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乳白色的氣霧朦胧攀附着黛色山巒,或明或暗、或深或淺。

楚玉茹難得睡了一個好覺,舒展四肢渾身舒爽,心情不錯的她來到竈房,用剩下的蚌肉炒了菜碼子澆在面條上。

吃的渾身暖呼呼的,整個人清醒不少。

剛升起的太陽柔和,楚玉茹帶上竹簍子,系好鬥笠,往縣城而去。

往常前往縣城的土路上大多是從村子裏運糧食的老人家,很少看見身強力壯拿着刀具的年輕人,楚玉茹不免多看了兩眼。

她們似乎興致很高,步伐急匆像是去趕什麽好事情。

罕見溫掌櫃不在百草堂,聽堂前學徒說出去有一會了,應該快回來了。

楚玉茹就坐下靜靜的等着,時不時打開竹簍的蓋子查看裏頭的東西,數着別少帶了一顆半顆的。

如堂前學徒所說,溫掌櫃沒一會就回來了,衣服上灰撲撲的,頭上戴着的帽子都歪到了一遍,順着心口緩氣。

楚玉茹站起身,還沒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麽,溫掌櫃先自言自語起來,“一幫老流氓,不就是一只老虎嘛,談不攏就談不攏,用得着動手麽。”

推着櫃臺的門板進去,臉上還殘留着被氣的紅暈,大口的喝着養生茶。

後回來的溫俊逸拍着袖子上的鞋印子,模樣好不狼狽,癟着嘴不滿道:“娘!就算是談不攏,你也不能罵人家祖宗十八代啊!”

“罵她十八代都是輕的,哪裏有那麽分虎的,能入藥的全都要,那我拿啥?”溫掌櫃眼睛瞪大了,順着拉過游離之外的楚玉茹評理,“你說說,幾家一起出錢,可不得平分麽。”

根據對話楚玉茹聽了個大概,疑惑道:“老虎被捕到了?”

“沒有。”溫俊逸滿臉的無奈,替溫掌櫃扶正帽子,“不過就是老虎又出現了,幾家藥堂跟等不及了似的,非要争個你我。”

溫掌櫃道:“那麽多獵戶都趕來了,在陽山古道布下天羅地網,只要老虎一出現,逮住是遲早的事情。”

怪不得在路上看見不少年輕的生面孔,恐怕都是來捕虎的。

溫俊逸岔開話題,跟着鑽進櫃臺裏頭,俨然一副小掌櫃的模樣,兩胳膊往櫃臺上一撐,笑眯眯問道:“別理她們,楚娘子今天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楚玉茹解下竹簍子,把珍珠倒在了托盤內,清脆的叮當聲聲吸引了溫掌櫃的注意。

全然忘記了剛才受到的火氣,探着上半身拿起珠子借着太陽光左右打量,“你哪裏找到那麽多珍珠?”

“山上發現的。”楚玉茹如實回答道。

溫掌櫃手一伸,“還有呢?”

“娘!”溫俊逸看不下去了,拍開溫掌櫃的手。

娘總是喜歡從夏娘子身上撈點好東西出來,他沒看見也就罷了,看見了肯定是要阻止的。

“那顆不賣。”楚玉茹回道,語氣中帶着難以察覺的羞澀。

“你看看我就說吧,聰明着呢。”溫掌櫃又是開心又是心痛的,“你留着那麽多好東西,自個又不用,放家裏頭積灰?還不如換了銀子。”

楚玉茹笑笑沒說話。

給了珍珠的錢,溫掌櫃嘆了口氣,感慨,“你真的不去陽山古道看看?可來了不少有能力的獵戶,外頭可是開了天價,說不準跟在她們身後,能混到點好處。”

楚玉茹收起錢,對溫掌櫃三番五次越界的過問并不惱怒,解釋道:“我沒那個能力捕虎,而且我也不願意湊熱鬧。”

“也罷,畢竟還是危險的。”溫掌櫃拿了托盤遞給堂前學徒,囑咐了幾句後又趴回櫃臺,往楚玉茹身後看了看,空蕩蕩的,“那小混混不跟着你了?”

楚玉茹點點頭。

“我就知道。”溫掌櫃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嗤笑,“她一看就心術不正,恐怕是嫌跟你身後賺不到錢,趕忙跑路了吧。”

街道上人來人往的,百草堂前來買藥看病的人多了起來,楚玉茹對王翠的事情并不感興趣,不願多言。

“你以後長點心吧,別她人說幾句就心軟,到最後掏心掏肺,人家還不領情。”

溫掌櫃平日裏哪裏能找到機會教訓自家兒子,說兩句就不樂意的跑路溜走了。

所以在面對楚玉茹這樣,說什麽都安靜的聽着,一點兒不耐煩都沒有,甚至還會點頭附和的晚輩極其有好感,沒忍住多說了一些。

學徒喊她,才不舍的放楚玉茹離開。

百草堂忙碌起來,楚玉茹也不站在裏頭礙事了,重新戴上鬥笠往家的方向走。

迎着夕陽回到家中,推開籬笆小院的門,見打理整齊的院子,疲憊舒緩不少。

楚玉茹換衣服時才發現放髒衣服的盆滿了,搬着凳子坐在院子前,趁太陽還沒完全落山,快速的揉洗着衣服。

她不喜歡洗衣服,所以才會一堆積就能堆一盆出來。

她也不喜歡做飯,所以家中的幹餅是最常見的食物。

沒把自己餓的面黃肌瘦,全靠大山的滋養,在山上時常會摘果子飽腹,有時還能抓到兔子、魚烤了吃。

院子裏綁着根麻繩,衣服一件件的挂着,按照三伏天的氣候,不出一晚就能全幹了。

今晚罕見的沒聽見隔壁王翠的罵聲,楚玉茹帶着慶幸入睡的極快。

奇怪的是一連好幾天,不僅隔壁晚上沒動靜傳來,就連楚玉茹白天出去時都不曾看見過王翠。

一時間竟有些不習慣。

楚玉茹腦海中閃過王翠說捕虎時眼中閃爍的興奮,難道她是去捕虎了?

随後又搖搖頭,按照王翠的能力,別說捕虎了,獵一頭野豬都困難。

閉上眼睛過了一會,楚玉茹絲毫沒有困意,翻起身推開窗戶一條縫,隔壁的燈已經熄滅了。

自我安慰說不定是多想了,萬一是王翠改過自新,好好對待夫郎也說不定。

人家可能比自己起的更早,回來的更晚賺錢去了。

帶着這樣的念頭,楚玉茹安心的步入夢鄉。

天一絲亮光沒有,村裏的雞還沒叫,楚家屋門被急促的敲響。

楚玉茹猛地從床上彈起,起的太猛頭暈眼花的又倒了下去,閉眼緩和了一會才又爬起來。

天還黑着,實在想不到有誰能大半夜的前來找她,楚玉茹踩着鞋子前去開門。

門剛打開,胳膊被骨節分明的手虛虛扶住,熟悉的雙眸撞入眼中,錦絮滿臉焦急,眼淚挂在下睫毛處要落不落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