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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姜賢!再堅持堅持!”項陽背着姜賢,一邊跑一邊躲。
他們在第一段通路中遇到了牛頭馬面、第二段通路中遇到了黑白無常,第三段通路最先出現的是夜游神,兩人猜到會有相應的日游神,但他們沒想到,那座迷霧城本身也是個怪物!
他們一邊躲避日夜游神,一邊在迷霧城中尋找通路,本來已經很艱難了。迷霧城的道路就像迷宮一樣,在跑了一陣之後,姜賢忽然脫力倒下,兩人才發現,迷霧城中的道路自成靈紋,只要按照道路跑過足夠長的距離,就會身中詛咒。
項陽因為有極陽命,沒有受到影響,但姜賢已經中招了。那些詛咒很兇,要不是他身上戴着姜燕君給的護符,早在第一個詛咒加身的時候,姜賢人就沒了。
在迷霧城中跑得越久,身上中的詛咒就會越多,可是假如不跑,又會被日夜游神追上。這段通路中的日夜游神不止一個,木牌跟批發似的到處都是。
無路可走時,他們試着打過。但這玩意打了一個來一群,被圍住更可怕。
“巡夜”木牌巡視街道,随機添加詛咒,“巡日”木牌則在室內跳躍,會化作巨大拍板往下砸,項陽硬抗過一次,肩膀脫臼了。要不是他最後閃了過去,怕是要廢掉一條胳膊。
他們根本找不到一處可以停歇的地方,這是一層無解的布置。
“把我……放下來。”姜賢說道,“你帶着小渾天儀……回去找我姐姐。讓她……去、定下最後一個方位。”
“說什麽傻話!”項陽背着他喘粗氣,避過一次來自背後的“日巡”襲擊。
“不是、傻話。你背着我,是逃不出去的。你有極陽命,這個迷霧城對你克制不大。”姜賢把小渾天儀塞進項陽懷裏,“渾天儀定六合……不能失敗!”
“媽媽掌控渾天儀,她能從中……看到鬼域中、許多我們看不到的、地方。她判斷要用列疆尺,一定是,發現了,更可怕的東西。”
項陽好不容易逃過身後追殺的日夜游神,找到一處可以暫時躲避的地方,他把姜賢放下來,試圖祛除姜賢身上的詛咒。
但詛咒這玩意屬于需要大量相應學識積累的東西,項陽還沒來得及學,只會最基礎的祛除詛咒的靈術,應對這種複雜的混合詛咒毫無效果。
“別費事了。”姜賢按住他的手,“不要浪費你的靈力,帶着小渾天儀逃出去。鬼域落入陰世當中,我們還有回到陽世的希望。假如、鬼域爆發,罔山降世,陽世也會淪為鬼域。天地處處皆恐怖,無人能有安身之所。你走了,大家才有希望。”
項陽咬牙:“大家是有希望,可我現在丢下你,你就要死了啊!”
姜賢嘔出幾口青藍色的血:“就算把我帶出去……也來不及了。迷霧城裏走得越久,我的狀态越差。鬼域裏……沒有能解複雜詛咒的條件。我堅持不了、那麽久。”
木牌的篤篤聲越來越近。他們在這裏也藏不了多久。
“你快走!我還能給你擋一擋!”姜賢推他。
項陽掙開他的手,轉身面對外面群聚而來的日夜巡查木牌們,很有氣勢地喝道:“別廢話!我還有底牌,一定能帶你逃出去!”
姜賢被他的氣勢震到了,睜大眼睛看他,想起局裏對項陽背後有神秘大佬的傳言。莫非是真的?
項陽一手握劍,另一只手從手腕上掏出一個萌噠噠的陶瓷貓小挂墜。
姜賢沒忍住:“這就是你的底牌?”
“還有力氣吐槽,我看你還能堅持!”項陽把陶瓷貓挂墜纏在劍柄上。
“不能按照這裏的道路走,那就……”他用力向前揮出一劍,“強開一條!”
極陽命的力量被劍引導出來,小瓷貓挂墜破碎,露出裏面按着朱砂印的黃表紙。
紙張被極陽命的熾熱燃盡,鮮紅的朱砂如火一樣亮起,一股沉重浩大的力量從中湧出,被引導到劍中,向前潑出一片火海!
日夜巡查木牌、霧氣組成的建築、隐藏有靈紋的道路……凡是阻擋在劍光前的東西,都被火海焚燒殆盡,只留下一條粗暴的通路。
姜賢呆呆看着他:“你、你真有後臺啊?”
項陽手中的劍碎裂成數段。他松開手,脫力地倒在地上喘:“我可……沒啥……後臺。就是、一個朋友、送的禮物。再沒、第二個了。”
他前往靈事總局前,和玩偶店主告別。這是何禦當時送他的。項陽雖然不清楚何禦有多強,但他來到靈事總局後,見到的除靈師中,還沒有誰帶給他過像何禦那麽大的壓迫力。
大佬給的護身符,他天天戴着呢。
但這個護身符是被動的,項陽也不知道觸發條件。手裏握着這麽個寶貝,項陽很好奇,在靈事總局學習和訓練的時候,一直在研究,怎麽才能主動利用這東西的力量。
到目前為止,釋放挂墜的力量用于攻擊的方法都只是他推斷出來的,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能用,說不準一個沒搞好,把他自己玩完掉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為了姜賢的性命,值得賭一把。
“這麽牛逼的朋友,我也想要一個。”姜賢喃喃。
“行啦,還有力氣嗎?”項陽撐着身體站起來,“我現在可背不動你。”
兩人相互支撐着,沿劍光開出的通路走了出去。
“到了。”兩人走到暗黑色道路旁。
“你還能撐住嗎?”項陽擔心地看着姜賢。
小渾天儀只能姜賢發動,這也是一件極耗靈力的事。姜賢身上還有層層疊疊的詛咒沒解呢。
“當然能。”姜賢對他比了個大拇指。
項陽瞅瞅他:“之前還說自己不行了,撐不住別硬來啊,要不咱先回去吧,找妍姐……”
“不用。一來一回,不知道又會有什麽變故。”姜賢服了一顆藥,慘白的臉色透出幾分紅潤。
他站在黑色道路前,拿回小渾天儀,開始啓動。
項陽在一旁擔心地盯着。連續看了三回,他差不多也把定方位的圓環撥動順序給記住了。定方位一共要撥動六次,姜賢已撥動了五次,小渾天儀上靈紋流轉,放出厚重的金光來,向下穩穩紮在黑色道路上。
只差最後一點了。
姜賢滿臉都是汗,心髒跳如擂鼓,他握住最後一個圓環,用力撥動,撥到一半,驟然脫力倒下。
“姜賢!”項陽沖上去扶住他。
姜賢已經失去了意識,臉色煞白,皮膚下浮現密密麻麻的咒紋,蠕動變幻,十分駭人。
該怎麽辦?項陽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該怎麽救人。
“項陽。”身後忽然有人叫他。
項陽一回頭,大喜道:“方軒前輩!太好了,您救救姜賢吧!”
方軒蹲下看了看姜賢的情況。項陽希冀地看着他。方軒前輩那麽厲害,一定能救下姜賢吧?
方軒沉吟片刻後,卻搖了搖頭。
項陽大急:“前輩,沒有辦法嗎?”
方軒說道:“他身上的咒太複雜了,牽一發而動全身。要是在總局,還有辦法,但這裏……”他搖了搖頭。
“能不能把他的情況拖延住不再惡化?”項陽追問。
“要是我本體在這裏還行,但這裏只是我留下的一道紙人幻身。”方軒眉頭緊鎖。
項陽這才發現,眼前的方軒氣息虛淡,的确不是本人。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或者……或者能不能把他身上的咒轉移到我身上?我不怕詛咒!”項陽說道。
方軒聽到這話,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說道:“我想起個法子。”
“什麽?”
“移血換脈。”
移血換脈,簡單粗暴地說,就是把兩人的血脈進行交換,這樣姜賢就能夠得到一部分極陽命的能力,雖然比不上本人的,但也足夠他從這滿身詛咒中撐下去了。
項陽聽完解釋,眼睛就亮了:“怎麽做?”
“你不問問代價嗎?”方軒說道。
“什麽代價?大不了我不要這極陽命了。”項陽說道。
沒有極陽命無所謂,參加不了總局的新人培養計劃也沒關系。大不了他回晉南城。比起這些,他更無法忍受眼睜睜看着朋友死在面前。
方軒看他的樣子,笑了一下:“沒那麽嚴重,不過,回去之後,你得好好休養休養了。”
祭壇的最頂層,也是小罔山的核心領域。
很奇妙,這裏并不像一個塔尖,反而像無垠的荒漠。
就好像從這個九層十六角的祭壇一層一層爬到頂後,在最頂端,夠到了天空上的隔膜,祭壇的頂已穿過隔膜,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當中。
荒漠四方有四根纏着鎖鏈的立柱,立柱圍繞的中心,有一處凝實的梯形臺,像被削平的金字塔。平臺上刻有陣紋,旁邊站着兩個大主祭,一個赤足光頭,手握儀杖;另一個只有一米高,滿身黑紋。
“黑矮子,老十呢?”光頭問道。
“死了吧?他本來就菜。”黑矮子啐道。
降臨派的大主祭一共有十人,為了這座小罔山,一共出動了七個。可惜,因為七分協會攪局,鬼域提前爆發,有四個人沒來得及趕到,小罔山裏現在只有三個。剩下四個到現在也沒出現,估計是被靈事局給攔住了。
小罔山中的三個大主祭,分別是光頭、黑矮子和老十。老十排行最末,戰鬥力也最低,之前讓他去控制小罔山外的礦場鬼域和古戰場鬼域,結果沒過多久就被人家給打開了,人也不見蹤影,不知道是重傷逃了還是死了。
“原本還想讓他去解決姜燕君呢,真廢物!”光頭罵道。
“她對計劃影響大嗎?”黑矮子問道。
“一點小障礙而已。小罔山已經突破陽世空間了,她再怎麽拼命,也沒有辦法與我争奪控制權。”光頭輕蔑道,“就是看着有小蟲子觊觎我的東西,很厭煩啊。”
“有人快走上來了。”光頭握着儀杖,看着陣紋上逐漸亮起的線條,說道,“猜猜是哪一路?”
“呿,管他是哪一路,反正上來之後,都是祭品!”黑矮子獰笑。
不多時,平臺的一角陣紋亮起,迷霧之中出現了一行人。
“啊……居然是靈事局的人先到的嗎?我還以為會是銅面呢。好無聊。”光頭說道。
他給這些老對頭設計得都是專門針對他們的道路。
普通人将被洗腦化作他們虔誠的信徒,靈事局這幫死板的除靈師要麽堅持保護已經視他們為敵人的普通人,要麽打破原則放棄普通人,選擇前者就要被拖累,選擇後者心神必然産生裂隙。
七分協會的道路主打一個吞噬,利用規則迷霧壓制他們的實力。
銅面的道路則是專門針對他布置的,九層地獄合一,就算那些地獄奈何不了被事實鐐铐鎖住的銅面,只要他想不到墜入鏡中的自己就是“影子”,不從自己體內挖出鏡片,他就得永遠被困在孽鏡地獄當中。
“說得好像之前被銅面震吐血的不是你一樣。”黑矮子嘲笑道。
光頭臉色扭曲:“那是當時祭祀儀式還沒有完成!現在小罔山已經接通了,我要他死在這裏!”
“你在說誰?”煙塵當中,走出一個人。
“席壺?!”兩個大主祭下意識擺出戒備的姿勢。
席壺,靈事局排行第二,人稱“瘋刀”。
“你不是應該在第3號聯合鬼域中嗎?!”黑矮子驚怒道。
“你什麽時候進入鬼域的?!”光頭同樣驚駭。他能夠通過儀式掌控鬼域內的情況,要是感覺到席壺的存在,根本不會讓他登上最高層!
席壺是靈事局中少見的近戰派。古代除靈師大多兼修體術,但随着現代科技發展、靈異技術的開發也在日新月異,體術漸漸沒落,現在的除靈師大多只要體能合格、有能達到基本要求的反應能力就可以了。
但席壺是個異類,他專修體術、刀法精湛,手中那柄長刀被稱作“煞器”,是自古留下的除靈利器,刀下不知葬了多少鬼怪,刀中凝聚的煞氣驚人,非常人所能掌控。在這柄“煞器”的幫助下,席壺能夠突破人體極限,簡直就像怪一樣。
席壺不修任何靈術,不通靈紋靈符,這樣的他能夠在靈事局中位列第二,被稱作“瘋刀”,足見他的可怕。
“你們剛才在說銅面對吧?”席壺拔出刀。
“那家夥……可是我的對手!你們這些雜碎,也配口出狂言?!”席壺已經提着刀砍了過去。
“就讓席前輩自己打,沒事嗎?”留在原地的靈事局成員問道。
“沒事。”一組隊長說道,“席前輩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戰鬥。而且……他打起來也很容易誤傷。”
靈事局內有名有姓的高手經過多年戰鬥,信息都是半公開的。降臨派為了這次小罔山計劃得挺全面,早就想辦法把靈事局的主要戰力都牽制住了。
總局判斷小罔山內也會有專門針對這些人的布置,因此做了相應的計劃。表面上,靈事局就像和降臨派計劃中的一樣,主要戰力都被牽制住了,暗中卻另有計劃。他們這些緊急行動組的成員,最大的任務就是把席壺帶進鬼域核心。
而這個任務最大的難處就在于,無論遇到了什麽情況,在進入鬼域核心之前,他們都只能靠自己。否則,席壺的氣息一旦被發現,降臨派絕對會操控鬼域變化,讓席壺一直摸不到核心區域的邊。
對面席壺還在追着兩個大主祭砍。黑矮子已經膨脹成三米多高的怪物,肌肉膨脹兇神惡煞,身上卻被砍得傷痕累累。
光頭挨了兩刀,也怒了:“別以為你在這裏還能放肆!這裏可是小罔山!是我們的領域!銅面會死在這裏,你也會死在這裏!”
他把儀杖往地面上重重一砸,掀起巨大的氣浪。
要是在外面,他的确打不過銅面和席壺,但這裏可是他們打造出來的鬼域!他們的規則,就是這裏的規則!
席壺一刀劈散氣浪:“好啊,再像剛才那麽打下去,我都快睡着了。”
光頭的儀杖已點亮腳下的陣紋,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
想要控制小罔山核心區域的規則也不是那麽随心所欲就能達成的。他之前對核心區域內規則的布置,都是專門針對銅面的,現在對壓制席壺力不從心。但沒關系,席壺這個蠢貨居然會給他機會修正規則,果然是沒腦子的戰鬥狂!
席壺眯着眼睛細看,在光頭的儀式就快改變成功之前,驟然沖過去開劈。
光頭儀式被打斷,在黑矮子的幫助下勉強躲開,又驚又怒:“你不是要看我改變規則嗎?”
“騙你的。”席壺一刀劈向光頭的儀杖,“喂,你們之前還說過燕君姐是吧?你們降臨派的雜碎,也就敢欺負後勤人員了!”
姜燕君擅長的是靈紋,她的實力在于先手布置、後手發動,更擅長輔助。小罔山爆發的太過突然,她的實力沒有多少發揮空間。
打斷儀式時扭曲的空間扯破了席壺肩上的衣服,露出背部複雜神秘的紋身,這些都是靈紋。
“什麽都不懂的廢物。你們現在,可是相當于被我和燕君姐一起揍呢!”
“所以,我們只要看着就好了嗎?”一旁的靈事局成員問道。
“啊,先休養。分析周圍的靈紋和波動。”一組隊長說道。
他們之前又要把那群已經被鬼域控制精神的普通人安頓好、又要解決後面冒出來的降臨派成員,還得應對鬼域的法則,現在都消耗得不輕。
“總之,不要參與席壺前輩的戰鬥。”
會被揍的。
席壺反複給光頭機會調整規則,也是為了觀察靈紋。
想要毀掉小罔山,不是幹掉這兩個家夥就行的。
“隊長,那裏的靈紋不太對勁。”
“哪裏?”
沒等人回話,中央陣紋驟然亮起四分之一,一根立柱上的鎖鏈開始崩塌。
光頭得意大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拖延時間嗎?你在拖時間,我們也在拖時間啊!”
荒漠中壓力驟然增大,幾個靈事局成員猝不及防被壓得趴在地上。
光頭還在揮舞着儀杖狂呼:“你們以為是你們解決了下層鬼域走上來的嗎?不!是我想讓你們走上來的!罔山外的壁障太厚,我要謝謝你們幫我打破壁障!”
随着鎖鏈的崩塌,那一根柱子從頂端開始變黑,引下孽煞。
席壺被陣紋形成的鎖鏈禁锢在原地,正在用力掙脫,但黑矮子已經舉着狼牙棒砸了過來。
一道靈術光突然擊中黑矮子的手腕。他痛嚎一聲,手臂被打偏,狼牙棒落在光頭邊上,激起一片煙塵。
光頭怒罵:“看準點啊蠢貨!”
煙塵散盡,露出剛才發出靈術的人。
“方軒?”席壺掙脫開鎖鏈,“你怎麽來了?這是誰?”
方軒拎着項陽出現。他把項陽放下,神情嚴肅:“我們被利用了。
“罔山有壁障,不是那麽好連通的,小罔山現在只是連通了陰陽罅隙,接觸到罔山的壁障。他們把壁障的阻礙化作四條鎖鏈,每條鎖鏈通往一條道路。
“我們走上頂端打通道路,實際上就是在幫他們打開罔山的壁障。
“我發現得太晚了。”
席壺啧了一聲:“能補救嗎?”
“四柱已傾塌一方……”方軒嘆了口氣,“我試試。但為了萬全,還是得……”
“我知道。列疆尺嘛。燕君姐準備好了嗎?”席壺抹了一把臉上擦傷的血痕。
“還剩最後一個方位。”方軒指着項陽,對席壺說道,“交給你了,保護好他。”
席壺看項陽手中拿着小渾天儀,挑眉看向方軒:“怎麽回事?”
“來不及解釋,總之,最後一個方位要靠他定下。”方軒說道。
項陽和姜賢移血換脈,姜賢得到了一部分極陽命的力量,項陽也擁有了姜氏血脈,可以操控渾天儀。姜賢身上的詛咒雖然都被極陽命消去了,但他消耗太大,已經沒有力氣使用小渾天儀了。
而且,四方的最後一方,也不在深黑道路的入口,而在頂端,那道連通深黑道路的立柱下。
方軒挾着項陽避開黑矮子狂暴的一擊,來到黑色道路下,深深看了項陽一眼,又閃身去了鎖鏈崩塌的柱子之下。
黑矮子還待追擊,席壺已經一刀砍了過去:“往哪看呢?廢物!”
四方鎖鏈碎了一條,光頭對鬼域核心規則的掌控大大加強,他和黑矮子配合着,一個前衛一個輔助,從劣勢轉成了優勢。
其他靈事局的成員也陷入苦戰,荒漠的沙塵中浮起一個一個沙怪。
席壺被光頭的規則鎖鏈壓制得厲害,沒過多久就硬挨了黑矮子好幾下。這壯碩猙獰的怪物獰笑着:“來啊!你不是說要睡着了嗎?!”
席壺啐出口中的血沫,雙眼猩紅發亮,肌肉繃起,一點點崩斷纏在身上的鎖鏈,他舉起刀,咧開嘴:“這才像點樣子!”
“小心!席壺要發瘋了!”光頭警惕道。
“瘋刀”席壺,執掌煞器,打嗨了煞氣入體,戰鬥力暴漲,舍棄一切防護,每一刀都在進攻。
狂暴的席壺生生壓制住兩個大主祭,但他這狀态也不能維持太久。他身上的靈紋正在發亮,也在變淡,等這些靈紋都消耗盡時,假如他還沒從煞氣入體的狀态脫離出來,就會被煞氣侵襲神智了。
方軒站在鎖鏈崩塌的立柱下,手撚紙繩纏繞立柱,神情肅重。紙繩已被他的血浸成紅色,但仍然搖搖欲墜,看上去随時都可能被撕裂。
項陽滿頭是汗,半是緊張半是虛弱,他之前消耗也不小,用小渾天儀定位的方法也是緊急惡補的。不能失敗!
他忽然聽到有人疾呼:“方軒前輩!”
那根鎖鏈斷裂的立柱下,平臺忽然化作沙海,卷起巨大的旋渦,把方軒吞沒了進去。他來不及反應,在被吞沒的最後關頭,甩手揚起手腕上的紙繩,指結靈術,高喝一聲:“定!”
滴血的紙繩結上最後一段,化作鎖鏈牢牢綁住漆黑的立柱。立柱上方正在往下侵襲的陰煞停止了,但方軒已徹底被沙海吞沒。
席壺和其他人都在苦戰,項陽掌控小渾天儀不能移動。沒有人能出手幫忙。
項陽沒有回頭去看,雙目發紅咬着牙操控小渾天儀。他要是失敗了,就白費了方軒前輩的犧牲!
黑色立柱下,狂暴的風沙漸消,隐隐露出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
靈事局的人滿懷期待地看着那裏,但走出來的不是方軒,而是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戴着一個形狀奇異的頭盔,把整個頭都蓋住了,手上握着一柄尾端系着數枚符咒的長錐。
他看了看漆黑立柱,緩緩向染血紙繩伸手。
“先知!”光頭大主祭叫道。
先知。在降臨派最頂端的十大主祭外,傳說中的神秘角色。
席壺抽空瞅了一眼,手臂用力,擋開黑矮子的狼牙棒,反手對着先知揮了一刀。
兇戾的煞氣凝結暗紅色的刀光飛射,先知擡起長錐,錐後的符文閃爍幾次,打到長錐上的刀光就消散了。
席壺瞳孔一縮,他感覺他的刀光不像是被擋下,更像是被轉移、又或者是吸收了。
這是什麽古怪的手段?!
但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了。光頭和黑矮子兩個似是覺得丢了面子,都開始發瘋,席壺被牽扯得再分不出餘力。
先知握住紙繩一扯,鮮紅的鎖鏈斷裂,無力地萎在地上。除靈師們的眼睛都紅了。
先知一言不發,又走向項陽。其他除靈師試圖阻止,但很快就被荒漠下無窮無盡湧出的鬼怪攔住。
項陽仍沒有回頭。他感覺得到背後尖銳刺骨的殺意,好像那柄長錐已經抵到他的背後似的。他握住最後一圈圓環,手臂青筋蹦起。
快一點!再快一點!
圓環已轉到最後半圈,冰冷的長錐抵上他的背心。
在那長錐就要紮穿項陽時,一只手忽然出現,握住了長錐。
墨青色的袖袍翻卷着。
看清那身影的人發出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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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