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争執

争執

盛怒下的霍暄步子邁得極大,怔忪間,謝琬琰竟被他扯着出了平樂坊的門。四周男女見兩男人如此拉拉扯扯,皆忍不住停下來投以凝視。

就在這男男女女赤裸裸的打量下,謝琬琰被霍暄抄上了馬車。

周圍人感嘆:“這黑臉男人氣力還挺大!”

又有人嘻嘻笑道:“一看就是背地尋歡作樂被抓住了!”

“嘿嘿,往常都是家裏婆娘來捉奸,倆男人倒是頭一回見!”

老鸨扭着腰,甩着帕子驅散聚集人群:“大爺們姑娘們皆散了罷,人都走了,沒什麽好看的啦。快,小紅,領着這位大爺去喝酒,小青,領着大爺去包間裏……趕緊的……散了散了吧……”

謝琬琰被霍暄夾着一上車,車夫就駕着車,緩緩駛離了惠祥街。

車內只有二人,氣氛已然被蒙上了一層陰霾。霍暄坐車內臉色青黑,見她一言不發,率先呵斥道:“誰讓你私自離宮!誰讓你來這種地方的?!”

聲音震的車廂都抖了抖,外面車夫打馬鞭的聲音都低了幾分。

二人昨夜不歡而散,今日是第一次見面。

謝琬琰讓這訓斥砸得一懵,眉頭皺着,努力克服不自在,勸說自己他是擔心關心,解釋道:“我為何不能出宮?我去向太後娘娘陳禀了,娘娘也應允了……我來這是因為表哥的事,我去了何家,知道何煥天天來這裏,覺得這裏有問題,便來此看看……”

事情經過杜若已經禀告過,但霍暄并不滿意謝琬琰的解釋,和她現下輕描淡寫的态度,冷笑一聲道:“此地魚龍混雜,三教九流聚集,你一個姑娘喬裝打扮來這裏,你想早點投胎就早說!這身自以為扮得挺好,可常年混跡此地的人能認不出來?被認出來什麽後果,你又想過麽!為了樓寅只身犯險,真不愧是他的好妹妹!”

語氣咄咄逼人,謝琬琰自知理虧,心平氣和解釋道:“我聽說表哥牽扯進了人命案子,又被打了軍棍,事出緊急,我擔憂也是人之常情,不放心表哥,來這裏看看也是應該的。”

霍暄心底的火竄的更猛了,除了韓英就是表哥!早上在宮裏是韓英,下午出了宮就是樓寅!

情緒怒到極點,霍暄臉色反而波瀾不驚。但謝琬琰看了,覺得他是被這理由說服了,沉默半晌,又輕聲問道:“不知道今日朝堂上,刑部和大理寺的大人們是怎麽讨論的這件事,這案子現下有什麽線索麽?”

Advertisement

霍暄見她不僅不知悔改,反而向他打聽起樓寅之事,心道:樓寅就重要到讓你不顧惜自身安危,以身犯險?置于險境?

看着她不敢看自己,随即笑了下,虧他還認為昨夜吓到她了,今日便躲着也是情有可原。可沒成想,今天一早一遇到韓英,她便像見了食的兔子撒腿就跑了,現在對他怕是只是防備之心。

虧的她還能為了樓寅低得下這個頭!

樓家之事,舍近求遠。不問他反而依靠韓英,此時再問他便不想說。

霍暄聲音漠然道:“樓寅殺人之案,大理寺自會清查,若是真的,國有國法,該怎麽做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有數。你最好還是老實呆着,少惹麻煩。”

這番話只謝琬琰覺得荒唐,憑什麽案子沒查清楚,就蓋棺定論叫樓寅殺人之案,什麽叫少惹麻煩,她惹了什麽麻煩了?

惹了麻煩苦果也她一個人承擔!也不幹他的事!

“陛下也知道事情尚未定論,可您身為九五至尊,就這樣冤枉下屬,真是位聖德的明君啊!”謝琬琰譏諷道,“再者說,腿長在我身上,就算您是皇帝,也不能管着我去哪裏吧?我一沒鬧事二沒犯律,我去哪裏都是我自己的事!就算我被這扣下,真死在這裏也和你沒關系!”

這一通話說下來,謝琬琰臉色通紅。

霍暄自然也被這番話氣得不輕,怒極反笑,直直地把謝琬琰拉過來摁在腿上,謝琬琰驚呼一聲,只聽見“啪啪”兩下,皆是打在臀部。

謝琬琰臉色充血,不知是臊的還是疼的。

長這麽大,哪有人打過她的屁股!小時候沒挨過,大了都及笄了,反倒被人打了!

再結合昨夜之事,只覺得平素端方和藹的人,真面目竟然暴躁易怒,動手打人。平日裝的好,竟然都讓他給騙過去了!

謝琬琰羞恥心到了極點,頭伏在膝上,眼淚都冒出來了,手臂揮舞,不管不顧地胡亂拍打,邊掙紮邊大聲喊叫:“你打我幹什麽!你放開我!本來就是和你沒關系!我讨厭死你了!你放開我!放開我!”

霍暄更氣了,又是兩下。

直到一小片水漬暈濕了霍暄的衣袍,霍暄雙手抓着她的肩膀,把她翻過身,見她滿臉淚水,滿面通紅,身體微顫,見他的眼神猶如兔子見了鷹。

她烏黑的瞳仁裏倒着他的影子,影子都是抖的。

這景象讓霍暄微怔,手臂一松,謝琬琰就即刻掙脫,“咚”一聲跌坐在車內的墊子上,顧不上疼痛,忙不疊往角落縮過去。

霍暄剛想問她疼麽,把她拉起來,甫一伸出手去,謝琬琰就立刻爬起來,抖着嗓子叫前面的車夫:“停車!”說完了不顧車沒停穩,不管不顧地撩開簾子跳下馬車。

她來時的馬車正遠遠跟在後面,謝琬琰抓起裙角立刻往後跑,三兩步跑過去,上了馬車就讓杜若往回走。

杜若一愣,見前面霍暄沒制止,便知是默許的意思,雖不知這二人發生何事,但也聽了謝琬琰的吩咐,掉了個頭。

車輪辚辚聲裏,謝琬琰就拽着裙角坐在車廂發呆,發白的指甲将裙子攥到起皺起褶,就要扣一個洞,也渾然不覺。

不知這樣呆坐了多久,外面傳來杜若的呼聲:“主子,到了謝家了,下來還是要坐一會?”

謝琬琰這才回神,一把擦幹臉上還未幹涸的淚水,發覺裙角皺了,攤開掌心使勁撫平,掌心的濕潤沾濕了衣角也未發現。

夜深了,謝家正門已經下鑰了,馬車便聽到了後門。謝琬琰站直,深吸兩口氣,扯了下嘴角,下車進門,可在後門處,微幹發酸的眼角竟見謝季和一女子正卿卿我我,難舍難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謝琬琰疲倦極了,沒什麽心思理他,就當沒看見,徑直往裏走。

回到院子,金素正燒水,看樣子是去洗漱,看見謝琬琰,臉上欣喜冒出:“姑娘回來了?”

謝琬琰強打起一個笑:“出了點事,向太後陳禀後就回來了。”

金素道:“夜都深了,姑娘要不要洗個澡?正巧我燒了水,這就快開了,一會給姑娘弄好了,泡個熱水澡……”

待梳洗完後,謝琬琰洗漱完後換上寝衣,看着滿天星鬥,杜若金素在一旁邊,金素已聽杜若講了樓家的事,便嘆氣邊安慰謝琬琰:“樓小将軍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化險為夷。”

謝琬琰抱着膝蓋道:“謝謝你了,借你吉言。我一會就睡了,你們也去睡吧。”

金素方才就觀謝琬琰面色有異,此時知道了原尾,更知她內心不好受,知道要給她留下自己的空間,便和杜若一起出去,為謝琬琰輕輕阖上門。

見人都出去了,謝琬琰此刻才全身放松,靠在腰枕上,鼻子發酸,憋回淚水,回想今日的事情。

昨晚就未休息好,今日經歷了這麽多的事,疲倦極了。

想起樓寅牽涉的命案,謝琬琰心思飄忽不定,随即又想到今晚從平樂坊出來後的争吵,思緒更是糾成了一團亂麻。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