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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莫罕總是一臉疲憊，他肯定很忙，進化者們野性十足，聯合了更難管。

我常感嘆莫罕的強大，卻也不由得為人類的命運擔憂。

站在陽臺張望，這裏原本是人類基地的第十三區。

我失神地嘆氣，卻聽到屋裏傳出怪異的笑聲，轉身之際已冒出冷汗。

“就是你這個人類成天占着首領？”是一張陌生面孔。

我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但他不聲不響地闖進來，帶着敵意。

我忐忑不安，片刻的沉默似乎令他臉色又陰暗了幾分。

他僅僅揮手，我便被一股了強大的力量拖拽過去。

“嚣張什麽？只是跟我長得像，你真以為首領會在意你這個人類嗎？”

他一手掐在我肩上，一手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看鏡子。

我這才發現他的手是某種鳥類的爪子。

“你是誰？你想做什麽？”我被掐得生疼，用力推開他。

對方沒生氣，反而露出一種輕蔑的快意：“我會把你徹底抹殺掉。”

他擡爪，冒出一團黑霧籠罩在我眼前，一陣眩暈。

我勉強清醒過來，發現自己陷入污泥裏，淹沒到胸口。

我下意識地伸出手臂試圖爬出去，卻明顯感到猛地往下一沉。

背後傳來陰狠的笑：“還是省點力氣，享受你最後的生命吧。”

是沼澤，我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下沉，卻無能為力。

污泥淹過脖子，我絕望地仰面朝上，看到黑色羽毛掠過，撞碎白霧。

莫罕、莫罕……心底一聲又一聲，在窒息中逐漸模糊。

有一瞬間我感到天旋地轉，耳邊傳來暴烈的嘶吼聲。

眼睑上的污泥被一雙大手撥開，那雙藍眼睛掉淚的樣子像極了幻覺。

被莫罕救回來後，我躺了很多天，小鹿總是搖頭晃腦地跟我聊。

“那只臭鳥仗着首領對他還算和善，尾巴都翹天上去，平常就老欺負人，這次竟敢暗害首領的人，他以為自己是誰，哼，活該！”

我并沒有多開心，看來那只烏鴉大膽是因為莫罕給的底氣吧。

“別亂說，我不是他的人。”我窩在被子裏悶聲悶氣。

“怎麽不是？”莫罕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門口，背着手，面色愉悅。

小鹿縮着肩膀不好意思地退出去，還貼心地把門關嚴。

我的脊背貼着莫罕的胸膛，兇猛而熾熱的攻勢下，喘息都變得零碎。

他埋頭靠近我脖頸，我知道他又要張口咬下去。

我扭頭躲開他的動作，問：“你會接吻嗎？”

他怔愣，是懵懂的神色，就像小孩聽到什麽太過深奧的問題。

我撐着手臂，擡頭費力地吻到他的嘴唇，藍眼睛裏霎時燃起了某種火焰。

他将我翻個身，唇齒間纏綿，身軀如浪湧般前行搖晃，然後戰栗着濺落。

力竭後的放空，莫罕握着我的手臂，放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給我講講吧，你當年為什麽要冒着危險放我走？”他問。

我詫異地看向他，卻又覺得以他的聰明，能推斷出這些也并不意外。

成為飼養員的時候，我就知道，以後的某天他會死在手術臺上。

可我看着自己一手帶大的鮮活生命，總希望那天能來得再遲點。

所以實驗室的進化藥我偷偷給他減了量，以為這樣就能保護他。

直到有一天評估報告說莫罕進化遲緩，沒有研究價值，建議盡快處理掉。

解剖刀閃亮的光灼痛我的眼睛，師哥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去把你負責的那只白虎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