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偏心

偏心

顧绛剛結束比賽，本想回到班級走到半路又想到自己校服還在校更衣室，轉身去又回去了。他推門進去就看到史生坐在一旁的長椅上低着頭“呦，擱着坐着呢，不出個聲，怪吓人的”

史生并沒有回應，顧绛打開櫃子抱怨道：“今天下午的比賽簡直就是侮辱人5：0，老子踢了這麽多年的足球第一次是個0”他說完更衣室就安靜了下來。

顧绛煩躁的一拳打倒櫃子上“艹，還輸給你們一班太丢人了。”

顧绛看着史生一直低着頭踢了下他的腳“跟你說話呢，啞巴了？”他恍然看到一顆顆金豆落在黑色的校服褲子上，顧绛內心慌了“小學生你別哭啊？”他手忙腳亂的跟在史生面前，伸手接住他掉落的眼淚。

史生擦了幾下臉上的淚微微擡頭看着滿臉愧疚的顧绛，顧绛看着眼眶通紅的人活生生的小一個受欺負的官家小姐，甚至眼角還含着淚，眼鏡早就被打濕了史生摘了下來放在旁邊，那雙眼睛沒有眼鏡的遮擋顯得格外純淨不含絲毫雜質像是深山中的一泓清泉，被打濕的睫毛上還挂着淚珠。

顧绛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伸手附上了那雙眼睛輕輕抹掉睫毛上挂着的淚水，等他反映過來又不好收手，他假咳一聲在史生頭上摸了摸放低聲音：“好了小學生，我給你道歉，別哭了”

史生拉下他的手什麽也沒說急匆匆的就往外跑，顧绛眼睛睜大“小心”

“碰”史生碰上了門框，他這才意識到沒戴眼鏡，轉身戴上眼鏡又跑了。

顧绛笑了一聲“還真的是小學生”算了下次碰到再哄吧。

魏愆比賽回來一直緊貼着邢言，邢言隐忍着好聲好氣道：“魏愆，保持距離！”

魏愆委屈巴巴抱着那條受傷的腿“好疼啊，為了班級榮譽受的傷，反過來竟然這麽對我”

邢言：就蹭點皮，要是再嚴重點他是不是每天要抱着魏愆上課。邢言突然發覺自己想的有點過了，急忙把這個念頭甩出腦子。

“阿言，你有沒有聽我說話”魏愆雙手捧着邢言的臉迫使兩人對視。

“那個我坐哪兒啊？”馬齊齊一進門就看到魏愆在自己座位上坐着，她本以為會過一會離開，就站在門口沒進去，過了幾分鐘馬上要打上課鈴了，她不得不回去。

邢言推開魏愆“趕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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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愆咬着下唇眸字染上一層傷感“我成這個樣子你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邢言抱歉的朝向馬齊齊，朝着她指了指魏愆又點點自己太陽穴，這人有病不要理他。劉欣正好在後排櫃子裏那東西，就來湊熱鬧，她搭上馬齊齊的肩膀“乖乖，魏愆受傷了。”又見劉欣又悄咪咪的跟馬齊齊說了什麽，馬齊齊眼睛一亮立馬反應過來，看向魏愆鄭重的說：“魏愆同學受傷了不方便來回走到，我跟你換座位”

魏愆激動的握住馬齊齊的手“姐，謝謝你”

馬齊齊第一次碰男生的手，臉和耳朵立馬紅了起來，馬齊齊難為情的開口道：“你們放心你們的關系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嘴很嚴的。”

邢言眉頭一皺，這都是哪兒跟哪啊

劉欣快要起吐血了她跟馬齊齊随口瞎說沒想到她不但當真還說出來。

魏愆一臉欣慰的點着頭像個老幹部一樣握着馬齊齊的手上下晃了晃“姐，你就是我都再生父母，我的幸福就交到你手上了”

馬齊齊反握住魏愆的手眼神堅定地看着他“要幸福啊”說完還看了眼一臉懷疑人生的邢言。

邢言冷着臉瞥向劉欣，劉欣吞口唾沫，握住馬齊齊的肩膀一臉嚴肅“姐妹，守護就交給你了”說完灰溜溜的就走了，再不走邢言眼神都能殺死她。

劉欣回到座位拍了拍自己胸膛，轉頭朝向馮獻：“獻啊，我真沒想到馬齊齊真勇，這個人能處”

馮獻符合着點頭，後排有人傳來數學作業讓馮獻穿給郭祁安，馮獻太頭看了他一眼，把作業本放到劉欣桌上。

劉欣睜大眼睛試探的問：“吵架了？”

馮獻：“沒有”

劉欣摸了摸自己下巴，盯着馮獻看，肯定有問題，就讓她當一次好人吧“郭哥，馮獻找你”

馮獻緊緊抓住劉欣的胳膊“你瞎說什麽呢？”

郭祁安轉過身，看着馮獻指了指劉欣桌上的作業本。劉欣看郭祁安給他機會也不說話就自己幹着急“郭哥，我有道數學題不會，你教教我呗，馮獻也不會”劉欣拿過馮獻手上正在做的數學題，她從一開始就注意到從她到後面拿個東西到現在還沒解出來就知道馮獻解不出來。

馮獻；“不用”她本想把書拿回來可書在郭祁安手裏拿着他又不撒手。

不要就不要馮獻直接撒手做其他作業去了，劉欣湊到她耳邊“你說你跟郭哥置什麽氣，就你能幹得出蹬鼻子上臉的事，要是換任何一個人郭哥直接一個眼神就給瞎跪了，你這叫什麽來着我想想……”

馮獻很讨厭郭祁安那種唯我獨尊的态度，明明一開始是他的态度冷的吓人，說話語氣像是欠他錢一樣，倒是現在自己像是個負心漢一樣和對方鬧脾氣。

劉欣猛地想到挑住馮獻的下巴“女人，你這叫恃寵而驕”

馮獻：什麽恃寵而驕，整天脾氣怪的很，別人還要看他态度行事，明明就是一個寵壞的公子哥。

劉欣：“我總結的對不對啊？”

郭祁安把馮獻的書放了回來上面還附加一張紙條，滿滿當當的解題過程還有每個步驟的解釋，郭祁安把那張紙在她面前推了推眼睛裏面透露出一種求和的态度，他張張嘴說話的聲音有些發啞：“有不會的問我……好不好？”

馮獻暗自流淚；這都是什麽事啊？大哥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整的像是我負了你一樣。

劉欣立馬站出來緩和尴尬的氣氛“肯定的啊，數學方面數我們郭哥厲害”

郭祁安眼底劃過一絲失落，微垂的睫毛在眼睛下方落下一片陰影。

馮獻：哥啊，別看我了

郭祁安緩緩轉了過去，馮獻才松了一口氣。

劉欣：“啧啧啧，獻啊，你是真看不到你在郭哥哪兒的特殊性嗎？”剛說完就看到姜錦衣抱着數學題來問郭祁安“祁安，你以後來找我吧，我過來好費勁啊”

郭祁安沒有擡頭還在看着題目“好”

馮獻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劉欣，劉欣尬笑一聲“我收回剛剛的話”

劉欣：郭祁安這個中央大空調。

老張手上拿着教材還有幾年不變的一杯茶葉水“明天下午放假，各科作業都留好了吧，其餘多的話我也不多說和之前一樣，核酸證明還有行程碼。”

全班“知道了”

老張：“明天還有其他班在比賽所以我們也不上課。”

“這麽好！”

“我們明天去小賣部”

老張打斷他們“但是不證明你們都能瞎逛游不學習，明天有事我來不了，可是囑托了你們郭哥盯着你們的。”

全班：“啊？”

郭祁安倒是沒有什麽表情，依舊在做自己的數學題。

魏愆修長的雙腿在桌子下勾着邢言的腿“阿言，明天我們去小賣部那邊的小樹林吧。”小賣部那邊的樹林可是小情侶的幽會聖地，加上位置偏裏面布局又複雜，查那些搞對象又費勁學校對這邊的管理也就松懈些，所以來這邊都是小情侶，邢言就知道魏愆憋了一肚子壞水。

邢言頭都沒擡“不去”

“你們去吧，我可以給你們放風。”馬齊齊聽到他們的對話身子往前傾了傾。

“好啊好啊”魏愆激動轉身看着馬齊齊。

邢言把魏愆拉了回來“好什麽好”

老張聽到教室總有人說話一擡頭就看到魏愆轉着身跟馬齊齊聊天“魏愆，你幹什麽呢？”讓老張欣慰的是看到馬齊齊竟然跟魏愆還能聊的來。

魏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說話了。”

第二天說好是郭祁安管紀律中途被政教處的叫去開會，就剩劉欣站在講臺上，可是教室也沒剩幾個人，大家都知道老張今天不來，郭祁安又不在全都溜出去玩了。

魏愆一個人在最後一排無聊的搬弄邢言的杯子時不時拿起來喝一口，心裏美滋滋的，邢言的水總是比其他的水好喝。

上次邢言嘴上說要換杯子，到現在還沒換。魏愆每次看到邢言用杯子喝水的時候總感覺兩個人在間接接吻，每次他總是在邢言喝完一口後非要喝一口，

水是甜的那邢言的嘴巴是不是也是甜的。

魏愆一直盯着教室門口可總是等不到自己要等的人，剛剛二班班主任來了把邢言和幾個人叫走了，已經很長時間了還沒回來。

辦公室

馮獻拿着獎學金的表認真填寫，時不時瞄一眼邢言寫的格式。

二中每年有兩次獎學金和助學金獎勵，但每個班拿到的名額不一樣，去年不知道怎麽搞的一班一個獎學金名額都沒有只有三個助學金名額，但學校又要求每個班必須有一個獎學金，老張只好從助學金名額裏面拿出了一個給了邢言，讓名額的就是史生。

郭祁安知道後還跟老張吵了一架，從那以後做什麽事處處針對邢言。

馮獻想到這裏不由的笑了一聲，邢言勾着嘴角“笑什麽？”

馮獻：“想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而已”有沒有意思不确定但肯定是個烏龍事件。

今年獎學金和助學金多了幾個，辦公室顯得就有點擠。史生填完檢查了幾遍“填完放哪裏啊？”

馮獻拍了拍桌子“放這兒吧，一會都填完我交過去”

史生：“謝謝”說完拉開門就走了，剛出門就看到抱着球從隔壁辦公室出來的顧绛，史生下意識的就想跑，畢竟讓人看到自己哭的稀裏嘩啦的想想就尴尬，但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只能加快叫上的動作。

他的後頸被人握在了手裏溫熱的觸感讓他全身一僵，整個往後直直的倒下，顧绛看到人快摔了立馬伸手鈎住他的腰肢往自己懷裏帶了帶“我看你幼兒園還沒畢業吧，站都站不穩。”

史生從來沒跟人這麽近過耳朵紅的發燙說話都結巴“都…都…都怪…怪你”他被自己憋的臉通紅。

顧绛在一旁笑得喘不過來氣伸手捏了捏史生臉上的嫩肉“笨死你算了”說着又在他臉上捏了兩下。史生長了張娃娃臉整個人就像個洋娃娃，臉頰上的肉粉粉的像是打了腮紅被顧绛捏了這麽幾下更紅了。

顧绛好奇的問：“你來辦公室幹嘛？”畢竟在這種壞學生眼裏不犯錯是不會來辦公室的，更何況長得這麽可愛怎麽可能是壞學生。

史生說話輕飄飄“你來幹什麽？”

顧绛戳了戳他的臉眼睛彎了下去“呦，學會反問了，我來辦公室能幹嘛，無非就是闖禍了”

他看着史生那雙充滿疑問的大眼睛，拍了拍他的頭“踢球的時候不小心把實驗樓的一塊玻璃踢碎了”

顧绛見他沒反應倒是自己倒有些着急“你都沒什麽想說的嗎？”

史生：“真厲害？”

顧绛：“行了，都被開回家了有什麽厲害的”他又把手插進史生的發絲使勁揉了揉

史生拽住他的手：“別碰我頭會長不高的”

“好了好了，不碰”顧绛舉起雙手示意他不碰了，他餘光看到郭祁安朝這邊走來“郭祁安？”

史生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顧绛瞬間又摸了一把他的頭發，看着眼前炸毛的史生朝他揮揮手“走了，下次跟我說話的時候記得聲音大點，小學生”

史生朝着他大喊：“我不是小學生”

郭祁安和顧绛對視一眼就立馬把視線放在史生身上“表填完了？”

史生乖乖的點點頭，郭祁安問完就朝着辦公室走了。辦公室就只剩下馮獻和邢言，剛推門進去就看到馮獻跟邢言聊的很開心，馮獻看到郭祁安，收斂了笑容整理手上的資料。

邢言看着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奇怪也不好多嘴對着郭祁安說：“其他人的資料我們都整理的差不多了。”

郭祁安拿起看了看眸色還是一樣的冰冷“越俎代庖”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打開老張的桌子都晃動了一下，魏愆氣鼓鼓的把邢言拉走了“我不來你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了？阿言你別太過分”

邢言：……

辦公室安靜的不像話，只剩下馮獻敲鍵盤的聲音兩個人都不說話，差不多十幾分鐘，馮獻把他們的基本信息電子版填完以後，打算直接起身離開。

還沒離開椅子就被郭祁安按了回去，他倒是沒說話郭祁按一只手按動鼠标，半包圍着馮獻，她不自在的撇開了頭。

郭祁安點開一個表格“把這個填一下”

馮獻靠在背椅上兩個人之間只隔了一個背椅的厚度“我不想越俎代庖”

“你不是”郭祁安只說了三個字搞得馮獻不明白他的意思。

馮獻任命的往表格裏面輸入信息，良久她實在受不了這麽窒息的氛圍。

馮獻偷偷看了他幾次，不知道怎麽開口。

郭祁安在看他們的資料“你想說就說吧”

馮獻：……

馮獻停下手上的動作：“你不要總是針對邢言”

郭祁言眼眸驟然一緊“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偏向他”

馮獻一頭霧水：我什麽時候偏向他啊，大哥你話能不能說明白一點

郭祁安轉頭看着馮獻的側顏，微低的山根，鼻梁确是挺直的，發簾有些長快要遮擋住眼睛了。

“馮獻你能不能也對我偏心一點”

馮獻心跳極快“碰碰碰”心跳的聲音逐漸放大，她要是在不開口郭祁安恐怕就聽到了她的心跳。

馮獻：“行……行啊”真的是我在說什麽鬼話整的像個告白場面。

馮獻緩了一會兒才說“我其實想說你一直誤會了邢言，去年他占了史生助學金的名額但是他還是把錢轉給了史生，只是邢言一直不讓告訴你而已”邢怕郭祁安放不下面子，怕他知道自己一直針對的是最不該針對的人，所以決定不告訴他。

可馮獻實在看不下去，她就是事多喜歡管閑事，聖母的性子是改不了的。

郭祁安沒有什麽反應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我會跟他道歉的”道完謙是不是就可以不在偏向邢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