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旅行（14）

旅行（14）

小古的身體愈發不好，銀古見狀，只能和小古說開了這點。

化野帶着莫奇馬茲和小伊出去，這事還是交給銀古比較好。

和銀古聊完之後，小古開始強扭起精神配合吃飯。

化野和小伊它們紛紛松了口氣，能吃飯，身體自然而然也會變好。

夜深人靜，化野問起銀古是怎麽勸小古的。

銀古咂了咂舌，淡然道：“實話實話了。”

這種情況，實話實說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選擇。

化野一把搶過銀古手中的‘蟲煙’，放進嘴中咬了一口。‘蟲煙’的味道很怪，化野立馬被嗆得咳嗽。

銀古走到化野身側，拍了拍他的背，無奈道：“好好的怎麽了？”

化野又咳嗽幾聲，撐在銀古的肩膀上：“抽你一根煙又怎麽了！”

銀古把煙從化野手上拿了回來，叼在口中，說話含糊：“嗯，是沒事。”

化野這才閉上嘴，口腔裏彌漫着‘蟲煙’的味道，化野時常聞到‘蟲煙’的煙味，卻還是第一次嘗試。化野揉着眉心，疲倦地轉身抱住銀古，靠在銀古身上，嗅着熟悉的氣味，化野緊繃的情緒得以緩解。

銀古把手放在化野後背，起先有些無措，但又了然道：“沒事了。”

化野身為醫生，沒有什麽比一條生命在自己手上一點點逝去來得茫然與後怕，尤其是這條生命還和自己息息相關。

銀古拍了下他的背脊，輕聲道：“早點休息，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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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野揉着頭發隔開與銀古的距離，心中聽進了銀古的建議。

小古的身體逐漸恢複正常，個頭也按照原來的速度長了起來。

只是這一次，大家都坦然面對那個離別的未來。

冬天的夜晚格外寒冷，化野把手塞進銀古的後背下捂暖。

銀古剛閉上眼，就感受到那股來自化野的惡作劇。

“還不睡？”

“手冷。”化野表示無辜。

銀古側過身，握住化野的手，化野心滿意足地給自己找了個人工捂手器。

而兩個人的旁邊，喂了一整包狗糧的莫奇馬茲張開翅膀，遮住小伊和小古的眼，自覺保護未成年的身心健康。

小伊和小古扒着莫奇馬茲的翅膀，非常不解，但睡意誘惑着大腦，跟着躺在床榻上睡了。

清早的寒風凜冽，敲打着窗戶，一下又一下不停歇。

銀古從床上坐起，穿上旁邊的外套搓着手，未免太冷了。

化野同樣感受到寒冷，無意識地往銀古方向一挪，伺機取暖。

銀古坐在床上，沒有起身，也沒有點起‘蟲煙’。

銀古擋住了化野的光線，化野睡得安穩，沒有醒來。

發了會兒呆，銀古這才撿起身邊的‘蟲煙’，但考慮到人還在睡，就沒有點上煙。

小古和小伊各挨着莫奇馬茲的一半翅膀睡覺，銀古一哂，倒是相親相愛。

不知過去了多少，化野醒來，發現銀古已經起來了，納悶道：“很晚了嗎？”

“呀，睡不着而已。”

化野狡黠一笑：“莫非是上了年紀？”

銀古口中的煙差點掉下，被化野刺激的。化野的話，讓銀古一次又一次回憶起被人叫大叔的悲傷記憶。

化野失笑，憋住笑站起身。

“這可傷人。”銀古吐槽道。

化野笑了笑，沒有做任何解釋。

化野剛打開障子，就感受空氣裏撲面而來的寒冷，“好冷。”化野打了個噴嚏，摸了摸手臂，還是要去做早餐的。

銀古見障子合上，這才從被窩裏出來。

銀古擡起頭，照這趨勢下去，這個冬天似乎要持續一段時間。

小古和小伊醒來，有莫奇馬茲這個羽毛暖爐在，并沒有覺得多冷。

銀古點燃‘蟲煙’，小古的事還沒告一段落，不過銀古的直覺告訴他，或許這個冬天過去，小古就該和他一樣，踏上旅途了。

莫奇馬茲是被小古撓醒的，問了一個同樣的問題：“唔，很晚了？”

小伊搖搖頭。

莫奇馬茲瞥見外面的銀古和天氣，天空又下起雪了。

莫奇馬茲帶着家中的兩個小崽子，走到銀古身邊道：“外面不冷嗎？”

銀古：“冷啊。”

莫奇馬茲探出頭，“可真冷。”

銀古瞧見莫奇馬茲帶孩子的樣子，笑道：“已經很習慣了。”

莫奇馬茲跳腳道：“還不是你們塞給我的。”

要不是這兩個陰險小人各種威脅要送走它，奇馬茲發誓它絕對不會聽一句話，更別提好好照顧。

銀古挑眉：“原來是這樣啊。”

“當然，還能是我自己想呢。”莫奇馬茲嘴硬道。

化野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提醒他們吃飯的時間到了。

銀古點頭，莫奇馬茲回頭催着想玩它尾巴的小伊和小古，順便讓它們當心點路。

小伊抓住小古的手，認認真真跟在莫奇馬茲的尾巴後面。

莫奇馬茲邁着它嚣張的步伐，身後跟着小古和小伊兩個小弟，渾然一副雄赳赳的大哥氣勢。

銀古失笑：“家裏的鳥還真适合帶孩子。”

莫奇馬茲充耳不聞，朝着餐桌前進。

化野理着筷子，見銀古在那傻乎乎站着，不解道：“在動什麽壞心思？”

“呀，什麽都沒有。”

化野深深看了眼他，最後決定還是不多管閑事了。

小古和小伊站在同一個墊子上，由化野給它們分配魔芋絲。

莫奇馬茲敲了敲桌子，道：“本大爺也想。”

話還沒說完，銀古就走到莫奇馬茲身邊盛飯，全當平日帶孩子的報酬。

莫奇馬茲非常受用，并給了銀古一個華麗優雅滿含深情的媚眼。

銀古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與莫奇馬茲隔開一點距離。一只鳥是怎麽做到抛媚眼的，并且，還有點惡寒。

為了給自己洗眼，銀古一把掰過毫無防備的化野，然後捧住化野的臉細細端相。

片刻後，化野一頭霧水，被銀古這麽看着，他也不知所措起來，喊了一聲銀古的名字，卻沒有回應。

正當化野想伸手觸摸銀古的額頭，看他有沒有發燒，銀古就自己在那松了口氣。

銀古斂住眸，把那股惡寒驅逐體外。

“沒事了。”

銀古拾起碗筷，淡定的用起餐。

反倒是化野開始坐立不安，然後手摸上自己的臉，是他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化野糾結了一會兒，赫然想到該不會是銀古這家夥在戲耍自己！

銀古感受到來自化野火辣辣的直視目光，汗流浃背道：“嗯？”

化野的手指‘咔嚓咔嚓’響動，笑着走到銀古身邊，殷勤給他夾着菜，也不顧自己。

銀古受寵若驚道：“這就不了。”

“诶，不要客氣。”說着又給銀古盛了點食物。

銀古捧着碗中堆起的小山，額角冒着冷汗，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了化野。

化野挂着笑容，眼神示意銀古快吃。

忍受着化野的視線，銀古先吃了一兩口。成年男人的胃口不小，但解決完一碗‘小山’的銀古已然飽腹。

正當銀古想要放下碗筷，化野就笑眯眯且親切地夾來飯菜。

面對着化野的‘好意’，銀古一臉菜色。

化野挑起眉頭，突然覺得以後他們家的家訓加上一條喂食莫名不錯。

銀古和化野兩個人之間暗流湧動，另一邊不知情的莫奇馬茲只是啧啧稱奇兩個人甜蜜的情意。啊，什麽時候它也能擁有這般刻苦銘心的愛情！

在莫奇馬茲眼中所謂的甜蜜喂食下，銀古成功在榻榻米上死屍躺。

化野端着盤子，原地哼了哼便走了。

等化野走遠，銀古這才動了動手指。雖說是吃撐了，但情況沒有他表現的嚴重，純粹是示弱給化野看的。

小伊和小古還在玩着銀古的頭發，銀古撈過它們的小身板坐起身。

“去和那只鳥玩。”銀古道。

小古和小伊也沒纏着銀古，高高興興地去找生無可戀的莫奇馬茲，逃不過的帶孩子。

等化野回來，屋內已然不見銀古的蹤影。

化野皺着眉，去問外面陪小孩堆雪人的莫奇馬茲。

“啊，剛剛出去了。”

“往哪個方向？”

“估計是去海邊了。”

化野讓莫奇馬茲看好家，也跟在銀古後面出門了。

雪不曾停歇，銀古的腳印上落了厚厚的雪，足跡很淺，但還是能看到前進的方向。

化野把手放進懷中，口中吐出的熱氣氤氲成一團白霧，嘟囔着冰冷的天氣。

銀古觀察着海面，冬天固然冷，但能夠替他暫時壓制麻煩的‘吸蟲’體質。

“喂！”化野出聲道。

銀古也不意外聽到化野的聲音，側過身：“小心着涼。”

瞥見化野快要縮到衣領裏的脖子，銀古嘆了口氣，把他脖子上的圍巾分給化野一半。

化野的肩膀和銀古緊緊靠在一起，對方的熱源傳到身上，竟然也有了幾分暖意。

“海有什麽異常？”

“沒有。”

“那你大冷天跑出來做什麽？”

銀古噎住，半晌才道：“消食。”

化野笑了笑，對于讓銀古吃癟洋洋得意。

銀古睨了眼化野，面色沉郁：“冷血無情。”

“還小心眼。”化野主動補充道。

銀古無語凝噎，這自知之明倒是無人能敵，不過他怎麽有種不祥的預感。

化野久久等不到銀古的反駁，眸子暗了暗：“哎呦，沒想到你和我想的一樣。”

銀古後知後覺：“沒，我怎麽可能這麽想你。”

化野嗤笑：“剛剛是誰先說冷血無情的？”

“有嗎？一定是你聽錯了。”

“……………”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化野對銀古有了更深一層的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