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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德拉科，你如今還小，那些……都是如同過家家一般的感情，等你畢業了，都會抛諸腦後……我們為黑魔王效力，以後……你想和誰家的姑娘結婚就和誰家的姑娘結婚！德拉科，撐過這一陣，後面都是好日子……”

盧修斯湊近他的兒子，壓低着聲音苦勸德拉科。學生時代的感情，怎麽能作數？這個時候他已經忘記了他和納西莎就是從學生時代開始産生深厚的感情，畢業沒多久兩人就結婚了。

“想和誰結婚就和誰結婚？”德拉科撐着一口氣苦笑：“我能做主？”

“那當然！德拉科，我當然會尊重你的意見——”盧修斯見德拉科話中有松動，眼睛裏立刻綻出光彩，但仍然十分嚴謹：“泥巴種當然不行。”

“那好，”德拉科蒼白地笑，“那我要和潘西結婚。”

“不行！”盧修斯想都沒想，幾乎驚叫起來，但仍然克制着情緒對德拉科苦言相勸：“帕金森一家背叛了黑魔王，潘西的父親對黑魔王做了多麽可怕的事你忘了嗎？我們……我們怎麽能和帕金森家結親！黑魔王會怎麽看待馬爾福家族？德拉科，你瘋了嗎？！”

話剛出口，還沒由德拉科開口諷刺，盧修斯已經反應了過來，不小心跌進了他兒子給他下的套。

所謂想和誰結婚就和誰結婚，不過是個幌子，德拉科想結婚的對象如果正好符合家族利益，那當然聽德拉科的；如果德拉科想要結婚的女孩為純血家族所排擠，那他永不可能如願。

這就是德拉科的“婚姻自由”。

盧修斯自覺對德拉科的許諾站不住腳，臉青一陣白一陣。他此刻最關心的當然還是德拉科的安危：“德拉科……就算爸爸求你，你姨母的性格你也知道……她最厭惡背叛黑魔王的人，她願意為你求情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德拉科眼皮子也沒有擡一下，他實在是虛弱不堪。

“鑽心剜骨！”

貝拉施用三大不可饒恕咒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她站在盧修斯身後，嘴角挂着殘陽般漸漸消退的笑容。

“貝拉你！”在盧修斯表達不滿的同時，餘光瞥見了他摯愛的妻子朽木一般倒去：“茜茜！”

納西莎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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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親眼見着自己的兒子在“鑽心剜骨”咒下痛苦扭曲如同一條被人截斷尾巴的蛇，那張臉，已經看不出德拉科的樣子了。

** ** **

在将納西莎送回卧室，請私人醫生照料，一切安頓妥當之後，盧修斯又回到了吊着德拉科的大廳裏。

盧修斯心裏很清楚，德拉科就是他和納西莎的命根子，如果不解決德拉科的事，納西莎就算醒來也是憂心忡忡，無法安心地休養。

德拉科也已經不省人事，貝拉用水潑在他的臉上，淌下的水珠和着将幹未幹的血，猙獰地布滿他整張臉。德拉科仍未醒，迷迷糊糊中只覺得一片光照在他的眼前，他勉強睜開眼，光芒裏有一個張開手跌跌撞撞向他跑來的胖臉嬰兒，圓嘟嘟的臉一笑擠成一堆，十分可愛。

他知道，那就是他的赫庫勒斯。

德拉科也笑了，迎着小嬰兒的笑臉，在一片白光中擁抱那個孩子。

他在這裏求死不能、受盡折磨，但是可以換來赫庫勒斯和赫敏健康平安地活下去。活下去，活到黑魔王離開的那一天，一切總會好的。

他擡起頭，眼神堅忍：“父親，再來一次‘鑽心剜骨’吧！我還可以承受……”

盧修斯心如刀割：“德拉科，你為什麽……為什麽……”

“鑽心剜骨！”貝拉的手絲毫不會軟。她讨厭德拉科完全不把黑魔王放在眼裏、一身反骨的樣子。

德拉科早已喪失抵抗的能力，那一點信念也逐漸被“鑽心剜骨”咒慢慢蠶食，他像砧板上的一條魚，被人挖鱗剖心，毫無還手之力。

就這樣死掉吧……就這樣死掉吧！

“萊斯特蘭奇夫人！”盧修斯對貝拉的痛下殺手十分憤怒，而貝拉呢，仿佛從折磨德拉科這事上獲得了巨大的快樂，她瘋癫地發着顫笑，慢慢踱步到盧修斯身旁：“怎麽？你舍不得啦？盧修斯，你養的好兒子！”

“不管怎樣，你是他的姨母！”

“盧修斯，我也是為你好，要是撬不開他的嘴，主人會放過你嗎？不要因為你的愚蠢，連累了茜茜！”

“茜茜就算是死，也不會希望德拉科受到傷害。馬爾福的家事，還請萊斯特蘭奇夫人少管為佳。”

……

貝拉沒有再繼續施咒，德拉科能得片刻喘息。他聽着盧修斯和貝拉的對話，只覺得十分熟悉……眼前的場景，好像曾經發生過一樣……

他終于想起來了，從前赫敏在馬爾福莊園養傷，曾經來過一個與赫敏相熟的少年，戴着一只與馬爾福家族祖傳之物一模一樣的金懷表。後來，他為了驗證莊園的金懷表并沒有失竊，曾去三樓書房的保險箱裏檢查，不小心将自己的血滴入了金懷表的雕镂紋路裏，預言的畫面便出現在金懷表上。

眼前發生的一切，他都在預言裏看見過。

那時，預言畫面中的德拉科，眼神堅忍讓他羨慕。他現在才知道那個“德拉科”為什麽如此勇敢決絕，因為他想保護赫敏，還有他的赫庫勒斯。

他現在也可以，只要能讓赫敏和孩子好好地活下去，他願意即刻赴死。

盧修斯走了過來，壓低聲音對他說道：“德拉科，如果你不說出赫敏·格蘭傑的去向，黑魔王不會放過馬爾福家。你這個樣子……我和你媽媽，痛徹心扉。”

“媽媽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哪怕丢掉性命，對嗎？父親您也是，對嗎？”

“那當然！德拉科，那當然……”

“那麽，我也是，父親。”德拉科腦海中出現預言中的畫面，他記得當時的“德拉科”是怎麽和盧修斯說的，如今，他十分堅定地一字一頓說出了他從前滿為欽佩的話：“我也想保護我的孩子，我愛他，……父親，她懷了我的孩子，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說出她的下落。”

盧修斯震驚地立在原地，如同一座冰雕。

他轉過身去，看向貝拉特裏克斯：“今天你就算是弄死他，他也不會松口。貝拉，哈利·波特那邊動作太多，主人的麻煩已經夠大了。主人不會希望他團結、忠誠的仆人中，再出一個赫爾斯·帕金森。——不得不提醒你，德拉科，是我和納西莎唯一的兒子，是我們的命根子。他如果死了，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盧修斯的語氣十分森冷，對貝拉，曉之以理中帶着威脅。貝拉當然聽得懂，也許也是想到了納西莎，她的語氣終于軟下來：“帶他去療傷吧，他不能死，既然已經投靠了鳳凰社，我還要用他來釣哈利·波特。”

盧修斯松了口氣。

** ** **

赫敏的肚子已經四個月大了，她平時就瘦，穿寬松的衣服一點也看不出懷孕了。但是人也明顯憊懶，非常容易累，極度嗜睡。

她此刻半蹲在地上，摸着書架的隔檔，一點一點地挪動過去。

書房裏進了人，她也不知道是誰，只能依靠書架阻隔之利，慢慢地挪動，保證自己藏在那人的盲區中。

現在的馬爾福莊園和她第一次來時相比，人員複雜了許多，并且多數都是雙手沾過血的食死徒，如果不幸遇上，後果不堪設想。因此赫敏行事格外小心。

又一個人進來了。

剛進書房的那個人與先前就在的人攀談起來，但是他們談話的聲音很小，赫敏幾乎聽不見。

赫敏此刻也沒空去管兩個陌生人的交談內容，她全部心思都放在怎麽把自己藏好不暴露這件事上。至少要捱到晚上，等入了夜，她再去尋找德拉科就安全的多。

赫敏幾乎在心裏數着數，一秒一秒地捱着，每一秒對她來講都很煎熬。

好不容易聽到兩人似乎有離開的動靜，赫敏心裏大喜，與此同時，鼻子莫名地發癢，——盡管她已經咬了牙忍着，但那個噴嚏還是打了出來。

赫敏反應非常快，十分迅速地推倒書架上就近幾本書，用書砸地的聲音蓋住了噴嚏聲。

——書無緣無故地倒地興許還有勉強可以解釋的理由，那麽如果房間裏出現了打噴嚏的聲音，那她就非暴露不可。

完了——

赫敏聽見了向她靠近的腳步聲，她捏着一把汗。書倒地砸出那麽大的動靜，書房裏的那兩個人當然會來查看……

她挪動着腳步，試圖悄無聲息地躲到另一面書架的後面，心裏期待着那兩個人沒發現異樣施個還原咒把書弄回書架就離開。

她的想法太天真，那兩個人看見了倒地的書，迅速繞過書架開始檢查，赫敏握着她的魔杖緊張地等待死神降臨……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将自己推倒，緊接着一個人影壓在自己的肩上，幾乎把她的臉按得與地面相貼。

那人說道：“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