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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當潘西穿過“寧靜小屋”的重重防護禁咒，出現在赫敏面前時，赫敏整個人都是懵的。彼時赫敏剛剛喂完奶，哄睡了小赫庫勒斯，她的內心泛起無限的恐懼——德拉科曾經說過，“寧靜小屋”如果沒有進入的正确密令與咒語的話，根本不可能找到這裏。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十分安全，就算黑魔王來，也是找不到的。

可是潘西卻出現在這裏，這是不是意味着密令已經被破了，她和孩子，已經不安全了？

赫敏的第一反應就是該怎麽快狠準地一魔杖弄暈潘西，然後抱着睡夢中的孩子馬上離開這裏，想辦法和德拉科會合。

“不要緊張——”潘西悠悠地開口：“我不想傷害你，畢竟你也給德拉科生了孩子。如果德拉科知道我為難你，他也會厭煩我。潘西·帕金森不會做這種蠢事，我只是想讓德拉科回到我的身邊，對你這種用卑劣手段搶走我未婚夫的女人，我已經十分大度了——你趕緊識相離開德拉科，否則，我就要對你動粗了。我向來沒什麽耐心對一個格蘭芬多保持修養……”

潘西說着話，自來熟地往茶幾旁邊的小牛皮沙發上一躺，兩根魔杖一樣細長的腿擱在矮桌上，自在的就像在她自己的家裏一樣。

“你是怎麽知道這裏的？”赫敏邏輯依然清晰。

“放下你的魔杖，格蘭傑！一個沒修養的泥巴種，你從哪裏學的禮節用你那根該死的魔杖對準客人？”潘西氣勢淩人，一臉的嚣張樣子：“我怎麽知道這裏？當然是德拉科告訴我的！德拉科想甩了你，又怕你哭哭啼啼賴着不走，幹脆讓我出面，也好，讓我早點習慣起來，——以馬爾福的地位，如果我和德拉科結婚了，德拉科身邊難免莺莺燕燕不是嗎？我有成為馬爾福夫人的覺悟，丈夫的這種事，以後總是要我出面解決的。你是麻瓜出身，應該很清楚，英國的那些老貴族，就沒有一個是不找情婦的，對嗎？”

潘西得意地晃起她的腿，用魔杖指向嬰兒床裏的小赫庫勒斯，一臉不屑地說：“至于這個私生子，他又不是挂毯上的一個名字，如果僅僅只是一個名字，我就把它燒成洞好啦。不過我也不在意，私生子而已，這種事，你在麻瓜的世界裏應該聽過很多，英國哪個老貴族沒個私生子？”

“除你武器！”赫敏鐵青着臉，卸下了潘西指着嬰兒床的魔杖，她本能地用身體将潘西和赫庫勒斯隔開，嘴裏咬牙吐出一個字：“滾。”

“你別傻啦格蘭傑，德拉科從來沒有和一個格蘭芬多有過于親密的接觸，他對你，不過是一時好奇新鮮而已，現在他覺得玩膩了，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新鮮感和激情都退去，就只能找我出面甩脫你這個麻煩。”潘西毫不在意地去撿滾落在地上的魔杖。

赫庫勒斯才出生沒多久，赫敏又在生産時受過驚吓，獨自一人照顧孩子的這段日子，她疲憊又孤單，情緒本就不穩定，又加上惦記着外面的局勢和朋友們的安危，狀态很不好。今天潘西一激，她內心惶惶不安，但仍勉強支着一口氣，沒在潘西面前露怯，只是平靜地說：“等見到德拉科再說，別人嘴裏的話，我都不信。”

“格蘭傑，其實你在害怕，”潘西毫不客氣地戳她心事，“這個地方，叫‘寧靜小屋’，是一個很奇怪的空間，德拉科用特殊魔法制造出來的避難之地。如果不是德拉科親口告訴我的，我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個地方，更不可能知道進入這裏的密令和魔咒，其實我今天能出現在這裏，就已經說明一切了，不是嗎？”

赫敏仍然還是那句話：“我要見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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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潘西笑了，以勝利者的姿态緩緩從沙發上站起來，“格蘭芬多果然有一股子無用的固執，德拉科現在為了我什麽事都願意做，我就讓他過來，讓你徹底死了這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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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背過身去，眼淚沒有流下，嘴唇卻不受控制地狠狠哆嗦了一下。

當德拉科出現在眼前時，赫敏終于沉默無聲地流淚，德拉科也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赫敏才走到他面前，伸手牽他的手：“你想說什麽？”

德拉科那張熟悉的臉在她的淚霧中逐漸變形。

其實也許，殘忍的話說不說出口都沒什麽意義了，德拉科的表情就告訴了她一切。眼前的德拉科，和從前相比，連呼吸都顯得那麽陌生。

他還是沒有說話。

赫敏問：“為什麽？”

德拉科的選擇她顯然已經知道了，她只是想弄明白——為什麽，之前的德拉科與她海誓山盟，幸福恩愛，突然的改變是為了什麽？

“赫敏，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德拉科終于開口，每一個單詞都透着無限的疲憊：“我累了。話說得再好聽，我仍然還是會害怕，會恐懼。”

“離開我，這些害怕與恐懼就都會消失嗎？”

“赫敏，你還記得你在麻瓜醫院生孩子，我們辦理出院手續那天遇到的事嗎？——食死徒襲擊了那家醫院，抓走了一對年輕的夫婦和他們剛出生的寶寶……”

當然記得。那天的場景，赫敏永遠都不會忘記。她抱着赫庫勒斯，初為人母的膽怯使她不停顫抖，她深刻地同情那個年輕的媽媽，但卻無能為力。

所以後來，她堅定地支持德拉科暫時離開她和孩子，去和哈利他們并肩作戰，只有消滅伏地魔，那個孩子才能得救，所有生活在如今這樣荒唐世道的孩子們，都能得救。

只是沒想到，伏地魔還沒離開，德拉科卻要離開了。

“那個小嬰兒，和我們的赫庫勒斯一樣可愛的小寶寶，死了。”德拉科美麗的瞳仁裏溢滿恐懼，他扶膝坐着，兩只手顫抖地插入頭發裏，淚水很快覆滿面頰：“他們殺死了他！那麽小的寶寶……他們當着他母親的面，殘忍殺死了那個無辜的孩子！”

赫敏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她想說些什麽，卻嗚嗚哽咽着一個單詞也蹦不出來。

“赫敏，你別天真了，你以為憑哈利·波特和他身邊的那幾個草包就能殺死黑魔王？我早就想通了，和黑魔王對抗，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和潘西都打算重回黑魔王麾下……”德拉科擡了擡眼皮，眼神空洞無比：“這樣，也能讓我父親重獲黑魔王的信任，我想，他對于願意将功折罪的部下是會寬容的。……赫敏，忘了告訴你，我的爸爸媽媽都被黑魔王的手下抓了，我怎麽去反抗他？！我在這裏，在你身邊，做着自不量力的事，也許一個眨眼，我的爸爸媽媽就已經喪命！識時務者為俊傑，沒有哪一個馬爾福會蠢到如此地步。”

德拉科輕輕地環住潘西的腰，他剛才恐懼的情緒得以緩解，他說道：“赫敏，我想和潘西在一起，我們同為斯萊特林，又自小認識，我們骨子裏是一樣的人。你說卑劣也好，懦弱也好，至少和潘西在一起，我感到輕松，無比的輕松。我終于不用再逞英雄了——”

德拉科的轉變果然事出有因，赫敏到這時仍在為他着想——原來他的父母被食死徒抓了，他們也許會為德拉科的“叛離”付出慘痛的代價……最近這段時間，德拉科什麽事都一個人扛，一定過得很辛苦。

盡管對德拉科的行為有幾分理解，但他說的誅心話語，仍然讓赫敏痛徹心扉。

“赫敏，我來這裏，跟你說這麽多，就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和你不是同路人，至于感情，沒錯，從前确實對你動過心，但你有從頭到尾只喜歡過一個人嗎？赫敏，我們還年輕，移情別戀也很正常。再深的感情，也會因為長大了發現對方并不适合自己，而變淡……”

“赫敏，我從前愛過你，感情真摯而熱烈，那些都是真的。只是現在不愛了，也是真的。”

……

赫敏克制着自己即将崩潰的情緒，擡着一雙淚眼看他：“那赫庫勒斯呢？我們的赫庫勒斯怎麽辦呢？你的感情去的那麽快，我們的孩子，他還那麽小，他該為你我的不成熟付出代價嗎？”

德拉科低頭看着熟睡的兒子，臉上有些許觸動：“我會在金庫裏給他存一大筆錢，讓他一生衣食無憂。你也是，我會給你補償。”

最終赫敏給了這個抛妻棄子的混蛋一記拳頭，狠狠地砸在他下巴上，就像三年級時那樣，下手絕對不輕。

他沒有叫，只是捂着下巴，平靜地看着赫敏：“赫敏，我們兩清了，以後，我不再欠你。”當他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麽：“我不希望你離開這裏，只有這裏，才是安全的。雖然我們分開了，但是兒子還是我的兒子，我得保證他的安全。你也不希望我們的赫庫勒斯有一天成為黑魔王威脅你的工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