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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赫敏心疼地為德拉科清理傷口，她一邊上藥一邊揮動魔杖施用“疤痕消除咒”，幾次循環下來，傷疤确實平複了不少，但整副皮囊上的累累傷痕依然猙獰可怖。

“鑽心剜骨……鑽心……”赫敏淚水漣漣：“他們居然對你施用不可饒恕咒！他們居然……”

“沒事，赫敏，我就怕見不到你……”德拉科的瞳仁裏映着赫敏的臉：“我做夢也想不到我還能回來和你團聚。赫敏，在最艱難的時候，支撐我熬下去的只有你和我們的赫庫勒斯，你們……才是我堅定不移的信念。現在很好，我們暫時可以過一段平靜安寧的日子，我好好養傷，你好好養胎，我們什麽也不做，外面的風聲鶴唳都先交給哈利，我們就在這裏，等着赫庫勒斯出生，我一定好好照顧你和孩子。”他早已褪去從前的青澀，眼神從容冷靜，就這樣深深地看着赫敏：“蜜恩，你和赫庫勒斯，是我的一切。我願意為了你們，犧牲我的所有，包括與你們相比微不足道的生命。”

赫敏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德拉科，如果有一天背叛她了，她會怎樣？

從來沒有想過。因為德拉科不會的。

在這段時間裏，赫敏确實過得很幸福。他們與世隔絕，外邊的風聲鶴唳完全打擾不到小兩口的幸福。他們靜靜地期待着赫庫勒斯的降生。

這一天終于來了，在倫敦麻瓜街區距他們最近的一所麻瓜醫院裏，赫敏·格蘭傑誕下她最珍愛的兒子，給小嬰兒取名為赫庫勒斯·馬爾福。

她與德拉科沉浸在初為人父、人母的喜悅中。

德拉科和赫敏都很謹慎，一路消除了很多巫師的蹤跡，并且化名住院，赫敏恢複得不錯，他們決定帶着小嬰兒提前辦理出院手續，馬上回到“寧靜小屋”，這無疑是最保險的選擇。

就在他們出院的當天晚上，醫院發生了莫名的爆炸，麻瓜們并不知道原因，但身為巫師的他們一眼就發現這是食死徒的手筆。

赫敏和德拉科站在街角，抱着剛出生的嬰兒，眼睜睜看着醫院無數個病房亮起的燈火中，有一個房間的窗戶上映着幾人打鬥的身形，魔杖舞來舞去，玻璃窗炸裂，一個黑色的人影随即從窗口跌下——

很快，食死徒押着一對年輕的懷抱着嬰兒的夫婦出來了，小嬰兒在媽媽的懷裏吓得哇哇大哭。而年輕的夫婦原本整潔的衣服被魔杖炸出無數個破洞，他們的臉上都挂着彩，滿臉的絕望。

這很容易就讓人想到當年的波特夫婦，面對伏地魔的死亡威脅，他們無所謂生死，卻萬分懼怕襁褓中的孩子受到傷害。

也如今天的赫敏和德拉科。

幸好今天的攻擊不是沖着他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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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他們的目标不是我們，他們應該還沒發現我們也在這所醫院生産。”德拉科摟過赫敏的肩膀，低聲安慰：“我們走吧，回家吧……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到任何傷害。”

兩人都心事重重，并沒有慶幸今天沒有受到攻擊，更沒有被食死徒抓走。

在這種世道，人人朝不保夕，誰又知道下一個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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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回去大哭了一場，剛做了母親的她同理心很強，她一直在想那對年輕的夫婦連同他們剛出生的孩子都被食死徒抓走了，如果殘忍的食死徒用孩子來威脅年輕的媽媽，那個剛為人母的女孩子又該怎麽辦呢？

赫敏看着嬰兒床裏胖嘟嘟的小赫庫勒斯，默默地流了很久的淚。

作為母親，她真的不能想象自己剛剛出生的孩子身陷囹圄是什麽感受。——那不是在挖一個母親的肉嗎？！

德拉科耐心安撫了赫敏很久，直到赫敏在他的懷裏安睡過去。

德拉科确實算一個好父親，在孩子尚未出生時，他就遍學育兒知識，這時赫敏已睡過去，照顧小赫庫勒斯的責任就落到他頭上。他十分熟練地按比例沖泡嬰兒奶粉，喂飽孩子之後把孩子放在自己臂彎裏，輕輕哼搖籃曲，耐心地将赫庫勒斯哄睡。

他最喜歡看赫庫勒斯睡在嬰兒床裏的樣子，胖嘟嘟的臉，彎月一般的眉毛，濃密的眼睫……還有睡夢中嘟起的小嘴，像極了赫敏生氣時的樣子。

這是哈利·波特的小床，很多年前也是這樣糟亂的世道，哈利的父親也如今天的他一樣，陪着妻兒在高錐克山谷的小屋裏暫避，度過一個又一個溫馨的夜晚。

德拉科終于理解了詹姆·波特的悲哀，在伏地魔闖入時，他為保護妻兒而死，他死前十分清醒地知道，自己深愛的妻子莉莉和可愛的兒子小哈利也難逃魔掌，他帶着萬分的不舍與擔憂死去。

赫庫勒斯在睡夢中忽然驚跳，德拉科知道這是小嬰兒的正常生理反應，他溫柔地握住小嬰兒的手，給他足夠的安撫。

赫庫勒斯又沉入了沉沉夢鄉。

看着兒子可愛的小臉，德拉科笑容中藏着隐隐的擔憂。他簡直不能想象把當年的小哈利換作赫庫勒斯，他會怎樣反應。

——沒有誰可以傷害他的赫庫勒斯。

德拉科在安睡的赫敏額頭上落下一個淺吻，然後微笑着看了一眼搖籃裏的孩子，坐回了旁邊的搖椅，拿出一本書，靜靜地翻閱。

這一刻，便是他所期望的生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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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庫勒斯一天一天地長大，他開始會用肢體動作表達自己的情緒，開心時撲棱着自己胖乎乎的兩條腿，把赫敏和德拉科逗得咯咯直笑。他在夢呓中會笑，眼睛也開始會追尋大人的動作，他一點一點地長大，在赫敏和德拉科築起的溫暖家庭中成了鼓舞大人的開心果。

他是最好的赫庫勒斯，是德拉科拼盡一切都要去保護的孩子。

外面烽火連天，這裏卻溫暖安寧。

在這段寧靜、快樂的日子裏，赫敏和德拉科過着新婚夫妻甜蜜的生活，盡管有了孩子，生活瑣事會變多，但他們竟能很好地磨合，默契地收起彼此的棱角，也許因為不太平的世道讓他們更珍惜來之不易的生活，這許多日子以來，他們互相扶持、彼此鼓勵，沒有拌過一次嘴。

如果戰火就此停止，黑魔王又和從前一樣消失，世道能夠恢複以前的樣子，那便是德拉科此刻最盼望的，他可以和赫敏還有孩子，永永遠遠在一起。

但和平不可能沒有代價地降臨，德拉科恥于躲藏在這裏，享受家庭之樂，讓哈利他們去為所有人的未來戰鬥。豁出性命地戰鬥。

外面的新聞報道着一個接一個巫師的失蹤或死亡，德拉科留意着外頭的動靜，卻不敢和赫敏提及半個字。

直到有一天，赫□□動跟他說：“你想去就去吧，助哈利一臂之力。我留在這裏躲避危險，照顧赫庫勒斯，已經覺得十分對不起鳳凰社的同伴們。我們不能看着朋友們犧牲，坐享其成。我們不願意離開赫庫勒斯，但他們，也有他們不願舍棄卻不得不舍棄的家人……”

德拉科對赫敏始終懷着幾分發自內心的欽佩，她是格蘭芬多最偉大、最有胸懷的女巫。

他在赫敏手上落下一個深吻：“赫敏，我永遠為你驕傲。照顧好赫庫勒斯、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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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剛出“寧靜小屋”，在和“寧靜小屋”一模一樣的現實世界的房子裏，他驚訝地發現馬爾福莊園的貓頭鷹帶着書信立在窗臺上焦躁不安。

德拉科吹了聲口哨，将貓頭鷹召喚到身邊。貓頭鷹撲棱着翅膀在他的手臂上立停，将信吐給德拉科。

德拉科打開。這是一封來自馬爾福莊園的信。

寫信的人并不是盧修斯，也不是納西莎，而是莊園裏最聰明的一只家養小精靈。信中說，主人——也就是盧修斯和納西莎被食死徒抓走了，來抓他們的食死徒頭頭說馬爾福夫婦兩對黑魔王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要對他們嚴刑拷打，直到他們交代清楚德拉科的下落。

并且來人十分無禮，将馬爾福莊園搞得一地狼藉，到處都是精美細瓷的碎片、水晶吊燈的落珠……小精靈很氣憤，但卻無能為力。希望小主人德拉科盡快回來，将盧修斯和納西莎都救出來。

德拉科頹然靠着牆，指尖輕摳着冰冷的牆面。

外面戰争的局勢已經遠超他所想象的殘酷。黑魔王瘋了，他連盧修斯和納西莎都抓，作為一個追随者無數的領導者，他連恩威并施的體面都不要了。

至于貝拉特裏克斯，在親妹妹和黑魔王之間，當然毫不猶豫倒向黑魔王。德拉科憂心忡忡，他知道，總有一天，赫敏和赫庫勒斯的存在，也會暴露在黑魔王面前。紙永遠包不住火，他擔心有一天，黑暗的魔爪将會伸向他的妻兒。

他得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