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特殊能力-第三節
第七章特殊能力-第三節
我覺得自己可能有什麽特殊的能力。我在中專的時候特別習慣上課睡覺,完全不會感到腿麻或者胳膊麻。當然我不是說這是特殊能力,這可能只是當時的桌椅特別适合我的身材。特殊的是那段時間的我睡着以後仍能聽到并看到教室發生的事,那感覺非常的真實,并不是做夢一樣朦胧或跳躍的畫面,而是我在挺直身板聽課,我會認真地看着黑板,也會四處張望其他同學的狀态,并能聽到很遠位置的同學說悄悄話。所以每次老師喊我的名字,我都能毫無延遲地起立。可這能力有個不足,每次我起立後看到的畫面,與我坐着時看到的畫面都完全不同。但我依然喜歡這能力,我覺得這是自己經歷中專這特有的黑暗所磨砺出的能力,類似靈魂出竅,或者念力感知。甚至我能很大概率地主動喚起這個能力,然後我會細細地感知,感知這個靈魂狀态或者念力狀态的自己。後來有幾次我起立看到的畫面真的與坐着時看到的畫面大差不差了。
可離開中專以後這能力就再也沒出現過。但也有留下來的,我每次在黑暗中遭受□□,睡前就必定會跳出另外兩個我,一個幫我論證,一個耐心傾聽,他們一直跟随着我。在梓榆并不明确地告訴我她沒有了第一次以後,很長一段時間的晚上,都是屬于我們三個人的戰争,直到其中那個壞的我獲得了勝利,完完全全占據思想的主位。我不知道這個壞的我是誰,是那個會和我争辯的人?那個我總能很準确地發現問題,這樣的人往往刻薄無情。還是那個傾聽的人?那個我總是一言不發,冷眼旁觀——或許就是他,他往常的樣子只是怕露出尾巴而已……又或者就是我?
這個我決心讓梓榆成為人生路上的墊腳石——我本覺得只要自己不是處男了,也就能接受對方不是處女了。所以我甚至有想過去找一個陌生的女人,做一場生意,然後我就能接受梓榆了。但是我不能接受那樣的自己,我要和梓榆上床,然後甩掉她,再去接受別的女生。
這很壞,這當然很壞,這必須被定義為壞。但我又要給這“壞”加上了引號。因為那不加引號的壞是在既定道德上定義的,可這道德真的足夠好嗎?至少它不是完善的,或者說它的可執行性是不太切合實際的;不然我就不會有處女情結,梓榆也不會和趙普上床。
我決定和梓榆商量這件事;自然,我不會說出真正目的……
“我本來想等你過生日再給你的。”
這句話讓我憤怒得發瘋!我在心裏怒吼着——你要給我什麽?你還能給我什麽?是我給你!——但是這個壞的我也還是有頭腦的,是講道理的,我能理解她的心意,這也讓我心酸。但是我不能接受,我要甩開她,在上床以後。
說了一通她還是沒能同意,我也不再從□□上和她提起,我知道要換一種方式了。又過了一周,約好去找她,暗自下定了決心就是今晚。簽好了離宿單,走出宿舍的大門。
出了宿舍的門,看着外面的天,那麽藍……據說人在看向湛藍的天空或者大海時會豁然開朗,可我卻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夾着我的頭,我的眉頭緊鎖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習慣了灰色的天……至于大海,是來不及去看了。
我用力地睜了睜眉頭,深吸了一口氣,邁下臺階低着頭向公交站走去。我的腦子無意顧慮腳下的路是否平坦,裏面只有我和她這短短一個多月的過往。蹲在站牌下,坐在公交裏,站在地鐵裏,走在陰影裏,我的思緒都做不到停歇。一個多小時以後,我終于和梓榆見面。我倆見面很是尴尬,但這是因為什麽,我卻不能确定了。我站在校門口,看到她慢慢地從宿舍走出來,面色低沉,我擠出笑容來迎接她。她直直地向我走來,走到了近前依然面無表情。我确信她是想還與我一個陽光的笑的,只是做不到。我側過了身去,伸出胳膊摟她,但被她輕輕推開了……不對,我不能确定,可能我什麽都沒做,只是側過身去準備和她一起出發。
我們比肩走着,相對無言。走着……是她先伸出的手,還是我去抓的她,我也記不得了。我只知道在她緊緊攥住我的手,轉過頭對我笑的那一刻,我的眼睛,我的心,都酸了。天色愈來愈昏暗,但我的心境卻愈來愈明朗。我攥着她的手,抿着嘴笑着看着她,腳步一步步地跨大,胳膊也甩了起來。她笑着轉過頭看着我,眼睛裏面徜徉着的只有愛意。
不知道那是幾時幾分,這心境終究還是沒能敵過天色,它和這世間萬物一起随着天色昏暗起來了。牽着她的手時,看着她的臉時,我若有所思,感覺腦子裏有東西,但要說那是什麽,沒有哪個是清楚的。我确定是在回憶着與她少得可憐的過往,但也放任着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在腦子中亂撞。後來回憶到差不多了,我看着她就想——她在想些什麽?
我想我們心裏都跟明鏡一樣,這樣的感覺挺好,很快樂很幸福,都很喜歡也很享受這種感覺,但也知道這感覺是刻意營造出來的。
我想要試着去改變這境況。我松開手,緊走了兩步到她前面,倒走着對她說:累嗎,我背着你。
不累。
哎呀,你就上來吧,我想背着你,背着你高興。
你也背不動啊。
幹嘛背不動,上次在我們學校那是因為我有點感冒,身上沒勁,再加上你突然蹦過來,我沒有準備。
不信。說完她快速地來回側了下臉,亮出一個可愛的嘲諷的神情。
嘿!你還不信,來來來,你上來。我刻意把表情弄得特別較真兒的樣子,低下身子等着她蹦上來。
我真不累,這麽多人呢。
那怕什麽的,讓她們羨慕去吧。
哎喲,走吧。說着她就又把我手攥住了。
她說要帶我去濱江道,那裏有一家木桶飯很好吃。我倆牽着手走着,旁邊的車輛來往不息,行人步履匆匆。但是每走一小段路就要等一下交通燈。紅燈時大家都擠在一起,等綠燈一亮起立刻就彼此逃離。太陽在我們的身後愈行愈遠,把影子拉得很長,幾乎覆蓋了眼前所有的路。
走着……我倆又都不說話了,只是牽着彼此的手,默默地向前走。走到又一處商廈前時,門口有幾處固定的座椅,她輕鎖眉頭坐了下來。我沒有說一句話也坐在了她的旁邊,耷着眼看着路上來往的車輛。我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麽,但我應該說些話,我想她就是在等着我說些什麽呢,可又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滿腦子只有自卑和憤恨。看着路上的車,人家舒舒服服地坐在車裏,吹着暖風,我和她卻在外面走着,感受着寒冷。我想到了一句話——可取而不取,是選擇;不可得而不得,是無能!——但這話肯定是不能說的。
我有沒有哄她?我連她到底為什麽那樣都不記得了。可能我只是緊緊地摟住她,或者只是緊緊地攥住她的手,朝她笑,一會兒她就沒事了——應該是的,因為我當時心裏有感嘆:去哪找啊?這樣包容我的人,只要一個笑容,只要一個結實的擁抱,只要一雙堅定的手,就能打消一切……當然,我知道這更多的是她對我的安慰,而不是我的舉動安慰了她。甚至我以為的默契,可能都只是她對我的貼合,是她單方面的付出。所以我更應該結束這段關系了,按照我的計劃……
吃完飯咱們去看電影吧,我看看現在有什麽好看的。說着我就拿出手機去查。
那你回學校不就晚了嗎?咱吃完飯再遛回來,你就正好回學校。
我今天就沒打算回去,我都簽好離宿了。
你不回去你住哪?
那你也別回去了呗,咱倆人在外面住。
她利落地回答不行,而我也開始動搖,說:那咱就看電影去,然後你該回學校回學校,我就想跟你多待會兒。
不行。說着她站了起來繼續向前走,我倆就這個事又争了幾百米遠,最後我還是答應吃完飯就回學校,她才終于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的樣子,我也就表現出一副願意降心相從,卻還有些對她不舍的樣子。
其實我是不甘的才對。不甘和不舍是很相近的兩個概念,它的表現都是拒絕割舍、分離。但就像愛情和友情一樣,異性朋友可以好到除了發生性行為以外沒有任何不能做的事,所以愛情比友情只是多了一個性。甚至對于性冷淡者來說,連性都沒有,在表現上和友情幾乎沒有任何差距,可愛情和友情卻仍然是兩個東西。
所以我很明确不甘和不舍的區別——不舍是對未來的仍有憧憬,不甘是對過往的滿存介懷。不舍是失去後念曾擁有,不甘是失去而恨存遺憾。不舍是忘了顧及自己,不甘是全不顧及他人。不舍是回想之後告別,不甘是知返後卻錯過……
那家店的木桶飯确實好吃,我大概能記得那家店的位置,就在一個天橋旁邊。店很小,是狹長的空間,就像是那種車廂餐館,兩列餐位,大概有五六排,都是連坐的紅色座椅,白色的壁紙,上面有各式各樣的花紋,但是黃色的燈光,把這一切都染成了黃色。
菜裏的茄子很甜,但我的舌頭上卻泛起了一些酸味。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她吃飯的樣子,那是我夢中憧憬的樣子——早上起來,兩個人相對而坐,白色的餐桌,清晨溫暖而又溫柔的陽光,斜着從窗戶照進來,照在桌子上,照在我們的臉上,她滿滿地舀起一勺飯放在嘴裏,含着勺子向我微笑。
當然,當時的情景并不是那個樣子,是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多少有點癡人說夢,像個小姑娘一樣傾情于偶像劇裏面的情節。但是,那也不是絕不可能的生活吧。幸福地坐在一起吃早飯,說說笑笑,至少還是可以有的,這就是我向往的生活。
看到我微笑着流淚,她皺起了眉頭。我向她解釋這盈盈淚光,同時腦子裏都是自己醜陋的嘴臉。我知道自己是不擅長笑的,不只是笑,任何不極端的情感從我的臉上表現出來都醜陋至極,更不要說這淌着淚的笑——不倫不類。
吃完飯,回去時路過一家酒店,我停下腳步,互相牽着的手就像是一條鐵鏈,把梓榆也給圈定了下來。我的眼神在酒店和她之間徘徊着,我和她耍賤,讓她別回去了。她不願意,繼續跟她耍賴也沒能起作用,只好玩笑了幾句後一起走開。不知道走了多遠多久,我只覺得那段路走得很快,對于其他毫無印象,因為我的腦子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只是在想究竟要不要再嘗試說服她。
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你看着我。
她站在了原地,我伸手去扶她的頭,她擡手撥開,轉過了身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我停在半空的手,愣了愣神。最終我決定要放過她,我要跟她說清楚,然後分手。
其實我做不到無所謂,但是我希望我能無所謂你知道嗎?我說,我知道這沒什麽,這不能代表什麽。我不是說覺得沒有第一次了就……就髒了或者是怎麽樣的。我知道這沒什麽。但是……我就是不行……我放不下,我……
話沒說完,她轉過身來,說:分手吧!
我被這三個字堵住了嘴。她的眼淚已經在臉上流淌,但眼神卻是那麽堅定,那眼神讓我膽顫。
分手就好了。她繼續說。
不是……
我想否認,我想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但還沒等我說出別的,其實我也沒有想好能說些什麽別的,她就已經一副要拔步而走的态勢。
你幹嘛去!我喊她,跟着伸手去拽她,但是她并沒有絲毫的迎合和猶豫。
我要回學校。
我聽得出她很努力地把聲音盡可能平緩。但她的步伐絲毫沒有放慢,胳膊也在不斷地掙脫。我還想再說些什麽,或者說是我很清楚這時候是必須說點什麽的——身為人。但我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些什麽厲害的話。
我送你,我說。
我用不着!
她的語氣不再平緩,我很清楚她的憤怒。我沒說話,我也實在說不出什麽了,就一直跟在她的後邊。她越走越快,我只好努力地保持合适的距離,路上遇見迎面跑來兩條大黑狗,我馬上追到她身邊,仔細着那兩條狗走遠了,才又稍減步伐。終于在快到學校的地方,她停了下來。我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也知道自己不可以再讓她走下去了。
你還跟着我幹嘛?她抱怨的語氣說,不是說了分手了嗎!
我從來沒有說過分手這兩個字,不是嗎?
話說完的一瞬間,她猛地抱住我,在我懷裏哭了起來。這步是我沒有想到的,我沒有想到我居然否認。我是想分手了的,不過我是個小人,所以才沒有直接說出分手二字。但是我又愛她,也就是因此,我終究還是打消了墊腳石的念頭,決定放過她。我是因為理性的變态,所以才一定要緊跟着送她回去,只是因為怕她精神不濟,而出些什麽意外,是怕給自己惹麻煩而已。可我還是很快速的從嘴裏蹦出了這句話——是因為不舍嗎?是因為愛嗎?還是自己那斤斤計較的老毛病?又或者是我仍不願意放過她?真的,我就是個渣男,我想最真實的原因就是我的渣男體質。
她并沒有多麽大的力氣,但這一抱卻讓我感到喘不過氣。我就是這樣,自己定下的事随時都可能會被自己改變,永遠也不會覺得麻煩,但卻絕不能接受被別人改變,不管是誰,也不管是不是會變得更好,只要是一點點的變動就會讓我大腦充血。這臺階是我砌起來的,但是她真的踩了上來,我又不能接受。可話已至此,我的理性告訴我,不能繼續無動于衷。我擡起胳膊環住了她。
我愛你。我說。
我也愛你。
走吧,我送你回學校,八點半了。
她答應了,然後我倆牽着手往學校走。可走了沒兩步她又停了下來。
怎麽了?我問。
我不回去了,你訂房吧。
我傻了,我有些吃驚,這裏面自然帶有一些驚喜,但更多的是憤怒。這是我願意聽到的,但不是現在,晚了!她又一次把我的規劃打破了!
還是回去吧。
回去你就走了,你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會的。
看着她滿臉淚痕卻仍努力讓語氣平穩的樣子,我想盡量說得讓她放心。我應該笑着說這三個字的,最好是在前面再加上傻瓜兩個字。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對這個心愛的姑娘若無其事地撒謊,盡管我的謊言一句接着一句,而且也早已做好了背棄的準備……
你說的是真的嗎?她問。
真的。我利落地告訴她,努力地讓自己僵硬的嘴角有一點上揚。
回去吧。我說。
我不信,我回去你就不要我了。
我說是真的就一定是真的,我說過我心狠,我要是想走,是不會顧及你的感受的。我愛你。
她再次紮進我的懷裏,緊緊地抱着我,哭泣着,抽噎着,嘴裏也在不停地嘟囔着。
我沒有聽進去她在說什麽,我确定她在表達她的愛,但那些都不能讓我有所動容,那一切舉動于我來說都只是壓力。這次我沒有把胳膊擡起,我的眉頭緊鎖着,我看着路上行人的目光——好奇、詫異、疑慮,我覺得每一種眼神都賦予了我一種單調的人格——她們會覺得我是一個狠心的渣男嗎?還是會說這個姑娘愛得真卑微?還是會認為是這個姑娘做了對不起這個男生的事,所以得不到男生的諒解?
我的思緒跟着那些眼神一起游轉,我思考着要突出自己一種什麽樣的人格,思考着自己到底有什麽樣的人格,我想自己總該有一種人格是占大份的。
而且她的擁抱讓我覺得更加憤怒了。不只是因為她又一次打碎了我的規劃,更是因為,她的感性,致使她又做出了一次錯誤的決定!我不斷地在腦中問另外兩個我,也質問她——為什麽要做出這樣的決定?為什麽要打破自己的原則?如果這能是籌碼的話,如果這就足以維系一段感情的話,那麽這份感情狗屁不是!初中——她當初是怎麽了?為什麽才初中就給出了她的第一次!初中——可能就因為是初中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吧!年少無知……不對,她現在也在做着傻事啊……
你當初為什麽和趙普上床?我問。
她沒有松開抱着我的手,擡頭看着我愣了愣。那眼神,真的太可憐了,太卑微了,但又好像帶着些堅毅。
你那時候才多大?我問她,初二?
她低下頭輕輕地嗯了一聲作為回答。
為什麽啊?
因為我爸,他出軌了……我恨他。他那時基本都不回家,只是會給我媽一些錢,我媽經常會哭……那時候他又總說我搞對象。可他沒資格教育我,我為了氣他……
我能夠理解她,雖然她的想法是幼稚至極的——我覺得那只是多年以前的她做的事,換到現在她是萬萬不會如此的——可又怎麽解釋她現在在做的事呢……我深吸着氣,擡起頭看向天空,那麽浩瀚,月亮就在那裏明晃晃地挂着,卻沒有一顆星星。我感覺一股沉重的凄寂正鋪天蓋地,而緊緊擁抱着自己的人,卻不能讓我消愁。女人們所說的沒有安全感,不外乎如此心境吧。
你那時候愛趙普嗎?——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愛或不愛能代表什麽呢?這根本毫無意義。聽到肯定答案後的我立刻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與之同時的還有一團怒氣。聽到自己心愛的人,說着對另一個人的愛。
那現在呢?——她擡起頭,眼神堅定地告訴我不愛。我知道自己又問了一句廢話,這問題根本毫無意義,答案也如我所想。
她的一切努力都沒能讓我釋懷。因為我不可能忘記趙普,如果我不認識趙普的話或許一切都會轉變,如果我不知道那個和她睡了的男人是什麽樣子的……
你确定你沒有第一次了嗎?
她又低下了頭,但嗯的聲音很清晰。
還回學校嗎?
她一語不發。我看着她分得清晰平直的發際,到底該向那個方向引領她——的問題,在我腦袋中進退維谷。過了一會兒,她擡起頭,眼神堅定地看着我,說:我聽你的。
那我就送你回學校吧。說完,我剛要動身,她就又更緊地抱住我。
那咱們就那吧,離學校還近。我說。
我們站着的那地方,對面就是個酒店,我往酒店昂了下下巴,她轉頭看了一眼,回過頭來輕輕地嗯了一聲。她把胳膊從我身上放下,我緊緊地攥住她的手,走過馬路。也就是十幾步的距離吧。我不知道她這十幾步都想了些什麽——在反複思索自己的這一決定到底對不對嗎?在反複假設今晚之後可能發生的結果嗎?還是在害怕或期待今晚?
我又在想些什麽呢?我是想不到任何樂觀的可能的,我的腦子裏只有兩件事,一個是她真的想好了嗎?一個是我要怎麽去開這個房,我要怎麽和前臺說明自己的需求?
走到了酒店門口,我停下拽住她,看着她。她也仰起頭看着我,凝着些眉頭。她的眼睛因為剛剛落過淚而格外的透亮,但我讀不出來這眼睛後面究竟在思慮着些什麽。我轉頭,透過酒店的玻璃大門看向裏面,将裏面完完整整地掃描了一遍後,又回過頭來看向她。
現在回去還來得及。我說。
她沒說話,直直的盯着我,慢慢地搖了搖頭。
我凝視着她的眼睛,說了一聲走,用力攥住她的手,推開了酒店的大門。等前面的人辦完了手續,我走過去跟前臺說開一間大床房,她問我有預訂嗎,我答沒有,然後她告訴我沒有空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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