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心癢

心癢

“陶岩哥...”

陶岩仔細地将圍在杏香身邊的樹枝取開,一眼就看到了杏香腫大的左腳踝。

他緊擰着眉,蹲下身,伸手輕輕地在她腳踝上按了按。

杏香一個瑟縮。

不是因為疼。左腳已經開始發燒,陶岩手指相對變得有些涼,他的手一碰上來就感覺很舒服。

“疼得厲害嗎?”陶岩擡頭問杏香。

“有些疼。”杏香緊擰着眉頭。

陶岩站起身,脫下藍布外套,在一旁的山澗水裏打濕了,疊成一團放在杏香的腳踝上。

清涼的感覺緩解了不少火辣辣的疼痛。

陶岩蹲在杏香跟前,好看的眉毛緊皺着,看着杏香的腳。

“陶岩哥...”

“嗯?”陶岩擡起頭,杏香眼睛水汪汪的,比那個肩扛一百多斤行李的模樣柔弱得多。

“應該是扭傷了,等冷敷一會兒,我們就下山。”

陶岩聲音很沉穩,讓人聽來安心。

杏香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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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我背背簍。”栓子在旁邊講道。

“你背不動。”那一背起碼五六十斤,栓子能背起來,但是回家的路還遠,栓子背不了那麽遠。

“我們找個地方把它藏起來,明天你帶着大姐來背。”

“我能背得動!”栓子着急要證明自己已經不再是二姐他們眼裏的小毛頭孩子。大海和他同年的,可是已經撐起了家裏的半邊梁柱。

杏香腳還一陣一陣地疼,她沒精神和栓子講道理,“行了行了,一會兒你背到半路背不動了很麻煩的,放在路上會被別人撿去。”

栓子緊緊閉着嘴不說話了,陶岩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背簍不當緊,最要緊的是你二姐的腳,一會兒路上我要是背不動了,你還可以幫忙。”

栓子一聽,眼睛又亮了起來,挺胸道:“行!”

陶岩将杏香腳上變熱的衣裳又浸了一遍涼水敷上去。

“還有哪疼嗎?”陶岩問道。

杏香搖了搖頭,“就傷到腳了,”她有些擔心,“不會傷到骨頭吧?”

陶岩在學校時學過一些基礎的急救,他伸手細細地摸了摸杏香的腳。

陶岩的手很白,手指纖細,指節修長,粉色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杏香的腳又紅又腫,倒顯得陶岩的手好看得很,杏香沒見過誰的手這麽好看,一時看呆了。

“應該沒傷到。”陶岩收回手,擡眼講道。

等了約十來分鐘,陶岩收起杏香腳上的衣裳,擰幹後放到了背簍裏。

“這背簍放在這堆樹枝裏吧?”他問杏香。

杏香點點頭,看着陶岩搬着背簍,放在山澗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又用樹枝将它遮掩得嚴嚴實實的。

陶岩藏好背簍,轉身走到杏香身旁,他俯身扶住杏香的臂膀。

“我扶着你,試試能不能站起來。”

杏香配合着陶岩的力道起身,左腳剛觸到地上,就一陣鑽心的疼痛。

“不行不行,我站不起來。”

陶岩只好輕輕将她放回地上。

左腳疼得鑽心,杏香臉都白了。

“二姐,這麽疼嗎?”栓子急得團團轉,又不敢拉她。

杏香重新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她才擡起頭,看到陶岩從褲兜裏摸出一方藍色的手帕朝她遞來。

杏香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愣看着他。

陶岩見她不接,蹲下身,伸手湊到她臉上,輕輕拭去她因痛流出來的眼淚。

杏香愣愣地看着陶岩認真的臉,她才發覺陶岩長得是真的好看。眉毛濃而不密,根根纖細很是秀氣,臉很白淨,鼻梁挺而不肥,嘴唇薄厚得宜,抿唇時,總有一道溫柔的弧度。

“二姐,你盯着人家陶岩哥看什麽?”栓子在一旁,看杏香盯着陶岩失神,疑惑地提醒道。

杏香啊地一聲回過神來。

陶岩聽到栓子的聲音已經擡眼朝她望來,杏香慌忙別過臉。

“瞎...瞎說什麽?我哪裏盯着陶岩哥看了?”

“那你臉紅什麽?”栓子還是不解地問道。

杏香白淨的臉上倏然爬滿緋紅,陶岩低頭抿唇笑了笑。

“那怎麽辦?不然我抱着你走?”等杏香緩了一會兒,陶岩說道。

杏香連連搖頭,先不說陶岩抱不抱得動她,他一個後生家,抱着她也不成樣子。

“我左腳不着力的話,應該可以站起來,”杏香朝栓子看去,“栓子,你過來,我撐着你。”

栓子穩穩地站在杏香身旁,杏香将手搭在他臂彎上。

陶岩站在一旁,抱着杏香的右臂,等杏香準備好了,就用力朝上提。

杏香懸着左腳,慢慢地站了起來。

陶岩讓栓子扶着杏香,自己則繞到杏香身前半蹲下。

看着眼前略顯寬厚的背,杏香猶豫了會兒,才緩緩趴了上去。

陶岩穩穩地背起她。栓子一蹦一跳地跟在後面。

他雙手托着她的腿,手上的暖意透過褲子傳到她身上。

杏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和陶岩自看電影後,就再沒說過什麽話了。今天事發突然,兩人見面竟都忘了那天的尴尬。

擔心陶岩太累,杏香不敢直直地坐着,她猶豫片刻,伸手繞過他的脖頸,好讓他背得輕松點。

杏香還記得,陶岩可是連個行李包都拿不動呢。這裏離家還遠,她想給陶岩省點力氣。

陶岩低頭看了看纏繞在自己頸前的雙手,抿了抿唇,慢步朝山下走去。

走了十來分鐘,杏香注意到陶岩發林間泌出了細汗,呼吸也漸漸粗重了起來。

“累不累?陶岩哥,要不要休息一下。”

陶岩看了看漸晚的天色,“不要緊,再走一會兒再歇。”

陶岩身材看起來并不魁梧,但是當杏香趴在他肩頭時,才發覺他肩膀不算寬,但卻足夠安穩。

白襯衫的後領處是最容易髒的,但是杏香注意到陶岩的後領處依然白淨。

聞着陶岩身上好聞的皂角香,杏香心想:怎麽會有這麽愛幹淨的男人。

陶岩其實很難受。不是因為杏香重到背不動,而是背上傳來的柔軟的觸感,時不時在他背上摩擦着。

陶岩強迫自己盯着腳下的路,盡量屏去感覺。

杏香時不時說話,氣息掃在他脖子的軟肉上,癢得有些難過。

“陶岩哥...”杏香話還沒說完,陶岩打斷她。

“別說話。”

陶岩不等她說完,趕忙打斷她。再讓她說下去,陶岩怕自己要背不動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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