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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宗門比武當天,應漓起的比平時還要早一點。
可本應該吵鬧的集雪峰卻極為安靜。
她換好衣服出去,沒看到楚懿。
廚房沒有,酒窖沒有,峰頂也沒有。
應漓最後去的地方是楚懿的卧房,一個她常年都不在地方。
沒見到人,卻在桌子上看到一封信。
“小應漓,想沒想過今天的比武契師會缺席?不過也沒事啦,只要你經歷試煉還是很容易見到我的!”
雲裏霧裏。
莫名其妙。
不過也不可否認,應漓是有一瞬的失望。
跟楚懿相處三年時光,要說十分親近算不上,可在這幽蘭宗,楚懿是跟她相處時間最久的人,也是最讓她依賴的人。
比她名義上的師尊依賴的多。
最起碼,她在比武結束後,最想分享喜悅和成功的人就是楚懿了。
現在,喜悅落空了一半。
………
楚懿雖然走了,但是關于應漓的一切事宜她都安排好了。
吃過早飯之後 ,久硯過來接人。
比武的地點在春暖秋合的山巅,比賽日一共七天,應漓這一去可能是要很久才會回到這裏。
離開之時,應漓轉頭看去。
白雪皚皚的山巅映入眼中。
她在集雪峰的時光足足有三年,這裏将是她真正踏入五洲大陸的起點。
應漓跟随着久硯到達春暖秋合山巅。
一出場便是引人注視。
誰人都知道,幽蘭宗主南意有個最小的弟子,天資不凡,放在集雪山巅調,教,但真正見過的人寥寥無幾。
應漓對峰主倒是認得,元豐,須琴。
幽冥峰主不認得,但是那一把血紅的劍,她聽說過,叫梅錦,幽冥峰主火魂石,常年在外,性格乖戾。
眉眼間有很深的一道傷疤。
據說,是當年宗門比武時,宗主南意留下的。
這樣的比武,按說南意應該出面,可是等了約摸一個時辰的時候,應漓也沒見到她的人影。
她暗自松了口氣。
就見南意穿着飄仙的白衣走了出來。
她的身邊站着久硯和長竹,久硯換了一身正式的制袍站在南意的左側,長竹也是一樣,站在南意的右側。
路過應漓的是誰,長竹對她挑了挑眉,示意她來到自己的身邊。
她們三人都是南意的親傳弟子,沒有苛待的理由。
南意冷冰冰的看向她,微微額首。
長竹一把給她拉到了身邊來。
力氣很大又很快,應漓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她第一次以南意弟子的身份出現在衆人面前。
除了梅錦和須琴,其他人皆有些恍然。
原來站在角落裏的人就是南意的小弟子。
名諱不知,但都清楚她是三年前在北州被南意救出來的。
看向她的眼神有的羨慕,有的輕蔑,更有的憤恨。
羨慕和輕蔑在應漓的預想之中。
可梅錦憤恨的眼神,她不理解。
………
南意閉關期間,久硯掌管着幽蘭宗大小事宜,比武開場自然也是由她來。
繁雜又冗長的話讓應漓有些昏昏欲睡,心裏話,她不大适應春暖秋合的氣候。
明明都在一處,可跟集雪峰卻是天差地別。
比賽開始之前,久硯宣布了這次比武的與往年的不同之處。
前三名進幽冥殿不變,但前五名的弟子都有資格進入霧藏森林。
“第一回合,集雪峰雪影,對戰幽冥峰子戈。”
久硯話,一身白衣和雪影和一聲黑衣的子戈幾乎是同時出現在比武場上。
比賽基本上沒有懸念。
兩位都是各峰主的愛徒,但雪影的魂石克制子戈。
只是幾個來回,雪影就占據了上風,很快就拿下了比賽。
最有利的競争者就是這幾個人,其餘的比賽沒什麽看頭。
但應漓還是很認真的看着其他人的比賽,集雪峰思南冰魂石純粹,但硬傷也很明顯。
應漓看了個遍,把這些人的魂石都瞧了個遍。
她是無心,可有人卻以為她別有用心。
尤其是輸掉比賽的思南。
她是元豐的二徒弟,在集雪峰僅次于雪影。
輸給一個霁月峰的弟子,讓她臉上很是無光,只能把苗頭放到應漓的身上。
下場後,她離應漓很近,看她雙手環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來氣。
要說起來。
三年前她見過應漓,那時還曾嘲笑過她。
但這件事情,應漓早忘了。
“你個北州土包子,沒想到竟然南意宗主的弟子?”
北州較其他州貧瘠,不管是門派還是資源,所以這樣的話在應漓看來,不算是什麽稀罕事。
但她不想理思南。
這樣一來,思南更是氣惱。
她在幽蘭宗習武十年有餘,出身南州世家,集雪峰主元豐是他的親叔叔。
所以驕陽跋扈是她刻在骨子裏的東西。
應漓不理她寸步不讓,叫嚣着想要跟她打一架。
“下一場。”
應漓淡淡的說了一句,對她跳腳的樣子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走到了一邊去 。
果然,下一場就是應漓和思南的比拼。
兩人練就的都是冰凝功法,不過思南的功法只到三層,和應漓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思南的武器跟大多數的弟子一樣,是長劍,在她以為應漓也會跟她一樣時候,卻看到了冰藍色的雙鈎。
這樣的品質她未曾見過,只以為是普通雙鈎,完全沒看進眼裏,長劍一揮刺到應漓脖頸處。
這是殺招。
看臺上的南意輕瞥了下眉。
思南沒注意到,可元豐卻是看到了。
他為思南,更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思南之前找應漓說的話元豐并不知情,只是看思南的動作讓他憂心。
思南是完全被他的兄長和他慣壞了,到了幽蘭宗十年,依舊學不會謹慎 。
放眼整個幽蘭宗,除了把她打服了的雪影之外,同輩弟子她就沒有一個是服氣的。
元豐無奈搖了搖頭,想着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思南,卻聽到臺下衆人的感嘆聲:“這冰凝功法果然純正,不愧是楚懿長老一手教導出來的!!”
“是啊,這雙鈎也非凡物!”
連着幾句話,讓元豐的額頭冒出冷汗,再一擡頭的時候,看到思南整只手都被冰凍起來,心裏倒是舒坦了些。
這丫頭不教訓是不行的。
得讓她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同時,他也對應漓更是刮目相看。
可思南偏偏不服,在臺上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挑釁應漓:“有本事把我整個手臂都廢了!”
應漓皺了皺眉:“你輸不起?”
“你說什麽!?”思南更是生氣,擡手就要按住應漓的肩膀,應漓一個閃身,離開她很遠,幾乎站在了場地邊緣。
剛才思南下殺手的時候,應漓就有想過要反擊。
但是情況不允許,如果動手了,她馬上就會失去比賽資格,為了一個思南,不值得。
應漓輪着雙鈎,運轉冰凝功法,想要速戰速決。
片刻中,思南的手臂徹底結冰,再無勝算。
“承讓。”應漓雙手抱拳,絲毫不在意思南恨恨的眼神,直接走下了臺階。
比賽繼續,應漓在場外閉目養神。
只是沒想到元豐卻帶着思南像她走來。
睜開眼睛看去,應漓以為是找茬的,沒想到元豐對她還算有禮:“應漓,方才思南對你出言不遜,我特帶她過來請罪。”
說是請罪,但思南的表情仍然滿是不屑和憤恨。
應漓清楚,不過是因為思南的手臂。
冰魂石的特殊性也就在此,盡管元豐的冰凝功法在她之上,可這冰她解不了,能解的人,恐怕只有楚懿。
但楚懿不在,只能由應漓來解,要不然過了一個時辰,思南的手臂就保不住了。
應漓不想惹事,但也不想讓人覺得她好欺負了去。
所以,思南這樣的表情,和元豐一起過來,自然會讓人以為是元豐以峰主之尊讓她低頭。
這不是應漓想要看到的。
“北州之地确實貧瘠,但卻不是人人無能,思南師姐,您在南州長大也應該清楚,五洲之大,南州并未獨尊。”
“同理,我出身北州,也并非只能站在此地。”
應漓并不驕傲,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天賦和功力遠在思南之上,這樣說話不為過。
她當年被南意從北州救回,背負着的有恥辱,也有榮光。
覺醒七彩魂石之人,注定不凡。
只是這一路會比旁人難上許多。
放眼五洲,七彩魂石能夠熬到地極境的人少之又少,可一旦踏入,那就将是常人所不可比拟。
應漓差的很遠,但區區一個思南她若是招惹不起,更是再無可能進入天極境。
“師姐,應漓說的在理嗎?”
思南右臂冰寒無比,聽着應漓的話雖然不服,但也只能認同,咬着牙說:“在理。”
“思南師姐可是在想我道歉?”
“是!”思南的眼睛像是要噴火,可在惱怒也只能忍了。
解冰無需雙鈎,應漓擡手放在她的手臂上方,頃刻間,思南的手臂便解了凍。
同時,比武場上的術清,贏了一局。
元豐帶着思南前腳離開。
後腳長竹就湊了過來。
“師妹如此,可真是給師尊長臉。”
對南意,應漓有敬意有感恩,更有懼意。
但功法之上,她卻是更服楚懿。
也更相信楚懿。
“冰凝功法是契師教導與我。”
這話長竹聽到了微微一愣,然後笑出了聲來:“哈哈哈,契師不在,不然聽到這話一定會跟師尊炫耀。”
應漓皺眉不解。
這是事實,何須炫耀?
她擡頭,看着比武的的分數,她只積了一分,還要再贏兩場才能進入決賽。
而她明日的對手就是眼前的這位,長竹。
………
今晚她不能離開春暖秋合,被分配到的住處就在主峰附近。
習慣深夜練功的她,看到了南意。
一身白衣的南意的站立在山巅之上。
平日的應漓有些躲着她,可今日她想問問楚懿去哪了。
連着跳了幾步,應漓站在她的身高,躬身問:“師尊,契師去了何處?”
南意沒回答,也沒轉身。
沉默了許久才問她:“昨晚,你看到了。”
“是嗎?”
應漓清楚她說的是什麽。
點了點頭:“是,所以才來問師尊,契師去哪了。”
“你今日表現的不錯,楚懿把你教的很好。”
“是,契師很好。”
“那…為師呢?”
南意問完,是良久的沉默。
應漓思索着旁人誇張南意的話,笨拙的開口:“師尊飄然似仙,功法高深,自然是需應漓仰望之人。”
應漓話畢,南意轉身,還帶着淺淺的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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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