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次搞事

第九次搞事

婁景不知道自己被碧岑聞了好幾下,只感覺脖子涼飕飕的,他沒有在意,摸索着拉開一把椅子,邀請碧岑坐下。

碧岑靈活閃躲着霹靂的撕咬,不緊不慢地坐在椅子上,擡手就捏住了它的張大的狗嘴,用了點巧勁合上。

婁景聽到霹靂喉嚨裏發出的威脅低吼,不由皺了皺眉:“霹靂,你是不是又兇府主了?”

被碧岑捏着嘴的霹靂:“???”

究竟是誰兇誰?

霹靂委屈!

婁景虎着臉,摸到霹靂毛絨絨的狗尾巴,拽着就把它往外拉。

霹靂狗哭狼嚎,扒拉着不肯走,喉嚨裏發出可憐的嗚咽聲。

而碧岑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看着,嘴上在勸:“婁景,要不算了吧,霹靂也沒真的咬到我。”

婁景一聽,更氣了,訓霹靂:“霹靂,你剛剛去咬府主了?”

察覺到主人生氣,霹靂賴在在地上,伸爪子扒拉着他的褲腳。

可是沒有用,婁景怕它真的咬到碧岑,把它帶出了門,然後将碧岑帶來的小籠包放在霹靂的飯碗裏,讓它獨自在外面吃。

霹靂趴在地上,聞到小籠包上碧岑的味道,看也不看遞到眼前的小籠包。

婁景養的狗真精。

碧岑也不勉強,之前給霹靂留下了壞印象,一時半會沒法扭轉,只能慢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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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岑這麽想着,跟婁景一起進了門,反手就把門合上了。

霹靂咬着飯碗,狗臉扭曲:“......”

門內,碧岑略顯貪婪地看婁景吃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臉看,過了一會兒,她的目光移到婁景滾動的喉結上。

因為平常吃得不多,婁景的身量雖然颀長,身上卻沒多少肉,碧岑昨晚入夢後摸過他的身上,瘦的讓人心疼。

碧岑心想,要是真要對他做夢裏對他做過的那種事,還是得先把他養胖一點。

婁景略顯乖巧地吃着碧岑買的蔥油餅,不知為何,感覺臉熱熱的。

聽到府主的聲音,他忍不住就想起了昨晚夢裏,府主對他說的那句話......

“婁景,我想親你。”

“......”婁景光是想起來,就羞恥得臉都要紅了,更何況被他遐想的正主現在就在他對面......

他究竟為什麽會做這種夢!

要不是碧岑就在對面,婁景恐怕都要用頭撞桌子了。

碧岑敏銳地察覺到婁景的不對勁,詢問道:“是不是豆漿太燙了?怎麽臉那麽紅?”

婁景一愣,結結巴巴地說:“不是豆漿......是我——”

“嗯?”

婁景改口:“對,就是豆漿太燙了。”

然而,他很快就聽到碧岑的輕笑聲,那笑聲很快離他近了些——碧岑正在朝他靠近。

“是嗎?我試試?”

耳邊響起碧岑低啞的笑聲,幾乎在瞬間,就讓婁景想起昨晚夢裏,她在他耳邊說的撩撥話語。

這回,婁景不僅臉紅,連耳根都紅了。

碧岑看得心癢癢,本來想碰碰他的耳垂,想到婁景對這個地方很敏感,手指蜷了蜷,遺憾地放棄了。

不能太操之過急,她怕把婁景吓走。

碧岑只能借着試溫度的名義,趁機“不經意”地蹭過他的手背,假惺惺說:“确實有點燙呢。”

婁景......不敢說話。

因為他知道,豆漿其實并不燙。

府主為什麽沒有拆穿他?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暧昧,房間裏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婁景捧着碗豆漿小口小口地喝,碧岑在旁邊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門外,秋風卷起幾片枯黃的落葉,全都揚在了霹靂的身上。

霹靂頭上頂着一片落葉,仰天長嘯:“嗷嗚——”

為它那個被壞女人蒙蔽的傻主人憤怒,為它那個有了新歡忘了舊愛的無情主人悲哀!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過了不知道多久,那個壞女人和那個傻主人終于出來了!

霹靂精神一振!立起身來,抖了抖渾身的毛,發出一聲威武雄渾的大喝:“汪!”

那兩個人說說笑笑地從它身邊經過,完全無視了它。

霹靂:“......”

碧岑說:“不用送我,我牽了馬,等會兒它跑起來,揚你一身灰。”

婁景不聽,就是要送,碧岑嘴上說着不要,美滋滋地被他送到外面:“那我走了?有事再來找你。”

婁景聽着她的聲音,找到她所在的位置,笑着說了一聲好。

——他模樣勾人,笑得碧岑想按着他親一遍。

婁景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裏的想法:“府主,沒事也可以來的......”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後面,低得幾乎聽不見。

這相當于主動邀請碧岑來他家裏了。

他提出這樣的要求,難免有點羞赧。

但他還是想說。

因為碧岑給他的感覺很舒服,自救下他的玄清道人飛升離開後,他很久沒遇到能讓他敞開心扉的人了。

他潛意識想留下她。

說完了那句話,婁景有些忐忑,因為他遲遲沒聽到碧岑的回答。

難道剛剛他的聲音太低了,她沒聽到?

要不要再說一遍?

婁景說不出口,他有點為這樣的自己感到羞恥了。

他不知道,碧岑聽了他的話,差點就想賴在他家不走了。

這誰能撐住?

不過,裝還是要裝一下的,碧岑輕咳一聲,盡量淡定地對他說:“這可是你說的,下次來你家做客,不許嫌我煩。”

婁景忍不住莞爾:“不會的。”

他們相對而笑。

霹靂趴在婁景腳邊,咬着婁景的褲腳委屈地嗷了一聲,打破了此時的氣氛。

婁景摸摸它的狗頭,聽到碧岑說:“霹靂胃口好像不怎麽好,剛剛沒有吃早飯,不然......我下午帶獸醫過來吧。我有一個朋友,他的醫術很不錯。”

婁景聞言也有點擔心,點點頭:“麻煩府主了。”

托霹靂的福,下午見面又有了充分的理由!

碧岑按捺住喜悅,矜持地跟婁景告別,把馬牽遠了一些,防止馬蹄揚起的灰塵落在婁景身上。

她哪有什麽獸醫朋友,為了圓謊,她策馬狂奔而去,滿幽州地找獸醫去了。

婁景聽到馬蹄遠去的聲音,滿心的雀躍好像也跟着遠去了。

霹靂生無可戀地癱在他腳邊,已經麻爪,動都不想動一下。

它的傻主人還擔憂地摸了摸它的頭,詢問道:“霹靂,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它沒病!

霹靂突然蹿起來,把飯碗裏的小籠包嚼吧嚼吧,全吞下了肚,兇得像是把小籠包裏的肉當成了碧岑的肉。

氣死了氣死了!

婁景揉揉狗頭,摸索着往小廚房走:“府主下午還要來,做點小糕點送給她吧......”

他沒什麽拿的出手的貴重東西,只能送點有心意的。

婁景在揉面團的時候,霹靂把腦袋擱在桌上,噴出的鼻息把桌上的面粉吹得到處亂飛。

婁景:“......”

他蹭了一下臉,把瞎搗亂的霹靂趕了出去。

*

另一邊,碧岑找了大半個幽州,硬是沒找到一個獸醫。

這可如何是好?

碧岑依稀記得幽州是有獸醫的,但她上輩子當了那麽久的惡鬼,生前的事早就有點模糊了,根本想不起來。

她正犯着愁,從珠進來送了一個消息:“府主,族長有事找你。”

“族長?”碧岑目光暗了暗,也對,這輩子,族長也還沒有死:“有說是什麽事嗎?”

“好像是......”從珠顧忌地左右看了看,湊到碧岑耳邊說:“好像是帝都來了人......”

“是誰?”

“不清楚。”

碧岑回憶了半晌,沒有從記憶裏搜刮出帝都來人的情節。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帝都還沒有派人前來幽州。

難道是她的重生改變了這輩子發生的一些事情?

碧岑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對從珠說:“我這就過去。”

碧岑所在的西靈族是幽州最古老的種族。

西靈族族人不多,因為傳承下來的特殊能力,西靈族幾乎每人都擅長玄術,能通鬼神。

但根據老祖宗留下的祖訓,西靈族長久避世不出,原本隐居深山古村數百年,後因鬼物開始在人間肆虐,才重出深山,開始在幽州除鬼捉鬼。

凡是西靈人,在幽州的地位都不會太差,定天府有好幾任府主都是西靈人。

碧岑就來自于西靈族。

上輩子魔族攻破幽州,族人被魔族全數殺害,死後幾乎全部轉變成了鬼,碧岑這才知道,西靈族不僅能通鬼,死後也有更大的可能變為鬼。

不過,這輩子,她不會再讓這件事發生了。

其他的小事變就變了,但魔族攻打幽州這件關鍵節點的大事一定還會再次發生,幽州的人其實還處于危險之中,她得想個辦法,把全幽州的人都轉移到別的地方......

西靈族也不能再待在幽州。

然而,如何勸族長遷族,也是一個問題,畢竟,老祖宗的根基就在這裏......

碧岑想着這些事,很快趕到了西靈族的祠堂,族長正在那裏等她。

擁有一雙碧色雙目的黑貓懶洋洋地趴在族長的懷裏,見她前來,優雅地地晃了一下尾巴,喵了一聲。

碧岑看到它,就想起來了。

族長這裏,有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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