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 84 章

與此同時，神秘事件愛好者、靈異探險主播葉梁，也來到了玩偶店外。

他其實前幾天就想來玩偶店了，但是那天在拍照的時候，突然遇到一個把自行車飙超速的神秘人物，葉梁震驚過後就是興奮，還想打車追那騎手去看看來着。

沒追上。等他打到車的時候，騎自行車的人早就沒影了。

但是這一次打斷，卻讓葉梁有了新的想法。他覺得直接去玩偶店轉一圈也沒什麽意思，那麽多顧客來來往往的，能發現的早就發現了。

葉梁打算換個思路。他準備先去把所有和這家玩偶店有關的靈異事件都收集成資料，然後拿着資料去采訪一下玩偶店的老板。

葉梁這幾天都在忙這件事，等收集個差不多之後，就去玩偶店準備來個直播采訪。然而這家店的老板他十天裏有八天不在店裏！一問就是出去玩了，店裏只留了一個名叫陳石的店員。

葉梁原本想着先問問店員，回頭再問老板也行。但那店員嘴皮子特別能繞！葉梁每次都被他給繞了過去，聊了一大通都沒啥收獲。

“那人還沒走呢？”何禦煩得要命。

雖然那主播沒能做什麽，但他這幾天也躲煩了。

洛九音看了一眼窗外，葉梁還在店外轉悠着呢。他眸色變暗，單手操縱手機，準備給下屬發個消息。葉梁不是想見鬼嗎？那就讓他真實體驗一把，看他還想不想繼續見了。

洛九音消息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先看見街道上又來了個熟面孔。

雷達剛來到街前，就看見葉梁鬼頭鬼腦的瞎轉悠，被害妄想症發作，走上去下巴一擡：“你，幹什麽的？”

葉梁看見個長腿高個兒的短發姐姐往自己面前一戳，還以為是被自己的粉絲認出來了呢。沒等他露出個笑臉，先聽見這麽一句。

心理落差太大，葉梁語氣不太好：“關你什麽事啊？”

雷達冷笑一聲：“看你在外面轉悠來轉悠去就不像好人，跟我走一趟！”

Advertisement

她懷疑這人是神秘店主的組織成員！

半個小時後。

靈事局裏，葉梁都交代了。

“雷姐，他真就是個普通的靈異探險主播，他命數也挺奇特的，天天作死愣是沒碰上過真貨。”

小朱手裏拿着一沓資料，全是葉梁收集的。

作為一個靈異主播，他還挺有職業精神，一直查到了兇宅第一任房主。

第一任房主名叫陶繼志，大家都叫他老陶，是個收破爛的。早年的時候房價還不高，這又是個臨近郊區的地方，陶繼志從撿垃圾到收廢品，慢慢也攢起了錢，在這裏買了一套房子。他看中前面的店面，正好可以做廢品站。

老陶有個兒子，兒子工作很忙，一年到頭也見不着幾回。有嚼口舌的，說這個兒子是老陶撿垃圾時撿來的，不然哪有把自己爹扔這一直不回來看的。

老陶後來年紀大了，也不幹收廢品的活了，天天坐在門口等他兒子，到死也沒等到，自個兒死在房子裏，鄰居看他好幾天沒出現，報了警才發現人已經不在了。

小朱提了個缺德建議：把葉梁招進靈事局裏，當護身符用。

雷達瞪了他一眼。

小朱嘀咕：“我這不幫他完成夢想嗎？他還得謝我來着。他進咱局裏，比他天天作死，萬一哪天真把自己玩沒了強。”

雷達也煩葉梁這種人。無論他們是真的相信世界上有鬼，還是完全不信搞個噱頭，都會給靈事局的工作帶來麻煩。就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靈事局才不敢一下放開消息。天知道這些家夥到時候又會做出什麽蠢事？

他們對葉梁進行一頓批評教育後，把人給強行遣返了。

玩偶店主靈事局都沒能查明白呢，他跟着添什麽亂？

玩偶店。

洛九音把還沒發出去的信息删了。

葉梁成功再次與靈異事件擦身而過。

等雷達來的時候，何禦心情很好，他養的麥稈菊正好爆盆了，正剪下來做幹花。

麥稈菊花期長，花瓣質感也好，幹燥後還幾乎不會變化。何禦留了一部分的花讓它們開着，選了一些将開未開的，紮成一束。這種半開狀态的最好做幹花，全開之後晾幹容易變形。

等雷達進店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幕。

櫃臺上放着幾盆剛修剪過的不知是什麽的花，橙紅粉黃，顏色鮮豔，像大捧大捧熱烈的陽光。一旁還放着剛用過的水壺和花剪。

店中央的貨架間，打開了一架金屬梯。

何禦穿着園藝圍裙，手裏拿着一捧紮好的花束，正把它倒挂着系在棚頂上。

洛九音站在下面扶着梯子，他仰頭看着何禦，臉上帶着笑，眼裏落着光。

雷達看着這一幕，忽然就明白為什麽項陽堅定地認為何禦只是一個想安安穩穩提前過退休生活的人了。

何禦系好花束，從梯子上下來，看見雷達，對她笑了一下：“你等我一下。”

雷達下意識就答應了。

何禦擦了擦手上的水，回到後面住宅區。

一個人是真熱愛生活還是僞裝，從眼睛就能看出來。雷達想，不管這個店主有什麽秘密，他享受并熱愛他的生活，起碼這一點是真的。

她又看向洛九音。

洛九音正在收梯子，收完梯子又去把花搬回花架上。他做所有的事都有一種不緊不慢地從容，但他的眼睛是平靜的。

就好像他剛才仰頭看何禦挂花時眼裏的光是錯覺一樣。

雷達看他，心道這位的熱愛生活要麽是僞裝的，要麽是就只熱愛了剛才那一下。

洛九音發現她在看自己，對她笑了一下。

雷達汗毛都豎起來了。她揉了揉腦門，感覺自己的被害妄想症還沒好。

這會兒何禦已經回來了。他已經摘了園藝圍裙，手裏拿着一捧麥稈菊幹花，塞給雷達：“謝謝你了。之前那個一直在我店門口轉悠的主播可煩死我了。”

何禦對她一笑，扭頭對洛九音說：“都忙完啦，你之前說哪家燒烤好吃的來着？咱們去吧。”

然後兩個人就正大光明地走了。雷達突然被塞了一捧幹花，被何禦自然的态度帶跑了，等兩人走了之後才反應過來，她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問呢。

陳石對她露出一個熱情極了的笑臉：“看看玩偶？”

靈事局。

小朱看着雷達一手抱着一大捧幹花，另一只手拎着個裝了好幾只玩偶的大口袋，試探問道：“雷姐？收獲怎麽樣？”

雷達把幹花束和玩偶放到桌上，面無表情道：“我懷疑他們家那個店員禦靈的能力是推銷。”

雷達懷疑自己被針對性忽悠了。

她一去，就被塞了一大捧可漂亮可漂亮的麥稈菊，降低她的警惕心，然後趁着她放松的時候，兩個重點人物迅速離開，就留下了個一問三不知的店員禦靈，還嘴皮子特別利索，白拿他一束花，在他店裏花了好幾百的工資。

但也不能說毫無收獲。至少她确認了，那個店裏的玩偶都是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玩具。牆上貼的那個店規倒是吸引了雷達的注意力。

那張紙被用四個萌萌的小動物貼紙貼在牆上，上面寫着三條店規，下方還有大片空白，看起來随時可以補充。

雷達問了，依照陳石的說法，那就是寫着玩的，并不重要。但雷達不信。她覺得這些店規一定有某些意義，觸犯店規很有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

“我把店規拍下來了。”雷達翻出照片傳到電腦上，辦公室一群人圍過來看。

店規：

1、店主是個普通人

2、有人的時候，玩偶不會動

補充：有小偷和搶劫犯時除外

3、除非糖糖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從儲糖罐中拿糖

店主哥哥除外(￣︶￣)

這店規就很怪。

“違背店規會有什麽代價啊？”有人問道。

“不清楚。這店規怎麽違背啊？除了第三條，前兩條怎麽違背？當着店主的面說他不是普通人？”

“前兩條怎麽看着更像鬼域規則？”

“你們說，第一條會不會是警告？就那種，”這人比劃着，“‘我只想當個普通人，但假如你們一直打擾我，那我就不是普通人了。’”

雷達敲了敲桌面。

“儲糖罐是一個放在架子上的南瓜形罐子，裏面裝着糖。雖然陳石——那個恐龍服店員說店規是寫着玩的，但我不建議你們去嘗試。”

“那肯定不會。”

“咱們又不是那幫莽撞的小萌新了。”

“鑒定科的人呢？照片我發你們了，去做個筆跡鑒定。”

查歸查，靈事局拿不準何禦到底是什麽人，目前的方針就是先維持好關系。既然何禦想裝普通人，就讓同樣是個沒什麽實力的小朱和他聯系，還當普通人處着。

另一邊，項陽已經在靈事總局展開了他的新生活。

靈事總局在松陰市當中。松陰市是一個經濟發達的大城市，比起節奏緩慢的晉南城絢爛太多。

項陽下了飛機，直接從飛機場內轉地鐵，地鐵開着開着，又穿行到地面上了。項陽為這裏的地形驚嘆了一下。窗外的樹木飛速靠近，又飛速遠離，遠處一棟棟奇異的摩天大樓或高塔直沖雲霄，車廂內算不上人擠人，但也快沒有空地方了，前後穿行要靠周圍人自覺地沉默避讓。因為是直通飛機場的地鐵，許多人都像他一樣拎着行李箱。

不一樣。項陽想。哪怕都是沉默的，但也和晉南城的小火車裏的氣氛完全不一樣。

有些東西就像化在空氣裏，哪怕看不見摸不着，也能讓人感受到。項陽感受到了，所以他也不自覺地提起精神，像是緊張，又像是興奮。

進入總局，做了登記和檢測之後，很快就有人把他領走了。

“我叫姜賢，你們這批參與計劃的新人一共有三十七個，分了四組，三組九個人，咱們這組十個人。咱們組領隊正好出任務了，我先帶你熟悉一下。”姜賢說道。

他和姐姐姜妍也在這個計劃當中，姐弟倆平常都是一起行動，兩人修有血親共修的靈術，共同行動實力翻倍。

不過姜妍暫時不再靈事局中，她去尋找她靈事局外的除靈師好友劉娓了。劉娓是個喜歡把頭發染成紅色，顏值還能壓得住的大姐姐，出身自昌寧劉氏。但姜賢和她不太對付，所以沒一起去。

除靈師的傳承遠比靈事局要久遠。因為靈異事物相互吸引的緣故，除靈師的家人朋友也更容易接觸到靈異，所以有許多除靈師以師門、家族的形式傳承了下來。昌寧劉氏就是其中之一。

姜賢帶着項陽辦理完證件，又把他帶到宿舍，介紹了一下具體情況。

到了總局，就沒有領路人一說了。在晉南城的時候，雷達姐只帶他一個，有什麽他能參與的任務都帶他一起去練一練，教導他各種靈術，還能直接給他分派任務，和當他師父也差不了多少。

總局裏不一樣，領隊不是他們的領路人，不會帶他們參與自己的任務，也不會給他們下發任務。他們這批新人培養計劃的參與者，早已安排好了任務，領隊負責在他們平時和訓練的時候進行管理，但他們的教官另有其人。聽說還有專門的課程，上課的都是大佬，比如說靈紋師姜燕君。

一路上項陽都在左右打量環境。

姜賢發現了，刻意放慢速度：“是不是很驚訝總局建立在市裏面？”

項陽确實很疑惑：“我們那是建在郊區的。市裏不會人太多了嗎？”

姜賢笑了笑，帶點嘲諷的樣子：“有時候正是因為人多了，妖魔鬼怪才多了。”

他拍了拍項陽的肩：“你認真訓練認真學就行，用不着管其它的。”

項陽有點疑惑。但姜賢仿佛就是這麽感慨一句，接下來再沒說別的，一直都在給項陽介紹完情況和接下來幾天的安排，介紹完問他還有什麽問題嗎？

項陽從兜裏掏出小寶來：“我可以養它嗎？”

姜賢看了看：“食氣鼠啊！挺難得的小東西。可以養，你看住別讓它亂跑就行。局裏有些人脾氣不太好。”

項陽再沒別的問題了，姜賢的講解很詳細。姜賢留了電話，讓項陽有問題随時找他問，之後就匆匆走了。

靈事局三人一間宿舍，每個人有獨立卧室，浴室共用。他們組正好四男六女，項陽到的晚，就成了他們組單出去的那個，和其他靈事局員工一起住。

項陽看了看房間門上的名牌，一個叫陳步，另一個叫盛湧。

收拾好行李，項陽拿着姜賢給他的資料和地圖，準備先在局裏認認地方。

逛食堂的時候項陽順手買了點吃的，離開門口沒幾步，口袋裏的小寶就忍不住了，它聞到香氣，吱吱叫着讨食。項陽停下來小聲安撫它：“再等等，等回到宿舍讓你吃。”

就停了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後面的人大概是以為他已經走遠了，開始議論他。

“就是那個土小子，占了一個名額？”

項陽剛擡起腳想走，聽見這句話就頓住了。

“一共就三十七個人，好多厲害的新秀都沒被選上呢，他憑什麽進去？”

“聽說他有後臺。那個名額好像是烏連岱給他要的。”

“不能吧？烏前輩不是從來不參與這些的嗎？再說他一個小地方的人，怎麽會和烏前輩搭上關系？”

“烏前輩之前去了趟晉南城出任務。後來那邊又爆發了鬼域，之前來的那個叫季山謠的不就是鬼域裏出挑的嗎？聽說這個項陽也是在那次鬼域裏表現良好，被烏前輩看上了。”

“嗤，你們還真信啊？他一個入行不到一年的新人，在鬼域裏能有什麽表現？那個季山謠能冒出頭，是因為鬼主是她妹妹，她運氣好契約上了鬼主而已。”

項陽現在明白姜賢之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中二少年多少帶點嫉惡如仇，看不上這群自己不行就編排別人的家夥，所以等項陽進來後先主動釋放了善意。

項陽聽到一半就走了，他沒有聽別人編排自己的愛好。別人愛怎麽揣測就這麽揣測吧，姜賢說得沒錯，他只要努力，遲早有一天能把這群人落下去。

所以，他也沒聽到後面這群人的八卦：

“那你說是為什麽？”

“他真正的背景才不是烏連岱。我聽說啊，在晉南城那邊兒，藏着了不得的人物，那才是土小子的背景！”

“那種小地方？別開玩笑了。你還不如說他是烏前輩的遠方親戚呢。”

“我說真的。我叔是器修部的，他說晉南城有一件很難得的異屬法器，能用來推算的，前陣子差點毀了，他們想維修，缺一點材料，報到總局。聽說就是用來推算了不該推算的人。”

“真的假的……”

“要我說，那人才是他的背景呢。烏連岱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人才給他要了個名額。”

“那這人得多厲害啊！”

于是，在項陽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況下，他多了個神秘大佬後臺。

臨近中秋，神秘大佬從好滋味餐廳訂了一批月餅。現在他這個店裏員工不少售貨員陳石、“理貨員”糖糖、園丁老陶、吉祥物阿黃，只有洛九音一個活人。其他人都沒有家可回，何禦問洛九音：“中秋放假一周，你要不要回家一趟？”

洛九音垂目：“我沒有需要回去的地方，這裏就很好。”

何禦“唔”了一聲：“那我們一起過中秋吧。”

中秋月圓團圓節，靈事局也給每個員工都發了月餅，小朱額外多拎了一盒，在放假前來玩偶店一趟，送給何禦，說是靈事局訂月餅時訂多了，當做福利發給附近的注冊除靈師。

何禦打開一看，嚯，巧了！

“你們也訂的好滋味餐廳的月餅？”

小朱“啊”了一聲：“你也買了他們家的月餅？他們家味道不錯，性價比高，最重要的是幹淨。”

這可是經過靈事局靈術檢測的！

現在這年頭，味道不是最重要的，衛生才是最難得的。

現在好滋味餐廳幾乎成為靈事局特供餐廳了。

何禦給放了七天長假，不過生活也沒什麽改變。整理花園是老陶的愛好，擺弄玩偶也是糖糖的愛好。

陳石的愛好是賺錢，其次是打游戲。但他現在是鬼，晚上可以不用睡，已經玩得很痛快了，沒日沒夜的玩他也覺得膩，所以白天還是開店，只不過是想幾點開幾點開，早上犯懶就不開，晚上想提前組隊打游戲就提前關。

等游戲都打膩了，還犯懶不想開店的時候，陳石就閑得去逗貓。阿黃剛開始還給他點面子，後來就懶得理他了。

後院的豪華款室外貓爬架早就搭好了，憑借這個貓爬架，阿黃已經成為小區裏最受貓咪們羨慕的貴族貓貓了。

有小野貓，誰還跟人玩呀！

何禦看陳石閑得招貓逗狗，拎了一盒月餅給他：“你要是閑着沒事兒就把這個給關绮煙和小谷送樓上去。”

陳石“哎”了一聲，美滋滋地拎着月餅上去了，不知道還以為何禦派了多麽重大的任務給他呢。

孫婆婆那份何禦自己送過去了，他現在要和洛九音整理購物單。

中秋也不能只有月餅，還有糍粑和桂花酒。

何禦之前從一個老爺子那買過藤編玩偶，現在這老爺子正在朋友圈裏賣竹編花燈。竹編的玉兔、圓月、游魚花燈，精致古樸，糊上紗紙繪上圖案，何禦一眼心動，從老爺子那訂了好幾個。

“過中秋……還需要什麽嗎？”何禦用筆尾撐着下巴冥思苦想。他沒有多少和別人一起過中秋節的經驗，上輩子基本上都是領着公司發的月餅回家躺着了。歇完三天繼續去公司卷。

第一次和這麽多人……鬼，一起過這麽個挺親近挺有儀式感的節日，何禦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搞。

“不如問問他們吧。”洛九音提議道。

何禦問了一圈。

阿黃想要貓薄荷。

陳石搓手，說他想嘗嘗白酒。

糖糖眼睛亮亮的，問可以給她的布娃娃換個新裙子嗎？

何禦打算去找玩偶廠的人定一批漂亮裙子。

老陶坐在門口修剪秋天的殘枝：“我想要的啊……其實沒什麽需要準備的了中秋節和牽挂的人一起過節，就是最好的了。”

何禦含糊地唔了一聲。

老陶又笑：“中秋節又不是過生日，完成什麽願望啊。小老板，你問了一圈，自己的願望是什麽啊？”

何禦想了想：“我嘛……現在這樣就很好。”

開一間小店，認真的生活。

“你有什麽想要的嗎？”他問洛九音。

“現在這樣就很好。”洛九音說。他正在把竹編燈籠挂在院子裏。

中秋節的晚上，糖糖穿着新裙子，無憂無慮地在院子裏追着阿黃。

陳石一邊喝酒，一邊扒着老陶胡說八道：“你知道為什麽中秋節大家要一起聚着看月亮嗎？”

“因為這個月亮……它像個餅啊！

“看着它，下飯，就不餓了。

“嘿嘿嘿。”

老陶懶得搭理他，自己拿着月餅慢慢吃。

何禦看着月亮，悄悄對洛九音說：“今天的月亮不行，太白太亮了。我以前見過一次可黃可黃的月亮，那個也不像餅，像鹹鴨蛋黃。”

洛九音塞給他一個月餅：“這個是鹹蛋黃餡的。”

何禦看着圓月，忽然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小煤球還沒醒透，嗅到月餅香氣，懶懶地往何禦膝蓋上爬，伸出一段小觸手去勾月餅。

何禦把鹹蛋黃餡月餅吃掉。

“有點幹。你喝不喝水？”他問洛九音。

何禦不愛喝酒，房間裏有，他打算去拿。

“我去！我去！”陳石站起來，“糖糖，我拿你兩塊糖吃行嗎？”

他桂花酒白酒混着喝的，一不留神有點上頭，得控制一下，回去洗把臉，不然。

糖糖很大氣的答應了。

陳石晃晃悠悠走回住宅，準備先用流水沖散身上的酒氣，還沒走到衛生間，桌上鮮紅的老式電話先撞進了眼睛裏。

電話……打電話……他想打個電話。

陳石幹咽了一下，走到老式電話旁，拿起聽筒……

院子裏，老陶忽然臉色一變：“壞了！陳石用我的電話了。”

幸福就幸福在，滿院沒一個招蚊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