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霜降化喜雨

霜降化喜雨

蘇荷也不再寫詩詞了，踱着步在屋裏想策略。

嫁，是不可能嫁的。

可蘇府如今卻也得罪不起當朝相公，當然不能再護我周全。

我就不信我一個現代人，還對付不了你們……對了，蘇知韻不是一心想做蘇府嫡女嗎？

既如此，讓她當一回“嫡女”。這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

她随即去打聽了随羽常一同來的看八字的媒婆，便偷遣了出去往她處去了。

她推門時，媒婆正興高采烈數着一枚枚銀錠。

“蘇荷與嚴祿的八字，當真相合？”她毫不客氣地質問她。

“你，你是什麽人？”媒婆一時驚地将銀錠都攬入懷，恐地望着看她。

“我只問你，你當真會算命數？”誰是什麽命，她比這裏的任何人都清楚，此刻她真是有些好奇，這些人是有真本事，還是憑嘴皮子招搖撞騙。

“你是……蘇荷姑娘？”她也算閱人無數，眼神記得倒清楚。

她已沒有耐心再問一遍，只盯着她，示意催促她回答。

确認了對面的身份，她一面謹慎地收起寶貝兒，一面說：“我做了這麽些年，還未遇到與你一般古怪的新娘。”

“哼，那只怕還有更古怪的等着你。”

她心說你要是有真的，吓人的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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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荷姑娘，不瞞你說，單看你的命數是有些坎坷，不過……你與嚴公子确是天合之作。”

“你算錯了，再合也是沒用。”

“欸，姑娘，你若是不肯嫁再另說，何必來砸我的招牌？”她似乎有些坐不住了，表情也凝重起來。

見她這般，像是真懂得些。她看着她的眼睛：“已卯年，兩辰月，庚子日。這才是我的生辰。”我倒要看你能算出些什麽。

她倒識時務，真又擺着算起來。

不過一會兒，便皺着眉頭直看她。

蘇荷手托着臉，等着她的結果，“怎樣，你若要胡說，我便也懶得與你再廢話了。”

這媒婆雖實是貪財，卻真是有些本事。

“姑娘，怕不是你先胡說？”她眯着眼質疑她道。

不過，她确實算不出來什麽，卻覺得這人是游離一般存在世上。

聽她這樣真切，她也直說：“你若是真的，自然是算不出來。我絕不曾胡謅，也不會平白的來玩弄你。”她雙手抱在胸前，裝也作勢氣，接着說,“如今你

知道了真相，還硬生的将這兩人捆着，若日後我是克公子的命，相府再找你算賬，你可能逃脫啊？”

聽她這麽說，媒婆思索了一番，她想這人實在太怪了，說不定是什麽轉世……這門親事若出了差錯，她日後可怎麽混啊。

“哎呀，真是怪了！早知我悔也不該接這門差，嚴相公還要逼婚呢，也不看看新娘是什麽牛鬼蛇神！”媒婆口無遮攔地直當着她抱怨到。

她一時臉暗下去，不過懶得再計較，她只接着演她的角色，“阿婆，這辦法自然還是有的，蘇家有兩個女兒，你難道不知曉嘛？”

她扭頭看着她，思索着說：“你是要偷天換日，讓你阿姊嫁過去？”顯然她折服于蘇荷的毒辣。

“呵呵，她一心欽慕嚴公子，我只是，來助她早日得願的。”她笑着說。她不想再耗下去，只演完最後一句：“阿婆你也想想，我既有你們都見不得的命數，又不指定能使出什麽招數，我勸你還是依我的建議，這樣日後有什麽不妥，還能有人替你背着。”

說罷，她拂袖而去。

其實她也只能願那媒婆惜命，這裏的人最是信這些。

的确，做她們這行，最忌諱碰見怪事。若是被纏住了，此後便要舍了好氣運，搞不好，要了命也是有的……

媒婆自己在心裏權衡着，最終還是偏向了蘇荷這個怪人的主意。

她随即揣了銀子去尋羽常，如實與他交代。

“這個蘇荷的命數，實是不堪，說句難聽的，這樣的人，誰要是挨了，怕是要染上壞運的！”說罷，她又忽地想起什麽不得了的事：“哎呦，不得了了！怪不得，蘇府如今……”

羽常在一旁聽她說，竟也信以為真，跟着驚恐起來。

他也跟着嘀咕：“要有這麽一說，他阿兄蘇煥如此的低位……竟也是怨她？”

媒婆趁機稱喝：“哎呦老天啊，你們相公、公子，挑的這是什麽人那！”

未曾料想如今的局面，，羽常一時也不知怎麽辦了，皺着眉頭摸下巴，想也想不出什麽來。

這時機靈的媒婆探着頭給他遞來主意：“如今怕是覆水難收，要不如，改娶了蘇家長女？”

羽常聽罷，只驚地去看她，他從來只管暗處男人的事，從來沒攪合過這樣的差事。

甭管能不能娶，他先寫了信，派人快馬加鞭急送入長安，讓相公定奪吧，他可沒有這個操心的命。

幾日後，羽常終于得了相公的令，轉娶蘇知韻入相府。

不願再有什麽變數，他當即去了縣丞府，與蘇将軍重商此時。

不敢當面說是蘇荷命數的原因，他也只說當日下錯了聘禮，如今來賠罪了。

此時蘇将軍與大娘子坐在堂上，被他一通搞得面面相觑。

心裏雖一面覺得奇怪，但彼此都明亮些。雖說實不想與嚴相公扯上親家，可如今娶了蘇知韻，也總算是太平了。

于是，吩咐僮仆将聘禮悉數擡入沁雅閣，就等同是接受了這門親事。

“哎呀，蘇将軍好度量啊！如今你與我們相府修成琴瑟之好，此後必也是平步青雲。”羽常嘻笑地奉承着。

蘇将軍一往鐵着臉不去理會他，雖不得不點頭這事兒，可連婚假事宜都要耍地螺旋一般，他仍是看不上眼。

“哈哈，照如此說，我們蘇府今後也是文武雙全啊！”大娘子笑盈盈地回他。

送走相府的一幹人，大娘子便轉身去了沁雅閣。

“大娘子！那嚴相娶的是阿妹，你怎可将知韻随意許配！”

不出意料的，蘇知韻不甘，卻無力地吼着反駁。

“相府的人說啦，是他們下錯了聘禮，這不是又來道歉了嘛，方才離開。”大娘子和善地說：“庶女以嫡女的規制嫁去相府，對你來說，已是最好的結局了。”

“大娘子！”

她眼裏充斥着淚水，央求着她。哪有人要娶姑娘連聘禮都下錯了的，她知曉這裏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知韻，那可是當朝丞相之子，你不要一副不知足的模樣，這樣好的姻緣，一般人哪裏求得！”白二娘在一旁好言相勸。

大娘子從椅子上站起身，只說：“好了，此事沒有什麽好商量的，你好好準備準備，待嫁吧。”說罷，徑直離去。

“大娘子慢走……”白二娘欣喜地去恭敬着送她離去。

回來看她還是一副喪氣樣兒，推搡着她說，“死丫頭，你就別作啦！能嫁到相府，不比嫁給那窮酸将軍好啊！”

蘇知韻哭喊着：“你懂什麽，我早就打聽過了，那嚴公子不是什麽好人，身邊姑娘都成堆，我嫁過去算什麽！”

白二娘一邊盤點着送來的喜禮，一邊勸她，“哪個男人不花心，有些姑娘還不正常？在相府裏吃香喝辣的，又不用你去管那些事兒！”

蘇知韻知道結局已注定了，她掩着臉，只得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