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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飯菜既送到,裴嫂子便轉身離開,這阿春還在家中等着自個呢。

只是還未走幾步,就聽到自個小叔子突然說道。

“嫂子,過幾日就別送飯菜過來了。”

裴嫂子極少過問裴言澤的私事,她頭都也沒回,只是輕輕嗯了聲,表示自己知曉了。

而随着夜深,懸挂在夜空中的月牙兒扯過薄雲當被,只剩下小腦袋露出外頭,萬物緩緩沉睡,進入夢境之中。

這一夜,裴言澤做個荒唐至極的夢。

夢裏,他站在一片等人高的藍紫色的花海中央,茫然無措,直至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裴二哥!”

那女子聲音嬌柔動聽,似是根羽毛,正輕輕的撫摸自個的心間。

很癢!

裴言澤伸手扒開遮擋視野的花叢,朝着聲音所在的方向慢慢走去,在扒開最後一簇花叢後,他瞧見聲音的主人。

在這等人高的花海盡頭,那名小娘子身着一件白色通透的薄裙,而那雙漂亮的杏眼正濕漉漉的盯着自己瞧。

如林間小鹿。

又如話本人吸人精魄的精怪。

“裴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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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聲音嬌弱動聽,裴言澤那深邃的眼眸微眯,不等他有所行動,小娘子起身,伸手扯開發帶,三千青絲瞬間滑落在身後與胸前。

她緩緩走過來,拉着裴言澤那只布滿老繭的手,輕輕的放置在自個的臉上,随即粉唇輕啓,并幽幽道。

“裴二哥。”

“疼疼我!”

裴言澤的喉結上下滾動,半響,他輕輕撫摸小娘子那嫩滑的小臉,算是給予自己的答案。

天還未亮,裴言澤就從夢中醒來。

他半坐起身,眼底還着幾分血絲,似是想起那極其荒唐的夢,眼神微暗。

等天色徹底亮起,唐春同裴嫂子正坐着驢車到了茶水攤處,并迅速開始忙活了起來。

唐春今日并不打算做任何生意,這讓來了好幾波想吃鹵肉卷餅跟肉湯蛋的客人失望而歸。

有人滿臉惋惜的問道:“這日後可是不做卷餅等吃食了?”

唐春正替其他客人拿茶,聞言,便輕聲解釋道。

“只是歇兩日,并打算将那卷餅換成千層酥餅。”

她是故意提起千層酥餅,來激發吃客們的好奇心。

這不就有人問:“千層酥餅是何物?”

“三日後你過來瞧,就可知曉千層酥餅是何物。”唐春并未繼續解釋,畢竟給一件新的物品蒙上薄薄的面紗,是能吸引不少人來。

“小娘子手藝好,想必那千層酥餅是不會讓人失望的。”

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這話。

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若唐春手藝不好,那也不會招攬這麽多客人。

三日不賣吃食這個消息倒不用等唐春一個一個解釋,很快就從其他人嘴裏傳了出去,除此之外,還要千層酥餅的消息。

亦如當初郾城獨一份吃食,在城南口茶水攤買過吃食的人,都開始好奇與期待那千層酥餅。

畢竟郾城可沒有一家有這樣的吃食。

不過也有人覺得,那賣吃食的小娘子不過是誇大其詞,還千層酥餅,怕是百層都未有。

唐春可不在意這些人是如何想的,今日她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待午時過後,客人沒那般多時,唐春同裴嫂子說了聲,便朝着郾城內的方向走去。

她沒有去之前的賣肉攤處,而是去了城北那頭的肉攤。

唐春極少來這邊,故此在看到賣肉小販是虎背熊腰,比自己高個腦袋的女子時,整個人都愣住。

熊美玉一手持着砍骨刀,一手持着切肉刀,那雙小而圓的眼睛狠狠瞪了瞪:“買哪個部位上的肉?”

唐春指了指放置在角落的豬頭:“這個什麽價!”

瞧着嬌滴滴弱不禁風的小娘子直接開口要駭人的豬頭,熊美玉微微愣住,甚至懷疑這小娘子是不是過來尋事的。

猶豫片刻,她不确定問道:“豬耳朵?”

唐春搖搖頭:“整顆豬頭我都要。”

熊美玉忍不住擡頭打量肉攤前的小娘子,開口報了個價。

“一百五六文,算你一百五。”

唐春并未急的付錢,而是繼續問道:“若我長期需求豬頭,日後可會漲價?”

熊美玉微微挑眉,長期需求豬頭?

好家夥,這小娘子難不成是酒樓的廚娘不成。

生意凄慘的熊美玉臉上瞬間露出幾分笑意,可她不傻,并未急的要這單大生意,而是強調道。

“這豬是我爹從隔壁縣趕來,價格若沒什麽變動,我給你的價也不會有任何變動。”

雖是這樣保證,但唐春并未全信。

畢竟好聽的話誰不會張口就來,而在利益面前,兄弟可以反目,親人也能成仇。

她想要的是把別人利益掌握自個手上,才能夠安心。

唐春并沒有開門見山,而是故作打聽道:“你知曉城南口茶水攤那邊的吃食嗎?”

“知曉的。”熊美玉雖不知道這小娘子為何突然轉移話題,但還是忍不住回答她:“我阿弟前日買過一次卷餅,我吃了半個,肉很香。”

唐春繼續道:“那肉是用豬頭肉鹵出來的,自然是香。”

熊美玉也不蠢,她用力“噔”的一聲将兩把刀立在木板上:“小娘子,你這豬頭還買不買?”

“買。”唐春對上熊美玉那雙有些冒火的小眼睛,随即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可除了豬頭肉外,我還有一單生意想同你談談。”

熊美玉沒吭聲,只是沉着臉,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小娘子,随時都會拿起刀砍過來模樣。

唐春并不慌,且一針見血的戳到熊美玉的痛點。

“我同你聊許久,都不曾見人來你這賣肉,想必你這生意并不是很好。”

熊美玉臉色有些難看。

唐春則繼續道:“我這單生意不難,我可教你如何鹵肉,甚至是豬下水。”

熊美玉可不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她十分警惕。

“這郾城買豬肉可不止我一家,為何尋上我?”

唐春先将豬頭漲價的事情講了出來,後先尋了個讓熊美玉極其信服的緣由。

“我缺銀錢,而你生意也慘淡,若繼續下去,整頭豬的錢估計都拿不出來。”

熊美玉臉上的神情有些猙獰,她心裏忍不住嘀咕,這小娘子怕不是有什麽讀心術,竟猜的如此準确。

猶豫片刻,熊美玉聲音細小如蚊道。

“盈利如何分?”

唐春也拿出自己的誠意:“半月若虧損對半,盈利你八我二。”

熊美玉頓時睜大眼睛,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聽錯了!

她忍不住問道:“虧損對半,盈利我八你二?”

唐春點點頭。

熊美玉有些不解:“那豈不是我掙大頭?”

可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

“我掙大頭也是應該的,豬頭我家出的。”

唐春則繼續道:“不過我有兩點要求。”

熊美玉心裏不由“咯噔”一聲:“你說。”

見魚兒咬上勾,唐春開始不急不慢說出自己兩個條件。

“一是鹵肉法子我會教你,但鹵肉香料包的配方不會告知,二是給我豬肉價格不可變,若漲價我會直接拒絕提供鹵肉香料包。”

兩點要求簡單易懂,熊美玉立馬就明白過來。

她蹙起那兩條粗眉:“隔壁縣給的豬價格不變,我這邊自是不會變,若那頭有變動,給的價格也會變化,故此第二點我無法保證。”

“這點無妨,可若有故意欺瞞價格,哪怕是一文錢,我會直接拒絕提供鹵肉香料包,兩人交易也自此結束。”

熊美玉點頭,表示贊同。

她上次吃過阿弟買回來的卷餅,裏頭的鹵肉肥而不膩又極香,那時熊美玉就想着,若自個也能做出這般好吃肉,便不用愁賣不出去的豬頭該怎麽解決。

目的達成的唐春心情極好,她嘴角微微向上揚起,随即交代明日到城南口的茶水攤尋自個。

熊美玉連忙說好。

若早點學會鹵肉,那她也能早點掙錢。

唐春并沒有急的回去,而是先去了一趟布衣坊,買了半匹紗布,後又去藥鋪,買了許些香料藥材,且讓磨成粉末,分開來裝。

待這些東西買好後,她才朝着城南門口方向走去。

可走到半路,唐春就被人給攔住。

張氏今個也早早到郾城來,她一直偷偷盯着唐春,如今瞧她一人便急忙忙趕過去。

可走進瞧見唐春手中竹筐中全都是東西,就忍不住開口埋怨道。

“阿春,你怎麽買這麽些東西,怎能這般大手大腳。”

說完,張氏便動手準備奪過唐春手裏的竹筐,

這錢可都要留給她兒子。

唐春不動神色的躲開張氏,随即疑惑的問道:“這位嫂子是?”

她故意拔高聲調,讓兩側的小攤販以及路過的行人聽見。

張氏愣了愣,有些不明白昨個還同這小娘子說話,怎麽今日便不認識自己,想到她手中的銀錢,張氏滿臉笑意。

“我是柳鴻飛親娘。”

唐春依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認得。”

她的眼底迅速露出一抹厭惡,自個怎會同名外男熟絡,這不是在故意毀自己名聲 !

張氏沒想這小娘子會這般回答,怎麽會不認得。

他兒可是童生,這日後便是秀才爺。

張氏連忙提醒道:“上次不是一起坐驢車……”

可話還未說完,就直接被唐春給呵斥住。

“嫂子說的別這般含糊,那日我是同裴嫂子一起坐驢車回去的。” 她冷着臉,語氣更是帶着幾分冷意。

沒等張氏回過神,唐春直接走人。

只是還未走遠,那張氏又急忙忙的跟過來,她湊上前,直接問道。

“小娘子可別惱,嫂子這是說錯話了。”

唐春不由加快腳步,可張氏卻怎麽也甩不掉,并死死的跟在她的旁邊。

“小娘子今年多大,可有婚配?”

唐春朝前邁去的腳微微頓住,她可算明白這張氏為何一直纏着不放:“未曾考慮此事。”

張氏急了,怎麽能不考慮,要不然那三十兩銀子可如何湊齊。

她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卻不曾想一道人影直接擋住自個的去路,張氏立即惱了,擡頭剛想狠狠瞪一眼這不長眼睛的玩意,可瞥見是那張冷冽俊朗的臉時,整個人吓的打個哆嗦。

“裴……裴二郎。”

裴言澤沒應聲,他目光落在唐春身上,語氣淡淡:“嫂子讓我來尋你,怕你被什麽髒東西給纏上了。”

方才唐春去城北時,裴言澤就瞥見,瞬間就想起昨夜那荒唐無比的夢,目光一直追随那道身影。

淡青色的襖裙随着走動而晃動着,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苞,好看極了。

直到下屬開口打斷他的思緒,裴言澤這才回過神來。

下屬忍不住問道:“老大,你這是咋了?怎麽心不在焉呢?”

裴言澤低頭喝口冷茶:“突然想娶媳婦了。”

下屬??!!!!

後談完事情,裴言澤剛準備起身,卻瞥見那張氏整鬼鬼祟祟的跟在唐春身後,随即說什麽柳鴻飛、婚配之事。

他知曉那柳鴻飛,村裏最年輕的童生,聽聞今年要考秀才。

裴言澤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唐春身上,卻聽見那句“未曾考慮此事”時,嘴角不由微微揚起。

這不瞧着那張氏還準備死纏爛打,他索性就走了過去。

張氏站在原地,目光似是淬了毒般,死死的盯着那離去的兩人,還以為是什麽好女子,竟同那裴老二厮混在一起。

本來張氏還想着,那小娘子會掙錢,若日後銀錢都交予她手中,娶回家倒也還行。

眼下卻覺得這阿春就是個不要臉的狐貍精,方才開口說不曾考慮婚配,立馬就同那裴老二走一起。

哼。

那裴老二不就是在京都掙了銀錢,那又如何,能跟她童生兒子比。

張氏既憤憤不平,又怒氣沖沖,正準備回去呢,可想到還差的十三兩銀子,張氏的臉上露出歹毒的神情。

不行。

不能就這麽算了!

她得去趟書院!

此時,裴言澤已經将唐春送到城門口,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離自己極遠的唐春,生意低沉道。

“我在這看着你過去。”

唐春點點頭,似是想到什麽,她垂眸輕聲道:“謝謝裴二哥幫忙解圍。”

裴言澤擡眸看了眼唐春:“嗯”

待目送人走到茶水攤後,他才轉身離開。

裴嫂子并未瞧見裴言澤的身影,見唐春回來後,連忙道:“想着你這麽久沒回來,還以為你出了事,可把我耽誤壞了。”

唐春神情微微有些詫異,她低頭将竹筐那匹紗布拿了出來。

“去了趟城北那頭。

裴嫂子有些詫異:“去城北作甚?”

唐春将豬頭漲價以及城北那邊交易詳細說給裴嫂子聽,随即将剪刀給找出來,再目測好大小,直接剪斷。

裴嫂子沒想到發生這麽多些事情,她嘀咕道。

“這做生意要講良心,怎能因眼紅而漲價,太缺德了!”

随即裴嫂子感嘆着,阿春就是厲害,無聲無息竟幹這麽些大事,她臉上不由露出驕傲的神情,可看到唐春将那半匹的紗布剪成巴掌般大小後,立馬驚呼道。

“哎喲喂,我個祖宗,這紗布怎剪這般大小。”

此時茶水攤沒客人,唐春依舊小聲道:“這紗布我拿來包香料。”

裴嫂子不解:“香料?”

唐春點點頭。

裴嫂子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連忙上前阻止,并一臉嚴肅。

“若日後那人起了異心,不想同你分錢,偷偷翻看香料包,将你這秘方給學去可怎辦,你不能包!”

唐春笑着解釋:“無妨,她學不會。”

說完,她指着桌上那些用蘆葦紙包裹的粉狀香料:“有些部分我讓人磨成粉末,他就算是狗鼻子,也沒辦法分辨出來。”

裴嫂子不由睜大眼睛:“竟還可這般。”

唐春将剪好的紗布整理好,并将其疊放在一起,待回去用針線縫成荷包形狀,便算是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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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行書院外。

柳鴻飛瞧張氏站在不遠處的竹林中,他面露歡喜,并小跑過去。

“阿娘,可是銀錢備好了。”

張氏猶豫半響:“還差十三兩。”

柳鴻飛臉上的笑意瞬間散去,并陰沉無比,他冷聲且抱怨的問道:“阿娘不是說過,三十兩你可搞定嗎?為何還差這麽多,你可知這事關我前途的問題!”

種種抱怨讓張氏讓難受極了,可她不是難受兒子的态度,而是自己不夠争氣。

“也怪你阿娘,不願再拿些銀錢出來。”張氏小聲嘀咕着。

柳鴻飛咬着牙道:“阿奶怎可這般糊塗,我可是要考秀才的,這些銀錢都不願出,還口口聲聲喊金孫。”

随即,他滿臉怒氣的看向張氏:“沒這三十兩銀子,就算我考上秀才,無錢無勢,也定會被劃掉的。”

張氏愣住,可很快就回過神來,她連忙抓着柳鴻飛的衣袖,輕聲安撫道。

“我兒莫慌,為娘有法子,只是……”

柳鴻飛連忙問道:“只是什麽?”

張氏咬着牙:“只是便宜了那個小賤蹄子!”

随即她輕聲說出自己的盤算。

“你可知曉裴嫂子家中的那遠方親戚,聽聞她賣吃食掙了不少銀錢,若我兒毀了她名聲,将那小賤蹄子納為妾室,咱們就不怕沒銀錢花。”

在張氏看來,唐春就不配成為正妻,她兒正妻怎麽說也是郾城中某位員外的千金才行。

柳鴻飛腦海中立即浮現那張玉軟花柔的臉,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可想到那同母老虎般的裴嫂子,他忍不住問道。

“這事要如何做?”

張氏眼珠子轉了轉,她自然是有法子的。

待這小賤蹄子進了自家門,定要好好收拾一頓才行。

此時城南門口,唐春低頭收拾東西,裴嫂子則在那清洗茶碗,這時茶水攤外突然傳來一人聲音。

“裴嫂子,丁氏在城裏頭出事了。”

沒等裴嫂子問清楚出了何事,外面那人就沒了蹤影,裴嫂子想了想,便對着唐春道。

“你在這守着,我去看看就回。”

唐春點點。

只是那丁氏是誰,為何從未聽裴嫂子提起過。

茶水攤內只剩下唐春一人,待事情做完,她便坐在那等着裴嫂子回來,已是申時,這來來往往人極少,半炷香都不曾見人路過。

那柳鴻飛不知何時出現,他沖着唐春露出溫和的笑意:“小娘子,來壺茶。”

唐春邊起身邊道:“一壺茶三文錢。”

那鍋中還燒有熱水,勺些熱水到茶壺中,便可拿出來喝。

柳鴻飛掏出三文錢來,許是做賊心虛,他環顧四周,見周邊确實沒什麽人走過,膽小才大了起來。

他忍不住問道:“還不知小娘子的名諱。”

唐春沒吭聲,并當作沒聽到。

只不過在唐春進後廚弄茶時,那柳鴻飛竟也輕手踮腳的跟了進來,并直接上前抱住讓他心心惦記的美人兒。

可下一秒,柳鴻飛就感覺左手背中間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他急忙松開手,并驚恐發現手背處有個大窟窿,正撲哧撲哧的朝外滲血。

手可是讀書人最重要的地方,柳鴻飛雙眼沖紅,嘴裏大罵:“你這個賤人,竟然敢紮我手!”

話音剛落,唐春迅速轉身,手中的水壺狠狠的朝柳鴻飛腦袋上砸過去,鮮血順着他的額頭慢慢滴落下來,那水壺的碎片也灑落一地。

鮮血和茶水讓柳鴻飛顯的無比猙獰,他怒不可遏的剛準備動手,卻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重重的摔倒在地。

唐春臉色蒼白,全身止不住的顫抖,她眼眶微微發紅,并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氣憤,那懸挂在腰間的羊角尖則沾着血跡。

裴言澤緩緩開口:“你做的不錯,只是力度小些。”

唐春的目光盯着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柳鴻飛,半響,她聲音還着顫意。

“他死了嗎?”

裴言澤垂眸,擡腿用力踢了踢。

“你想他死嗎?”

唐春愣了愣,她不解的擡起頭看向裴言澤,這個男人身體高大壯碩,此時像是一堵牆擋在唐春的面前。

裴言澤繼續道:“我可幫你。”

他這句話說的很平靜,仿佛殺個人宛如殺之雞那般簡單。

唐春猶豫半響:“裴二哥可以将他丢棄在別處嗎?”

許是怕裴言澤誤會,她又加了句。

“別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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