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奶奶還在(完)
奶奶還在(完)
男孩卷翹的長睫顫了顫,在毫無反應的三秒之內不知道想了什麽。
但他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盛放,畢竟她是唯一一個主動向他伸出手來的人。
男孩輕輕抱住了盛放的腰身,無聲的求救仿佛在耳旁響起。
“好好好,沒事了不哭了,乖乖回家去吧。”眸色漸漸暗沉下去的盛放背對着兩個保镖,一邊假意說着溫柔的安慰話語,一邊不動聲色地借着男孩來遮擋自己的手,緩緩從包中掏出辣椒水來。
她深呼吸了一下,在與男孩分開的那一瞬間,快準狠地朝着兩個保镖的眼睛将辣椒水噴出去。
嗆人的味道在半空中炸開,被辣了個措手不及的保镖痛苦地捂住狂流眼淚的眼睛,根本顧不上已經跟人撒丫子逃走的男孩。
“師傅快快快!門快關上!!”盛放将渾身緊繃的男孩拽上公交車,對着正義的司機點了點頭,他立刻會意,啪一下關上門怒踩油門離開站點。
無能狂怒的保镖努力地追了兩步,終是被迫停在原地哭着打電話找幫手了。
幾步路的距離讓男孩跑得氣喘籲籲,紅着臉頰坐在椅子上緩了很久的神。
他一臉情緒難辯地看着保镖變成兩個小黑點,眼淚終于不再掉了。
這個點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乘客,盛放見男孩安安靜靜的,知道他需要一點時間來平複心情,因此幹脆溜到了前座去跟司機唠嗑。
“小姑娘你是真勇敢啊,那兩個傻大個看着就吓人。”司機回想起倆保镖兇神惡煞的模樣就忍不住發怵,誇盛放誇得真心實意,“我在這兒光是等着,就等出了一身汗來。”
“哎呀這有啥,他們再吓人也不能當街欺負人啊。”盛放驕傲地擺了擺手,笑得眉眼彎彎。
回過神來的男孩捂緊了散發着淡淡香氣的外套,偷偷看了一眼坐在陽光底下的盛放,默默挪前了幾個座位。
“那個,謝謝你。”男孩抿了抿唇,聲調帶着一點兒甜,“我叫華玉落,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Advertisement
“啊,我叫盛放。”盛放将口罩摘下來,朝着華玉落露出兩排白牙,“你沒有受什麽傷吧,前面再過幾站有路過醫院,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可以陪你去檢查一下。”
“沒事沒事,我沒有受傷。”華玉落兩只手交握在一起,別扭地摳了一會兒後,見盛放沒接着往下問,頓時就有些坐不住了,“你,你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盛放聞言撓了撓腦袋,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你真的希望我問嗎?”
華玉落一愣。
随即移開視線,誠實地搖了搖頭。
“這不就對了。”盛放聳了聳肩,本不想再多說什麽,可見華玉落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兒,又忍不住多送兩句安慰,“你以後要是碰見什麽難纏的事情,如果路人不肯幫你,你就找警察,警察不肯幫你,你就舉報。”
“不管能不能反抗成功,至少你要先表明自己的立場,你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人,那這樣別人在欺負你之前多少都會先掂量掂量。”
“可是如果欺負我的人,是一個誰都無法打倒的人呢?”
“又不是微服私訪的總統,怎麽會無法打倒。”盛放被奶奶養得狗膽包天,什麽鬼話都敢往外蹦,“好吧就算他真的是總統,那他也沒資格瞎欺負人。”
“反正繞來繞去都繞不出一個點啦,你不高興了那就拒絕,拒絕不了那就反抗,反抗失敗先茍住小命,只要小命還在,你就接着反抗。”
盛放年紀尚輕,這些大道理還都比較理想化,并不那麽實際。
但一個敢說一個敢聽,華玉落甚至真覺得有幾分道理,并提出了另一個疑問:“可是如果反抗的下場是死亡,那該怎麽辦?”
“那就假裝聽話啊,只要你有一個明确的目标,讓自己的思想清醒且自由,在确保自身利益不過分受損的情況下稍微聽一下話就沒事啦。”盛放拍了拍華玉落的肩膀,說起這些話來完全不虛,仿佛自己親身經歷過一般,“反正你切記,什麽東西讓你不高興了,你幹就完事了!”
“幹,幹就完事了?”華玉落生澀地跟念了一遍粗鄙之言,而後沉郁的眉眼慢慢染上淺淡的笑意,用力地點着頭,“我明白了!謝謝你!”
“不客氣,今後就祝你好運啦。”準備再坐一站就下車去溜達的盛放,離開前被耳根微紅的華玉落拽住了衣角。
“我,我沒帶錢。”
“啊抱歉!是我疏忽了,給你給你。”盛放從兜裏掏出一張五十和幾張一塊的紙幣遞給華玉落,大方地表明不用還。
華玉落卻堅持留下她的聯系方式以便還錢,拗不過他的盛放無奈地在他手心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最後揮手與他告別。
頭也不回的她完全不知,那漂亮又精致的少年,靠在布滿了午後陽光的窗邊,一邊望着她的背影,一遍虔誠地親吻了手心。
盛放的勢頭很猛,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标可以吃盡苦頭。
她藝考的分數名列前茅就算了,高考的分數也變态到差點成了市狀元。
她站在陽光底下坦然地接受着鮮花和掌聲,以及奶奶特意為她炖的老雞湯。
已經成為了爆紅小說作家的範歸得知盛放成功進入重點美術學府,直接端着她最愛吃的甜點從對門走出來,敲響了她家的門。
“哦喲哦喲,小烏龜來啦。”盛奶奶看見範歸就笑得不見牙也不見眼,老不正經地學向晚瀾喊他的外號。
“奶奶。”範歸溫柔地點頭,将特意準備的低糖低脂的點心遞給她。
“太貼心了你這個孩子,比盛放那小屁孩好了一百倍!”盛奶奶故意提高音量嘲諷着某人,生怕對方聽不見。
剛結束了一局游戲的盛放摘下耳機,無語地探出頭來。
而後一眼就看見了範歸手上端着的好東西。
“我親愛的哥哥,你是來送甜點慶賀我考上大學的嗎?”盛放挑了下眉,毫不客氣地将小蛋糕搶到手,“還是你貼心,比某個滿腦子跟大爺跳舞的老人家好了一百倍!”
她靠近範歸輕輕撞了撞他的肩膀,這熟稔的親昵舉動惹得對方一陣心悸。
範歸慌亂無措地點了點頭,屏住呼吸努力忽略掉那股清淡好聞的烏龍茶香。
看破不說破的盛奶奶将只知道吃的盛放趕去了餐廳,然後偷偷摸摸地靠近了範歸,眨着眼睛小聲道:“放放現在高中畢業了,可以談戀愛了。”
“......”範歸呼吸一滞,耳根上的紅直接蔓延到了整個脖子。
暑假過後盛放正式成為大一新生,雖然學校也在本市,但來回一趟車程并不短,因此她無奈地選擇了寄宿。
所幸舍友人都還不錯,校園生活也比想象中豐富多彩,四年時間一眨眼過去後她甚至有點兒舍不得。
不過畢業那段時間卻發生了一件很令人糟心的事情,盛父盛母居然在去下鄉的路上出車禍身亡了。
盛放陪着心情憂愁的奶奶将他們的喪事辦妥,然後還得回他們家去替他們收拾生前留下來的東西。
由于盛父盛母死得突然,生前沒能立下遺囑,死後的財産都落到了盛放頭上。
她卻沒多稀罕這些東西,反手就替這兩個一生都愛崗敬業的教師把遺産都捐了出去,一毛錢不留。
處理好這些破事後,盛放将車停在廣場邊想散散心,冷不丁被一旁熱鬧的人群吸引了注意力。
滑板場裏正有幾個青春洋溢的少年人在炫技,圍觀的群衆一陣陣發出高昂的誇贊聲。
只想圍觀的盛放莫名其妙被一個小紅毛拽進了圈中,得意洋洋地說着要教她所謂的滑板技巧。
“你認真的?”盛放長眉一挑,接過他的滑板就下碗池來了個帥氣無比的高難度動作,看呆了周圍一衆人。
教學失敗的小紅毛也不死心,三兩步就撞進她的懷裏表白。
“你......”盛放垂眸看着那張好比櫥窗裏的洋娃娃的面龐,眉心皺得很緊,“你的腦子沒有問題吧?別随随便便逮着一個人就表白啊,戀愛在你這裏怎麽顯得如此廉價。”
小紅毛傻了,緊接着怒了。
“你什麽意思!?你知不知道你在拒絕誰!!!”
“聽沒聽過月氏集團,我可是月家的獨生子,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未來還有幸與我結婚了,我母親承諾會給我的伴侶一半家産!”
聽完這話盛放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一把将滑板丢進小紅毛懷裏,當衆毫不留情地嘲諷道:“你只是個Omega,并不是一個殘廢,你母親寧願将一半家産交給你的伴侶,也不肯把公司全須全尾地給你管理,你想過原因嗎?”
“還是說你身為豪門的獨生子,真的無用到連管理自家産業都做不到,你母親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拉攏一個有才幹的贅媳,不然我想不到一個商人的腦子得壞到什麽程度,才會将一半家産拱手讓人。”
“別跟我說是因為寵你,你如果是我兒子,我又真心疼愛你,我只會把你教得無比優秀且擔得起重任,而不是教你用錢來誘惑別人上鈎。”
盛放面對拎不清的傻瓜蛋說話格外犀利,三兩句就将小少爺暗地裏的遮羞布掀得一幹二淨。
好在對方并不是真的傻到什麽都聽不懂,站在原地呆愣了很久才回過神來,含着眼淚惡狠狠地瞪了盛放一眼,帶着粉毛小跟班跑走了。
“啧。”
盛放嫌棄地撇了撇嘴,轉身也走了。
【華玉落:放放你這幾天怎麽沒畫畫了?】
剛送走跟着旅游團去散心的奶奶,盛放一回家就收到了華玉落的消息。
【剩飯:我爸媽死了,畫得太喜慶有點不尊重他們】
【華玉落:抱歉我不知道,節哀順變】
【剩飯:沒事】
看着盛放發來的簡短消息,無比了解她的華玉落知道她并沒有在逞強。
又随便聊了幾句後,他放下手機深深地看着辦公桌上的某個相框,美豔的狐貍眼中滿是溫柔和愛慕。
十七歲那年他聽了盛放的話,反抗了自己禽獸不如的母親。
但他的反抗并不是逃跑跟鬧脾氣,而是選擇展露自己的能力和野心,自願成為母親手下最鋒利的那把刀。
十八歲那年他分化成而Alpha,往後沒少觸碰違法的東西,手上也不免沾染了鮮血,卻唯獨一直幹幹淨淨地守着身子。
因為他心底始終放着一個人,藏着一道光。
“放放你知道嗎,我終于反抗成功了。”前不久華玉落剛心狠手辣地做掉了母親,成功頂替了她的位置,“可是說開心吧,我倒也沒那麽開心。”
“可能是因為我沒資格與你擁有未來吧。”
他輕撫着相框中盛放開朗的笑臉,指尖顫得很是厲害。
遠在另一邊,莫名感覺臉上有點癢的盛放還來不及撓一撓,就聽見門鈴響了。
範歸正圍着圍裙站在門口傻傻地笑着。
“怎麽了?”盛放開了門,見他這幅模樣疑惑地歪了歪頭。
“奶奶跟我說她要去旅游半個月,讓我這段時間幫忙照顧一下你。”他羞澀地拽了拽粉色的圍裙,神色有點緊張,“我中午飯剛剛做好,過來吃吧。”
“這小老太太把我當三歲小孩,你怎麽也跟着她胡鬧,我一個有手有腳的成年人在家又不會給餓死。”盛放一邊痛心着自己被人看輕了,一邊卻誠實地關上房門,高高興興地踩着拖鞋随範歸回家去。
而後的半個月裏,除了早上,其餘兩頓飯一到點,盛放就假裝正經地坐在沙發上,等着範歸上門來喊她去吃飯。
某天晚上她左等右等,愣是等不來範歸一點動靜。
擔心範歸出事的盛放等到了八點,立刻給他打起電話,結果無人接聽。
再也坐不住的她立刻去往對門,輸入密碼後一臉嚴肅地闖進範歸家中,第一聲呼喊已經卡在喉嚨中了,卻硬生生又被她給吞了回去。
盛放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的茉莉花香,雖然不是很濃,她卻可以很篤定這是來自于範歸身上的味道。
“範歸?範歸你在嗎?”她謹慎地走到客廳呼喚了兩聲,仍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隐隐感覺不該繼續往裏走的盛放,正猶豫着要不要先回家,結果一聲微妙的痛苦低吟忽然飄進了她的耳中。
“放放,放放,我好難受啊放放......”
盛放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的名字,臉上的表情驟然變得怪異起來。
心中已有猜測的她大步往裏走去,最後在虛掩着門的主卧前停留。
濃郁的茉莉花香一陣陣從房中湧出來,還有一聲聲令人面紅耳赤的隐忍呼喚,擾得盛放心頭大亂。
壞了。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單純範歸,居然長了心眼子故意引誘她。
“放放,放放......”
裏頭的呼喊聲逐漸變得高昂,好似屋內人已經知道了心上人的到來,正使勁渾身解數賣力地誘惑她推開門。
沒有任何感情經驗的盛放站在門口忍了又忍,終是忍無可忍,闖進門後直接反手将門鎖死了。
“好哥哥你成天悶在家裏,原來玩得這麽變态啊。”
盛放死死盯着一直看着門口不曾改過姿勢的範歸,咬牙切齒道。
眼尾殷紅一片的範歸深吸了口氣,強行控制住緊張到要抖上天的手,腦海中反複回憶着某些小說裏勾人一勾一個準的片段。
“那.....”他緩緩掀開薄薄的被褥,朝着盛放勾了勾手,“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玩?”
“......”盛放沉默片刻,随後誠實道,“玩。”
盛放和範歸公布戀愛消息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感到震驚,反而全都是一臉我的媽呀終于在一起了的欣慰表情。
第二年十一月初的時候,盛放準備了浪漫的求婚儀式,給範歸感動得哭了一天都沒緩過勁來。
好不容易晚上哄好了,可以睡不太健康的覺的時候,手機猛地叮當一聲,吓得盛放一個手抖把範歸的扣子扯崩了。
“我,我補一下扣子。”想笑又不敢笑的範歸匆匆下床去找針線,徒留一臉憂愁的盛放拿起手機,看了眼大半夜彈出來的同城新聞。
#身患癌症的流浪歌手慘遭醉漢毆打,意外當衆發病身亡#
她看到這個标題就沒什麽點進去看的興趣,把手機調成靜音後就溜到了範歸身邊去,陪他一起把扣子縫上去。
第三年二月初的時候,他們一起在街上撿到了一條狗子。
盛放看着瑟瑟發抖的小土狗糾了很久,最後一拍手。
“就叫它剩菜吧。”
寫完了,人有點懵。
成功在綠江完結了第六本書,真不容易啊(撓頭)
沒什麽啰哩巴嗦的感想,就是大概說一下後面的開文計劃
現在工作單休很煩,休息時間太少了,《他不可能是男孩》明年全文存稿完才會開,如果精力跟得上,明年年底會開美少年第二部
另外兩本預收的女A設定會全改掉,因為最近才了解到一些事情,不是很想再碰ABO題材了,準備自己造個專供GB使用的世界觀
還有就是謝謝一路追更支持正版的朋友,全是天使,全是天使啊
末了,趁着人不多淺淺求一個五星好評(蒼蠅搓手)
如果有人美心善的天使願意給我一條總結長評,讓我知道一下這本寫得如何,那,那我以身相許也不是不行(蒼蠅搓手X2)
同類推薦

惡魔心尖寵:小甜心,吻一口
【高甜寵文】“小,小哥哥,褲,褲褲可以給知知嗎?”每次一想到當初與宮戰見面時,自己的第一句話,許安知都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就這麽一點小貪心,她把自己一輩子給賣了。用一只熊換了個老婆,是宮戰這輩子做的最劃算的一筆生意。每次想起,他都想為當時的自己,按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