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烏歸蓋飯
烏歸蓋飯
向晚瀾冷不丁嚎了一嗓子,吓得範歸一激靈差點摔倒在盛放懷裏。
他顫顫巍巍地伸回手,迷茫的視線落在來人身上,一臉的沒反應過來。
“不是,你?放放在電話裏哭成那樣,敢情是你小子搞的鬼!??”向晚瀾脫下厚重的羽絨外套,挽起毛衣袖子就氣勢沖沖地走過來,“幾百年沒跟我們聯系過了,今天突然出現你是想幹嘛?我告訴你我們沒錢哈!沒錢!”
“......”範歸被她逼得後撤了兩步,對這個曾經的六中校霸仍舊是無力招架。
他一急就想解釋,但越急就越說不好話,面對着擺出老母雞護小雞仔架勢的向晚瀾,臉都給憋紅了。
盛放手握成拳抵在唇下咳了兩聲,起身攔住了故意虛張聲勢的向晚瀾,無奈地成為了範歸的嘴替:“人家是過來安慰我的,不是過來找事的。”
“安慰你?騙鬼呢!”向晚瀾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轉頭依舊裝得對範歸很有戒備心,“當年他一聲不吭死哪去了都不知道,突然找上門肯定別有所圖!”
“不,我不是,我沒有......”範歸從認識向晚瀾的那天起,打嘴仗就從來沒有贏過她,每次都要靠盛放過來救場子。
但也正是因為他老作弊請外援,導致向晚瀾格外嫌棄他,故意壞心眼地給他取了個外號叫範烏龜,奚落他又慫又慢又愛躲。
“你少來,你還敢狡辯!”向晚瀾叉着腰瞪人,憤怒地替盛放訴說委屈,“你知不知道你突然就不搭理人,搞得放放過去那段時間整個人都特別——唔?”
盛放皮笑肉不笑地捂住向晚瀾的嘴,不讓她再揭短下去。
将兩個時隔三四年,一見面還是不太對付的兩個人摁坐在沙發上,盛放捂住額頭言簡意赅地解釋了自己跟範歸之間的誤會。
向晚瀾起初還一臉正色聽得格外認真,腦海中各種狗血的友情破碎大戲傾情上演,結果得知真相後,直接被氣無語了。
“你倆神經病啊!?”她一拍大腿不可思議地來回指着兩人的鼻子,滿臉的恨鐵不成鋼,“你們都是鋸嘴葫蘆放不出一個響屁,可我長嘴了啊!!”
“說好了有什麽事就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結果你們倆偷偷排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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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年少無知大腦沒發育好,一個手機摔了腦子也跟着摔了,網上大家常說的卧龍鳳雛就是你倆吧!”
盛放和範歸被罵得雙雙沉默。
當年盛放雖然時常去救範歸的場,但最終他倆加起來也罵不過一個向晚瀾,反倒刺激得她嘴越來越毒,怒罵他倆是王八配馊飯,越吃越難看。
“......”範歸悄悄地撇了下嘴,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的問題比較大,盛放跟着挨批實在是無妄之災,他合該一個人将錯誤都承擔起來,“你別罵放放,都怪我那個時候喜歡想太多,害得她......”
“哦喲喲喲,這幾年不見,一見面就護起來了?”向晚瀾努了努嘴表情賤兮兮的,話鋒一轉單向開炮,“我知道你很想護,但你先別急着護,我還沒找你小子把賬算清楚呢。”
“你在放放對面住了一年卻從不露面跟她打招呼,你小子想幹嘛?”
“你別想跟我掰扯有的沒的,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明知道她在,為什麽搬到她的對面卻從不肯暴露身份?又為什麽偏偏等到今天才出現?”
頭腦清醒的向晚瀾代替身體抱恙的盛放提出問題,目光灼灼地盯着範歸。
他聞言表情略微黯淡了些,十根手指頭別扭地搗鼓來搗鼓去,頓了片刻後才悶悶出聲:“我怕她不想看見我,如果知道讨厭的人就住在隔壁,應該很令人心煩的吧。”
正是因為對這個想法很堅定,導致他明明早早就買下了對面的房子,卻過了很久才搬進去住。
就算住進去了,也生生憋了一年沒吭聲。
向晚瀾眼尾抽搐了兩下,手掌心癢得很想拍到某個人的後腦勺上去。
“那你今天就不怕了?”
“她......”範歸想起來盛放坐在門口不聲不響掉眼淚的模樣,又記着她讓自己保守秘密的事,對着向晚瀾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坦白,“我看見她哭了。”
話音剛落,向晚瀾轉頭看盛放,盛放轉頭看空氣。
向晚瀾被氣得笑了聲,決定先把範歸的事情處理好。
“所以其實你一直都在暗中注意着放放對嗎?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挺變态。”她雙手環胸翹起二郎腿,終于等來了這場談話的重點,“那你現在也知道過去都是場誤會,該說的話也都說開了,你今後不會還打算将放放當成空氣吧?”
向晚瀾深知若是她不趁早開口促成這倆貨正面和好,往後他們估摸着還得尴尬上一段時間,更不知道該将對方擺在一個什麽位置上。
雖然小孩之間直白的和好與絕交很幼稚,但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裏好,不明不白的關系誰處着會好受。
“不會的。”向晚瀾了解範歸的德行,範歸也同樣知道她的好意,坐正了腰身微微擡高音量表态,“即便很久沒聯系過,我也一直都當放放是我最好的朋友,現在誤會全解開了,我只會對她比過去更好。”
一番真摯中帶了點兒傻氣的話,成功讓向晚瀾确定範歸這麽多年了始終沒有變過,一如既往無腦對盛放好。
怪只怪他膽子太小也太敏感,有委屈卻不敢說,生生成了一道影子。
盛放聽了這話卻沒多少反應,窩在沙發裏動都沒動彈一下。
她現在腦子實在是太亂太疼,勉強打起精神來問清烏龍的真相已經花費了她全部的力氣,眼神都空了。
與朋友重逢的喜悅只停留了短短一瞬,下午沖擊力極強的畫面很快就又霸道地占據着她整個大腦,又惡心又難受。
“放放,放放,你發什麽呆呢?”向晚瀾好幾次拿眼神示意盛放也趕緊表個态,結果她一臉愣怔魂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直到有只手在跟前晃來晃去,盛放才回過神來,遲鈍地啊了聲。
“......”向晚瀾眸光一沉,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感受了下溫度。
盛放這狀态一看就知道病了,她起初沒太放在心上,是因為盛放的體質好到令她都不禁咬牙,不管發燒感冒,基本上吃點小藥睡一覺就好了。
眼下大概是受了情緒的影響,精神莫名變差了很多。
“嗯嗯,還是朋友。”腦子裏感覺有個加載圈在轉的盛放,延遲了很久之後才想起範歸說的話,連忙開口應和。
範歸眼底淡淡的欣喜之意褪去,和向晚瀾擺出了相同的擔憂表情。
“你們這麽看着我幹嘛?”盛放懶洋洋地斜躺着,挑了下眉頭。
“看你什麽時候肯說實話。”向晚瀾沒了笑意,提起自己丢下工作趕來這裏的真正目的,“你為什麽給我打了那通電話,又為什麽要說那種話?”
“盛放你今天要是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就賴着不走了。”
她撂下沒多少威懾力的狠話後,本想起身去重新燒一壺熱水,範歸卻先她一步站了起來,搶先進了廚房。
“我家裏有發燒藥,我過去拿一下。”他燒完水後走了出來,波瀾不驚地丢下一句話,立刻轉身離開了盛放的家。
向晚瀾一開始還沒轉過彎來,直到短短幾步距離的走廊被範歸走了兩三分鐘還沒動靜,她才明白了他無言的避讓。
雖然他們三個曾經很要好,但畢竟已經很久沒再見過了,他目前還不太适合留下來傾聽盛放的心事。
“說吧,人家都自覺避開了。”向晚瀾淡淡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靠着沙發。
盛放合了合眼,将這一年多來遇見的所有事情都默默梳理了一遍,花了整整半個小時從頭說到了尾。
她不再将一些她自認為沒必要說的細節隐瞞起來,也是第一次明明白白地告知向晚瀾,她的病有多嚴重,她身邊的人有多瘋狂。
盛放的聲音頗有點兒有氣無力,向晚瀾卻在大寒天裏聽出了一身的汗。
她為了緩和一下快要爆炸掉的心态,握着拳進了廚房去拿水壺,給盛放倒水的時候卻抖得跟帕金森一樣,弄得滿桌子都是水。
忍無可忍的向晚瀾最終還是沒能壓住滔天的火氣,将水壺一丢就指着盛放要罵,結果戳出去的指尖顫了又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去年得知盛家父母過世的時候,向晚瀾沒半點感覺,甚至大逆不道地認為盛放的好日子要來了。
她很清楚這可怕的二老對盛放的壓迫有多嚴重,在盛放毅然決然選擇要當美術生的時候,他們直接狠下心斷了一個高中生全部的經濟,只給她留了張勉強能睡的床,以免遭人戳脊梁骨。
盛放那時候沒法打工,只能夠一邊咬牙買個廉價的平板替人畫畫賺個幾塊,一邊用着過世奶奶留下的幾萬塊瘋狂跟班學美術,一邊熬着夜寫文化課作業。
向晚瀾沒見過哪個高中生過得這麽凄苦可憐的,她和範歸都想要伸出援手,盛放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她說內部戰争,只能內部解決。
而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一直打到了去年才宣布停止。
向晚瀾自認為讓盛放吃苦的源頭沒了,她的生活自然就會變得自由輕松了,卻沒想到她的心理卻在長期的壓迫中出現了不小的問題。
向晚瀾也是信了她的話,覺得她這次依然可以靠自己挺過去,同時也是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所以很少提起這些敏感的話題。
可誰能知道,她都這麽難了,命運的締造者竟還想讓她變得更難。
所謂金玉其外的富家少爺,是個既要也要的雙标蠢貨。
向晚瀾以為是因為不适合而和平分手的大善人,竟妄圖讓盛放喜當娘。
還有一個生得人模狗樣,內裏卻長滿了腐肉的華玉落,更是惡中之惡,罪不可赦。
盛放得是被折磨到了何種地步,才會連家門都不願踏進去,哭着對向晚瀾剖開了她血淋淋的心。
“你這個蠢東西,啞巴都比你會喊疼!”沒能狠得下心指責的向晚瀾,紅着眼圈罵罵咧咧了一句後,伸手将累到了極點的盛放擁入懷中。
“這一年多來你到底是倒了什麽大黴,碰見的全都是爛人。”
“也怪我這雙破眼睛識人不清,竟放任那樣的垃圾靠近你。”
“報警,必須報警!!華玉落這個賤男人不死也得給我去半條命!!”
她緊緊地抱着盛放,胸膛氣得劇烈起伏。
被悶得有些喘不上來氣的盛放拽了拽她的袖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情緒激動的向晚瀾推開。
“不急着報警,既然跟他在一條船上的人能夠狠得下心來背叛他,那就說明華玉落的好日子基本要到頭了。”
盛放喝了口溫開水潤潤火燒一樣的嗓子,終于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憤怒到想殺人的向晚瀾聽到這話稍稍冷靜了些,順手接過盛放的杯子也無所顧忌地喝了口水。
“那人肯定不會無故引導你去發現這些事的,肯定有別的目的。”
“也不知道華玉落龌龊的行為被你看見了,還會不會再腆着臉糾纏你。”
向晚瀾重新落座,腦海中浮現出華玉落那張風情萬種的臉,若有所思。
盛放聞言只是搖了搖頭,沒有給出一個準确的答案。
“那,那你的手現在是......”不再提那些爛桃花後,向晚瀾慢慢将視線挪到了盛放的手上,語氣變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可能暫時不會去碰畫筆了。”她垂眸看着掌心紋路,語氣平靜。
“好好好,不碰也好,你也該好好歇息一段時間了。”向晚瀾一切順着盛放的心意來,不論如何,她開心才最重要,“但除此之外,我感覺你有空還是找個時間去廟裏拜拜一下吧。”
“也不知道是你命中的劫數,還是這房子風水不好,實在不行你就搬去跟我住一段時間好了。”
近來将養生進行到底的向晚瀾變得有一丢丢迷信,部分事情若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那必然就是玄學方面出現了問題。
厄運纏身的時候就去找佛祖磕個頭,如果頭磕完了還是很倒黴,那肯定是佛祖的法力太低微,絕不是自己本身出了問題。
“謝邀,拜拜可以,搬去你家就算了,我不想天天收拾你的狗窩。”盛放無情拒絕了向晚瀾的同居邀約,毫不意外地看着對方被戳穿後,臉上漸漸流露出來的心虛。
“啊對了,說起拜拜我突然想起來,去年六月份我上山去燒過香。”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的盛放,腦子突然清明了一瞬,“下山時有個江湖道士攔住了我,硬給我算了一卦,說我命中有三道桃花劫。”
她那個時候對唯物主義堅信不疑,給人家扔了幾個鋼蹦就跑了。
眼下看來,當初若是懂事點多掏點錢,這該死的劫難恐怕就不用渡了。
“啧啧啧,你看看,适當的迷信還是有好處的。”向晚瀾一臉高深莫測,仿佛很懂行的樣子,“人家大師要助你逢兇化吉,你就是不要,這下好了,哭都沒地方哭了吧,竟丢人現眼地蹲門口哭。”
“......”心窩被捅了一刀的盛放無語凝噎,頭更疼了幾分。
回家拿退燒藥拿了一個小時的範歸終于摁響門鈴,被向晚瀾迎進了門。
“先吃個藥,我已經在家裏煮好了白粥,等會炒兩個菜就能吃了。”他将藥片掰出來放進盛放的手心,看着她喝了口溫水送服,
“晚瀾你要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嗎?”盯着盛放把藥吞下去後,範歸似是終于想起來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敷衍地問了句。
向晚瀾後槽牙磨了下,發現過去這麽多年了,她果然還是很嫌棄範歸。
這老烏龜成天搞區別對待這一套,煩死人了。
“哦喲喲喲,你特意給病人煮的愛心白粥,我怎麽配喝呢。”她明面上擺出欠揍的表情各種陰陽怪氣,心底卻松了口氣,慶幸現在有人能在旁照顧着點盛放。
範歸這小子肯定偷看了盛放不止一年,瞅瞅這遞藥煮粥的舉動多麽行雲流水,在鼓起勇氣找上門之前絕對暗暗在心裏模拟了千萬遍。
都從十八活到二十九了,他竟還是這麽喜歡照顧小孩。
“我就先回去處理工作了,你幫我看着點放放,我明天再來。”向晚瀾深深看了眼情緒不顯的盛放,心事重重地離開了。
苦撐了許久的盛放聽着門合上的聲音,再也頂不住濃重的睡意,腦袋垂下來一點一點的。
範歸一邊送走向晚瀾,一邊想着晚上該炒點什麽菜才能不動聲色地展現自己的手藝,轉頭就瞥見盛放想睡卻又不敢睡死過去的模樣。
他快步上前用手扶住盛放快要歪出沙發去的腦袋,壓低聲音溫柔道:“想睡覺的話進房間裏睡吧,在外面睡容易着涼。”
“等晚一點我再叫你起來吃飯好嗎?”
困到想死的盛放沒有回話,而是無意識地抓住了範歸的手,艱難地示意他進去自己的房間裏看一看。
範歸看着搭在自己手心裏那幾節漂亮的修長指骨,強行摁下絮亂的心跳,聽話地去了她的房間。
無聊的剩菜聽見了開門的聲音,耷拉下去的狗耳朵瞬間立起來,嗷嗷叫着沖到了來人的腳邊搖尾巴轉着圈。
範歸抱起髒兮兮卻精神十足的剩菜,終于知道盛放在牽挂什麽了。
等他走出房門後,生怕小狗餓到沒人管的盛放已經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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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左右,緩過勁來的盛放醒了。
她揉了揉脹疼的太陽穴,拿開身上厚重的毛毯後,站起來轉身一眼就看見了縮在餐廳跟剩菜玩的範歸。
大冬天的他也不知道冷,抱着已經被洗得香噴噴的剩菜坐在地上玩着他自制的小狗玩具。
一人一狗鬧得歡騰,聲響卻不大,吵不着在客廳安睡的人。
“範歸。”這是盛放今天第二次叫了範歸的名字,說句實在話,雖然以前她也是這麽沒大沒小地直呼其名,可隔了許久才重新叫出口,多少有點不習慣。
“放放你醒了。”範歸卻完全沒将時間留下的距離放在心上,一口一個放放叫得分外自然,仿佛他們從未斷聯過。
已經恢複了大半理智的盛放點了點頭,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後,問他吃飯了沒有。
“還沒有,想等你睡醒了一起吃。”他笑得單純無害,眼眸深處亮閃閃一片。
盛放滾了下喉結,不知該如何提醒範歸沒必要這樣對她。
之前将他的溫柔照顧看得太過于理所當然,以致于鑽了牛角尖第一個傷害到的人就是他。
如今他心無芥蒂地變成了當初的模樣,盛放心中有愧,不太受得住。
“如果我一覺睡到了明天早上,難道你要等我到明天早上嗎?”她沒有明着拒絕範歸已經送到眼前的好意,開了個不鹹不淡的玩笑,“快快快,快去吃飯吧,我快要餓死了。”
“啊好,好的!”範歸手忙腳亂地站了起來,手上還抱着狂甩尾巴的剩菜,一同給帶進家門裏去了。
範歸的家跟他這個人在外的形象有點出入,主體顏色雖然是冷淡的黑白灰,但裝修得一點都不壓抑陰沉,反而十分整潔大氣,客廳和餐廳還用了一面頂到天花板的巨大書架來隔斷。
盛放仰頭看着滿滿當當的書,意外瞥見了熟悉的懸疑推理小說。
“你也看剩飯寫的推理小說嗎?”一整個系列的小說被放在了兩米多的位置,盛放脖子擡得都酸了。
正打算進廚房炒菜的範歸愣了下,回過神來後頭皮一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盛放的死亡提問。
他從不對盛放撒謊,但他不敢跟盛放說那是他寫的。
一想到幾本書中永恒不變的拉胯感情線,他就心虛到手掌發涼。
所幸盛放的手機突然彈出消息提示音,成功吸走了她的注意力,讓範歸得以假裝沒聽見,狠狠松口氣後逃也似的沖進了廚房裏。
【安姐:明天有時間嗎,我們聊聊】
【安姐:我剛從華玉落的手中溜出來,這家夥徹底瘋了】
盛放長眉微微一皺,迅速回複消息。
【剩飯:你沒事吧】
【安姐:沒事,不過明天你看見我的時候,希望你不會太驚訝】
看到這句話,盛放心猛地一沉,預感不太好。
自由撒歡的剩菜在這時突然沖過來用舌頭吸溜了兩下她的腳踝,擡起腦袋興奮地汪汪叫着。
表情嚴肅的盛放眉心一松,無奈地笑了。
正在廚房裏快樂炒菜的範歸正想象着出鍋時該如何擺盤才漂亮,口袋裏的手機忽然嗡嗡嗡地響起來。
【放放前任:你知不知道又有野O勾引盛放了!!】
将火暫時關小一點的範歸看到這條消息,明亮的眸色暗了點。
他想起盛放身上不屬于她的淡淡蜂蜜香味,默默抿了抿唇。
【殘羹:怎麽回事?】
月亞爾不發瘋的時候還挺正常的,這幾個月來他倆意外聊得還行。
尤其在他每次拿到第一手消息分享過來的時候,範歸跟他就聊得更起勁了。
【放放前任:(醜化過的華玉落照片)】
【放放前任:就是他!!用盡手段勾引盛放,還逼退了老綠茶!!】
範歸看着他大段大段地發過來添油加醋過的消息,人有點懵。
盛放這都遇見了什麽奇怪的人!??
【放放前任:不行,這個狐貍精太有心機了】
【放放前任:盛放如果真的被他勾引成功了怎麽辦】
【放放前任:我一定要找個時間去見盛放】
【放放前任:你記得幫我盯着點!】
月亞爾一不留神就又開始發瘋,每到這個時候,範歸就知道自己該閉嘴了。
但他想到盛放萎靡不振的狀态和這些奇形怪狀的Omega,終是沒忍住頭一回多管閑事反駁了月亞爾。
【殘羹:我建議你別來】
您的大肚子前任即将逐一到達戰場,請提前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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