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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遇完全忘了自己究竟是怎麽回的北京的。
她本來就抑郁、失眠,那一天過後,抑郁和失眠一發不可收拾。
以前她還會去跑步,讓自己身體健健康康的,現在,她買了酒,每次都把自己灌得半醉,然後睡死在卧室裏,醒來就開始抽煙,一根接着一根抽,沒什麽好抽的,就是突然變得極其頹廢。
好在,安遇是那種酷愛僞裝的人,哪怕她天天醉生夢死的,但工作卻特別認真。
但幹新聞這一行的,時間本就自由,只要把工作處理好,把稿子交了,別耽誤事,她就算胡鬧也沒事。
五月底的一天深夜,安遇喝得半醉卻仍是失眠,不經意間從試衣鏡裏瞥到一張蒼白的消瘦的面龐,突然間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有可能猝死在這間公寓裏。
無來由地想起那天陸迩言的話:“互取所需就好了。”
“互取所需。”
安遇低低呢喃着這四個字,禁不住低低笑了開來。
是啊。
人和人之間,任何相處,也不過是“互取所需”罷了,這世間除了父母,沒有誰會對你無緣無故地好。
就算是陸迩言,也不過是因為那份淡淡的喜歡。
而她呢,對陸迩言,有一種本能的依戀,前世今生,他一直是她最熟悉也最依賴着的人,哪怕他告訴她現實從來是一盆狗血,安遇仍是渴望着陸迩言,那份感情,深厚綿密又漫長,安遇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學會不愛,又或者說,曾被陸迩言那樣深愛過,她已經學不會去愛其他人。
既然他想要她,她也想要他,互取所需也未嘗不可。
淩晨三點鐘,安遇終于還是忍不住撥打了陸迩言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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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響了好一會兒,就在安遇即将挂斷的時候,那邊接了起來:“是我,陸迩言。”
聲音,又沙啞又迷糊,安遇和他太過熟稔,自是知道他顯然是剛從沉睡中被喚醒。
安遇看着鏡子,笑得疲憊又頹廢:“我失眠,來陪我睡吧!”
這話,滿滿的都是性…暗示。
可安遇,真的只是單純的失眠而已,不過,說起來,她自己都不信。
那邊沒有半個多餘的字,只道:“好!”
安遇把電話挂斷,極耐心地等着,那邊來得飛快,約莫十分鐘,安遇的門鈴聲便響了起來。
安遇曾在小區裏遇見過陸迩言,也就是說,他也住在附近,所以這麽快也情有可原。
她懶懶地走過去給他開了門,夏天天氣炎熱,哪怕室內開了空調,安遇穿得也不多,此時此刻,她身上只穿着一條黑色絲質的吊帶睡裙。
睡裙并沒有其他多餘的裝飾,但質地極好,一看就是高檔面料,在室內蒼白的白熾燈裏,泛着溫潤柔和的光,襯得安遇胸前的肌膚雪一般白膩。
而睡裙裏,自是沒有任何遮掩。
陸迩言居高臨下地俯瞰下去,自然看到了她胸前深深的溝壑,看到睡裙上那兩點自然的激凸。
二十出頭,本就是一個女人最好的年紀,這時候女人純天然的年輕貌美又充滿活力。
縱然安遇神色掩飾不住的頹廢,眼底更有着淡淡的青黑之色,但她五官底子好,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再加上皮膚白皙細膩,她也是極美的。
陸迩言有時候會忍不住用一個詞來形容安遇:持靓行兇。
安遇就是仗着自己漂亮,所以作天作地,折騰來折騰去。
沒辦法,人漂亮,就算沒了他,也一堆英俊的有錢的男人趨之若鹜。
哪怕視線觸及到了極惑人的美色,陸迩言也表現得平靜淡然,只淡淡掃了一眼,便禮貌地移開視線,寧定地進了屋,舉止之間,有一種時間沉澱下來的優雅和貴氣。
陸迩言知道自己,都三十了,再像一個毛頭小子一般把人小姑娘按在門板上狂親有點不像話,雖然,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绮念和邪念,想得都是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把人抵在門板上狠狠蹂躏。
他曾真心誠意熱烈追求過她,但那一套玩真心的不管用,于是陸迩言逼着自己有了成熟男人的氣場和架子。
安遇倒是沒想太多,事實上,對陸迩言,她真的有一種自然而然的熟稔感,那畢竟是兩世的枕邊人,親密熟悉理所當然。
當下,兩人雖然沒說話,卻也沒有絲毫尴尬。
安遇非常自然地拉着陸迩言的手,往室內走去。
陸迩言瞧着那握着自己的蒼白精美的小手,有剎那的怔忪,這時候的安遇,像極了她有時候不清醒的時候摟着他喊“大寶”的安遇,親密無間的,嬌嗔妩媚的……好像和他有着無盡的兒女情長……
然,這樣的念頭不過轉瞬,等進了安遇的卧室,陸迩言的眉宇便深深皺起。
她的卧室,倒不髒亂,相反,幹淨又整潔,顯然,主人是個很要好的人。
只是,室內一股子煙酒的味道。
他掃了一眼床頭茶幾上的煙灰缸,裏邊,大半缸的煙灰,顯然她抽煙抽得極兇。
再細細一聞,陸迩言幾乎能聞到安遇身上淡淡的煙味。
饒是陸迩言再怎麽警告自己對安遇要冷着點,此刻卻仍是止不住關切地問道:“你這是喝了多少?又抽了多少?”
安遇沒吱聲,只往那張柔軟的大床上倒下去,朝着他勾了勾手:“來,陪我睡!”
陸迩言沒搭理她,而是去把窗戶開了通風,把那股子二手煙的味道散幹淨了,這才重新阖上窗戶,站在床邊,輕笑着調情:“怎麽個陪睡法?”
安遇把人叫過來之後就明白,今日如何也無法純睡覺的。
她的确想找個人形安眠藥不假,但安眠藥豈會乖乖地當個抱枕任由她抱着,她對這種事情放得很開,和陸迩言睡得次數又數都數不清了,所以,半點矯情也沒有,極慵懶又極妩媚地開了口:“脫吧!”
陸迩言一怔,下意識地覺得這樣太過草率,但現在的他倆俨然不是純談情的那種,反倒是用快餐男女來形容更熨帖不過。
他想要的,本就是她。
走心又走腎的那種想要。
本想走心再走腎,如今卻只能走腎再走心了。
他莫名有些無奈,卻也只好坦然自若地把衣服一件件脫掉。
他剛把窗戶拉開來通風,窗簾并未曾拉嚴實,窗外的月光傾瀉而入,混合上室內橘黃色的燈光,無來由有一種旖旎的味道,而男人就在這樣暧昧的光影裏把衣衫一件件褪去,露出那具好看的成熟男人的身體。
陸迩言是個極要強又極要好的男人,生活上,食不厭精脍不厭細;對自己的身體這一塊也相當嚴苛,他身上的肌肉線條是他找私教專門訓練出來的,多一分太腴,少一分太瘦,總之,一切恰到好處。
安遇也算見識過不少男人了,但陸迩言絕對是其中之最,要家境有家境,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這些天賦的也就算了,但陸迩言還有學識,有品位……
真正的極品,不外如是了。
當那具好看的身體展現在自己面前,安遇腦海裏立馬浮現出過往那些抵死糾纏的畫面來,然後本能地,有些想要。
這具被陸迩言親自調…教出的身體對它的主人無比誠實。
她舔了舔唇瓣,突然就找到了一點過去的味道,那種溫柔的甜蜜的無所畏懼又無憂無慮的味道。
就連那雙水潤清澈的眼睛,也變得熱切起來。
欲望,像是幹柴遇火星,一觸即燃。
陸迩言本就對安遇極有感覺,瞧着她妖嬈妩媚地把嘴唇舔濕,硬得愈發厲害。
這些年來,他不信命,不信運,只相信自己。
但每次看到安遇,就有一種宿命的味道。
她是上蒼派給自己的,是他被造出來之時遺落的那塊肋骨,是他的夏娃,是他的命運……
只有她,才能讓他完整。
這種時候,他發現自己幾乎超人性的冷靜,哪怕體內,熊熊烈火瘋狂燃燒。
他像是匍匐在女王身邊的奴隸,機械又溫順地上了床,然後跪…趴在她身上,俯下頭,吻了下去。
他知道他會得到她,以一種畸形的方式。
安遇喝了酒也抽了煙,一吻上,淡淡的煙酒味道便充滿了他的口腔,但是他并不排斥,相反,被欲望和本能驅動的男人只迫不及待地渴望更多。
他一面極沖動極瘋狂,恨不得立馬将她侵占;一面又極克制極冷靜,小心翼翼地前戲,帶給她官能的絢麗反應。
(和諧一萬字)
“套套呢?”他啞着嗓音問。
“床……床頭櫃抽屜……”
這幾乎是安遇放套套的固定位置了,習慣難改,哪怕第三世了,套套也還在那裏。
陸迩言起身去拿,抽屜拉開,看着那岡本啞然失笑。
饒是陸迩言這麽溫雅平和的男人此刻竟也止不住在心底爆了句粗。
操,鄭少川用剩下的。
他幾乎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想要數一數鄭少川用了幾個,可到底不是那麽幼稚的人,就算數也不是現在。
他拿了套套,這才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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