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受傷
受傷
謝琬琰被磕出了生理性眼淚,痛的她深吸一口氣。
周邊宮女立刻簇擁上去,将她從地上扶起來,霍寧也從花叢裏鑽出來上前查看。
謝琬琰額角上一塊青紫色的淤青,霍寧見她眼淚汪汪,上前道:“姐姐你別哭,我給你吹吹。”
小嘴撅起來,在謝琬琰的額角上呼氣,又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道:“姐姐,我給你教訓它了。”
謝琬琰讓他這稚氣的舉動逗得破涕為笑,眼睛睜大把眼淚憋回去:“姐姐不疼了,謝謝寧哥兒。”
花叢裏的動靜吸引了太後和忠王妃的注意,見謝琬琰的額角磕成這樣,也沒了在外面賞玩的心思,便回了壽康宮。
早就有宮人去了太醫署,太醫很快被請來了,是一個瘦瘦的中年男子,下巴上蓄了胡兒,姓劉,是太醫院的院判。
他吩咐宮人先用濕帕子把傷口處擦了一遍,又仔細查看一番謝琬琰的傷口,問她頭暈不暈,謝琬琰答不暈。
“那郡主疼不疼?或者有什麽其他難受的感覺?”
“就是有點火辣辣的,還脹脹的。”
太後和忠王妃都看着,劉院判仔細掂量了一番道:“郡主這是外力沖撞所致,傷口中度淤腫,局部無出血。郡主可先用涼帕子冷敷一會,臣把血塊給您揉開,再上些藥,過幾日就好了。”
宮女很快去打了井水,井水寒涼,帕子浸了一會就涼透了,疊好了放在額角冷敷,謝琬琰額角火辣辣酸脹脹的痛感消下去一些,龇牙咧嘴的表情剛剛和緩,可接下來劉院判的舉動卻讓她輕快不起來。
劉院判用胰子淨了手,把袖子挽起來道:“郡主,一會可能會有些疼,您忍着些。”
“——啊—劉院判你輕點!”
謝琬琰痛呼,一張小臉都皺成了一團,她忍不住想掙紮,周邊卻有兩個宮女緊緊抓住她的胳膊,謝琬琰的手指抓住一人的袖子,把袖子都抓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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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您忍下,臣手法把您血塊揉開,很快就好了。”謝琬琰的嚎叫聲讓劉太醫耳朵疼,“而且淤血揉開了好得快,不會留疤。”
忠王妃看她頭上出了汗,用帕子給她擦了下,道:“劉院判,你輕一些。”
劉院判道:“臣曉得了。”
可謝琬琰依舊疼得牙關緊咬,淚眼斑駁,一滴淚珠子挂在臉頰上要掉不掉的。
楊太後見她這樣,忍俊不禁道:“阿琰,你可是寧哥兒的姐姐,寧哥兒可在這裏看着呢。”
謝琬琰見霍寧的大眼睛盯着她看,滿滿關切之色,小眉毛緊緊皺着,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把鼻涕眼淚都倒回去。
揉了一會,劉太醫終于收了手,這場折磨人的酷刑結束了。謝琬琰隐晦地看了他的手一眼,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額角上的腫脹已經消下去了很多,也沒有之前火燎似的那麽疼了。
劉太醫從藥箱裏拿出了兩罐藥,躬身道:“郡主,這紅罐的是消腫的,白罐的是祛疤的。您先每日兩次上這紅瓶的藥,等到腫徹底消下去,要是有疤,您就換白瓶裏的藥。”
又細細囑托:“您若是還疼也可用濕帕子敷一敷,今晚若是額頭還泛着青紫,您就派人去叫臣,臣再幫您揉開。”
謝琬琰欲哭無淚,若是消不了腫,晚上就還要再上一次刑,她今日摔得這一跤讓她吃了大苦頭。但不管今晚能不能消腫,她都打定了主意不去請太醫了。
霍寧跟着忠王妃出宮前還問謝琬琰痛不痛,記得要找太醫,千萬不能因為怕疼就不去找太醫。謝琬琰唏噓她那點小心思都讓孩子猜的準準的。
西偏殿晌午就已經收拾出來了,陪太後用過午膳,謝琬琰就借口小憩躲到了偏殿裏,一直躲到了晚上,掌燈時分,她吩咐杜若向太後請罪她起不來,讓杜若把晚膳帶到偏殿裏吃。
連晚膳都用完了,上藥的事拖不得了。
“郡主,您真的不要找劉太醫來給您揉開?”杜若看着謝琬琰額頭上的青紫,道,“太醫給您揉開才能好的快……”
謝琬琰頭搖的像個撥浪鼓:“千萬別,我不怎麽痛,別麻煩劉院判了。”
她真的不想再遭一遍上午的那罪了。
杜若又道:“奴婢也學過些治療跌打損傷的手法,奴婢給您揉開?”
“別,千萬別,你就給我把藥膏上好就成,這小傷只要按時上藥,過幾天就好了。”謝琬琰怕她不信,又道,“我小時候經常摔了,塗點藥過幾日就好了,我自愈能力很快的。”
杜若見她實在抵觸,無奈洗淨了手,用手指把紅罐子裏的藥挖出來塗在謝琬琰的傷處,冰冰涼的藥膏剛觸碰到刺辣痛着的傷處,謝琬琰忍不住嘶地低呼一聲。
杜若無奈道:“郡主,要不還是先給您揉開……”
謝琬琰愁眉不展:“不用了。”
“——你先下去。”謝琬琰話音剛落,門咯吱一聲響,霍暄從外面走進來,“把藥膏留下。”
杜若福身行了一禮下去屋外,遇見徐公公端着一盆涼水浸透的帕子過來,把東西放進去後就貼心地關好了門。
屋裏燈芯噼裏啪啦地燃着,謝琬琰以為他是要給她請今日上午的那劉院判,就像不肯吃藥的孩子看見大人一樣想躲着他。
霍暄聽徐盛說過了今日之事,見她悄無聲息地屁股往後挪,也不說什麽,只從銅盆裏撈出濕帕子擰幹,然後走過去。
謝琬琰縮到了牆角,退無可退,猛眨眨眼想擠出兩滴眼淚博取同情,可霍暄卻直接擡臂直接把涼水浸透的帕子敷在她額角,袖子裏籠罩的淡淡的熏香味,帶點霸道,和帕子的涼意一同侵蝕她的五感。
額間一陣冰冰涼涼,她敷了一刻鐘,額角的傷也好受些了,帕子就被霍暄取了下來,扔到了銅盆裏。霍暄拿着藥罐坐到矮榻上,道:“過來上藥。”
謝琬琰一點點從牆角往外挪,霍暄就靜靜看着,摩挲指上的扳指不言語。
謝琬琰剛挪到跟前,就被他一把拽過了胳膊,把她半摁在雙腿間夾住,胳膊桎梏住她的雙臂,道:“忍忍,把藥揉開就好了。”
霍暄摁住她的腦袋,手掌上沾了藥,在她的額角上打圈。
謝琬琰痛呼一聲,霍暄道:“力度要輕些麽?”
見她忙不疊點頭,他手上的力氣小了些,問:“這樣可以了麽?”
酸痛的感覺消去,覺得額角被溫熱的手掌揉着還很舒服。謝琬琰被半圈在他的懷裏,鼻尖不可避免地萦繞着他身上好聞的味道,額角上的觸感簡直讓她迷糊了。
她胡亂想着,要是今日劉太醫揉得這麽舒服,那她怎麽會抵觸呢。
腦袋随着手的力度左搖右晃,霍暄手扶住了她發側:“別動。”
随後,索性一只手完全摁住了她的肩膀,桎梏住她半靠在他懷裏不能動彈。
身體的緊密相接讓謝琬琰一陣臉熱,被他半抱在懷裏,一擡眼,就能看到他摁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上帶着的那紫玉扳指,還見他如刀的鬓角,高懸的鼻梁,甚至還能見到他衣襟下壓着的月白色的中衣。
謝琬琰的心亂撞着。
看着看着,謝琬琰臉頰上爬上了兩抹淡紅,她垂下眼睑,不敢再盯着他看。
霍暄的手依舊在她額角上輕輕打着圈兒,以為她是累了,聲音罕見地溫柔道:“揉一會,過幾天就好了。”
謝琬琰确實累了,偷瞥他一眼,索性一歪頭,直接把頭倚在霍暄的肩頭,給自己省力氣。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他的頓了一下,眼神晦暗,卻立刻又繼續給她揉着。
她俯在他肩上,腦袋放空,只有鼻尖傳來的淡淡香味,而她的思緒卻漸飄漸遠。
她記得她剛被他在懸崖下救上來的時候,瘦瘦小小,血液淌濕了她半邊衣裳,丢了半條命的她被放到了山腳下一家醫館裏治傷。
中間霍暄來看過她,那時她已經恢複了些精氣神,可唇色依舊泛着慘淡的白,郎中叫她每日出去曬曬太陽,哪日日中陽光大好,恰好郎中出了診,圓虛道長也不在,屋子裏只有她一人,她便靠自己一點點往外挪。
正巧他來了,見她行動困難,似乎是出于同情的心思,一把抱起她,她趴在他的肩上被抱出去。
她把臉靠在他的肩頭,少年的肩膀很穩,衣服上嗅到的是一種清爽的雪松香,那味道讓她挂懷了很久,今日又倏地想起。
鬼使神差地出聲:“哥哥,你還記得你身上的雪松味麽,後來為什麽不用了?”
她似乎很久沒叫他哥哥了。
霍暄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道:“怎麽了?”
謝琬琰道:“只是好奇。”
不管哪種味道,都讓她心安。
昔日少年的肩頭雖瘦削但很穩,今日青年的肩頭寬厚有力。
霍暄解釋道:“那熏香太過少年氣了,不适合了。”
很久,謝琬琰才嗯了一聲。
等到霍暄上完藥,竟然發現她就這樣在他肩上睡着了,不知是該笑她心思單純還是笑她傻。最後化作長嘆,輕輕地把她抱上榻,為她掖好了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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