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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面對孩子的到來，赫敏也是喜悅的，但是她的喜悅中透着無限傷感與悲涼。

德拉科緩緩站起來，輕輕摸了摸赫敏的臉：“怎麽會？赫敏——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我高興還來不及——”

小馬爾福先生冒出青色胡茬的臉上溢滿欣喜，他那麽期待成為一位父親。

“可是，這種世道——”

赫敏的擔憂多麽有理，這種世道……人們朝不保夕，小嬰兒出生在這樣的亂世，還那麽小就要與父母過着躲躲藏藏、如履薄冰的生活；如果不是那麽幸運，不小心被黑魔法惡咒彈到，喪命也是彈指間的事。

赫敏是鳳凰社，她肩上扛着那麽重的責任，在這種危難時刻，怎麽能丢下戰友去撫育一個小小生命呢？

德拉科當然知道赫敏的擔憂，他握住赫敏的手送向唇邊，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輕吻。

“赫敏，相信我，我會用生命去保護你和孩子……我也會拼盡全力，幫助哈利盡快結束食死徒橫行的糟亂世界，為我們的孩子，創造如同從前一樣和平、溫暖的生存環境。”

這是一個被他的父母期待的孩子。

赫敏在這個溫暖的小世界裏被德拉科全心呵護，她過了一段非常快樂的日子。德拉科的“多寶箱”開始變出很多小嬰兒的稀奇玩意兒，時常逗得赫敏哈哈大笑。

赫敏完全沒有經驗，按照延伸口袋裏拿到的育兒書上的指引，讓德拉科每次回到“寧靜小屋”都帶些養育孩子的必需品來——

奶粉、奶瓶、奶嘴，新生兒的衣物、口水巾、包被，還有尿片、痱子粉、保濕霜等，一點一點地湊滿櫃子，安置他們的孩子溫暖的栖身之地。

德拉科又想起了哈利·波特嬰兒時期的搖籃，可以拿來給他和赫敏的寶寶用，——幸好這裏有現成的嬰兒搖籃，要不然這麽大的物件怎麽避開耳目搬過來還是個問題。

他們期待着孩子的到來，妥善地安排着一切：赫敏和孩子呆在“寧靜小屋”是非常安全的，但是臨産時為确保母子平安，還是要轉移去最近的麻瓜醫院生産，這段生産的時間相對來講比較危險，要格外注意食死徒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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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你給孩子取個名字吧……你期待女兒還是兒子呢？”

“德拉科，我們的寶寶也會有鉑金色的頭發，我希望他的眼睛像我，他的智慧也像我，哦當然你也不笨……”

“他以後會是一個斯萊特林還是格蘭芬多呢？我覺得都可以……”

“等世道太平了，我們就帶孩子逛遍魔法界的每一個角落，這還不夠，去麻瓜世界旅游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讓他熟悉他的媽媽從小長大的地方……”

“我會參與他成長的每一步，貓頭鷹送來的第一封信、他的第一次魁地奇比賽、去對角巷買的第一根魔杖……我們一起，陪着他長大，告訴他爸爸媽媽有多愛他，好嗎？”

……

即将成為母親的赫敏滿心地愛護着這個孩子，憧憬着小嬰兒在爸爸媽媽呵護下跌跌撞撞長大的未來。

而德拉科，變得愈發安靜，十分幸福地聽赫敏說着關于他們寶寶的瑣事，他覺得，那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也終于能體會到潘西的父親做出背叛黑魔王選擇時的心情，換作如今的他，勢必也會同樣選擇。赫敏和孩子就是他一生要保護的對象。

在一個星辰璀璨的夜晚，他和赫敏坐上房頂與星河遙望，他終于為那個備受期待的孩子想到了一個極好的名字。

“赫庫勒斯。”

“什麽？”赫敏躺在他的懷裏，手指輕輕點他的唇，望見的一雙水藍色眼睛如星子一樣閃亮。

“赫庫勒斯——這個名字怎樣？”德拉科在晚風中微笑：“武仙座，距離天龍座最近的星座。首字母和他的媽媽一樣。——我簡直想不到比這更完美的名字……他該是一個多麽好的孩子啊！”

赫敏笑着點頭，将腦袋往他的肚子上蹭，如夢呓般：“真是個好名字……武仙座，我的孩子……”

如果時間可以停止，那麽德拉科與赫敏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對。

那個叫“武仙座”的孩子，他該是多麽幸運，他有一對如此出色的父母，并且深深地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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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種平靜的日子在糟亂世道裏是奢侈品，夜幕終于降臨。

在食死徒與鳳凰社成員正面交鋒的一場戰鬥中，哈利·波特險些被擒，為了掩護哈利逃走，德拉科不得不在食死徒面前露了餡，放走了哈利。

食死徒的線報很快傳到貝拉那裏，德拉科自然逃不掉“審判”。

貝拉是黑魔王最忠誠的追随者，她與納西莎、盧修斯都不同，沒有在意的親人牽累，亦等同于沒有了任何顧忌。對于黑魔王的背叛者，哪怕是她“親愛的”妹妹茜茜，她也可以大義滅親。

貝拉唯一給德拉科開後門的“體面”就是沒把他丢進幽暗的地牢，只是将他吊在食死徒集會的大廳裏，以作威懾。

彼時德拉科已經被貝拉動用了“鑽心剜骨”咒，他蒼白憔悴，嘴角結着血沫子，但內心卻欣喜于哈利·波特能夠逃出生天。

只要哈利在，一切希望就都在。

“德拉科，我的好男孩，你不要怪姨媽心狠……”貝拉笑着，仿佛遇見了多麽令她欣喜的事，但是下一秒，眼神馬上轉狠，舉起罪惡的魔杖就如同拿起飯桌上的刀叉一樣輕便：“鑽心剜骨！”

德拉科像暴雨中被打落無數根羽毛的鳥，整個人不受控地哆嗦起來，吊着他的鐵鏈嵌進了血肉模糊的手腕裏。

貝拉瘋癫地大笑：“德拉科，姨母給你準備的驚喜怎麽樣？好孩子，你受着吧——”她走近德拉科，用尖尖的指甲去戳德拉科臉上的肉，濃重的黑霧像幽靈一樣從她的瞳仁裏散出：“德拉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上回多洛霍夫去泥巴種的家準備把格蘭傑夫婦抓走，用以控制泥巴種乖乖聽話。是誰壞了他的好事？你從那個時候就準備背叛黑魔王了是嗎？！”

貝拉将語調拉起，如果聲音能化虛為實，她的聲音一定是一把最鋒利的劍。

“貝拉特裏克斯……貝拉……冷靜，冷靜……”盧修斯緊張地搓着手，盡管畏懼，但是他永遠不會與德拉科切割：“我的兒子，犯了這樣大的錯，該、該罰！但是，多洛霍夫的話能全信嗎？為了在主人面前邀功，難免……難免誇大……”

“要不要，我去找多洛霍夫對質？”貝拉一個眼神掃過去，盧修斯就像疾風掃過的敗草，慌忙低下了頭。

“盧修斯，你的好兒子，……當然也是我的好外甥，做了如此蠢事，你以為是我想要追究？如果事情傳到主人的耳朵裏，會發生什麽你比我更清楚！”

盧修斯看了一眼傷痕累累的德拉科，心情很複雜：“那麽你說怎麽辦？我們都是親戚……親戚。”

盧修斯語無倫次地捏着他的手杖，眼下這場景，真不知道最後要如何收場。

貝拉的臉上又露出标志性的誇張笑容，她用手挑起德拉科削尖的下巴，掐着嗓子說道：“好孩子，你把那個泥巴種抓起來、捆結實，送到我面前，我就幫你在黑魔王面前美言幾句。”

盧修斯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就算多洛霍夫所言屬實，德拉科将功補過已經将泥巴種捆了來，黑魔王也不好說什麽。

“德拉科、德拉科……快答應，答應呀！這是你姨母給你找的出路……”盧修斯催促德拉科：“放你下來好好養傷，然後去抓泥巴種，她是哈利·波特的左膀右臂，抓住她，獻給黑魔王，主人就不會怪罪你、怪罪馬爾福莊園。我們又可以重新取得黑魔王的信任，好孩子，一切……一切都會回到過去的。”

盧修斯覺得貝拉的提議并不算過分，只不過是抓一個泥巴種，倒還沒有瘋狂到讓德拉科去把哈利·波特綁來獻給黑魔王。

德拉科沒有回應，但眼中的倨傲與不屑一顧已經表明了他的态度。

盧修斯痛心疾首：“德拉科，這只是一個小小的任務，你完成它——輕而易舉！好孩子……你、你該不會真的對哈利·波特動了恻隐之心了吧？”

“盧修斯！”納西莎從後面輕輕拽住盧修斯的胳膊，用低到确信貝拉聽不到的聲音說：“德拉科不會那麽做的，他永遠不會對格蘭傑小姐做出那樣的事……”

盧修斯起初的一瞬并不明白納西莎話裏的意思，直到看見妻子的眼眶中盈滿淚水，在一層一層的憂慮背後，仿佛看到了許多年前少女的心事。

盧修斯忽然就明白了：“他……他……你是說德拉科……”

盧修斯茫茫然站着，眼前滿身傷痕的德拉科令他心碎不已。

在他的心裏，當然還是德拉科最重要，至于其他人，無暇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