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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秦宴一直緊緊拉着許荷的手往樓梯處走去,許荷在他身後唉了兩聲,腳步也踉跄的跟着他,但秦宴實在是走得快,她漸漸有些跟不上,喊道:“秦宴,你能不能慢一些。”
他們二人已經走到了安全樓梯口,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許荷話,步伐似乎是慢了些,不過僅僅是慢了一點,他拉着許荷上了階梯,許荷已經有些喘着氣了。
“我們,去哪裏啊。”許荷想要掙脫開秦宴的手臂,卻在二人踏上樓梯拐角處的平臺時,秦宴突然松開了她。
許荷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眼前的人轉過身來,眼眶發着紅,目光卻直勾勾的盯着她,這目光似乎像是想要将她吞入腹中一樣。
盯得許荷心一顫,她知道秦宴不會傷害自己,但還是不由得後退了一步,面前的人卻像是因為這個動作受到了天大的刺激一樣,他擡起腳往前了一步。
樓梯轉角平臺很窄小,很快許荷的背部就緊貼着了牆壁,而秦宴稍有些沉重的腳步也停了下來,二人此時其實已經很近了,只要秦宴在往前挪一小步,兩個人就能擁抱上。
許荷張了張嘴,想要往旁邊挪一步,卻發現站在自己對面的人好像有些不對勁,他在發着顫背着樓梯裏的應急光源,不自覺的咬了一些下唇,似乎是很用力,像是克制着自己什麽。
和剛才在會議室相比,情況可以用差來形容。
她皺起了眉頭,下意識想要問他:“秦宴——”
但只是開口叫了他一聲名字,接下來的事情卻是許荷怎麽也沒想到的發展。
因為一聲不吭的秦宴,彎下腰來親住了她的嘴角。
微涼帶着少許血腥味的唇貼在她的嘴角,許荷感覺自己大腦轟隆的一聲,腦瓜子嗡嗡的,耳朵也什麽都聽不見了,渾身上下所有的知覺與觸覺,都在自己唇上那一點溫熱。
說着是親,其實更确切的說是貼着她的嘴角。
許荷反應過來,猛地推開面前的人,秦宴不受力後退了幾步,身體與牆壁相撞發出一聲悶響,許荷聽見後第一反應是想要上前扶住她,可她的腳就跟在地面生了根一樣,動彈不得。
不過好像這一撞好像讓秦宴清醒了一些,他的目光短暫的迷茫了一下,在對上許荷詫異的驚訝的目光之後,臉上毫無血色。
他……幹了什麽?
他剛剛都幹了什麽?
一幕幕像是走馬觀燈般從他腦海裏面浮現,他把許荷強行帶到這裏,還混蛋的強吻了她——
秦宴有些無措,像是什麽崩塌了一樣,只敢發着顫,不敢看離自己幾步之外的人。
許荷也慢慢的回過神來,她想離開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緒,卻看見對面的秦宴好像有些不對勁,身體顫抖着,呼吸聲也在這樓梯間格外的沉重。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先走了過去,咽了一下口水:“你……怎麽了?”
許荷走進了些才發現秦宴的狀況何止是差,他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吓刺激一般,身上穿着的薄款襯衣都被汗水打濕緊貼在身上,雖然低着頭卻能看見他緊咬着的後槽牙,感受到他此時煎熬的內心。
秦宴雙手垂放在兩側握成了拳,手臂上青筋微突。
他在忍耐什麽?
許荷伸出手下意識想要去摸他的額頭,卻被秦宴擡手再次篡緊了她的手腕。
秦宴擡起頭來,下唇已經有鮮血流出,眼眶是不自然的紅,這張臉毫無血色,原本他的皮膚就白,此時更加是不自然的白。
他的聲音極其壓抑沙啞:“許許——”
快跑。
他成了怪物。
許荷不知道為什麽秦宴會突然這樣,她伸出一只手,也抓住了秦宴的手腕,快速安撫道:“我送你去醫院。”
她準備摸自己斜跨小包裏面的手機準備讓保姆車的司機來接他們時,原本還好好的秦宴卻突然直直朝着她倒下,吓得許荷趕緊伸手,手忙腳亂将他接住,才不至于他摔倒在地。
“秦宴?秦宴!”
秦宴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許荷腳步還往後踉跄了幾步,但最終還是穩穩将他抱住,防止他掉下。
“秦宴,哥哥,哥哥。”
秦宴已經喊不醒了,許荷急得冷汗都冒出來了,她想付秦宴先去一旁坐着休息,好讓她去找導演他們過來,但她動一步,秦宴就不受控的要摔。
許荷趕忙回身将他抱緊了。
就在這時,秦宴的手機鈴響了。
突兀的鈴聲在樓梯間還把許荷吓了一跳,她又叫了兩聲秦宴的名字,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費勁的騰出一只手探向秦宴口袋裏的手機,好不容易将手機拿了起來,對方卻挂斷了。
對方便停了,她将秦宴摟緊了些,沒心思去管來電的人,已經開始準備将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時,手裏的手機便又開始震動着,她睨了一眼屏幕顯示的來電人。
【安醫生】
醫生?
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能讓許荷細想了,她趕忙接聽了電話,那邊便道:“秦宴,我到你酒店樓下了,你幾樓來着?我帶了宵夜……”
“我們在五樓去往六樓的安全樓梯口這裏,秦宴他不知道怎麽回事暈了!”許荷都沒發覺自己說明情況時,聲音也跟着有些發顫,要不是自己耳邊還有秦宴微淺的呼吸聲,她都以為秦宴,以為秦宴……
她不敢想。
那頭倒是冷靜:“等我幾分鐘,你叫救護車了嗎?”
“我還,我還沒來得及。”許荷吸了吸鼻子。
“好,你先不要着急,我馬上上來。”
許荷聽見那邊響起了急促地腳步聲,随後電話才被挂斷。
她換了只手摟住秦宴的腰,就這樣一直作為他的支架一樣,将他緊緊抱住,空手還是不是摸着他手腕上的脈搏處,感受到還在跳動時,吊着的心似乎才因為這脈動沖擊的感覺安撫了一些。
明明那安醫生說了馬上就來,但是許荷覺得這個馬上她等了好久。
鼻子一酸,眼眶也有些發熱。
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麽回事,給秦宴慶生莫名其妙被拉到樓梯間,被強吻。
自己還沒來得及生氣發火呢,始作俑者卻不知道為什麽暈了過去。
許荷将臉朝向一邊,深吸了好幾口氣之後才平複了一點心情。
沒一會兒便聽見了樓下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許荷往下看去,很快就有一個穿着深色風衣的男人出現在了視野裏,他手裏還提着東西,長腿三兩下就跨了上來,他喘着粗氣,目光快速地打量了他們二人,問道:“他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他,他就突然暈了。”許荷吸了吸鼻子。
安醫生趕忙将自己手裏的東西放在一邊,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已經叫救護車了,你把他扶我背上,我們把他弄到樓下去。”
許荷用力的點了點頭,安醫生微微蹲下,許荷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了安醫生的背上,等松開之後才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了一身汗,手心都是有些微濕。
她看着安醫生費力的将秦宴背起,趕忙道:“我給導演打一個電話,讓他們過來幫忙。”
沒成想話音剛落,就聽見安醫生悶悶道:“不用,我們兩個把他弄到電梯裏下去就行,不用麻煩別人。”
許荷看了一眼他背上的秦宴,沉默了幾秒:“好……那我幫你。”
安醫生偏了偏臉:“東西拿上。”
等到了醫院,醫生将秦宴送進急診室時,許荷緊抿着唇,雙手抱臂的站在門口等着裏面醫生傳來消息,好在沒一會兒醫生就出來了,他道:“病人沒什麽大問題,今天晚上住院觀察一下,等醒了之後要問問具體情況才能判斷是什麽原因。”
知道人沒事,許荷的心終于落回了肚子,她連說了好幾個謝謝醫生,随後才轉過身,發現安醫生正轉身走向了長椅,坐下之後還不忘到:“先坐下歇會吧,他估計還要等會才退出來。”
許荷目光看向緊閉的門,嗯了聲,也跟着走向長椅,在另一頭坐下了。
安醫生偏過頭,微微直起了聲,說道:“你好,我是安舟牧,是一名醫生。”
許荷扭過頭,醫生?
秦宴給他備注的也是醫生,難道秦宴生病了?
他生什麽病了?怎麽之前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
現在危機解除了,許荷的思維開始慢慢回來了,她應道:“你好,我叫許荷,您是秦宴的醫生嗎?”
安醫生注意到許荷的微表情,輕眨了一下眼,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我和秦宴是朋友。”
是朋友?
許荷半信半疑,但旁邊坐着的安醫生一臉坦然,他道:“倒是許小姐,我經常聽秦宴說起你。”
“說起我?”許荷的思想成功被他帶走,秦宴說起她做什麽?
安醫生溫和笑了笑:“說您是一位優秀的演員,還沒等我忙完觀看您的作品,沒想到先遇上本人了,您和秦宴現在是什麽關系呢?”
後者直接将問題回抛給了她,許荷輕舔了一下有些幹澀的唇,又想起剛才在樓梯處被親了一下的嘴角,似乎嘴角還有他的溫度和氣溫一樣。
許荷下意識想要擡起手,手擡了一半才反應過來車上還有個人,她咽了下口水,幹巴巴道:“好巧,我也是他朋友。”
要是沒有今天晚上那一個突如其來的吻,她還能說得坦率一點。
現在她倒是覺得自己哪哪都不對勁。
秦宴為什麽要親她?
這個問題在大腦裏飛快的旋轉着,她偷偷摸摸的看了旁邊的安醫生,發覺對方沒有看自己之後,才擡起手摸了摸自己剛才被親的嘴角。
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出院了
接下來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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