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大結局

大結局

此時極靜，商洛然就這樣看着秦斂書合上門，點了燈，甚至連走過來時神色都未變。

商洛然又默默往裏縮了縮，緊了緊裹在身上的被褥。

這兩個神經病，說不定會幹什麽呢。

秦斂書眼睫微掀，像是沒看見霍幕犰一般，問商洛然道：“陛下找我何事？”

态度十分冷淡，和晚上偷偷親他的像是兩個人。

商洛然抿緊了唇，撩眼看了一眼霍幕犰和秦斂書才道：“我什麽時候才能走？一輩子都要被關在這裏麽？你們這樣關住我，倒不如讓我死了幹脆一些。”

聞言，霍幕犰面色更加沉郁，擰眉看着秦斂書，道：“秦斂書，你不是答應過會好好照顧陛下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毀約，我今日就要将陛下帶走。”

說罷便握住了商洛然手腕，像是要立即帶他走一樣。

商洛然眉頭皺起，被人攥緊手腕的感覺并不好受，他将霍幕犰的手指一根根掰開，道：“我不會和你走的，你和秦斂書沒什麽區別。”

已經被騙過一次，再想讓他上當，沒門。

霍幕犰袖中的手緊了緊，低低喚了一聲陛下。商洛然看他一眼，抿緊了唇，不回應。

“看來霍将軍是不想再合作了。”秦斂書嗓音淡淡，臉上沒有表情，看不出喜怒，“霍将軍剛才也聽到了，現在陛下心中你與我并無區別。你目的達到便想過河拆橋，未免也太狡詐了些。”

秦斂書是在提醒霍幕犰，他們兩個人的目的都并不單純。本就心中各有所謀各取所需。霍幕犰卻偏要在一切壞事都做完後再翻然悔悟，演這深情的戲碼，未免太可笑了些。

在這微妙的氛圍之中，商洛然隐隐覺得這是個十分重要的場面，而他還這樣只穿着裏衣縮在床上，實在是太沒面子了。

商洛然神色恹恹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給自己套衣服，在系腰帶的時候卻動作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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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斂書似是想幫他，低下頭半跪在他身前，手碰上了他的腰帶。商洛然毫不猶豫地拍開了秦斂書的手，皺眉道：“我自己會。”

系完腰帶，商洛然還把剛才和秦斂書有過接觸的手在被褥上擦了擦。不知道為什麽，商洛然總覺得氣氛更冷了兩分。

又是一陣沉默，商洛然不解道：“我衣服都穿好了，你們怎麽不吵了？”

偏偏要站在他床頭吵，他穿完了衣服兩個人就不說話了。

“你們要是不吵了，我倒是有一件事比較急，”商洛然誠懇道：“溫雪鏡在何處，我想見他。”

商洛然心中總是隐隐有些不安，他在玄玉鏡中看見自己滿身血污被綁在地牢中，他常常覺得時日将近，如果不能在那之前看到溫雪鏡，他會十分遺憾。

“在行宮回來後質子便失去了蹤跡，應該是回了晉國。”秦斂書淡淡道。

霍幕犰道：“質子心機深沉手段狠辣，在我國潛伏多年，晉國的老皇帝也沒了消息，質子絕非池中之物，陛下心地善良，不要被他騙了。”

商洛然抿了抿唇，本準備隐忍不發，卻仍是沒忍住，道：“溫雪鏡不是那樣的。”

商洛然頓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這話他都沒對溫雪鏡說過，如今卻要在別人面前說。

但他覺得自己應該得說出來。

商洛然只覺得臉有些發燙，仍是鎮定道：“溫雪鏡很好，我很喜歡溫雪鏡，以後也只喜歡他一個人，真的也好假的也罷，我就是很喜歡。”

商洛然又回到了宮中，因為有不少積攢的奏折，所以他比從前還要忙上許多。

他已經許久沒見到溫雪鏡，也再沒夢見過溫雪鏡，今日軍中傳來消息，溫逡已經死了，溫雪鏡成了晉國的新帝。

商洛然回想那玄玉圓鏡中的情形，那玄鏡似乎是不準的。

好像從霍幕犰夜闖秦府的那日夜裏便開始有了偏差，那天本該是霍幕犰打傷了秦斂書，強行将他帶走，而霍幕犰自己也身負重傷，他趁亂逃走結果被溫逡的人抓了。

之後便是慘死在地牢裏的那一幕。

那天确實也打起來了，霍幕犰要帶他走的時候，他說還要和秦斂書說兩句話。

秦斂書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墨發淩亂，唇角還有血跡。秦斂書眼睫垂着，商洛然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商洛然拿着手帕将秦斂書臉上的血跡擦幹淨了，想了想才道：“秦斂書，我知曉你為何恨我了，我外祖的确做得過分。”

他也不知道秦斂書聽沒聽見，也不知道秦斂書想不想聽，他只是絮絮叨叨的說着。

如果按照玄鏡的顯示，秦斂書辭官成為商賈，從此雲游四海。那秦斂書應當這次之後便不會再與他有交集，這也會是他和秦斂書最後一次見面。

他說：“是方與行和秦家對不起你和你母親，我外祖已經死了……”商洛然說到此處忽而頓住，他沒什麽資格勸人放下。

商洛然道：“希望你以後可以快樂一些，那蠱蟲苗疆應當是可解的，你也不用被困于此。”

“陛下不喜歡我了麽？”秦斂書的嗓音微啞。秦斂書忽然說話，把商洛然問得一怔。

商洛然點點頭，“不喜歡了。”

秦斂書閉上了眼，道：“也好。”

商洛然被霍幕犰抱着飛出秦府的時候能感覺到從霍幕犰身上流出來的溫熱血液，隔着衣服好像都要滲到他身上了。

如玄玉圓鏡中一樣，霍幕犰沒走多遠就倒下，整個人沉沉地壓在商洛然身上。商洛然拖着霍幕犰去了最近的醫館。

玄玉鏡中他放下霍幕犰後就自己偷偷逃走了，但是這次商洛然并沒有離開。

他在一旁和郎中一起幫霍幕犰包紮了傷口，還給霍幕犰喂藥。

借着昏暗的燭光，商洛然又細細打量了霍幕犰一番。

較從前憔悴滄桑許多，下巴上也冒出青渣，從他身上再難看見那意氣風發少年郎的影子。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他和霍幕犰好像就從無話不談到相對無言，再難當朋友了。

他們從前本來那般要好的。

商洛然倚在那床榻邊沿睡着了，睡醒的時候就看見霍幕犰在一旁看着他。

霍幕犰果然信守承諾，将他送回了宮中。

在離開之前霍幕犰卻問他，那次在行宮如果沒有騙他，結局是否會不一樣。

商洛然遲疑一下，搖了搖頭。霍幕犰笑得蒼白，身影隐入朝陽中。

秦斂書自請去往江南，霍幕犰領兵返了塞北。一樁樁一件件，都與從前再不一樣。

又是一夜風雪撲朔，屋外狂風大作，商洛然剛從新春的夜宴脫身，身上還沾了些香甜的果酒味。

迷迷糊糊，似醉似醒。

商洛然恍惚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站在門口的人肩上還有薄雪，笑吟吟喚道：“陛下。”

前世與今生，過去或現在，溫雪鏡都找到他了。

全文完。

後面會有一些番外噠！小天使們有什麽想看的嗎？

非常感謝小天使們一路以來的陪伴與鼓勵，感覺說再見好舍不得QAQ……再次感謝大家QAQ！祝新的一年身體健康，萬事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