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塵埃落定歸去留
塵埃落定歸去留
融入魔界高層,遠比飛蓬想象的容易,不過是約好時間認真打了幾架,還是不怎麽動用仙術的那種。
當然,這也取決于他過去鎮守神魔之井的威望,以及獸族演變而成的魔族刻在骨子裏的慕強。
魔族能為天女魁予刻錄壁畫,也就能歡欣鼓舞地接受,前任第一神将成為魔界至尊的道侶。
“怎麽了?”重樓攬住飛蓬的肩膀,他們現在正坐在浮閣裏品茶。
飛蓬回過神來,輕輕笑了一下:“無事,明天孩子們放假,我們晚上吃點夜宵再多喝幾杯吧?”
約戰持續了好些日子,小神子們緊跟着自己,旁觀時一貫看得認真,而今天是最後一戰,
作為裁判的重樓當然也很辛苦,他負責攔住飛蓬的殺招——
不用仙術,單論戰技,擅長殺敵的前任神将自知修為沒恢複,比武時可一點兒都沒留手。
但魔界高手們戰鬥的速度和靈巧,還真就趕不上他!
“锵!”好在重樓雖然把看飛蓬出劍,當做一場視覺盛宴,可他也總能秉持着唯一對手的默契,趕在千鈞一發之際,用炎波血刃架住那必殺的一擊。
而前任神将的對手往往在劍刃的寒鋒下,起了一圈雞皮疙瘩,并下意識摸了摸差點被刺中的要害,再對魔尊致以最高的謝意。
其中,又往往夾雜着些許由衷的欽佩,仿佛在說:這樣的都能喜歡上,厲害、厲害。
“哼!”重樓見得多了,心頭又好氣又好笑,還有點手癢的惱火。
于是,前段日子好不容易通過毒瘴泉來到炎波泉的一行人,就成了他最上佳的出氣筒。
當時,飛蓬隐在暗中觀戰,莫名有些心疼被集火的修吾。
沒辦法,四個人加一群仙獸之中,這位春滋劍守實力最強。
重樓又曾與他交手,此番端的是見證他的進步,打得竟更起勁兒了,直接掀翻其他三人,專注地“考驗”修吾。
“哼,還不錯。”直到修吾再也無力支撐,重樓才意猶未盡地停下手。
他抱臂而立,輕嗤了一聲:“九泉動蕩的事,說吧。”
“我真不餓。”重樓當即強調,打斷了飛蓬對那一戰的回憶。
飛蓬“噗”地一聲,直接笑了出來。
今日和最後一個挑戰者打完之後,他借口請孩子們一起吃迦樓魔面,強行拖上了想要溜走的重樓。
并不喜歡迦樓魔面的重樓掙紮着,說他不餓,不需要吃那個面!
可惜,魔與魔的悲歡并不相通,周圍觀戰的不少天魔還和迦樓羅王一樣,嘴饞地咽了咽口水。
其他國主倒是溜得快,一瞬間就全沒了。
一時間,想吃的不敢跟上去,不想吃的被按着坐下必須吃。
飛蓬一看重樓皺眉的表情,就想笑。
但到最後,他還是心軟地點了別的菜肴,見重樓別別扭扭地吃了一口面,然後就全程吃其他菜,飛蓬不禁極力忍笑。
直到現在,他總算破功了:“哈哈哈,有那麽難吃嗎?”
孩子們喜歡,飛蓬自然也嘗過,确實還可以,雖然樣子不太好看。
“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重樓可不會裝模作樣。
飛蓬便也不再取笑他了:“好啦好啦,等會兒燒烤配烈酒吧。”
神子們乖得很,說回去做戰技分析,明天主動加練。自己可算能偷得浮生半日閑,好好歇上一歇。
“怡情就挺不錯,嗯?”他說着,用胳膊肘輕輕拐了重樓一下,眉眼清亮含笑。
如今的飛蓬,可是知道重樓那日飲下三杯怡情的含義。所謂“只要能喝三杯,便可擁有向傾心的人表明心意的勇氣”的傳言,還是蠻真實的。
“呵。”重樓輕嗤一聲,扣住飛蓬的腰肢,将一個吻印在那微揚的唇上。
關系既已公開,那我哪怕不飲怡情,也有足夠的勇氣擁抱你。
他們糾纏着,很快便倒在一起,玩鬧似的切磋起來。
“嗯…”飛蓬一把抓住身後探過來的尾巴,似笑非笑剜了重樓一眼:“偷襲?”
重樓挑了挑眉:“你又不是做不…”他話音未落,懷抱已空。
飛蓬化作虛幻靈體,轉瞬到了重樓背後。
“哼!”可重樓反應何其迅捷,幾乎是下一瞬,便不在原地了。
飛蓬一擊不中,暗叫不好。但他再想飛離,已經來不及了。
魔力固化靈體,一杯色澤黃綠的酒液潑灑在臉頰上,又順勢流入後頸與後背。
靈巧的獸舌舔舐酒液,勾勒出飛蓬身上的曲線,慢慢掃動着喂進唇瓣裏。
不遠處的桌上,燒烤悄無聲息出現。
盛放酒水的竹筒卻已開了蓋子,酒液所剩不多。
房間中,淡淡的酒香和菜香彌漫開來。
既有各種魔獸精肉被煙熏烤制的焦香四溢,又有淋上油脂醬料的辛辣刺激。
酒味也非怡情的甘烈暢快,而是甘甜中帶有些微藥苦和淡淡竹香的清爽。
飛蓬喝得出來,這是以人魔兩界各種名貴草藥制成的滋補藥漿,與他修行有益。
“嗯…”他閉了閉眼睛,緊緊抱住身上暖烘烘的異獸,指尖随意撫摸着宛如絲緞般柔軟又韌性十足的皮毛,覺得自己已然沉醉。
重樓鬧了一陣子,也沒再做別的。
很快,飛蓬抱着他的尾巴起身,坐到了桌子旁。
“哼。”重樓瞥了壞笑的飛蓬一眼,尾巴尖纏在他喂菜肴的手腕上,将人拉得更近。
他咽下那一口嘗嘗味道,便道:“你自己吃吧,我不需要。”
“好。”飛蓬瞧了瞧菜色,頓時心領神會。
連番比武多日,自己确實需要補補精氣神了。倒是難為重樓想那麽周到,看這菜肴和酒水質量,多半是他趕在自己教孩子的時候,親自獵來準備和保鮮的。
不過,飛蓬也不是什麽都沒準備。
“我覺得,你還是會喜歡這個。”他解開桌下格子裏的陣法,從中取出一壇酒,為重樓倒了一盞。
重樓微微一怔,唇畔浮現笑意:“好。”
天魔國三大酒釀,瓊玉漿、九龍泉露與怡情,他确實更鐘愛此酒。而這一壇,想必是飛蓬向專門負責釀酒下廚的天魔晗衣讨教後,親手釀造的。
這一餐,重樓沒怎麽動筷子,但他陪着飛蓬用膳,倒是令一壇酒見了底。
“做嗎?”酒足飯飽之後,飛蓬擁住了重樓,埋首在他胸膛裏,甕聲問道。
醉意醺然的重樓垂眸一看,不禁笑了笑。問是問出來了,可耳尖發紅呢。
“不了,睡吧,時候不早了。”他沒變回人形,而是直接将飛蓬按進了床幔裏。
反正從比武現場回來時,就已經沐浴更衣過了。只是吃個夜宵,倒也不必再洗一次。
“嗯。”飛蓬安靜地被絨毛簇擁着,手臂摟得更緊了幾分,心神卻無比放松,連結界都懶得去設。
他也沒蓋被子,重樓的皮毛擁有最上等的避寒保暖之效,覆在身上舒服極了。
醉意與睡意很快接踵而至,讓飛蓬睡得相當踏實。
重樓便也沒有再打擾飛蓬,阖眸靜靜沉眠,不知不覺竟真睡着了。
直到清晨的一縷縷光輝灑在床笫間,門外傳來零零丁丁的腳步聲和時高時低的笑聲、敲門聲,才驚醒了這對不羨鴛鴦不羨仙的道侶。
“老師?”
“老師、老師,我們看您來啦!”
“老師,我們還帶了早膳呢!”
飛蓬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還不算清醒的腦袋朦朦胧胧判斷着聲音,發覺又是熱情鬧騰的幼崽們,下意識勾了勾手指。
睡了一個晚上,是有些餓了。
他想着,起身披了外衣:“嗯,來了。”
腰間盤桓的重量經過一夜,太過于熟悉,竟被睡得有些懵的飛蓬習慣性忽視了。
“老師…诶?”第一個沖進來的是子秋,他懷裏還抱着一個很大的食盒,瞪大眼睛瞧着那只窩在床上用長尾巴卷着飛蓬腰的異獸。
毛絨龍身,天鳳羽翼,深紫劍毛,第一眼便吸引目光。
後面跟過來的自然是和小子秋關系最好,也是孩子們裏最活躍的星逸,同樣被吸住了眼球:“哇哦!”
“真威風。”映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圈住飛蓬的異獸,手指動了動想摸摸,又縮了回來。
氣息內斂,眸清色亮,非是凡品。既有靈智,便不能視為魔獸,當尊敬禮貌。
“飛蓬前輩…”月清疏、修吾和桑游、白茉晴也走了進來,他們今晨才到,見過子秋便知曉飛蓬就在天魔國,肯定要來拜見。
修吾瞳孔地震,嘴巴張了張,看見飛蓬很自然的接過小秋遞來的食盒,又閉上了嘴。
龍首鳳翅,身形半龍半鳳,一身深紫近黑、形如長劍的毛發,威風凜凜。
這是古獸之祖毛犢,是魔界至尊重樓,他認了出來。
重樓對着一群屬于魔界的幼崽,尚能放縱一些。但對着成年的人族和神族,他還是在意被看見這種根本形态的。
“哼。”長尾一閃,身形已化為人,重樓抱臂瞧着目瞪口呆的四個人,冷嗤道:“去照膽?”
這春滋劍守是個認死理的神族,魁予說什麽,他不一定全信,必然會再做查證。
“啊!魔尊大人!”一群小神子神女們匆忙行禮,趕忙收起适才那副想摸毛的渴望眼神,都紅着臉,在飛蓬的示意下乖乖搬凳子坐下。
這也足見魔尊的威望深入魔心,連孩童都不能避免。
剛巧,修吾、月清疏、桑游和白茉晴他們也至今都記得,在炎波泉被魔尊暴打了一頓之後,發生過什麽樣的對話。
那時,修吾看着慨嘆不已的桑游,突然道:“飛蓬将軍就是與他結為了道侶。”
“什麽?”桑游慘叫一聲,發出了一聲讓在場所有人無言以對的靈魂質問:“他不怕被家暴嗎?!”
現在看來,這個問題我們完全不用擔心。
月清疏深吸一口氣,沒偏頭去看已經坐下用膳的飛蓬,而是很認真地回答道:“是,魔尊大人可有提點?”
聰明人總會受到一點優待,這回也不例外。
重樓眼底滑過一點兒滿意,屈尊降貴地點點頭:“串供。”
他一邊說,一邊竟還分心兩用,指尖捏着玉梳,捋過飛蓬淩亂的長發,梳齒将發絲拉直了。
“啊?”桑游和白茉晴還有點懵,但發出聲音時很是默契。
飛蓬眸中閃動笑意,放下碗筷,托腮瞧向幾人:“若敖胥當真所行不軌,照膽審判雖可查閱卷宗,但你們難逃其眼。”
“是,謝魔尊大人和飛蓬前輩提醒。”月清疏了然,看着若有所思的修吾道:“我們得準備一個具有說服力的、前去照膽查閱密卷的原因。”
修吾緩緩點頭。
因在人間得到過飛蓬指點,他對敖胥的懷疑随着時光推移與暗自分析,無疑越來越重。
是以,在見過魁予和子秋後,修吾當即動了前去照膽驗證魁予所言真實與否,也确定敖胥是否抱有私心的念頭。
見他們領悟,飛蓬也就點到為止,不再說什麽。
“本座先回炎波泉了。”重樓放下梳子,順手在飛蓬頭頂扣了一枚束發的玉冠,才撈起昨晚随意抛在床尾的魔披風,在一片紫光中消失不見。
原地只留下一個空間傳送陣發與一句話:“飛蓬,你昨晚喝了不少藥酒,等會兒安頓好神子,過來閉關煉化。”
“嗯。”飛蓬随便應了一聲,又像是想到什麽,傾身探入傳送陣:“我今天想喝蜜酒。”
他在鬼界,倒也交過幾個朋友,雲天青就是其中一個酒友。
此人最愛蜜酒,在鬼界嘗試着釀過,幾次之後便得了樂趣。
飛蓬跟着嘗過,委實清爽甘甜。
陣內靜了一瞬,然後傳來低沉而暗含無奈的聲音:“好。”
飛蓬滿意地點點頭,坐回了原位。謝謝小秋的體貼,帶的早膳很豐盛,他還沒吃完呢。
月清疏的嘴角無聲地抽了抽,用眼神問和她最親近的小子秋:經常這樣嗎?
子秋同樣無聲的眨了眨眼睛,偷偷笑了笑。
自從魔尊因飛蓬老師夜留天魔國,大家都漸漸對情愛有了一點兒希冀與期盼。
就是眼光可能更高了,誰讓飛蓬老師和魔尊大人對彼此,真可謂體貼入微呢。
把神子這一笑印入眼簾,受了飛蓬很多照顧的幾人全部放下了心。
“……”只有修吾輕輕蹙起眉頭,但還是沒說什麽。
海底城那對神魔鴛侶,算是開拓了他的眼界,如今真實見識到魔尊和前任神将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他只能沉默。
心中還是有些惦記立場的修吾,卻怎麽都想不到,他這一去,不但查到了許多,終究暴露自己,還讓敖胥加快了行動,致使人間妖禍陡然加劇。
最終,竟是魔尊伸出援手,将中了敖胥暗算的自己和師姐、同伴們送回天魔國。
“飛蓬将軍?!”魁予正欲出手,沒料到剛巧進入大殿的飛蓬搶先了一步。
他本是為了子秋突然間情況不好而來,結果撞上此事。
“前輩?!”月清疏抱着倒地不起的修吾,見狀也被吓了一跳:“您沒事吧?!”
飛蓬淺淺一笑,臉色雖蒼白,但說話時的精神還算好:“無妨,只是有些脫力而已。”
他頓了頓,又道:“你剛才說,修吾被敖胥下了兇魄咒,是重樓送你們過來的?”
月清疏眸色一暗,想到敖胥就氣得咬牙:“對。”
“呵,自作孽不可活。”飛蓬難免感嘆着搖了搖頭。
他眉宇間,浮現了些許意興闌珊的落寞:“修吾已無礙,你去看看小秋吧。”
月清疏遲疑着,還挂念飛蓬似乎不太妙的情況。
桑游和白茉晴倒是看出飛蓬似乎有話要和魁予說,趕忙架着他們出了大殿。
果不其然,空間陣法的光再次閃動,這次出現的是重樓。
他們最後離開大殿時,聽見了魔尊惱怒的聲音:“哼,胡鬧!”
“這樣最好。”但前任神将只在輕笑:“我就算心軟了,也再無餘力做什麽。”
于是,一件件事便如年輪般無法逆轉,轉瞬便至終局。
修吾、月清疏、桑游和白茉晴直到最後決戰,也再未見過飛蓬了。
只是,在春滋泉決戰敖胥的前夜,月清疏遲疑了很久。
但她終如子秋所言,将自己的佩劍換成了照膽神劍。
此戰一了,神劍照膽時隔千餘年,終歸于春滋,還于神界,落入九天玄女之手。
九天玄女終究把修吾的源果還給了月清疏,但她瞧着和春滋劍一起浮在身畔的另一把劍,眼底滑過複雜。
“他…”月清疏以為九天玄女即将離開時,她突然開口:“可曾說過什麽?”
月清疏微微一怔,順着九天玄女的目光瞧見了鎮妖劍,才明白過來。
“魔尊因飛蓬前輩,将鎮妖劍送回人間。”她遲疑一瞬,才實話實說:“而飛蓬前輩從開始就言,他和敖胥道不同不相為謀,也對我們幾人多有指點。”
月清疏頓了頓,又道:“目前,飛蓬前輩在魔界教導神子們,并與魔尊結為了道侶。”
九天玄女閉了閉眼睛,她似乎想清楚了什麽,但并未開口。
‘夕瑤無悔。就此一別,相見無期。’可是,夕瑤,真值得嗎?還是說,飛蓬和重樓走到一起,從此不再寂寞,你喜聞樂見?
尊貴的神界首座心中思緒無人知曉,她只将月清疏送回人間,自己召開了會議。
卻不曾想,魔尊重樓闖入了長老團會議現場。
“魔尊何意?”瞥過其他長老嚴陣以待的架勢,九天玄女不緊不慢地問道。
重樓揮了揮手,靈力凝結為王座,大刀闊斧地坐了下來,淡淡道:“他可以不計較,但本座不能。”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神族長老們只覺得莫名其妙。
九天玄女聽懂了:“魔尊眼觀六界,敖胥之事、神庭之陣,難道不是盡在掌握,還想順水推舟?”
“不錯,獸族舊部想要雪恥,敖胥所作所為是最好的機會。”重樓雙眸暗沉:“可飛蓬發現了,本座關押他在炎波泉,命黎火金吾看守,他卻拼命逃去人間。”
他直視九天玄女,嗤笑了一聲:“他在人間豁出命阻止兇獸肆虐,降低人族的損失,就為了給敖胥及其同黨贖罪。”
“被本座抓回來,就拿命和本座打賭,賭天帝創造的春滋劍守,配合他在人間教導的弟子,能阻止這場陰謀。”重樓的聲音越發低沉:“哪怕本座幾番留難,他也不屈不撓。”
他回憶起了觀察人間時的所見所感:“靈樞牧尉伸出援手,人間各派應對也算積極。水深火熱之中,反不乏挺身而出之輩。”
重樓無法不慨嘆:“仿佛夢回昔年大戰,讓本座再次見證了人族的血性和團結,這樣的人間,呵。”
“所以,本座在炎波泉看見春滋劍守時,還是給了他一個機會,而他和飛蓬的弟子們确實抓住了機會。”魔尊緩緩笑了,語氣極漠然:“你們神界可真是運氣好,不是嗎?”
現場鴉雀無聲,幾乎被重樓話語裏的寒意凍結。
九天玄女垂下眼眸,看了看腰間懸挂的那把劍。
那把被天帝賜給飛蓬的劍。
飛蓬輪回,水碧私奔,軒轅歸隐,魁予叛逃,新神族神将死的死、逃的逃,曾人才濟濟的神界,如今死水一潭。
只是想不到,飛蓬貶谪輪回,也還是會為了神界,不惜與重樓一搏。
九天玄女不懷疑魔尊的話,更不懷疑飛蓬當時面對的危機與困境。
神族長老們也清楚,感情再深,魔尊也不會坐視布好的棋局被擾亂,飛蓬當時離死,絕對只一線之差。
可是,他們亦心知肚明,一旦開戰,神界雖有天時地利,魔界卻因靈源斷絕,不得不為種族存亡而戰。
如此爆發出的戰鬥力,魔界或得慘勝,神界全無勝算。
“魔尊有何要求…”最終,九天玄女這麽說道:“但說無妨。”
重樓的神色更加冷峻:“夕瑤。”
“官複原職?”九天玄女微微皺眉:“私用神果之罪,還在飛蓬擅離職守之上。”
重樓冷淡道:“敖胥‘珠玉在前’,本座無法相信其他古神族。夕瑤任職多年,春滋泉從未出事。”
九天玄女倒是扯了扯嘴角,淺淡的笑了一下:“僅此而已?魔尊難道沒有私心?”
“有。”重樓坦然道:“夕瑤天女過得好,他才不會愧疚、不會惦記。”
他緩聲道:“本座已經攥在手裏的,絕不會放開。”
九天玄女看了看周圍的同僚們,陷入沉思。
“好。”她思忖良久,還是以神界長老團首座之身許下承諾:“本座禀報天帝,盡量讓夕瑤複活并官複原職。”
重樓點點頭,站了起來。王座随之散為煙雲,他擡手一揮,一團靈力送入神樹。
衆神便見,夕瑤的魂魄被小心翼翼聚攏,倒也沒誰發現重樓之前為保夕瑤所動的手腳。
做完這一切,重樓的身影也消失而去。飛蓬正在家裏等他,重修的日子還長,他們相守的歲月更會無限。
你所做的,确實值得。九天玄女捧着夕瑤的神魂,輕輕嘆了口氣,心頭那點兒困惑随之散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