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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還嗑自己的CP啊。”

裴意一時不察，被人看到了手機頁面，剛好停在那個CP粉的賬號首頁，或許看不到內容，但名字明晃晃地挂在那裏。

他不動聲色把手機收起來，說話的人是他曾經的隊友莫堯，當然他們也是競争對手，曾經是目前還是。

選秀後期的賽制需要各個成員組隊，莫堯一直跟他一隊。

那時候粉絲都覺得他們是好朋友，出道後走的路截然不同，命運也不同，便沒什麽來往的機會了。

漸漸地，粉絲也終于認清現實，但還有一部分堅定相信他們私下聚餐頻繁，只是沒有拿到明面上來說罷了。

莫堯似乎胖了些，妝感很重，坐在裴意跟前，有人朝他們這邊看，裴意唇角彎了下，沒有回應他之前的話，反問他：“很長時間沒見了，最近在做什麽？”

“确實很久沒見了。”莫堯也沒有揪着之前的話題不放：“不過我閑得很，不如你事多忙碌。”他頓了頓：“過幾天會去個劇組客串。”

裴意不關心他有沒有戲拍，他輕輕眨了下眼睛，“我還行，沒你想象中那麽忙。”

“凡爾賽了啊，不過我也挺佩服你的，時間管理真有一套。我如果有你那些工作安排，估計是沒時間跟前輩見面吃飯的。”

裴意表情微變，面無表情看着莫堯：“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莫堯還是笑着，語氣卻冷了一些，聽起來更接近嘲諷：“如果我是你，不會跟聞思思到外面吃飯，會更小心些。柳琪知道你跟聞思思的事情嗎？啊，不對，聞思思知道你跟柳琪的事情嗎？”

裴意笑起來，莫堯不耐煩地看着他，縱然不耐，但目光卻沒移到別處，淬了毒一樣死死地盯着他。

“我倒是不知道，我跟琪姐有什麽事？”

莫堯冷笑：“看起來你跟聞思思的事倒是更怕人說，你自己送上去，也要看人家要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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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意挑眉：“你跟蹤我們？”

或許只是偶然遇到他跟聞思思一起吃飯，但知道他們沒有過夜，那必然是後來一直跟着他們才知道的事。

“你心真大，一點兒都不當心，這樣下去，知道的人就不止我一個了。”

裴意不再看他，收了手機要走，莫堯拉住他。

“還有事？”

轉瞬之間莫堯就變得被動：“你不怕我說出去？”

“我跟思思吃飯的事？”裴意笑了一聲，湊到莫堯耳邊低語，“說吧，傳出去我還要謝謝你呢，最好讓所有人都知道。”

眼看他要離開，莫堯抓了他的胳膊：“你不怕兩邊兜不住，兩邊的人都不要你了？”

裴意懶得跟他理論：“你盡管試試。”

以莫堯的咖位和他一貫混的圈子，沒那麽容易接觸到聞思思，至于柳琪……裴意覺得很好笑。

彩排走位的時候莫堯臉色一直不好，有人看到了他跟裴意在後臺說話的場景，而他的心情轉變似乎也是在他們聊天結束裴意離開之後，于是工作人員之中有了一些私下猜測的不負責任的想法。

有人在當晚匿名發了帖子，說莫堯裴意不和，這事原本沒有激起多大的水花，畢竟打了一行字，你說是就是啊，但在不久的之後，對其他事卻産生了一些影響。

裴意的粉色頭發造型上了熱搜，霸占了一天的前排位置，聞思思只當沒看見。

休息的時候刷微博都是繞開相關話題走，不過她瞥到了麗薇在看，似乎還很關注呢。

新劇有點兒類似單元劇的形式，主線劇情當然是圍繞着男女主的成長和感情線的發展，中途會找來一些觀衆熟悉的演員分別客串不同的劇情，跟裴意拍的那部單元劇不同，聞思思這部有貫穿全劇的故事線。

後天會來一個新人男演員，楊雨崎直白地跟聞思思說了那是投資方要求的人，沒有讓加戲只說讓露臉已經很給面子了，希望聞思思能理解，到時候多擔待點兒。

因此聞思思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真到開拍那天，她還是沒忍住有些生氣。

就算是資方要求加進來的演員，也不能到現場了才知道自己要拍什麽吧？離譜。

聞思思對眼前這個叫莫堯的男演員沒有一丁點兒好感，偏偏今天全是他們的對手戲，聞思思簡直要瘋了，面對小白還能教，但面對有背景根本不可能願意學習的小白，卻只能忍。

其實莫堯的脾氣看起來還行，他一直在跟聞思思道歉，說自己因為前一天的工作沒有來得及看劇本，聞思思不好評價他的這種說法，只能表示沒關系。

但事實上，他除了對劇情一無所知現場才了解到之外，根本就沒有一丁點兒的表演天賦。楊雨崎在機器背後眉頭緊皺，今天他兩個姐姐都沒過來，于是這份痛苦只有他跟聞思思共情。

好不容易生生捱到中午，聞思思終于找到機會跟楊雨崎單聊：“我知道這種情況很常見，但實話說，我還沒有遇到過這麽差勁的，就沒有別的可能性了嗎？這到底是誰找來的人啊？我必須得避雷。”

“其實資方是我随便說的借口，他……”楊雨崎嘆氣：“第四單元的那個故事，我們談了于遼然，這人是他公司新簽的，說是他來，這人就必須也來。”

聞思思懂了。

捆綁銷售也是這些年比較流行的做法，想要好的，就得捎帶着要不好的，但她沒想到會這麽不好，不，這簡直是糟糕。

“于遼然這麽捧他，讓他們在一個單元演啊，演對手戲，就讓于遼然親身感受一下跟他對戲的絕望感，看他還有沒有臉提出這種要求。”

聞思思遇到專業上的問題，很難心平氣和一笑而過。

“第四單元不是管臨的主單元嘛……”言外之意聞思思在那個單元戲份不多。

聞思思瞪大了眼睛：“怎麽？這人還是專門沖我來的？”

楊雨崎默認了，“說是你的粉絲，很多年的那種。”

聞思思翻了個白眼，她對自己粉絲的職業沒有要求，對工作能力也沒有要求，但是，眼前這個情況跟那些截然不同。

她是真的覺得莫堯是她粉絲的這個說法如果是真的，那還挺丢人的。

搶了不适合自己的角色，占據了不适合自己的職業位置，搞砸了原本或許會很精彩的故事，浪費了劇組所有人的心血。

聞思思咬了下嘴唇，“于遼然是吧？我自己跟他說，這做的都是什麽事兒……”

“思思姐，不行。”楊雨崎攔住她：“這會影響你的。”

聞思思怎麽可能不明白，但是她知道楊家三姐弟的難處，要他們義正言辭地拒絕是不可能的，他們是新人，暫時沒什麽強硬的代表作，而聞思思好歹是有名氣能做得了主說得起話的知名演員，這事不能這樣發展下去。她也知道，一旦對資本塞人的做法置喙有了行動，以後跟其他合作方一起工作可能會有一些碰撞。

“這部戲裏也有我付出的心血，雖然不多，但是，我有責任保護好它，放心，我跟于遼然拍過戲，不算陌生，能說得上話。”

楊雨崎一臉為難，聞思思決定把全部責任扛下來：“你就說是我不願意，怎麽說都不願意，我也會跟于遼然這麽說。”

跟楊雨崎敲定好之後她還沒來得及跟于遼然打電話，就遇到了莫堯。

後者一臉歉意，“實在對不起聞老師，我知道自己表現很糟糕，非常不好意思。”

聞思思聽了一早上他說這些話，已經有點兒厭倦疲憊了，“我也要跟你說不好意思，你的角色，我們得換人。”

莫堯瞪大雙眼，“我……我會努力學習的，之前的拍攝只是我還沒有準備好……”

聞思思阻止了他之後要說出的所有借口，試圖跟他講道理。

“阿漾的角色雖然戲份在全劇裏不太重，但對演技要求相對較高，我知道你是于老師的藝人，我會跟他商量，幫你換其他挑戰性沒這麽高的角色，當然，前提是你還願意待在這個劇組，如果檔期不合适可能這一次我們就沒辦法合作了，那就等下次。”

“聞老師，我是你的粉絲，我看了很多你的戲。”

聞思思喜笑顏開，像是第一次聽說：“真的嗎？我的榮幸。”

莫堯懇切點頭：“所以可以不要換了我嗎？非常不好意思耽誤了你和劇組的時間，我會努力的，接下來我會好好背臺詞，好好鑽研演技，我有任何不足你和導演可以直接跟我說，我會改。”

聞思思嘆了口氣：“所以是為了這個才說是我的粉絲啊，沒有必要，嗯……劇組也沒有時間等你努力學習鑽研成長，很遺憾。”

她側身就要走，被莫堯拉住，聞思思臉一沉，瞪着他，莫堯趕緊松開手。

“不好意思聞老師。”他問：“不過，你是想讓裴意來代替我嗎？”

聞思思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為什麽他會突然提到裴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