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二次搞事

第十二次搞事

這天晚上,衆人都在極度懵逼下離開議事堂。

碧岑本來也要離開,卻被族長叫住了:“對了,小六,有件事還沒跟你說,本來把你叫來就是為了那件事。”

結果碧岑一陣自曝,讓他直接忘了要說的事。

碧岑回過身:“族長,你說。”

族長:“帝都那邊不知出于什麽原因,派來了五皇子來幽州巡視,五皇子一來,最先去的地方肯定是定天府,我本想叫你好生準備一番,沒想到......”他目光複雜地看了碧岑一眼。

碧岑了然:“按照時間來看,陛下應當是知道了幽州有鬼王出世的消息,才會派人來查探。”

不過,為什麽派來的人不是國師,而是沒什麽威望的五皇子,這點卻是有些耐人尋味了。

然而,帝王自有帝王的考量,在如今這個不太平的世道裏,一個沒有頭腦的昏君是絕對不會穩坐皇位如此之久的。

碧岑道:“來得倒是正好,族長,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這些事的。”

族長颔首,目光落在碧岑的身上。

這個他看着長大的孩子,現在已經有了讓他完全看不透的城府。

上輩子,她到底經歷了什麽?

......

碧岑心裏惦念着婁景,頂着漫天的星鬥回到了玄清觀,婁景作息規律,此時果然已經睡下了。

碧岑透過白天新補的窗戶偷看婁景,然後悄無聲息地穿牆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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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碧岑感到不爽的是,霹靂今晚竟然睡在了婁景的床上!

還枕着婁景的腿睡覺!

狗爪子還搭在婁景身上!

她都沒枕着婁景睡過!

碧岑陰恻恻地盯着霹靂看了片刻,知道婁景定是怕霹靂離開,才會放霹靂上床,歸根究底,還是趙叔的鍋。

冷哼一聲,碧岑鑽到了床底下,入了婁景的夢。

碧岑就知道,白天趙叔那麽一提,婁景必然會多想,她一進去,就在黑暗中聽到了婁景的壓抑的嗚咽聲。

他夢到霹靂離開了。

碧岑摸黑過去,在黑暗中撫上他的臉,摸到了滿手的冰涼淚水。

婁景愣了愣,啞聲問:“是誰?”

他還想問些別的,那個人就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親得他整個人都傻了。

“別哭。”

是有些熟悉的聲音,婁景卻有點想不起來了。

跟昨天的夢一樣,那人的親吻他無法抗拒,細密的吻裏夾雜着讓人心悸的占有欲,纏綿得讓他幾乎喘不上氣來,被推到在地上後,場面便越來越不可控。

“你是誰......是誰?”婁景聲音有些顫抖,伸手去阻止身上人的動作,脆弱的脖子就被對方咬了一口,他指尖一麻,松開了那人的手腕。

冰涼的吻緩慢地游移,最後映上他的唇,給他帶來了一陣陣的戰栗。

婁景下意識偏了一下頭,卻被那人伸手攏住後腦勺,更深入地親吻。

事情都這樣了,婁景哪還有空想起夢裏霹靂離開的事情,一心只想着應付身上的人去了。

這次,婁景的意識比上次清醒了一些,衣衫被扯開的時候,他摸到對方的肌膚,入手的是一片刺骨的冷。

他終于知道那股不适感是從哪裏來的了。

是她身上的寒氣滲入了他的身體裏。

“婁景……婁景……”身上的人在着迷地喊他的名字,婁景微微喘着氣,咬唇聽了片刻,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他真的好想看清楚這個人的模樣……

但他自然沒能看到。

他自幼失明,早已忘記了光明的樣子。

那人察覺到他睜眼,有些冰涼的吻珍惜地落在他的眼皮上——然後興致極好地開始噬咬他的脖頸。

“……”

婁景閉上眼,陌生的歡愉如浪潮般湧來,某個時刻,他悶哼了一聲,腦海裏閃過一道白光。

下一秒,他徒然睜開眼,往旁邊一模,摸到毛絨絨的狗頭。

婁景這才完全從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境裏脫離出來,微微喘着氣,手背抵住了額頭。

感受到下面的濕膩,他耳根燒的慌,翻了個身,意圖借此把身體裏的火壓下去一些。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婁景暫時沒懷疑有鬼入夢,只當是自己身體成熟的正常反應。

只是……每次都把府主當做臆想的對象,自己未免也太過無恥了。

婁景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在床上輾轉反側了片刻,這才重新睡着。

碧岑蹲在床底,悄悄聽着他漸漸平穩的呼吸聲,有億點點滿足。

就像現在這樣,白天送溫暖,晚上把自己送到婁景的夢裏,總有一天,婁景會接受她。

碧岑這麽一想,整只鬼就幸福到膨脹。

她趴在婁景的枕邊,親了一下他微微潮濕的眼睛,少年低低呓語一聲,卷着被子翻過了身。

被子上的霹靂被帶着動了動,狗爪一伸,搭在婁景的腰上。

這碧岑能忍?她渾身冒着酸氣,直接它弄到地上去了。

然後心安理得地躺在剛剛霹靂躺過的位置,霸道地摟住婁景的腰。

婁景睡夢中感到不适,下意識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碧岑腦袋抵着他的胸膛,眼珠轉了轉,滿足地閉上。

真好,他們還能再來一次。

*

同樣的夜晚,魔域。

各魔君在魔殿聚首,商讨攻打人族的計劃。

“魔域與人間之間的封印越來越弱,這些年人族各大門派也越發不中用,此時進攻,定能把人族打個猝不及防。”

“當年神族封印在幽州的封魔印,魔族一定要提前拿到手。”

千年前的神魔之戰中,神族付出了極大代價殺死了幾位作亂的上古魔族,并将他們的戾氣和大部分魔力封存在封魔印中。

正因為那幾個上古魔族的隕落,魔族才被神族逼回了魔域,千百年來再不得出。

封魔印中有着磅礴力量,得到封魔印,魔族必能重振昔日輝煌。

“既然如此,第一步就是攻破人界的幽州,按照上古記載,封魔印就在那處。”

“聽聞幽州有鬼王出世,與她聯手,或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重黎君,羅剎君,你們去探探這鬼王的态度,如果能為我們所用,就将她招攬過來。”

……

碧岑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前世的仇敵招攬,天亮之前,她悄然離開了婁景的懷抱,出門去完成她的計劃。

要想讓幽州百姓自願搬離幽州,其實也簡單。

——找鬼吓唬他們就好了。

當床底下有鬼,櫃子裏有鬼,屋梁上有鬼……碧岑相信沒有人還敢待在幽州這個鬼地方。

為了增強鬼的恐怖性,碧岑還特意選了幾個大奸大惡之人,找了怨鬼鬧得他們家宅不寧,什麽午夜驚魂,什麽夢中索命,沒過兩天,直接弄瘋了一個寵妾滅妻的員外。

百姓們惶惶不安,又過一天,又聽見哪個屠夫被鬼大卸八塊,每塊肉都被挂在了原本挂豬肉的鈎子上。

官府的人去屠夫家中尋找,找到了幾具屬于人的骸骨,看衣着,都是外鄉人。

更可怖的是,他們身上的肉都被剔幹淨了,指不定被那屠夫賣給了哪個貪便宜的人……

買了便宜人肉的人很快也被鬼纏身,不得已,他們去請了定天府的人。

然而,這幾日的鬼數量激增,定天府早已忙不過來了。

“府主,怎麽最近的鬼好像越來越多了?”跟着碧岑外出降鬼的婁景坐在馬車上,想到聽聞的慘劇,疑惑地問旁邊的碧岑。

碧岑老神在在地捏着他的衣角玩:“最近幽州有鬼王出世,最近的鬼才多了點。”

“鬼王?”婁景懵了:“那種很罕見的惡鬼?”

“對。”碧岑謙虛道:“其實也沒那麽罕見。”你面前就坐着一只。

婁景總愛多想,他有些不安地問:“那只惡鬼厲不厲害?會不會來定天府找事?”

碧岑心裏好笑,捏着他衣角的手上移,欺負他看不見,在他的臉上比來比去,有點想下手捏一把:“不厲害,我一只手就能打得過她。”

婁景:“府主,你怎麽還開玩笑……”

那可是鬼王啊,動不動就能號令萬鬼那種鬼王!

鬼這種東西,普通人是無法殺死的,只能站着等着被殺,只有捉鬼師能傷害它們,但現下厲害的捉鬼師沒幾個,其他的都是半吊子,真正擁有真才實學的很少。

要是鬼王有意搞事,整個幽州城能在一夜之間覆滅。

看婁景一臉如臨大敵的嚴肅,碧岑在旁邊笑得肩膀顫抖,忍不住湊近安撫他:“放心好了,鬼王沒那麽閑,她又不像那種沒頭腦的怨鬼,對大多數的凡人沒興趣。”

“府主怎麽知道。”婁景嘀嘀咕咕的:“府主又不是鬼王。”

碧岑笑得更控制不住了。

婁景:“府主,你是不是在笑我?”

“我沒有。”

婁景無神的目光執拗地看着前方:“你騙我,我聽到了!”

“好好好,我錯了。”碧岑拂開車簾,笑道:“有桂花糕,我給你買一盒賠罪。”

“不用——”婁景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就感到一陣風從面頰上拂過。

碧岑已經下車了。

婁景臉上不由浮現出無奈之色。

最近總是這樣。

因為鬧事的鬼越來越多,他跟着碧岑外出幫她畫符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有時候遲了,碧岑就會留他吃飯,他根本沒有辦法拒絕,碧岑有一百種辦法把他留下來吃飯。

還有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在路上走着走着,碧岑總要下車給他買點東西吃,有時候是一串甜滋滋的糖葫蘆,有時候是剛出爐香噴噴的餅子……都是一些小玩意,價錢也很便宜,讓他沒有拒絕碧岑好意的理由。

他總是感覺碧岑對他有點太好了,可仔細一分析,婁景又覺得,人家只是有點太熱情了。

府主人好,應該只是可憐他看不見,特意多照顧了他一點。

婁景想着,垂着眼眸揉了揉臉頰,微涼的秋風從車窗吹進來,吹得他有點冷了。

剛這麽想,身上就被披上了厚重的外袍。

碧岑含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要注意保暖,我可不想失去你這麽好的畫符人。”

婁景抓緊領口,呆呆地點頭:“哦……”

“桂花糕,還燙的,我只買了幾塊,他家的好吃是好吃,吃多了就膩了,婁景,你嘗嘗。”

碧岑把用油紙包着的桂花糕放到他手上。

婁景轉過頭:“府主,你不吃嗎?”

碧岑現在是鬼,聞不到香味嘗不出味道,吃了也沒用,她想拒絕,轉念又答應了,低頭叼走婁景手裏拿着的桂花糕。

她微涼的唇故意擦過婁景的手指,婁景因為眼盲,唇擦過手指的觸覺就越發清晰,他呆了一會兒,耳根忽然紅了:“……”

碧岑打量着他的耳根,忽然有種想湊上去舔、一舔的沖動。

她把嘴裏的桂花糕咽下去,慢吞吞地說:“好吃。”

也不知是說他的手,還是說他手裏的桂花糕。

“……”婁景他忽然不冷了。

心底還燥燥的,說不出原因。

“吃呀,不喜歡嗎?”碧岑說。

婁景就機械般把剩餘的桂花糕放進嘴裏。

嗯,真的很好吃。

“我給霹靂也帶了一份,它肯定也喜歡。”碧岑很心機地拿霹靂博婁景的好感度。

婁景也不知道說什麽,吃着桂花糕,心緒亂亂的。

碧岑看着他的樣子,忍不住把一個計劃提前了:“婁景,最近鬼物越來越多,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不然……搬到定天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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