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十八次搞事
第二十八次搞事
“小六回來了!”
“喲,總算把人帶回來了,這就是小景吧!後生模樣可真俊啊。”
“來來來,快進來!就等你們了!”
撲面而來的全是熱情的話語,婁景感受到無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仿佛瞬間成了核心人物,全場的話題都圍繞在他身上,他獨自一人慣了,還沒有得到過這麽多的關注,不由有些緊張。
這點緊張很快被碧岑察覺到了,她面上游刃有餘地跟族人打招呼,衣袖下的手卻悄然勾了勾婁景的手心,像是在安撫他。
婁景被她勾得有些癢,面上忍不住多了一些笑意,緊張感消失了很多,也像她那樣,對着看不清模樣的族人問好。
碧岑照顧着婁景的情緒,沒讓他在三姑六婆的包圍圈裏停留太久。
她今天之所以帶婁景來,一是因為婁景總是有些患得患失,她想借此安他的心——都見過她家裏人了,總不會是騙他的。
二是想讓族長給婁景治療眼睛,看看能不能幫他治好。
離晚宴還有一段時間,把意外深受西靈族長輩喜愛的霹靂放在了長輩身邊,碧岑先帶婁景去找了族長。
族長住在族祠邊的閣樓裏,有一段不短的樓梯,兩人拾級而上,碧岑緊緊牽着婁景,嘴上輕松道:“如果族長也沒有辦法,我就找遍天底下的神醫,總會有辦法的。”
可婁景牽着她的手,明顯感覺到她的手心滲出了一層薄汗。
是他去治眼睛,碧岑卻比他還緊張。
過了一會兒,碧岑也感覺到自己手心黏糊糊的了,她收回手,捏起衣袖擦了擦婁景的手心,又擦了擦自己的,這才重新牽回婁景的手,嘆氣道:“阿景,你不必緊張,不管結果怎麽樣,反正我們以後都會在一起,我可以做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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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景:……想笑,憋住了。
他心裏有暖意淌過,酸酸麻麻的,反手拉了碧岑一下,兩人停在一級樓梯上
“怎麽了?是不是累了?”碧岑仰頭看他。
婁景低聲道:“如果有你,我看不看得見,其實并不重要。”
碧岑:“那不行,我想讓你看到我的樣子……看到這個世界的樣子。”
碧岑親了親他無神的眼眸:“這麽好看的眼睛,我想讓它以後盛滿我一人的身影。”
碧岑說着,游移的吻落在婁景的唇上。
婁景下意識摟住碧岑的腰,正當碧岑還想更進一步時,閣樓裏傳來一聲威嚴的咳嗽聲。
婁景:……
碧岑:……
婁景拉了一下碧岑,脖頸紅了些許,碧岑只得老實地牽他上去。
閣樓裏,族長面無表情地看着進門的小兩口,黑貓趴在他的肩頭,在婁景進門的時候,舔着爪子的動作一頓,一雙碧色的貓瞳豎起,探究地落在婁景身上。
“怎麽了?”族長注意到黑貓異常,低聲問。
黑貓盯着婁景看了一會兒,輕巧地落了地,繞着婁景走了幾圈。
婁景毫無所覺,幾步下去,腳步險之又險地擦過貓尾。
族長不着痕跡地皺了一下眉,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
碧岑也注意到了黑貓的異常,但她急于知道婁景的眼睛是否還能治好,因此沒來得及多想,讓婁景坐下,然後望向族長:“族長,麻煩你了。”
然後牽住婁景的手,沒管手心滲出的汗。
族長沒有多言,伸手抵住婁景的眉心,靜心為他查探。
西靈族對于天地之靈有特殊的感應,因此,他們在符咒方面的造詣很高,對于鬼氣的感應也十分敏銳。
族長的力量在在婁景體內查探了一圈,收手時,族長無聲地看了一眼碧岑,示意她跟他一起到外面單獨說話。
碧岑猶豫一瞬,正要走,卻被已經有所預感的婁景拉住了手:“就在這裏說吧,我沒事的。”
碧岑就沖族長點了點頭:“族長,你就說吧,婁景他的眼睛究竟怎麽樣了?”
族長回想了一下剛剛感應到的,語氣也有些疑惑:“人有五感,他之所以看不見,應當是魂魄視感缺失的原因,但這不像是先天缺失,倒像是被誰抽走了視感……”
碧岑沒想到婁景失明還有這一層的原因,當下就沉下了神色。
是誰抽走了婁景的視感?
碧岑:“族長,那該怎麽辦?”
族長:“兩種方法,第一種,找回他被抽走的視感,第二種,重新培養他的視感,現在看來,只能用第二種辦法,只是時間可能會比較漫長一些。”
時間對碧岑來說不是問題,得知婁景的眼睛還有辦法治,這就已經很幸運了。
從族長那裏拿了培養視感的方子,出來時,婁景險些沒拉住碧岑。
婁景被碧岑帶得腳步加快,感覺到她身上洋溢的喜悅,他沒忍住唇角的笑意:“府主,是我的眼睛有的治,你怎麽比我還高興?”
“我就是高興!你以後就能看見我了!”碧岑停下,拉下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眼睛,險些挂在他身上,姿态很是不雅。
婁景摸索着半抱住她,聽到周圍孩童起哄的笑聲,意識到有人在看,又不好意思地松開了手:“有人……”
一些親密的事在家裏做就算了,在大庭廣衆之下做,總感覺有點羞恥。
“好吧。”碧岑懂他的意思,十分好說話地從他身上下來。
婁景剛松了一口氣,就聽見碧岑湊到他耳邊,用那種浪蕩子弟哄騙姑娘幹壞事的語氣悄摸摸說:“那我們去那邊的小樹林裏……”
婁景:“……”不,他不想!
婁景被碧岑拉到一個地方,再出來的時候,原本有些蒼白的唇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變得格外紅潤,等婁景做到飯桌上,還有長輩關切地問他嘴角的傷是怎麽回事。
婁景羞恥難言地找了個理由解釋,桌子底下的手暗掐了碧岑不安分的手指一下。
碧岑嘶了一聲,殷切地給他夾菜:“吃這個,紅燒獅子頭!”
長輩們于是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一頓飯吃得很是溫馨,話題從碧岑和婁景的婚事上談到幽州城如今的情況上,碧岑一一答了,在一群長輩中游刃有餘。
婁景不善言辭,靜靜地聽他們講話,時不時吃掉碧岑給他夾來的菜。
吃完飯後,碧岑和婁景一起去祖祠上了香,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碧岑還要坐鎮幽州,防止她手底下的鬼趁她不在暗戳戳搞事,所以縱使族人再怎麽挽留,還是執意帶着婁景和霹靂離開了。
坐在馬車上,婁景被碧岑又裹上了厚厚一層,毛絨絨的襯領幾乎擋了他半張臉。
婁景努力把臉露出來,伸手摸到碧岑身上并不厚實的衣服,頓時一急:“你怎麽才穿了這麽點,冷不冷?”
碧岑現在不人不鬼,自然是不冷的,但看到婁景這麽擔心自己,她頓了頓,欺負他看不到,壞心漸起,輕嘶了一口氣:“好像有點冷。”
婁景頓時顧不上別的了,拉開身上裹的披風,還沒來得及取下來,碧岑就順勢鑽到他的懷裏,把被他拉開的披風拉回來,裹到自己身上,抱住他的腰:“這樣就不冷了。”
婁景就這麽抱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裹了太多層,臉上多了點潮紅的熱意。
“……”霹靂看着黏黏糊糊的兩人,趴在旁邊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忽然,它機警地擡起了頭,側耳細聽。
靜谧的夜色裏,傳來了不一樣的聲響。
“嗷嗷!”它察覺到鬼氣,當下立即狂吠起來。
在雄厚的犬吠聲中,婁景隐隐約約聽到馬車外傳來一道陰冷尖細的聲音,他分辨出來“鬼王”兩個字,眉頭頓時緊鎖。
那只鬼王今天也跟來了?!
被婁景下意識緊握住手腕的碧岑也是心下一跳。
荒郊野嶺竟然遇上一只蠢鬼!
完了,不馬上把她摘出去,等婁景反應過來這只小鬼叫的那聲鬼王就是在叫她,她今晚鐵定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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