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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道大力關門聲驚醒熟睡中的楚玉茹,猛地從床上坐起,眨了眨泛酸的眼睛,視線才漸漸清楚。
推開窗戶一角向外看去,月上枝頭,黑燈瞎火,唯獨隔壁亮着屋燈。
一個念頭劃過,王翠大半夜才回來。
楚玉茹伸長胳膊夠着桌上的水壺,湊到耳邊晃了晃,扭開蓋子大口的喝着潤喉。
清涼甘甜的山泉水撫平夏日晚間的燥熱,也撫平了被吵醒的厭煩。
還沒喝過瘾就聽見隔壁傳來砸東西的聲音,緊跟着是王翠憤怒的罵聲,聽的楚玉茹心頭一跳。
混亂間楚玉茹聽見了王翠喊了男子的名字──錦絮。
罵聲還在繼續,楚如玉背靠在牆上靜靜的聽着,手中的水壺已經喝空了。
夫妻之間關上門的事情外人不好插手,更何況楚玉茹還是個女子,跟王翠半生不熟的,和錦絮更是話都沒說過,沒道理去勸和。
後半夜罵聲逐漸消停,屋燈滅了後楚玉茹才重新躺下,沒一會懊惱的揉着頭發又坐了起來。
無他,閉上眼睛後滿腦子都是錦絮對她笑的樣子,揮之不去。
幹坐着硬生生的熬到了天泛白,楚玉茹動了動僵硬的肩膀,來到水盆前冷水潑面,瞬間清醒了不少。
巴掌大的銅鏡中女子神情慵懶,纖長的睫毛挂着水珠,鬓邊打濕的頭發粘在線條流暢的鵝蛋臉側,頭上未經任何飾品點綴,不減半分脫塵相貌。
楚玉茹拽過架子上的布巾擦拭水漬,又從籃子裏拿了兩塊昨天在縣城買的玉米餅,裝進斜挎的布包內。
背上弓,挂彎刀,戴起熟悉的鬥笠,遮住大半張臉。
籬笆門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楚玉茹不動聲色的踢到了旁邊。
院子門就那麽大大咧咧的開敞着。
一眼望去村子挨家挨戶的竈房升起袅袅炊煙,就連王翠家也是如此。
路過王翠家門,楚玉茹特意向內看了眼,竈房內錦絮正低頭拿着鍋鏟攪動着,男人的手臂繃起漂亮的肌肉線條。
香味順着窗戶飄了出來,楚玉茹肚子不争氣的咕嚕叫出聲。
在錦絮發現之前,匆忙擡步離開。
三伏天山裏要比平原涼快,交疊的茂密樹葉遮擋住熾熱的陽光,一陣陣小風帶着山泉水的涼氣吹拂而來。
楚玉茹坐在一顆還算平整的石頭上,翻出冷硬的玉米餅來,掰碎了混着山泉水往下順。
吃飯無聊時就看樹枝上叽叽喳喳的小鳥,認不清是什麽品種,但不妨礙她消遣時光。
七八分飽後楚玉茹幹脆在石頭上躺了下來,兩腿搭在一起随着鳥鳴晃悠。
斑駁的光影成一道道光柱落在身上,楚玉茹閉上眼睛準備打個盹時,忽聽見遠處樹叢窸窸窣窣聲。
不動聲色的坐起身,警覺的握住手邊彎弓,壓低身子一點點向着聲源而去。
是一只梅花鹿,低頭咀嚼着地上的青草。
楚如玉躲在半人高的灌木後,屏住呼吸不敢驚擾,熟練的拉弓搭箭。
弓弦繃的緊緊的,松手的瞬間帶着勢不可擋的氣勢,破開空氣,刺穿梅花鹿的脖子。
鹿跑了兩步,倒了下來。
楚玉茹撥開灌木匆匆過去,一把将成年梅花鹿扛在肩頭,份量不輕。
梅花鹿膽小會繞着人走,且跑的還快,稍有不注意便在樹叢間跑沒了蹤影,很少有獵戶能抓到它。
楚玉茹每次也都碰運氣,恰好今天運氣不錯。
梅花鹿渾身都能入藥,藥用價值不菲。皮毛珍貴,剝了拿去賣也是不小的收益。
可謂是大收獲。
熟悉山路的楚玉茹背着鹿下山絲毫不費力氣,步履生風,臉上的笑意就沒下來過。
村裏的小孩看見了,七嘴八舌的跟在楚玉茹的身後,好奇的詢問着是如何捕到的。
應付小孩子楚玉茹笨嘴拙舌,上一個問題還沒回答,下一個就冒出來,聽的她一個頭兩個大,連忙加快了腳步。
楚玉茹快到家時,那群孩童站在原地不走了,怯怯的看向王翠的家。
村裏的人時常教育孩子不要往混混家跑,不然會被拐走,以後都沒飯吃,沒學堂上。
久而久之,孩子把那塊當成了禁區。
楚玉茹有時慶幸隔壁住着王翠,不然依照那幫孩子的好奇心,保不住要天天來她家裏頭玩。
思考間王翠從屋內出來,一副剛睡醒的貪足樣,目光不過是掃了一眼,孩子們尖叫着一哄而散。
王翠可沒心思理會小屁孩,注意力全放在了楚玉茹帶回來的大家夥身上。
腰帶都沒系好,拖着鞋子就過來了,眼中閃過貪婪,“梅花鹿!你打到梅花鹿了!”
“碰巧獵到的。”楚玉茹擦去額角汗水,對王翠毫無遮掩的目光不适的擰起眉頭,岔開話題道,“趁着新鮮,我得送縣城去,就不多說了。”
望着楚玉茹離開的背影,王翠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啐了一口,嘴裏不幹不淨的。
扭頭看見錦絮站在屋門口,想起了什麽,王翠心裏頭冒的火更盛了。
雙手插兜,大搖大擺的撞開錦絮,“沒看見我要進屋?”
男人低垂眼眸并不言語,順從的态度讓王翠舒服了不少,一屁股坐下,腳跟着踩在凳子上。
“倒水啊,沒點眼力見的,我買你回來不是當花瓶看的。”
王翠眉毛一橫,臉上肉顫了顫,杯子重重敲在木桌子上。
男人肩膀一哆嗦,連忙拎着水壺上前倒滿。
兇完王翠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摸着下巴喃喃道,“這山上還真有梅花鹿……”
乖順站在一旁的錦絮安靜的聽着王翠的喃喃自語,蔥白的手緊緊握着水壺把手,眼中閃過一瞬厭惡。
而那邊背着梅花鹿的楚玉茹,路上受了不少目光,甚至有穿着富貴的人家上前要高價買下。
不過楚玉茹都拒絕了。
動物入藥名貴,時常有價無市,更不用說被富人壟斷在手中。
真當有想要買特殊的藥材治病,捧着錢都沒地方買去。
楚玉茹為了錢,又不完全為了錢。
草鞋還沒踩上百草堂的石階,溫掌櫃直接從櫃臺後扶着帽子爬了出來,發福的身子此刻格外靈活。
甩着寬大的袖子,驅趕尾随楚玉茹而來的其他商戶,冷着臉道,“去!去!去!,賣給百草堂的,哪裏還私下議價了!”
有人不服氣,溫掌櫃一大把年紀了,還要撸起袖子和人碰碰的。
聞堂前熱鬧聲而來的溫俊逸手上還沾着草藥渣子,看見楚玉茹後驚喜的瞪大眼睛,連忙招呼着堂內學徒幫忙卸下鹿來。
溫俊逸半蹲下身子,跟看寶貝一樣,手撫摸過鹿角,“楚娘子好身手,這鹿新鮮的很啊。”
又是上山狩獵,又是背着鹿走到縣城,楚玉茹兩腿發軟,坐在凳子上挪一下都是不願意的。
大口喝水解乏,緩口氣道,“這鹿皮我要拿走,其餘的看價給就行。”
溫俊逸眼睛就沒離開過鹿,掏出随身攜帶的羊皮卷,展開後裏頭裝着專業的拆解刀具,摩拳擦掌,“行咧,我親自操刀,保準完完整整的剝下。”
話音剛落,腦袋被敲了一下,溫俊逸不滿的回頭,見是溫掌櫃再不滿也只能憋着。
溫掌櫃憑一己之力清散了圍在外頭看熱鬧的人,大致打量了兩眼,随手指了兩個學徒,“給搬堂後頭去,待會我來弄。”
溫俊逸不樂意了,晃着溫掌櫃的胳膊撒嬌,“娘!讓我試試!我已經掌握技巧了。”
“梅花鹿珍貴,我都不能保證完整拆開,你哪裏來的底氣?”溫掌櫃斜眼看他,不再理會兒子的請求,轉身去準備工具了。
楚玉茹對溫俊逸了解的不多,大多數還是從溫俊逸口中知道的。
他從小就跟在溫掌櫃的身後學習藥材,人聰明機靈,學的也快,不比外頭的老師傅知道的少。
只是太過于年輕,又是個男子,很少有實踐的機會,整天除卻擺弄草藥,也沒其他興趣愛好。
溫俊逸不悅的皺巴着臉,拿着溫掌櫃的算盤珠子故意打出響動,念叨着不服氣的話。
“還想不想學?”堂後頭傳來溫掌櫃的聲音,準備下刀了。
溫俊逸沒了心思,趕忙應聲,拿了學徒泡好的養生茶放楚玉茹面前,讓她暫時等等,馬上就好。
急匆匆,頭也不回的跑去了堂後頭,背影都帶着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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