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知青炮灰(十二)

知青炮灰(十二)

周雲輝這一頂帽子扣下來,高語冬先是懵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憤怒。

周雲輝作為農場的場主,不想着要怎麽給農場的成員們謀求福利,反而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這樣以權打壓。雖然早就知道周雲輝是個渣滓,可是自己碰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憤怒。

高語冬的沉默讓周雲輝以為她是害怕了,心裏稍微有些得意,随即繼續嚴肅道:“你這種是學資本主義的作風,要不得,還好這件事還沒有付諸行動,要糾正錯誤也還來得及,你現在就去跟楊書記說,這個事情行不通,別讓人費心思了。還買磁帶,買什麽磁帶!”

周雲輝為什麽會知道呢,是因為楊書記讓他安排人去買磁帶,這才知道的。

高語冬冷冷地看着他道:“你說聽聽音樂就是資本主義作風,那麽,你現在這樣算不算是官僚主義作風?你是不是覺得你是農場權力最大的人,農場裏面所有人都要聽你的安排,任你擺布?”

“我本來就是農場的場主!但是我不是…”

周雲輝的解釋還沒有說完,高語冬打斷他,“你還說你不是官僚主義?你根本就不聽群衆是什麽意見,專斷獨行,這就是官僚主義!我們現在是民主社會,人民才是最大的,只有人民才能當家作主。你就算是場主,也是代為行使管理的職權,你的職權來自人民,就要為人民謀求福利。而不是做損害人民的事情!”

周雲輝也不是第一次領教高語冬的嘴上功夫了,他一時間被說得啞口無言,随即道:“你說這些音樂就是人民需要的?人民需要的是吃飽飯,穿暖衣裳,而不是聽什麽音樂!”

是的,他認為吃飽飯穿暖衣才是人民的剛需,聽音樂?聽音樂能讓人填飽肚子?

“那信不信,我們現在就去做個民意調查,到底他們需不需要聽音樂?”高語冬伸手指了指窗外。

“誰跟你去做什麽民意調查?”周雲輝冷冷地說了一句之後,頓了頓又放緩了語氣道:“你若是真的想要做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

高語冬沒接話,就這麽看着他。

周雲輝臉色緩和了許多,看着高語冬的眼神也變得柔和。

“語冬,別鬧了,都這麽久了,你還跟我置氣嗎?”

高語冬真是被他糾纏得想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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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雲輝我警告你,我們現在一點關系都沒有,誰跟你置氣?早就結束了你懂不懂?你能做個男人嗎?別死纏爛打的讓人惡心。”

周雲輝臉色倏地變得很難看,“高語冬,你別給臉不要臉,我這麽放不下你,在你看來就是死纏爛打?我現在好歹也是農場的場主了,想找什麽姑娘找不到?你就知足吧!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回心轉意不?”

高語冬扭過頭,“你真是讓人惡心。”

周雲輝氣得連連冷笑,“行,高語冬,你這音樂要是能在草灘農場響起,我就不姓這個周!”

說完,周雲輝扭頭大步走向門口,大力拉開門,負氣離去。

周雲輝離開之後,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有楊書記支持,自己的意見并不重要,說不定就算是自己提出了反對意見,也不會有人當一回事。

周雲輝突然覺得很憋屈,自己名義上是當上了場主,但是其實一點實權都沒有。想當初李志遠他們一夥人掌權的時候,就連楊書記都會讓着他們,不然糧食那件事能弄成這樣?

想了很久,周雲輝也發現了症結所在,他就是手底下沒兵啊,光杆司令,誰肯聽他的呢。

李志遠他們那一夥人倒臺之後,空出來的那些位子現在都還沒有人頂替呢。他得想辦法安插自己人才行。不然的話,現在徐柏松他們能讓自己上臺,什麽時候不爽自己了,就能讓自己下臺。

周雲輝開始着手安排自己人,就比如很重要食堂的管理,倉庫的管理,這些都是肥差,稍微花點心思經營,都會有不錯的收獲。

作為周雲輝的室友,董青山一早就看準了庫管這個職位。只要得了這個,不用下地幹活不說,到時候他可是管理倉庫的,拿多少油水倒是不敢想,但是福利肯定多。

他以為周雲輝一定會安排自己去做庫管,所以也沒有開口跟周雲輝要,就一直等着。誰成想最後等來的消息是周雲輝安排了別人,就連食堂的管理,也安排了一個女知青去管,自己則被忘記得幹幹淨淨。

董青山頓時就覺得好像被當頭打了一棒,打得他懵了半天。

他和周雲輝是一起來的,兩人都一起住了四年,感情也相當于是兄弟了吧,共患難同吃苦,這樣的革命情誼,他以為根深蒂固,沒想到,人家遇到好事的時候,直接就将他忘記到了九霄雲外。

董青山失望的同時,還有一些說不清的憤怒,好像是自己對人付出了真心,可就得到了這樣的回報,這着實讓人高興不起來。

周雲輝此時滿腦子都是要怎麽安插自己人,怎麽将權力最大的掌握在自己手上,回到宿舍也并沒有發現董青山的異樣,反而将自己的煩惱都一股腦地說了出來,想讓董青山幫他出主意。

“我是真的沒有實權啊,随便一個人上來都可以壓我一頭,我這場主做得有什麽意思?”

董青山聽了,心裏冷笑,嘴上說道:“兄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得罪你了。”

“青山,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是什麽地方做得不對嗎?都是兄弟,你直接說出來就行。”

董青山霍地坐起來,他确實也不想忍,直接問了出來,“我們做了四年的室友,這革命情誼,說是親兄弟也不為過了,之前你落難的時候,兄弟一門心思地幫助你,可你現在發達了,竟然一個好事都想不起我來。”

周雲輝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事,他不好說那兩個人很懂事地暗中給自己送了禮,一人送了幾十塊錢,他想想反正現在也需要安排自己的人,這兩個跟自己關系也不錯,以後安排進去了,就是自己的人,何樂而不為呢。收錢的時候完全将董青山給忘記了,可這會兒也不能跟董青山說他是收了錢了,只好說道:“青山你着實是誤會我了,我并不是記不得你,只是我現在,你也知道,舉步維艱的,我就想着,要留一個最信任的在身邊,做我的左膀右臂,這人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了,要是你不想,你想要去做庫管還是食堂管理,我重新去跟楊書記申請一下,看看能不能行。”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董青山還好意思說自己想去做庫管嗎?再說了,這人都已經報上去了,能随便改嗎?雖然心有不甘,董青山還是只好說自己誤會他了之類的話。

周雲輝知道,要想拿下實權,就得接管農場的民兵隊。之前李志遠不就是因為有他姐夫是民兵隊的隊長,這才有了實權嗎?有兵就有話語權啊,不然誰聽你的呢。

可是現在,民兵隊的管轄權在徐柏松手上,徐柏松肯定不會這麽傻地将就這個兵權交出來。徐柏松的官比他大,他想從徐柏松手上将兵權接過來,只怕有點難度。

從周雲輝來了一趟,高語冬回去之後也琢磨了一下,這件事雖然說最後肯定能成,但是有周雲輝這樣的老鼠屎,就算是到時候成功地買到了磁帶,将音樂帶到了這片土地,若是老鼠屎們出去風言風語幾句,說不定局勢就會變得不利。她得想個辦法,将這些的嘴徹底堵住才行。

周雲輝雄心勃勃的大業還沒開始,就先遇到了一個小小的坎。

那天楊春蘭跟她奶曹秀花說完之後,曹秀花一開始是不相信,後面楊春蘭拿出了周雲輝送她的東西,是一袋餅幹。餅幹已經吃得差不多快完了,只剩幾片在裏面了。

若不是為了讓她奶奶相信,楊春蘭還不想将這個東西拿出來的,她都是藏着偷偷地吃,要是叫曹秀花他們知道了,哪還有自己的份。

“奶,你看,這東西叫餅幹,你去供銷社的時候應該見過吧,這東西就是周雲輝送我的,可貴了呢,就這麽一小包,兩塊錢,你說要不是他送給我的,我哪裏有錢買這個東西,這可是不光要錢,還要餅幹票的。”

曹秀花還真的見過這玩意,他們一年到頭也去不了幾回供銷社,因為沒錢啊,有錢也舍不得亂花,每次去供銷社買東西,就算是沒錢,看也要看個夠,趴在人家供銷社的玻璃臺子上,将每樣東西都看上一遍,這也算是一種滿足,好像看夠了,東西就跟着自己回家了一樣。

所以曹秀花見過餅幹。

她一把将楊春蘭手上的餅幹給搶了過來,掏掏看看,裏面還剩了幾片餅幹,香氣四溢,直往人鼻子裏鑽。曹秀花忍不住就伸手掏了一片出來,放入嘴中,噴香在味蕾散開,比她這一輩子吃過的任何東西都好吃。

“這還是真是餅幹啊!”曹秀花開始相信楊春蘭說的話了,這東西是城裏人才會吃的東西,鄉下人誰有閑錢買這玩意兒,兩塊錢都能割兩斤肉了。

“你這回,真沒騙你奶?”曹秀花還是有些懷疑。主要是,人家是知青啊,知識青年,就算是下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對農村人還是會有些清高看不上的,別提和農村土妞談戀愛了。那些和農村土妞結婚的,都是沒辦法,只能在鄉下找個女人結婚了。

楊春蘭相貌平平,可不是那種能讓知青看上的模樣。

楊春蘭可得意了,村裏的這些長舌婦不是整天都嘲笑自己嫁不出去嗎,現在自己争氣,找這麽一個出息的,酸死他們!

“那你,啥時候把人帶回家來讓我們都瞧瞧?人家現在都當上場主了啊,還要不要你?”

楊春蘭很不服氣,“不可能!他不可能不要我的!”

差點将他們已經睡過了的事情脫口而出,楊春蘭及時閉上了嘴巴,這事情可不能說出去,說出去自己的名聲就真的壞了。雖然對方是她奶,但是曹秀花這個人慣來嘴上就沒有把門的,萬一她什麽時候就不小心嚷嚷了出去呢。

不過她也想趕緊将周雲輝給搞定,帶回家讓家人都看看,她都已經二十二了,耽誤不起了,想早點結婚。再者說,現在周雲輝成為場主了,別人都還不知道她們的關系,若是有那不長眼的女人想搶他可怎麽辦?她必須得現在就将兩人的關系過明路了。

楊春蘭這樣想,就來農場找周雲輝。

她進出農産還是可以的,農場并沒有設置門禁。

只是這是她第一次過來找周雲輝,她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只好一路打聽過去。

別人聽說她過來找周雲輝的,都多看了她兩眼。因為下鄉幾年了,周圍村子的人,即使不認識,也見過。

楊春蘭更是大名鼎鼎,幾乎無人不曉。這些人都認識她。

她是挑着下午時間過來的,就是要讓別人都知道,她現在是周雲輝的正牌對象。只是她現在還沒有周雲輝的許可,也不敢說出來,怕惹了周雲輝不高興,畢竟周雲輝千叮咛萬囑咐,要她一定不要跟別人提起。

只是她的做派已經說明了事情。

其中一個女知青,叫杏子,曾經因為小事和楊春蘭有過過節。說來也是挺小的一件事,但是初夏,村裏的李子熟了,幾個知青嘴饞,就想去跟老鄉們換一點,本來已經跟一戶老鄉談好了用白面換點李子,老鄉不收白面,給他們指了個方向,讓他們自己去樹上摘。不巧,楊春蘭家的李子樹就在旁邊不遠,他們以為那也是老鄉家的樹,就爬上去栽李子。

結果讓楊春蘭給看到了,沖到李子樹下面來,叉腰就開始謾罵,說他們是強盜,偷人家的東西,揚言要告到農場去。

盡管他們拼命解釋,楊春蘭就是依依不饒,最後還引來了曹秀花,祖孫倆上演全武行,将幾個知青罵得擡不起頭來,最後還賠了半斤白面!就摘了幾顆李子!

這件事當時傳得沸沸揚揚的,雖然所有知青都知道這回事,但是因為不知道楊春蘭的名字,所以還不知道當初那件事是她幹的。

只是今天不巧,楊春蘭就是碰上的杏子。只是楊春蘭已經忘了當初自己和曹秀花坑的那幾個知青,眼前這個就是其中一個,她還上去跟人家打聽消息。

“同志,跟你打聽一下,周雲輝的辦公室在哪裏啊?”

“你打聽人家周雲輝做什麽?”杏子直接了當地問道。

她語氣聽起來很不客氣,楊春蘭聽了心裏就很不舒服,只是這會兒別人都還不知道她就是場主夫人呢,只好忍了脾氣,“我找他有事,你帶我過去。”

憑什麽這句話差點就從嗓子眼沖出來了,杏子硬生生地吞了下去,說了一句好啊。

楊春蘭大喜,也不知道道個謝,心安理得地就跟着杏子走。

這個杏子呢,也不是什麽和軟的性子,當時摘李子的時候,別的知青被這祖孫倆罵成了鹌鹑,都縮着脖子,不知道要怎麽跟這種潑婦式謾罵回應,只有杏子沖在最前面,據理力争。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年,但是現在杏子想到那件事都還很氣憤。她眼珠子一轉,沒有帶着楊春蘭往周雲輝的辦公室去,而是帶着她往高語冬所在的播音室走去。

一邊走,她一邊跟楊春蘭好心閑聊。

“你是隔壁村的人吧?找我們周場主有什麽事情?”

楊春蘭現在恨不得全世界昭告一遍她和周雲輝的事情,最喜歡聽別人問這個。雖然她不能明着回答兩人的關系,但是做個嬌羞模樣,別人也就清楚了啊。

這次她故技重施,又做出一副害羞的樣子。

杏子将她的模樣看在眼裏,心裏冷笑一下,又道:“要是沒什麽大事,可不要随便來找我們周場主啊,人家啊,可是名花有主了的,讓人家對象看到一個大姑娘來找他,該不高興了。”

楊春蘭一聽,心中不由得一陣大喜,難不成是周雲輝将和她的關系公開了?不然這個女人怎麽會說周雲輝有對象了。周雲輝現在在外面明明是單身的。

但是還不等她高興一會兒,杏子就繼續說道:“所以啊,你到底找他有什麽事情?”

楊春蘭沒理會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那麽,周場主對象是誰,你們知道嗎?”

杏子就等着她這麽問呢,“就是我們農場的播音員高語冬同志啊。”

說完,杏子在心裏給高語冬道了個歉,她也知道兩人現在已經分手了,只是,她拿來用用,出個氣,也對高語冬造成不了什麽損失嘛。

說到這裏,差不多也到了播音室外面了,杏子指了指播音室,“周場主的對象就在裏面上班,人家可是我們農場唯一的女播音員呢,坐着拿工資,還不用下地幹活,全農場的女知青,就屬她最漂亮最能耐。”

說話間,高語冬剛好從房子裏走了出來,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的确良襯衫,底下穿着一條藏藍色長裙,腳上還穿着一雙小皮鞋。看着摩登得不得了,好像是城裏人走到下鄉來了,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高語冬腳上的這雙小皮鞋是她前兩天收拾房間的時候翻出來的,嶄新的,一次都沒有穿過,顯然,原主為了保持艱苦樸素的作風,是不可能穿這個的。所以她媽媽寄過來之後就一直壓在箱底。高語冬發現之後,這皮鞋在她看來樣式有些老土,但是比解放鞋好搭配衣裳,當然不能讓它繼續留在箱底,這不就翻出來穿了。

·此時她有多摩登漂亮,在楊春蘭眼裏,就有多刺眼。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土布褂子,這褂子還是很多年前就做的了,洗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站在高語冬面前,她感覺自己土得渾身都在掉渣。

這女人還是知識分子,自己和人家比起來,差了得有十萬八千裏吧,在自己和這個女人中做選擇,傻子才會選自己不選她。

一種自卑感油然而生,與此同時,羞惱也一并迸發,自己怎麽就不如別人了?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高聳的胸脯,故意挺了挺,又看了一眼高語冬,心想,只有男人才知道自己的妙處,這個女人就算漂亮又怎麽大,胸脯有自己大嗎,屁股有自己翹嗎?想到自己和周雲輝都已經睡過無數回了,她稍微定了定心,這個女人和自己能比嗎?她早就已經輸了。

只不過今天既然遇上了,就得過去打個招呼,免得這個女人不要臉地一直纏着周雲輝。

畢竟周雲輝現在可是場主了!這個女人只怕是悔不當初吧!

她得将周雲輝牢牢看住才行!

想到這裏,她更覺得警告一下這個女人很有必要,瞧瞧她穿的這些是正經女人穿的衣裳嗎?

高語冬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楊春蘭,對方正用一種肆無忌憚的眼神上下打量她,那種露骨程度讓人很不舒服。

杏子沒想到高語冬竟然會這麽巧就走出來,還讓楊春蘭給撞上了,她頓時就有些慌張。她只是想氣一下楊春蘭,可不想得罪高語冬。她拉着楊春蘭就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周場主的辦公室在那邊,我們走錯路了。”

可她一拉,楊春蘭盯着高語冬,紋絲不動。

“楊春蘭同志?”杏子叫了她一聲。

楊春蘭猛地甩開了她的手,超高語冬沖了過去。

這變故有些突然,高語冬都沒有反應過來,楊春蘭就已經沖到了她的面前,擡手就指着她的鼻子。

“我警告你,你現在都已經和周雲輝分手了,你別在糾纏他,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高語冬垂眸看了一眼指着自己鼻尖的手,她揮手将将她的手撞開。

“你爸媽大概沒有教過你什麽是教養。”她冷冷地說了一句。

高語冬下手沒有留力,楊春蘭感覺自己手背猛地一痛,就被高語冬打偏在一旁了。高語冬還罵她沒有教養!雖然她聽不太明白什麽是教養,但是想來也不是什麽誇贊人的好話!

這下可算是捅到了馬蜂窩了,楊春蘭從小到大都不是講理的人。

她擡手扯住了高語冬的頭發,用力地往旁邊一拽,兩人就打起來了。

徐柏松聽人來報告說農場裏面有女人打起來的時候還不以為意,揮了揮手就說道:“這事來同志我做什麽,讓周雲輝去處理。”

打個架,多大點事,就算是到了周雲輝那裏,大概也是随便打發個人算了。

他帶了一個人來,以前是他的警衛員,現在成了他的助手了,幫他處理手底下的一些瑣事。

小郭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其實這樣的小事真的不必告訴徐柏松的,只是這涉及的當事人畢竟不同嘛。小郭大着膽子,多說了一句。

“是隔壁村的一個村姑,到咱們農場來了,和高語冬同志打了起來,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呢。”

徐柏松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站起來,“你說跟誰打架?”

“高語冬同志。”小郭一看他這反應,就知道自己大概是賭對了。

徐柏松眉頭頓時擰得死死的,擡腿就往外走。

徐柏松的步子邁得相當大,小郭幾乎要跟着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這時候正好到了中午下工,人都回來了,聽說有人打架,都湊熱鬧往這邊趕呢。

徐柏松的臉臭得不能再臭了,人群不少人注意到他,都急忙往一邊讓開。

徐柏松趕到的時候,打架的兩人已經被人分開了。

徐柏松目光在人群中一掃,就找到了高語冬。高語冬的頭發有些淩亂,本來白淨的襯衫上也沾了些泥,看着像沒受什麽傷。徐柏松松了一口氣。

反觀另一邊被人拉開,還在拼命掙紮,要撲上去和高語冬拼命的楊春蘭,她衣裳都是灰,臉上頭上也一臉的灰,因為灰太多,導致人看不清她臉上被揍出來的印記。

楊春蘭像是一頭發怒的野獸,仇恨地瞪着高語冬,她嘴裏還在不停地辱罵,她這會兒已經氣急攻心,顧不得什麽形象不形象了,滿嘴噴糞,她從她奶奶曹秀花那裏将罵人的話學了個精,這會兒罵的那些話,連男知青聽了都不由皺眉。

“這是怎麽回事?”

徐柏松一開口,場面上頓時就靜了下來,只有楊春蘭不知道徐柏松是誰,依舊嚎叫着。

高語冬沒想到會将這個大領導給驚動了,頓時也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雖然今天這事是楊春蘭挑起來的,但是畢竟楊春蘭不是農場裏面的人,而且這邊大概講究和本地人搞好關系,所以說不定徐柏松會處罰自己。

高語冬就将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聽扯到了周雲輝,徐柏松的眉頭皺得更緊,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周雲輝的身影,頓時更加不滿,這件事鬧得連自己都知道了,沒道理周雲輝不知道。

“周雲輝呢,怎麽沒人去請他過來處理?”

不是沒人去請周雲輝,是周雲輝聽說是楊春蘭來農場鬧事,就在猶豫要不要親自過來處理,他本來是想安排兩個人,先将楊春蘭丢出農場去再說,免得她亂講話。但是沒想到那人才剛走到地方,就聽徐柏松親自點名要周雲輝過來,哪裏還敢耽誤,連忙就回去叫人去了。

周雲輝一聽徐柏松讓他過去,也不敢再耽誤,只好硬着頭皮過去了。

徐柏松還在繼續了解情況呢。

“你說這個女人是因為周雲輝才打你的?”徐柏松指了指還在發瘋的楊春蘭。

高語冬聽了這話,有些意外地看了徐柏松一眼。徐柏松這話已經相當于是将這件事給定了性了,對方動手。

等了一會兒,周雲輝氣喘籲籲地趕過來了。人群自動往兩邊撥開,他的身影出現在衆人面前。

而楊春蘭在看到他身影出現在視線中時,哇地一聲就哭開了。她身邊這些人,全部都跟這個姓高的是一夥的,從剛才到現在,他們都只是拉着她,沒人去拉姓高的,就連這個長得很英俊的男人來了,也不理會她,只跟這個姓高的說話。她好擔心自己會被這群人和起夥來欺負,好在這時候,徐柏松來了。

她頓時覺得自己的主心骨來了。周雲輝是場主,是這些人的領導,周雲輝來了,看誰還敢欺負她!

楊春蘭眼巴巴地盼望着他來給自己主持公道。

“雲輝哥!”楊春蘭掙紮着将拉住自己的兩個人掙脫,沖到了周雲輝身邊,她扒拉住周雲輝的手臂,轉頭看着身邊的這些知青們,控告道:“雲輝哥,這些人欺負我!”

沒想到周雲輝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用力地一把将她甩開。周雲輝現在是場主,以前畢竟也是下地幹活的知青,又是男人,力量不容小觑,這一甩,就直接将楊春蘭給甩出去了,重重地跌了個屁股墩兒。

楊春蘭被這一甩給甩懵了,緊接着又聽到周雲輝冷冷地對身邊的人說道:“這個瘋女人是從哪裏來的?怎麽能讓這樣的進農場來,趕緊給我弄出去!”

他身邊的幾個人就準備上來講楊春蘭拉出去。

楊春蘭聽到這話頓時就懵了,她的雲輝哥怎麽來了不給她主持公道,反而要人将她給扔出去?

楊春蘭揮手蹬腿,就是不讓人碰。

楊春蘭看着周雲輝冷漠的臉,忍不住要破口大罵,臨門又想起,現在周雲輝可是場主了,自己這樣鬧,讨不到好不說,周雲輝還會記恨自己,反正自己有他的把柄,不怕他不認!

楊春蘭看着周雲輝,突然變得冷靜下來:“周雲輝,你敢讓人碰我試試?”

周雲輝沒見過這個樣子的楊春蘭,他真的擔心楊春蘭下一秒就會将兩人之間的事情全部抖出來。可他不敢再刺激楊春蘭了。

他擡眼掃了一圈,每個人都在看着他,那種目光,好像是看穿了一切的了然。周雲輝突然打了個寒顫,好像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他拼命隐藏的秘密。

“楊春蘭同志,這裏是農場,你別太過分了!”周雲輝低聲警告了一聲。

楊春蘭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了懼怕,他該是害怕的,要是這些人知道了他們兩個的事,他睡了未婚姑娘,亂搞男女關系,他還能安然坐在這個場主的位置上嗎?

楊春蘭這一瞬間就清楚地明白了自己抓住了周雲輝的七寸。不怕他不就範。

楊春蘭指着高語冬:“這個女人也動了手,怎麽能說是我打她?打架就打架,憑什麽說是我打人?”

高語冬道:“怎麽,你打我,我還不能自衛嗎?你是打人,我是自衛。”

楊春蘭氣憤道:“你根本就沒有挨打,都是你在打我!”

高語冬之前是練過散打的,楊春蘭就是再潑,她也只是個鄉下女人,打架也沒有章法,無非是扯頭發。高語冬是最開始不備,才被她抓住了頭發。之後就掌握了主動權,将楊春蘭按在地上打,而且她都照臉呼,楊春蘭這會兒灰頭土臉地看不出來,等明天就能看到臉上的印子了。

楊春蘭剛才情緒激動,還沒感覺疼,這會兒冷靜下來,就感覺到疼了,而且是越來越疼,說話都扯着嘴角疼。

周雲輝見徐柏松一直站在旁邊沒有再說話,就知道他想看看自己要怎麽處理。

他幹脆就各打五十大板,“行了,楊春蘭同志你不該來農場跟我們的知青同志打架,高語冬也是,怎麽能和老百姓打架呢?有話好好說,實在不行,去請我來解決不也行嗎?”

高語冬反唇相譏,“請你來,請你來你還不是和稀泥?這件事對錯分明,你還想和稀泥就這樣混過去。我受了委屈就受了委屈,也不是什麽大事。倒是周場主你打的一口好官腔,小事也稀裏糊塗的和稀泥,大事是不是也一樣?各位知青們,今天這事落我身上,我人微言輕,周場主要怎麽處理,我都認了,來日不知道同樣的事情也落在你們身上。”

高語冬這話實在在理,這件事本來就是這姓楊的胡攪蠻纏,來農場挑事,就這還怪我們自己人呢?知青們看向周雲輝的目光頓時充滿了責備。

周雲輝一瞬間感覺到了壓力。

徐柏松站在一旁,聽高語冬頭頭是道,一席話就将道理拉到了自己這邊來,這姑娘,真是機靈。他嘴角一扯,随即就抹平。

就在這時,杏子也站出來,指着楊春蘭道:“我可以作證,當時就是這個女人先動的手,一上去就扯住人家高語冬同志的頭發就打,高語冬同志甚至沒有說話,就無辜被打!”

她心虛着呢,要不是她搞事,将楊春蘭帶過來,今天這事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周雲輝正為難着呢,楊春蘭瞅着空子,指着高語冬說道:“雲輝哥,你說,你到底是相信這個女人,還是相信我?”

謝謝支持,留評領紅包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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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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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