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室內燈光幽幽亮亮,跟高樓大廈裏的瑩亮奪目不同, 房間裏的光芒柔和而寡淡。

蘇安希坐在椅子上麻木的盯着被關上的門扉, 身上所有能與外界聯系的東西都沒有,說實話, 她從未如此無助過。

門從外面被推開,她斂眸沉色,是剛才出去接電話的Ken折返了回來。

他看見蘇安希平靜的坐在椅子上, 朝她勾唇一笑, 邁着穩健的步伐走了過去。

“你別這麽看着我, 我也不想這麽綁着你。”Ken坐下看着蘇安希繼續笑着,“可是你太聰明了,保險起見, 我只能綁着你。”

“說吧, 你到底是誰?你綁了我有什麽目的?你的計劃又是什麽?”蘇安希盡量平複自己的內心,她知道自己不能急不能露怯,不然就正中對方下懷。

“故事有點長。”

“洗耳恭聽。”

Ken笑意漸濃,掀眸之時笑容卻淡了一半, 随之語調也變得更為清淡起來,而後緩緩的道出一個久遠的故事。

“九年前,我最信任的兄弟出賣了我,我的父親, 叔父統統被捕, 我的弟兄們死的死,傷的傷, 僅僅一夜之間,就變了天。”

“在逃跑中中,我遇到了大爆炸,本來也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才明白,老天爺要留着我這條命是有用的,要我東山再起,要我回來報仇。”Ken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繼續,“那場爆炸我毀了容,我知道要從頭再來首先必須要有一個新的身份,莫秉陽是我挑了很久選中的對象,我接近他,觀察他,最後幫助他,成為他唯一的朋友,他是個孤兒,沒親人沒朋友,我要取代他太容易了,等時機成熟之後我找了最好的整容醫生把我變成了莫秉陽,那麽真正的莫秉陽就不應該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蘇安希聽着他不疾不徐的敘述着,縱然她想過很多種可能,卻也沒有想過是這樣的一個真相。

“你這個瘋子。”她冷冷的低斥道。

Ken呵呵一笑,搖搖頭,“不,我很清醒,我很清楚我要重建我的帝國,我要報仇,我要成為金三角新一代的毒王。”

蘇安希聽到這裏,幾個關鍵詞蹭蹭蹭的被她提取了出來:九年前,金三角,被兄弟出賣,毒王。

所以,他要報仇的對象應該是……徐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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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希眼底漸漸明朗的色彩沒能逃過Ken的雙眼,他上手捏着蘇安希的下巴,迫使她直視他的雙眼,裏面埋着狠厲。

“蘇安希,你猜到了,來,說出來。”

“你抓了我就是為了引徐彧,你要找他報仇。”蘇安希下巴被他捏的嘎吱作響,很痛,卻沒有心來的痛。

Ken笑了起來,送來蘇安希下巴鼓起掌來,“果然是我認識的蘇安希,一點就通,不過抓了你也不全是為了他。”

“那是為了什麽?”

“蘇安希,難道你看不出來嗎?”Ken眸色沉了沉,笑意溫柔,他伸手撫上她的臉,柔了嗓音,“如果一開始接近你是為了徐彧,那麽後來的日子裏我是真的愛上了你。’

蘇安希嫌惡的撇開臉,Ken的手停在半空,而後慢慢的落了下來。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蘇安希咬了咬牙關,她不能惹火他,她還有問題要問。

既然這個人一心回來報仇,為什麽要等九年?

“九年,為什麽你要等到現在才出手?”她問。

“我說過我不只是要報仇,我還需要重建我的帝國,我要面對的是你們中國的軍警,我不多做些準備怎麽敢輕舉妄動,而且我還有很多事沒做完,現在這種情況本來就脫離了我原定的計劃。”Ken嘆了口氣,又好整以暇的瞧着蘇安希,依然雲淡風輕,“朗雲博士你應該不陌生吧,他研究了多年的疫苗終于實驗成功,我的合作夥伴等這位朗雲博士等了這麽多年,總算是等到了,本來是想跟老頭要疫苗的研究技術,老頭子骨頭太硬不好啃,沒辦法,只能連人帶走,慢慢的找他要,誰知道你朋友韓警官這麽厲害,居然把老頭子的失蹤懷疑到了我的頭上,我暫時還不能離開,沒辦法只能先毀了指紋。”

“那天聖誕節我要你來會所,是因為我必須放那把火毀掉了我的手,而你可以在現場第一時間救治我,蘇安希,你卻為了徐彧拒絕了我,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生氣嗎?”

“既然指紋已經毀了,那你還……”

“莫秉陽啊!”Ken嗤笑的搖搖頭,“我收到了消息,警方發現的那副骸骨的身份就要被爆出來了,我也不想走,可是不得不走。”

原來是這樣,說到了這裏,蘇安希自然想到了更多更久以前的事,“所以,當初在望留縣,後來又在方泉市遇到你都不是巧合。”

Ken點頭,“哪有那麽多巧合,那次是一宗大買賣,我得親自去,哦,對了,包括醫院那起人質事件也是我教唆的。”

“所以我當初被人跟蹤,你出手幫忙,也不是巧合。”蘇安希這話不是疑問,而是陳述事實。

“我的合作夥伴怕你壞了我們的事,所以派了人來解決你。”Ken也算是有問必答。

蘇安希寒從心起,連背脊都泛着陣陣寒意,這個人太可怕了,表面上溫和無害,其實這顆心早就漆黑稀爛。

不,她想想又錯了,這個人從始至終就不是個好人,毒王的兒子你還能指望他成為一個好人嗎?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還有他所謂的合作夥伴,想必比他還要更加可怕和危險。

“那這兒呢?你怎麽會知道這兒?”

“你不記得那天在方泉市的商店外面你遇見了我。”Ken微微偏了偏頭,繼續說道:“我不小心在你的包裏放了個跟蹤器。”

蘇安希暗自咬了咬唇,松開,沉了一口氣,一字一句的問:“你對吳家人做了什麽?”

“跟你一樣,先綁着。”

“他們只是老弱婦孺,你……”

Ken立手打斷,“不不不,蘇安希,他們可是徐隊長在乎的人,不是那個死警察的家人嗎?”

蘇安希握緊了雙手,指甲陷入了手心裏,她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冷靜下來,結合剛才他們的對話,她似乎反應了過來,随即看向男人,“你就這麽綁着我們,你是在等什麽?”

照理說,如果他真的要用手上的人質逼徐彧就範的話,不會浪費時間在這兒跟她聊天。

所以,很顯然警方和軍方已經封控了出入關卡,而他肯定是要出境的,走正常渠道是不可能了,那麽只有一條路,邊境線。

他在等人接應,越過邊境線,出境。

“蘇安希,我都說了人活得太明白不好。”Ken雖是這麽說,卻露出了贊賞的目光,“哎,所以我才舍不得你,要帶你一起走。”

“我不會跟你走的。”蘇安希這話說的斬釘截鐵。

Ken搖搖頭,眸光裏帶着陰狠的篤定,“由不得你,徐彧一定得?潰而你,我也一定要留在身邊。?

……

寒冬的方泉市冷到骨子裏,夜幕降臨,寒風像最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刮在肌膚上,像是豁開了長長的口子。

徐彧站在射擊場上,獵獵的寒風吹得他的作訓服嘩嘩作響,他的腳下一地煙頭,整個人宛若一座冰山,快速而準确的精度射擊,裝彈,據槍,瞄準,扣動扳機,彈無虛發。

不遠處,被槍聲洗禮的特戰隊員們你扯扯我,我奪奪你,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上前去詢問一句。

“夏俊楠,你去。”羅超推了推夏俊楠,“你腦子好使嘴也快,去問問徐隊咱們現在咱辦?”

夏俊楠還從來沒見過老大這幅樣子,就算是以前出再嚴峻的任務,徐隊也是一副将來兵擋水來土掩的樣子,哪像現在這樣,隔得遠遠的都讓人莫名的瘆得慌。

“不敢去。”他搖頭,誰去誰就是槍靶子。

“張忠,你去。”夏俊楠用手肘撞撞張忠,“徐隊平時最器重你,你去。”

張忠雙手叉腰,也搖頭,“不去不去。”

夏俊楠嘆口氣,“指導員在就好了。”

衆人一聽也跟着點頭,起身嘆氣,“是啊是啊!”

就在這時,槍聲戛然而止,徐彧一邊接電話一邊往這邊跑來,撂下電話,就厲聲喊道:“緊急集合。”

集結完畢,徐彧立在隊員們面前,程副隊站在他身邊。

“接到警方的消息,疑似犯罪嫌疑人在龍井村一帶出入,三排留下待命,剩下的隊員立即換裝備,即刻出發。”徐彧言簡意赅的說明。

“是。”戰士們磨刀霍霍,一個比一個精神,立正齊聲回應,聲震破天。

雪不知什麽時候在這茫茫夜色中優優雅雅的飄落下來,像是為戰士們讨一個吉兆,願他們凱旋而歸。

……

山間路崎岖,風雪灌進了武警吉普車裏,徐彧看了眼後座的喜樂,犬丫頭似乎也是戰意凜然,昂揚而立。

徐彧沒有上繳手機,他有不好的預感,龍井村,為什麽是龍井村?

打開手機,找到莫秉陽的照片,屏幕上悠悠的亮光打在他肅殺的臉上,一雙深谙的眸子對上了屏幕裏那雙含笑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他心中升騰起一個可能,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蘇安希的手機發來的視頻。

視頻裏的房子他很熟悉,裏面的陳設和家電都是他幫着操持安置的,慢慢的有人出現在視頻裏,是吳亮的母親,吳悠,吳慮還有嫂子,都被綁在了一起,連接處是定時炸/彈。

鏡頭一變,徐彧本是緊鎖的眉頭更是擰成了結,一雙眼瞳緊了又緊。

是蘇安希,她被單獨綁在了一間房子裏,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一盞燈光打在蘇安希的臉上,而她的身上也毫無懸念的綁着定時炸彈,她的嘴被膠帶封住,一雙眼異常的鎮定,卻讓他的心抽着抽着的痛。

視頻到這裏結束,他趕緊的把手機撥了過去,電話通了。

不多時,那邊就接了起來,帶着勝利者的笑意,“喂……”

“莫秉陽。”徐彧盡量平靜自己的語氣。

“兄弟,你還沒猜到我是誰?”那邊狂妄的笑了起來。

就這聲笑,徐彧确定了先前那個不可能的可能,他眉頭緊鎖,語氣卻如寒冰一般,“Ken,你是沙肯。”

“兄弟,開心嗎?我沒死。”

“你的目标是我,放了他們。”

那邊持續笑着,“不不不,既然我能把位置告訴你,說明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不想看到你在乎的人死無全屍的話就得抓緊了,你的時間不多了。”

說完,電話就被無情的挂斷,徐彧再打過去,果然關機。

徐彧把視頻發給韓放,沒一會兒韓放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知道在哪兒?”韓放問。

“知道,龍井村山上。”徐彧快速回答。

韓放沉吟了幾秒,不由的詢問徐彧,“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切太順利了,如果他存心要你找不到,不會犯這麽大的錯誤。”

“他的目标是我,韓放,他是我當年當卧底時的兄弟,毒王塔瓦的兒子。”徐彧頓了頓,語調嚴肅,“他是找我報仇來了。”

“我覺得是陷阱。”

韓放按照之前的案件,已經研究過這個假的莫秉陽的人格特點,這個人心思細膩,城府極深,不可能像一般的暴恐分子一樣直接暴露目标位置,犯這種低級錯誤。

徐彧不是刑偵出身,自然沒有韓放想得多,現在他能想到的就是拼了自己這條命也要救吳家人和蘇安希。

“陷阱算什麽,龍潭虎穴我也往裏跳。”

徐彧竟然露出一絲笑意,讓身後本是緊張的夏俊楠都傻了眼,他老大是不是緊張嫂子緊張出問題來了?

韓放也低笑一聲,“成,刀山火海我陪你一起闖。”

……

夜半三更,一聲巨響驚天動地,山間的火苗竄起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伴随着飄下的雪花融化在半空中,是冰與火的碰撞。

而站在遠處山尖上的一群人剛好能看見爆炸的地點,被Ken扯在身旁的蘇安希終于在這一刻崩潰,失了控的想要掙脫,想要往那火光深處跑去,奈何雙手被綁,身上還有定時炸彈,又被緊緊拽着,根本無法動彈。

Ken笑的猖獗,一邊笑一邊啐了口唾沫,“中國人民武警特戰隊,不過如此。”

蘇安希的眼淚簌簌往下落,像是失了控的水龍頭,她擡眼狠狠的盯着男人,撕裂着嗓子吼:“你殺了我吧,我讓你殺了我。”

Ken幫蘇安希擦了擦眼淚,帶着心疼的眼神,對她說:“蘇安希,我怎麽舍得殺了你。”

“老板,那幾個人怎麽辦?”一個男人走過來詢問。

“幹掉。”Ken語氣毫無起伏的吐出這兩個字。

“別殺他們。”蘇安希一聽趕緊看向Ken,淚眼模糊的求他:“算我求你,別殺他們。”

Ken思索了兩秒,随即點點頭,“不殺他們也行,你乖乖的跟我走。”

“好。”

蘇安希像是失去了三魂七魄,但是僅剩的一絲殘念告訴她,她一定要跟他走,因為他要為徐彧報仇,為那些被設計而葬身火海的戰士們報仇。

“把那個小的帶上當人質,其他的綁樹上。”Ken指使手下,“是生是死,看他們的造化。”

說完,他拽着蘇安希往一邊走去,一邊走還不忘告訴她:“再看一眼你熱愛這片祖國河山,因為你沒機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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