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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在黑魔王重新回歸的魔法世界，多數巫師都已接受了他将成為新的世界主宰的事實，誰會相信一個未成年的霍格沃茲學齡兒童會是什麽救世主？

但是，在哈利的帶領下，正義巫師聯盟勢如破竹，在最近的幾場戰役中頻頻獲勝，反而是黑魔王在納吉尼這個魂器被毀之後，深居簡出，食死徒隊伍的士氣大跌，氣勢也大不如從前。

魔法世界大批中立或立場不明的巫師倒向哈利的隊伍，眼見伏地魔大勢已去，身邊只剩一些忠實擁趸。兩方的拉鋸，越來越激烈，都想致對方于死地。

在哈利策劃的一次包抄進攻戰中，德拉科戰鬥得十分英勇，他心中蓄着一口氣，如果不盡快将黑魔王徹底消滅，将食死徒餘部勢力肅清，只要黑魔王得以喘息，他的爪牙就會到處搜尋赫敏的下落，不将赫敏和孩子殺死誓不罷休。

貝拉的話像一根尖刺，紮在德拉科的心頭。

然而這次包抄戰，大家都懸着命在激戰，食死徒也是愈戰愈勇，最終在貝拉的掩護下，黑魔王順利逃脫。

哈利這邊傷亡也很慘重，無數巫師在戰役中失蹤，下落不明。

其中就有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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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并沒有死，甚至連重傷都沒有，在習得那些精妙的魔法之後，他的戰鬥力已經少人能及，一般的戰役中幾乎沒有巫師能夠傷他。

他此刻“逃”到了一條小路上，時不時還會停下來“觀察”，确信黑魔王的人沒有跟丢他。

他要把他們引向赫敏的住地。要讓跟蹤而來的食死徒“不經意”地發現赫敏和孩子的蹤跡。

德拉科拐進高錐克山谷中的一個轉角，确保食死徒大致知道他的方位卻看不到他的人，警惕的跟蹤者也不敢跟得太近，怕被狡猾的小馬爾福先生發現。

很好——

德拉科癱坐在轉角處鐵皮郵箱的後面，大口地喘着粗氣，讓自己強自鎮定。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如果沒有驚人的毅力絕不能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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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德拉科擡頭望了一眼漫天璀璨的星空，然後，目光轉向他的魔杖，施了一個“利刃咒”，魔杖變得比最鋒利的刀還要割人。

德拉科就是用這把“刀”配合着撕裂咒，将他的整條胳膊一點一點割下來。他拖着鮮血淋漓的胳膊站在路燈下，朝着高錐克山谷的家走去。

細致的小馬爾福先生，在劇痛之下，甚至沒有忘記用消除咒将血跡一一抹盡。

在昏黃的路燈下，有一個影子擋住了他的去路。

燈光照着那個人的臉，他今天沒有戴兜帽，德拉科一眼就認出來他就是早前出現在馬爾福莊園救赫敏于水火的庫勒。

德拉科真的很久沒有看見過他了。

當他的目光掠過庫勒頭頂的時候，德拉科眼神微微一怔，——面前的那個人，有着和他一模一樣的鉑金色頭發。

看來他們并非很久沒有見面。

就在最近，剛剛才在帕金森莊園打過照面。矮木叢中背身的少年，正好也有象征馬爾福血統的鉑金色頭發。德拉科還“栽贓”給了他，聲稱是他一直以來都在冒充自己。

他拖着一只剛剛切下來的胳膊，看着眼前康健的少年，恍惚中竟覺得像在照鏡子。少年的眉目與自己有幾分相似，身形、樣貌、神态，無一不是自己的影子。再加上馬爾福家族獨有的鉑金色頭發……

德拉科差點想問——你是我父親的私生子嗎？

盧修斯雖不在場，但威懾足夠，那句話，德拉科沒膽子吐出來。

德拉科繞過他，繼續拖着殘肢趕路。

沒有理會——他上次冒死救過赫敏，那就代表，他就算不是朋友，亦非敵人。

但是庫勒叫住了他：“不帶我去你家裏坐坐？”

“馬爾福莊園到處都是食死徒，你自便。”

“小馬爾福先生，我是說，你在高錐克山谷的那個家——你此刻不是正要回去嗎？邀請我也只是順路的事，我想，赫敏會願意見到我的。”

德拉科的魔杖在袖中瞬間彈出，盡管拖着斷肢，他仍然不惜一戰。

他此刻才忽然清醒，——大半夜走夜路，碰上一個拖着斷肢滿身鮮血的巫師，卻絲毫不感到奇怪，也不驚訝，依然與他輕松地談着去做客的事。這個庫勒，好似已經料知了一切。

“息怒，小馬爾福先生，你現在已經進了死局，只有我才可以救你。”金發少年說道：“你請我去你家坐坐，費不了多少時間。……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麽，我的身上，流着馬爾福家族的血？”

德拉科強抑着內心的憤怒——

該死的，難道還真是盧修斯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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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錐克山谷的小屋，一切陳設纖塵不染，德拉科很愛惜這裏，臨走時布下了防塵咒，家具們定期會自己清理自己，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是幹淨整潔的。

赫敏近在咫尺，但是這位非要跟過來的客人是不可能找到的。“寧靜小屋”的入口只有德拉科和赫敏知道。

就算黑魔王來到高錐克山谷的小屋，也不可能找到近在咫尺的赫敏，——這也是德拉科計劃中的重要一環。

“不給我倒杯水？我畢竟是客人。”庫勒毫不客氣，但是僅僅在看了德拉科一眼後，自覺起來：“算了，我自己倒。”

他揮動魔杖，水壺升起，壺嘴對上茶杯，咕咚咕咚倒了一杯水，一個簡單的“飛來咒”，滿杯的茶水自動遞到庫勒嘴邊。

有時候做巫師還是十分方便的。

身為一個巫師，大部分時候都很便利，除了有的時候……比較容易丢命。

庫勒背手在屋子裏四處轉，當走到哈利的嬰兒床前時，他停住了腳步，兩手撐着嬰兒床的床沿，目光落在這張小小的床上。

“這就是救世主的小嬰兒床啊……”他感嘆，又顧自低聲說道：“古董啊！聽說哈利·波特還是個小嬰兒時，就躺在這張床上，伏地魔——那個魔法世界史上有名的壞蛋就是在這間屋子裏，殺死了抗争黑魔王的英雄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給救世主額頭上留下了一道閃電型的疤……這是個多麽古老的故事啊！每年的魔法世界史課上都會學，我做夢都想看一看這間屋子，我的哈利叔叔嬰兒時期的家。當然，也是赫庫勒斯嬰兒時期的家。”

他輕輕地摸着嬰兒床的床架，當年詹姆站在嬰兒床前哄小哈利的場景仿佛就在眼前——赫庫勒斯在認真地考慮，等事情結束後，要不要把這張小嬰兒床搬回去放在他的房間裏紀念紀念，捐博物館他肯定是不會捐的。

“看什麽呢？”德拉科冷不防站在身後問。

赫庫勒斯一動不動。

——直到下一秒，他尖叫起來，但很快克制住，只留了一個拖長調的“哇”，即刻收聲，基本的尊嚴算是保住了。

德拉科……把那只斷手直接扔在了嬰兒床上！

這種場面誰能不受驚？！

“勞駕——用消除咒把周圍的血跡擦一下，”德拉科坐到單人沙發上，翹着腿輕輕地搖晃：“我畢竟是個病人，失血過多，要暈了，不宜過度勞累。”

“……”赫庫勒斯本想頂嘴，但是他不敢。

嬰兒床周圍被濺到的血漬很快清除完畢，赫庫勒斯看着眼前這只斷胳膊，愣神很久，才說：“我以前一直以為……德拉科·馬爾福這個膽小鬼，是在被黑魔王殺死之後，冷血的黑魔王為了震懾下屬，才辱屍将他的胳膊與身體生生分離……後來才知道，他活着的時候，胳膊就已經離開身體了。有時書上記載的內容都不盡真實，更不用說人們口耳相傳的故事了，裏面添加了多少虛構的佐料……”

“……你說什麽？？？”德拉科在開小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對少年剛才的話，幾乎沒過耳。

赫庫勒斯慢慢踱步到他面前：“小馬爾福先生，如果一切都不改變的話，按書上記載，你從今晚這次包抄戰與哈利·波特分別之後，你們此生再也沒有見過面。今晚之後，你的行動軌跡，也再未出現在正史中。——也挺好，每次在近代魔法世界史上學到有關于你的內容時，我都渾身難受。早知道就不選修這門課了。”

“你說什麽？”這一次的德拉科，臉色蒼白地站在他面前，與之前說了同樣一句話，但語氣卻完全不同。

他此刻，是十分震驚，且鄭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