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知青歲月(十)
知青歲月(十)
徐柏松還真是說到做到,他立即就開始扮演起了老師這個角色,他剛才站在後面聽了一會兒,發現了幾個問題,這會兒都一股腦地提出來了。
“你應該稍微帶一點感情,畢竟播音員又不是機器,這樣沒有感情的朗讀,無法激起別人的共鳴…”
徐柏松臉上都是嚴肅,像極了正在課堂上上課的老師。
接着徐柏松又提出她的其他問題,高語冬看着他臉上的嚴肅,感覺有些怪怪的,好像自己真的回到了學生時代,面對老師時候的那種謹慎和些微恐懼又回來了。
不過他提出的問題确實是高語冬發音中的硬傷,高語冬以前就是南方人,說話難免不及北方人那樣字正腔圓。
高語冬都很虛心地接受了,她還很認真地用筆都記了下來,徐柏松比她高,居高臨下,将她在紙上寫的文筆都看得清清楚楚的,雖然不是故意看的。但是徐柏松自小一目十行,看一眼就将她寫的內容看清楚了。
她字跡十分工整,但是和別的女生的娟秀不太一樣,筆鋒帶着一股子淩厲。
徐柏松挑了挑眉。
遠遠地能看到農場上的知青們陸陸續續都起床,走出了房間。也快到了下地的時間了。
徐柏松是在晨練,他每天都要跑步五公裏,今天在這耽誤半天,還沒有跑完呢,跟高語冬打了個招呼,就繼續跑步去了。
高語冬站在原地,看着徐柏松漸漸跑遠,他那修挺的身影,即使已經沒入了晨霧中,還是能看得分明。
高語冬收了資料,往宿舍走去。
接下來的兩天,她每天提前半個小時起床,還是站在那個小山崗上。這一次她留了個心眼,在徐柏松跑第一圈的時候就發現他了,她朝徐柏松揮了揮手,徐柏松看了她一眼,話都沒說,就從小山崗下跑過去了。
看着徐柏松越跑越遠的背影,高語冬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見徐柏松還要繼續跑步,她也就不耽誤,先自己練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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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柏松跑了三四圈回來,太陽已經從山的那邊冒出了小半個頭。徐柏松的頭頂都冒着白霧,他已經跑完了五公裏,但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徐柏松今天穿的和昨天一樣,高語冬這才看到徐柏松腳上蹬着一雙運動鞋,這運動鞋到了後世也是名牌,這時候恐怕不便宜。
徐柏松先讓她照着念一段。
高語冬張嘴就開始念,徐柏松傾耳聽着,眉頭越皺越緊。
高語冬還沒有念完呢,徐柏松開始說話了。
他雙手叉在腰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高語冬,看着高語冬的目光嚴肅得像是在審視自己手底下的兵,他張嘴,毫不客氣地開始訓斥:“昨天才跟你糾正的,今天還在犯同樣的錯誤。就你這個發音,還想跟人家競争呢,我看你趁早別白費功夫了。”
高語冬一瞬間瞪大眼睛,她實在是想象不到這樣刻薄的話竟然是從這樣長相的男人口中說出來的。簡直毫不留情。
高語冬頗有些不服氣,她忍不住就輕哼了一聲,“你又不知道別人說得怎麽樣,憑什麽說我不行?”
“我沒聽過別人的,但是我聽你說成這樣,我是領導都不會錄用你。”
高語冬頓時就強硬不起來了,人家可不就是領導嗎?
高語冬一瞬間老實下來,徐柏松看了她一眼,讓她繼續讀。
這回高語冬可算是較上真了,她一字一詞地咬着牙齒,一定要發得很正确,但是這樣一來,難免又會導致不流暢。
在朗讀時,高語冬瞅着空子擡頭看了徐柏松一眼,徐柏松的眉頭皺得死死的,雙手還是叉在腰上,表情看上去很不滿意。但是好在他沒有再出言打斷了,只是那個表情也已經說明了他的內心的想法。
高語冬就感覺自己好像在經歷一場考試,徐柏松的樣子讓她看得心裏不自覺地有些慌張,人一慌張的時候,本來不容易出錯的地方,都會頻繁出錯,她連續念錯了幾個後鼻音,後面更是磕磕絆絆。
徐柏松臉色嚴肅得有些可怕。
就在高語冬以為他又會出言呵斥的時候,徐柏松将她手上的報紙接了過去,看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報紙上,開始朗讀了起來。
醇厚的聲音從他嘴裏發出,他一開口,高語冬恍然以為自己聽到了後世的新聞聯播。他的普通話極标準,讀得也十分順暢,語調起升有致,抑揚頓挫,娓娓道來。
高語冬本來心裏還有些不服,但是聽人家這個水平,還只是随口一讀呢,就是這樣的高水準,嘲諷自己兩句,受着得了。
徐柏松垂眸朗讀的時候,他眉眼變得很平和,随着他醇厚的嗓音瀉出,一股淡淡的溫柔凝華在他的眉眼中,讓人看了那樣沁人心脾。
徐柏松很快讀完,擡眼看向高語冬,“聽好了嗎?”
高語冬啊了一聲。
徐柏松的眉頭倏地又擰起來了,她這副樣子像極了沒有認真聽他朗讀。
高語冬在千分之一剎間,在徐柏松開口教訓人之前就立馬察覺到了他的不滿,連忙道:“徐連隊朗讀得真是好啊,你要是參賽,說不定這播音員就要由您來兼任了。”
徐柏松看着還是有些嚴肅,但是沒有再說她,而是顯得很有耐心地又将她的問題拎出來講了一遍。
“後天就要開始比賽了吧?”臨分開,徐柏松問她。
高語冬點了點頭。
徐柏松嗯了一聲,沒再說別的。
這天因為徐柏松要糾正她的地方有些多,所以比昨天晚一些。
高語冬抱了兩天佛腳,到了第三天,是最後一輪選拔了。
這天,其他知青要下地幹活,來看選拔的人并不多,徐柏松就坐在評委席上面。
高語冬不知道另外兩個人練得怎麽樣,她還是挺緊張的。
林夢帆是第一個上去的,她前面都發揮得挺好的,這次應該也不會差。題目是事先準備好的,放在一個箱子裏面的,給高語冬她們盲抽,抽到什麽就朗讀什麽。
高語冬拿到試題,看了一眼,她眉頭微微一挑,這篇文章剛好就是她用來練習的幾篇之一。她找素材練習的時候,就是找的最近的報紙,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地撞上了。
林夢帆站在臺子上,她這幾天也一直在勤加練習,她成竹在胸。
等評委說開始,她就開始照着文字往下念了。
林夢帆确實很有實力,高語冬在底下都聽得暗自點頭。
念完一段,林夢帆很自信地擡頭,往底下掃去。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評委席的徐柏松,他今天也穿着一套綠色軍裝,坐得很端正,手上握着一支鋼筆,不時在紙上寫着什麽。
他認真的樣子比他平時看起來更加帥氣。
就在這時,徐柏松突然擡起頭,迎上了她的視線。
林夢帆心頓時就咯噔了一下,本來平靜的情緒一下慌亂起來,本來念得很流利,心裏一慌,嘴上也開始磕絆起來。林夢帆連忙收心,但是經過了剛才的慌亂,再怎麽念也念不出最開始那種洋洋灑灑的感覺。
念完了稿子,林夢帆知道自己搞砸了,她有些垂頭喪氣地坐在一旁。
第二個上場的就是高語冬。
高語冬上臺之後,先是鞠了個躬,随即就開始念稿子。
這稿子她已經念過無數遍,這幾天徐柏松的糾正和她持續的聯系還是派上了用場,到緊要關頭,她也沒有掉鏈子,順順利利地念完了。
林夢帆就坐在臺下,她聽着高語冬的聲音,就知道自己和她差了一截。雖然有些失望,但也不至于失魂落魄。
剩下的那個同志,上去之後,雖然也發揮得不錯,但是還是無法超過前面就已經練習過數次的高語冬。
播音員這個職位最終還是落到了高語冬頭上。
結果是徐柏松來宣布的。
高語冬在看到了林夢帆和另一個女同志的發揮之後,就已經知道了結果。她莫名就相信徐柏松會很公正,後面果然也是這樣。
雖然有些運氣的成分在裏面,高語冬這個播音員職位倒是拿得一點都不心虛。她又不是沒有努力,若不是前些天努力地練習,碰上了這篇,現在還不是沒轍,何況,不可否認,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林夢帆有些失落,但還是起身走向高語冬,“語冬,祝賀你呀。”
若是競争對手是別人,高語冬此時肯定是滿心欣喜,偏偏是林夢帆,所以她這時候不能表現得太高興。
“夢帆,謝謝你。”
林夢帆見她這樣,就知道她可能會贏得有些負擔,反而寬慰道:“沒事的,你別擔心我,當時咱倆就約定好了,不管是誰贏了,另外一個都不能生氣。我相信,就算是我贏了,你也一樣會為我高興的。”
這倒是真的,就算是林夢帆贏了,她雖然會有些失落,但是還是會為她高興。
高語冬笑道:“是啊。”
“重在參與,沒事的。”
就在這時,徐柏松朝這邊走了過來,他走到面前,對高語冬說道:“以後好好幹。”
高語冬喜不自禁,她是真的挺感激徐柏松的,要不是徐柏松,說不定她還拿不下這個工作呢。
“謝謝領導,以後我會好好努力的。”
徐柏松點了點頭,擡腿走了。
林夢帆在一旁看着徐柏松和高語冬說話,眼裏止不住地羨慕。
高語冬成為新上任的播音員的告示很快就在農場裏貼上了,第二天,高語冬就可以走馬上任。
這麽香的工作落到了高語冬頭上。不少人都趕來祝賀高語冬,只是祝賀的多,嫉妒的也多,不少人在私底下說:“早知道高語冬都能拿下這個職位,當初我也去報名了。”
林夢帆不舒服也是那兩天,過了就差不多了。
高語冬第二天就走馬上任了。
當她的聲音在農場裏面響起的時候,周雲輝聽得一愣,他這幾天忙糧食的事情忙得暈頭轉向的,根本就不知道播音員這樣的事情,他只是聽着那個聲音覺得很耳熟。
“大家好,我是高語冬,從今天開始,就由我來給大家播報新聞、主席語錄、事務通知…”
周雲輝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他前不久就聽說了招播音員的事情,沒想到現在竟然都已經定下來了。
周雲輝有些不太高興,這麽大的事情,他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這些人就直接越過他将人都給定下來了。上一個播音員還是李志遠的小姨子呢,他現在成為場主了,雖然沒有那麽不識相地這麽快就安排自己的人進去,可是好歹要知會他一聲吧!
只是還不等周雲輝去找人說理呢,他就被人給拖住了。
周雲輝已經連續一個月沒有去找過楊春蘭了。楊春蘭不是農場的人,平時農場的事情她也不太清楚,但是農場換場主這麽大的事情,還是會傳到旁邊村落去的。
在周雲輝當上場主一個月之後,楊春蘭才偶然聽人說起。她最開始還不敢相信這個人會是周雲輝,但是後面聽人說新場主很年輕,以前就是知青,李志遠下臺啦!
楊春蘭這才敢肯定,這個人就是她的周雲輝。
楊春蘭也二十多歲了,再嫁不出去,就真嫁不出去了,一家人也是着急上火,倒不是擔心楊春蘭下輩子沒有依靠,而是因為楊春蘭嫁不出去,家裏一直盼着的這筆彩禮錢就拿不到,而且楊春蘭好吃懶做的,在家待着是消耗糧食。
所以一家人都在到處托人給楊春蘭打聽,天價彩禮也悄悄地降了不少。可是沒用,之前要天價彩禮,将名聲給弄壞了,現在說是楊家灣的楊春蘭,人家聽了都直搖頭。
這天,楊春蘭因為不下地幹活,她奶奶曹秀花也不跟她廢話,拎着棍子就沖進房間來,二話不說,先一大棒子打在楊春蘭身上,楊春蘭痛得嗷地一聲,見她奶奶還要再打,楊春蘭急忙跳起來,“奶奶,你幹嘛打人啊?”
曹秀花精瘦精瘦的,看着人就不是好打發的。她拎着棍子,一手指着楊春蘭就罵開了。也不管楊春蘭是不是大閨女,罵得難聽得很。
“小賤蹄子,別人下地幹活裏不去,成日就知道張嘴要吃飯,懶得背時了!”
楊春蘭聽慣了曹秀花罵她,笑嘻嘻地不當一回事,曹秀花一見她這個油鹽不進的樣子就來氣,舉着棒子就要打,楊春蘭連忙道:“奶!我告訴你,我找着一個出息的給你做孫女婿了!”
曹秀花的棒子愣在半空,恍然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我說,我給你找着一個出息孫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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