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打臉來的太快
打臉來的太快
回到府中後扶溪便被一路帶到了一處小院。
此時正值初秋,院內的玉蘭開的正盛,秋風徐徐,花香透過窗棂随着輕風掠過口鼻,不知是花香的醉人還是早些喝的那些酒有點上頭,扶溪此刻就如院中那些嬌豔的花枝,正搖搖欲墜。
他記得他以前酒量分明很好的,不敢說千杯不醉,卻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分明喝了不過兩杯,竟覺頭暈目眩身體發虛。
“唉…”扶溪扶額嘆了口氣,心下忍不住開始發愁起來,像他這麽愛酒的一個人竟然穿到了個一杯倒的人身上,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還有,以他此時的狀态,可不要露餡了才好。
屋內一片靜溢,秉承着言多必失的道理,扶溪一直沒開口,靜等着潇澤宴問話,他此刻雖頭有些暈,但理智還是在的。
果然,片刻後,潇澤宴開口了,他道:“本王聽聞愛妃與大梁沈莫淮沈将軍自小一同長大…秤不離砣,情誼深厚,乃莫逆之交是嗎?”
“嗯,對…”不對,驚覺自己差點說漏嘴,扶溪吓得清醒了大半,趕忙改口,“對不起王爺,我記得我昨兒個才同您說過的,我失憶了,對于之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說完後扶溪不着痕跡的吐了口氣,好險,看來為了保住小命,這酒以後能不喝還是盡量不喝的好。
“哦?是嗎?”潇澤宴頓了頓,道:“經愛妃這麽一提醒,本王記得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只是…”
“本王聽聞大梁不日便會派使團前來大晉義和,而沈将軍也在随行隊伍中,按照愛妃所說,沈将軍應當還不知道你失憶,說不定正等着和愛妃一聚呢,怎麽?愛妃的随侍難道不曾同愛妃說過,以往的愛妃同沈将軍是如此的深情厚誼嗎?”
圈套!赤/裸/裸的圈套!
這個問題無論他怎麽回答都是不對的,畢竟原主和沈莫淮的事幾乎是人盡皆知的,回答沒提過,沒有說服力,畢竟沈莫淮那樣的人,在大晉也不是小人物,回答提過,潇澤宴說不定又會借題發揮,開始扒拉原主的過往。
但無論怎麽回答,不答肯定是不行的。
思索了一番,扶溪道:“提過的,若玉說,我自小身子不好,又不受父皇待見,多虧了沈将軍念着幼時情誼,對我多加照顧提攜,我才得以走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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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潇澤宴道:“那這麽說本王合該設宴款待沈将軍一番才是,畢竟…”
“若沒有沈将軍的庇佑,本王可還娶不到這麽一位貌美心善的男妃呢!”
他特意加重了男妃二字,扶溪自然聽得出,但他此刻頭暈的厲害,實在不想再繼續掰扯下去,“一切全憑王爺安排就好,在外面跑了一圈,我有些乏了,想去休息一會。”
“去吧。”聽他這麽說,潇澤宴也沒再糾結于此,“出門後會有下人帶你去寝房。”
待人走後,潇澤宴這才又喚了鏡辰進屋。
今日在殿前的事太為蹊跷,若不是這事牽扯到潇譽,他只怕要以為一切都是扶溪自導自演的了,只是他始終想不明白扶溪的動機,他只知道世人無利不圖,可在那盆水潑過來時,他有些看不清了。
不是被這點小事感動,而是他在戰場征戰了這麽多年,什麽傷什麽苦沒吃過,活了二十餘年,從來都是他守着,護着別人,頭一次被人護在身後,那感覺,很奇怪。
“主子。”合上門後,鏡辰來到潇澤宴面前躬身攏手道。
“嗯。”潇澤宴喝了口茶,“可有何發現?”
“沒有。”鏡辰猶豫着道:“王妃離開大殿後屬下一直跟着,中途除了引路的宮女并未和任何人接觸過,倒是…倒是李氏一黨那幾名纨绔在□□說主子壞話被王妃撞了個正着。”
“李氏一黨?”潇澤宴眉宇微皺,“可是李輔良那老頑固家的嫡長子?”
鏡辰道:“正是,主子你常年在軍營有所不知,這李氏一黨是以李舒白為首,永都城內出了名的官家子弟黨羽,平日裏時常仗着身份欺壓百姓強搶民女,聽說已經被百姓狀告過許多次了,可最後都因為身份不了了之了。”
“身份?”潇澤宴冷哼了一聲,很明顯沒放在眼裏,“一群被養壞的廢物罷了,能有什麽身份,你倒是說說他們都是怎麽編排本王的。”
“這…”鏡辰頓了頓,躬身攏了攏手,“主子恕罪,屬下,屬下不敢說。”
“讓你說你就說哪來那麽多廢話?”
鏡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還是堅決的搖了搖頭,“主子恕罪,屬下實在…”
“不說便滾!”潇澤宴抿了口茶,聲音雖與平常無異,甚至比方才低了幾分,但畢竟跟了主子這麽多年,鏡辰知道,他家主子這是忍耐到極致,要發瘋…不對,要發飙的節奏。
回首了一下他家主子以往發飙的場景,鏡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為難的開口解釋道:“主子,不是屬下不說,而是那些話實在有些讓人難以啓齒,屬下若說了,可能會冒犯到主子。”
難以啓齒?
潇澤宴眉宇微動,“說吧,本王恕你無罪。”
“咳…”鏡辰咳了一聲道:“那屬下說了主子不要再一生氣就罰屬下去探衣科,那地方…屬下這輩子都不想再去第二次了,還有,這事事關王妃,屬下是酌情秉告還是?”
“怎麽什麽事都有他一腳?難不成他也同那群肖曉一起編排本王了不成?”
“這倒沒有。”聽到潇澤宴這般說,鏡辰趕忙道:“王妃不僅幫主子驗明了正身,還以牙還牙,替主子教訓了那幾位肖曉了一下。”
“哦?”潇澤宴眸子微動,“你是說他幫了本王?”
“是的。”鏡辰道:“王妃他不僅幫了主子還…”
扯了這麽一大堆完全沒說到正點上還繞了回去,潇澤宴耐心也耗盡了,閉眼咬牙道:“挑重點說,本王沒功夫跟你耗。”
“哦。”鏡辰咳了一聲,道:“今日王妃換好衣服後屬下陪着王妃回大殿的路上遇上了李氏一黨那幾名纨绔,聽到了他們在背後說主子…”
說了一大堆還是沒說到點上,潇澤宴忍無可忍正準備開罵,可鏡辰如今早學會了察言觀色,搶在他家主子先一步,一鼓作氣講完了事情的原委。
雖說只是傳達,但畢竟其中有辱男人尊嚴的言辭太多,尤其是那句不行,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傳達的,他家主子威勇神武,怎麽可能不行呢,那些人簡直就是在瞎傳。
鏡辰說完靜等發落。
片刻後,潇澤宴道:“就這也值得你吞吞吐吐的,本王怎麽會有你這般窩囊的手下,送你去個溫柔鄉你都活像要了你命似的,本王怎麽會有你這般沒用的手下?!”
鏡辰委屈擡眼看了下潇澤宴,沒敢回嘴,別人不知道他還不清楚嗎,他家主子這是失面子了正借着他撒氣呢!
許是覺得說的有些過了,潇澤宴咳了一聲,緩和了些,道:“你說王妃幫了本王,他怎麽幫的?”
“咳…”鏡辰唇角微動,“他們不是說主子因服藥物那啥縮水,人事不…”
潇澤宴眸子微黑,“本王看你最近是皮癢了是不是?說過的就不要再說了,挑重點。”
鏡辰撓了撓頭,“哦,說重點啊,重點就是聽到他們說王爺的小話後,王妃直接越過岩石,和他們來了個正面交鋒。”
王妃開口的第一句話說的便是,“你們說的有鼻子有眼,可是試過了?”
“什麽意思?”潇澤宴眸子微動,“試什…”
結合之前聽到的,反應過來後潇澤宴十指捏的咔嚓作響,聲音中都帶了幾分咬牙切齒,“他竟敢趁機消遣本王!”
聽到潇澤宴這麽一說,鏡辰咋然一聽,好像還真有那味,怕他家主子會誤會他趕忙解釋道:“不不不,主子誤會了,王妃他真的是在幫主子,主子且聽屬下說完再做定論也不遲。”
聞言,潇澤宴吐了口氣,“你繼續。”
這次鏡辰沒敢再瞎停頓了,當即接着道:“聽到王妃這般說後,祁家公子說,“你誰呀你,我們又不是斷袖,試什麽?倒是你,這麽護着潇王,難不成你試過?”。”
此時王妃道:“我們昨夜才同房你說我試過沒?”
聽到這話後,他們想對王妃出言不諱,因着顧慮主子的名聲,屬下就替王妃正名了身份,知道王妃身份後,他們沒敢在造次了,屬下本以為這事就算過去了,可誰知…
誰知王妃竟叫他們擡起頭來,還指着幾人的那處,一字一句道:“就你們這些俗物也配跟我們家王爺比,莫說我家王爺沒病,就是真的在病中,也照樣能一柱擎天,豈是你們這些,小,菜,雞可比的。”
潇澤宴:“……”他自覺常年在軍中聽過的昏話不計其數,但這樣的倒是頭一次聽見。
故一時竟有些臊,“本王如何又豈是他可以知曉的。”
鏡辰咳了一聲,大着膽子道:“主子莫不是忘了,王妃說他試……”
“看來你是在府中待的太清閑了是嗎?”潇澤宴撫着杯壁嗓音低沉道。
鏡辰求生欲極強,立馬道:“不,屬下的意思是說,王妃會那般說,大底也只是想幫主子。”
潇澤宴冷哼了一聲,“多管閑事,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有空管別人。”
聽到潇澤宴這般說,鏡辰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忍住道:“主子,屬下覺得王妃雖言辭,言辭又欠妥當,但他的初衷是為了維護主子,還有方才在殿前…”
察覺到潇澤宴臉色不佳,他聲音小了不少,“或許王妃并沒有傳言中那般惡劣?”
鏡辰本意只是想客觀根據所見所聞發表一下态度,他的直覺告訴他,王妃應該不似傳言中那般不堪的人,可沒想到第二天就被打了臉。
聽到探衣科的人來報時,潇澤宴臉都黑了,當即給鏡辰下達了指令,“這就是你說的和傳聞中不一樣?新婚尚在他竟然膽子給我逛窯子,還不快給本王去把他抓回來?!”
“這麽快就等不及給本在種草原我看他是找死,還不快去!”
打臉來的太快,鏡辰竟無言以對,也不敢再盲目辯駁了,“是是是,屬下這就去,主子您消消氣,可莫要氣壞了身子。”
只是出了門後,無聲搖了搖頭,心道:“王妃你可真是能,就不能争氣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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