”

“有錢小孩玩感情游戲向來随便,他對你起了興趣的那天,賭氣成分估計不少,眼下這麽安分守己,怕只怕是對真愛死了心,而不是對你有了情。”

向晚瀾比盛放現實很多,她不相信人性,因此遇事都往最壞的結果去揣測。

至于為何等到月亞爾人不在了她才說這些話,單純是為了給盛放一個獨自緩沖的時間。

她生怕盛放這個傻瓜真咽下這口苦水,并慢慢對月亞爾這小崽子上了心,聽他撒兩句嬌便服了軟。

這不值得。

只有從頭到尾真正毫無保留愛着盛放的人,才配得上她。

“是嗎?”盛放面上的表情沒多少變化,還走到浴室打開花灑試了試水溫,“可他為我低下了少爺高貴的腦袋,拼命在我身上砸錢,走到哪都第一時間給我發消息。”

“再加上他并沒有實際出軌,這難道不算合格的戀人嗎?”

“花灑的水剛才是沖進你腦子裏了嗎?”電話那頭的向晚瀾深吸了口氣,沒忍住罵了兩句,“先婚後愛我管不着,但戀愛是用來享受被愛的,你怎麽反過來當起了質檢員?”

“享受被愛?這我倒是沒想過。”盛放懶散地靠在洗手臺旁,愣愣地看着水從頭頂上流下,“我只是覺得,他将我的空缺填補得恰恰好,我暫且不想将他挖出來。”

父母過世那段時間她心情低落到谷底,空蕩蕩的屋子住得分外不安生。

是月亞爾的出現,讓她轉移了注意力,也不用再忍受每個夜晚無邊無盡的孤寂感。

所以他隐隐在底線徘徊的行為對她來說,其實并不那麽.....

“......”

盛放愣住了。

她在這一刻才真真正正反應過來,月亞爾的存在對于她來說到底算什麽。

“晚瀾,我明白了。”盛放将水關掉,表情有幾分凝重,“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嗯?啊?不是你明白什麽了,你——”向晚瀾的疑問還沒得到解答,電話便被挂斷了。

盛放轉身看着鏡中的自己,那雙盈滿了清淺光輝的桃花眼,一片冰涼。

她猝不及防擡手打了自己一巴掌,一如當初叫醒那個險些被噩夢拖垮的她。

經過跟向晚瀾的一番簡短對話,盛放才發現自己在談着一段多麽病态的戀愛。

她卑鄙地借着月亞爾的愧疚和心虛,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冷眼看着月亞爾一點點深陷情沼,一天天對她越來越依賴。

盛放心裏很清楚,她不是為了愛與被愛而将月亞爾留下。

她只是在找一個能夠長久陪伴她的存在,她不想再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盛放害怕一旦與月亞爾分開,那些令她喘不過氣的噩夢是不是還會找上門來。

所以,她找借口選擇原諒,選擇扮演最好的另一半。

可這對從始至終都是在索求愛的月亞爾來說,很不公平。

盛放也絕不容許自己變成如此糟糕的人,用演出來的愛将形同玩偶的戀人鎖在身邊。

這不該,也不對。

--

一如盛放所料,月亞爾第二天沒能回來。

他打來視頻電話,坐在金碧輝煌的建築內哭得楚楚可憐,訴說着對盛放的思念。

下定決心戒斷的盛放微微笑着看他,神情溫柔,卻少了對待戀人的那份寵溺。

奈何她正人君子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即便反應平平,月亞爾也會靠自己為她找無數個借口。

“盛放你等我!我一定會盡快回去的!!!”

他揮動着小拳頭憤憤說道,眼底的光卻虛極了。

盛放支着下巴點點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後來時間一點點離春節越來越近,街道上滿滿都是喜慶的氣氛。

月亞爾從一開始的堅定,慢慢便沒了聲,甚至有時瘋玩過了頭忘記給盛放回消息。

她倒也不難過,還在正式放長假的那天出門去買了點過節用的東西。

等到貼完了紅底金字的漂亮春聯,盛放彎着眼眸從凳子上下來,環抱着雙臂欣賞喜氣洋洋的入戶門。

前幾天剛搬來的對門鄰居突然轉開了門鎖,盛放聽到聲音,想趁着這恰好的時機跟對方打個招呼。

可誰也沒料到,她一轉身,對方就嘭地一下又用力合上了門。

盛放:?

她撓了撓腦袋,一擡頭看見了對方門上缺了條橫批。

鄰居的春聯跟她多買的另一對一模一樣,盛放猶豫了一下,進屋将橫批拿了出來。

她本想着幹脆替人家貼上,也算是份薄薄的見面禮,可又怕對方不需要她這自作多情的舉動,最後只能将橫批挂在門把手上,輕輕摁了下門鈴。

等到盛放離開後,一直藏在門後偷看監控的人才靜悄悄開了門,将橫批拿進屋。

他低頭看了眼寫着【人心歡暢】的橫批,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很快就忘了這段小插曲的盛放,給同樣在這座城市裏孤家寡人的向晚瀾打了個電話。

結果很可惜,她被唯一剩下的親人勒令回家過年,今年陪不了盛放。

“好的吧,那我親手調制的火鍋湯底你是沒機會嘗到了。”

“留着!!留着!!!我去去就回!!!”向晚瀾在那頭咆哮着,回一趟家讓她變得格外暴躁。

盛放嘲笑了她兩句,挂掉電話後便撸起袖子大掃除。

成了禁地一般的父母房,她時隔大半年終于再度打開了。

盛放戴着口罩将冷冷清清的房間整理一遍,而後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陽光透進來。

父母的骨灰壇整整齊齊擺在櫃上,盛放不倫不類地上了三炷香,轉身就又把門關上了。

大年夜很快就到來了,以往安靜的小區變得熱鬧非凡。

盛放将提前準備好的各式食材處理幹淨端上桌,等到濃稠鮮美的火鍋湯被煮得沸騰,她再慢悠悠地下着喜歡吃的東西。

但她靜靜地看着一大鍋食材從生到熟,到完全浮出湯面的時候,卻伸手關了電。

腦子抽抽的盛放掏出臨期泡面,往裏頭整了點熱湯後,坐在客廳打開電視看春晚。

無奈春晚一年比一年讓人提不起勁來,她配着小品将泡面吃光後,轉頭就忘了剛才上臺表演的是誰。

月亞爾的新年祝福到現在還沒送來,反而是放假前發了個大紅包的莫見森,在這個時間給盛放打來電話。

盛放頗有幾分受寵若驚,心中感慨着現在的老板還挺會關心員工的,一邊接起電話:“喂,店長。”

“小放,新年快樂呀。”莫見森在那頭溫溫柔柔地笑着,背景還有煙花綻開的聲音。

“謝謝店長,新年快樂。”

“你現在是在看春晚嗎?我好像聽見了主持人熟悉的聲音。”莫見森站在別墅頂樓,看着家族裏的幼稚鬼們在大平臺放煙花。

“不愧是店長,被你猜到了。”盛放走到相對來說安靜一點的露臺,遙遙望着黑沉沉的夜空,“我猜店長你在看煙花,對不對?”

“不愧是小放,你也猜對了。”莫見森笑得眉眼彎彎,語氣不自覺越發柔和,“新的一年即将到來,不知道小放可不可以實現我一個小小的願望?”

“嗯?你說。”

“我想,我們現在應該算得上是朋友了,你可不可以不叫我店長,喊我見森.....”

“盛放————”

住在二樓的盛放來不及将莫見森的話聽全,便被一個裹得圓滾滾的火團子給吸引了注意力。

月亞爾染了一頭嶄新的紅發,眼下正獨自扛着一大袋東西來到她家樓下,扯着嗓子大聲喊人。

他見盛放看了過來,立即綻開了一個漂亮的笑容,反手從袋子裏掏出了一根巨大煙花棒。

“盛放,surprise!!新年快樂!!!!”

說罷,月亞爾點燃大煙花棒,在禁止燃放爆竹的小區噗噗噗來了好幾發響炮。

明亮耀眼的煙火炸開在盛放黑沉沉的眼眸裏,她不自覺移開了電話,專心致志地看着月亞爾帶來的驚喜。

不少人都聽到了這大動靜,紛紛打開窗戶鑽出腦袋,看着難得的新鮮玩意兒。

可惜月亞爾在衆人的起哄聲中沒能得意多久,兇神惡煞的保安騎着巡邏車出現,朝着知法犯法的他罵罵咧咧道:“哪家的小孩!不知道這裏不可以放炮的嗎!!不準跑!!”

膽大包天的月亞爾見保安出現,立馬丢掉空殼煙花棒,扛着東西就一溜煙竄上了樓。

他氣喘籲籲地闖進盛放家中,見到穿着家居服形單影只的她,三兩步撲進了她的懷中。

“盛放,我終于逃出來啦!!新年快樂!!”

盛放抱住滿身涼意的月亞爾,埋首在他的圍巾裏低低嗯了聲。

“新年快樂。”

除了這句禮尚往來的祝福,其餘的,她什麽也沒說。

--

自新年過後,月亞爾總覺得,盛放好像哪兒變了點,又好像什麽地方也沒變。

但不管她是什麽模樣,他總喜歡在朋友面前大聲炫耀道:“我的Alpha她超愛我!!!”

“我告訴你們,她親手為我設計了同系列的胸針,手鏈,項鏈,還有耳釘!”

有些看不過眼的朋友聽到這話沒忍住陰陽道:“這些小飾品算什麽,為你設計戒指才是真愛你!”

“屁!我才十九歲,還沒到法定年齡怎麽結婚!?”

“誰說結婚才能送戒指?”朋友涼涼一笑,亮出手指上的戒指,“知不知道什麽叫情侶戒指?全套飾品都送齊了,偏偏不送戒指,有問題。”

啞口無言的月亞爾争不過對方奇葩的邏輯,氣紅了眼睛委屈巴巴地回家找盛放。

了解到來龍去脈的盛放頗有幾分哭笑不得,揉揉他的腦袋讓他別傻兮兮被人騙。

“不嘛,你就給我設計一個嘛!”越來越想要的月亞爾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床上滾了起來,“別人都有的東西我也想要嘛。”

“你.....”盛放無奈開口,卻被突兀響起的鈴聲打斷。

她讓氣鼓鼓的月亞爾先接電話,對方不情不願地頂着一頭炸毛坐起來,不耐煩地滑動接聽鍵。

“喂?誰啊!”

“小月牙,不認識姐姐了嗎?”對方喉間低低溢出笑聲,熟稔地喊出他的小名,“我明天要回國了,希望下飛機之後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你。”

“你,你打錯電話了!”

月亞爾心髒惡狠狠一滞,當着盛放的面随口扯了個謊之後,慌裏慌張地挂掉電話。

盛放歪了歪頭,不理解他接錯電話為何表情會如此難看。

“她,這個神經病她罵我!”月亞爾腦筋轉得飛快,瘋狂造謠電話那頭的人,“小孩子聽不得粗鄙之言!”

“是嗎,那這人真是過分。”盛放見他忘了讨要戒指的事情,便淡定地順着他的話往下接。

本以為逃過一劫的月亞爾,卻聽見電話鈴聲再度響起,整個後背都泛涼了。

他猛地下床推着盛放往外走,一邊絞盡腦汁找借口:“盛放我餓了!我想吃你做的糖醋肉!”

她擡眸看了眼時間,的确是到了飯點,而鐘點工今天請假了。

“好,那你自己先玩會。”盛放不疑有他,轉頭走進了廚房。

心驚肉跳的月亞爾用力拍了怕胸口,迅速回房關門,拿起仍舊在作響的手機。

他深吸了一口氣,顫顫巍巍地摁下接聽鍵,拼命壓下不斷上湧的恐慌感,緩緩喚道: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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