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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求，是請求。”裴意看起來有些緊張：“如果你不願意，就拒絕我，沒關系。”

聞思思看出了他的心思環繞，也知道他在想什麽，更清楚确實只要自己說出拒絕的話，他就一定不會不依不饒，只是看清楚了他再探究自己的想法——

她猛然湊近，裴意瞳孔驟然緊縮，似乎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說話做事雖然在某些時候看起來比實際年紀成熟，但眼下這樣的表現也就是個剛踏入社會的毛頭小子。

聞思思笑了，裴意面上的緊張已經掩蓋不住了：“你……笑什麽？”

她湊得更近了，咫尺之間，做出打量裴意面容的樣子，半晌，開口調笑：“仔細看，也未必是我吃虧……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

常規局勢好像反了過來，裴意眼底是掩蓋不住的驚喜笑意，卻還是要确認一遍：“你同意了？”

聞思思垂眼不語，似乎還在遲疑。

裴意眨了眨眼睛，去拉她的手：“我準備過了。”

意有所指。

聞思思懂了，失笑：“有備而來啊。”

仔細看，就能看到裴意兩頰不怎麽惹眼的緋紅，聞思思想起上次……總感覺一晃眼，已經過去了很久。

她捏了下裴意的手心，在對方眼神微動的時候湊上去，輕輕啄了一下他的臉。

裴意的呼吸驟然變重，遲鈍片刻後，所有感官歸位。

頃刻間反客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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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明發布之後，粉絲當然都信了，都在幫忙辟謠呢，但是也有水軍下場還在引導輿論，明明工作室表明會告造謠的媒體和營銷號，可是根據以前那些……藝人的聲明，也有很多覺得說告的也不一定就是假的。許今跟越總商量，目前全部視頻還不能拿出去，最好先當做證據遞上去，可能這段時間就得委屈你了。”

“本來藝人就沒什麽公信力，可能最近我出現得太頻繁了，一點點添油加醋的網絡言論那些網友就都成了能鑒定視頻的專家，随他們去吧，我不看就是了。”

“嗯，楊導說明天的拍攝，問你有什麽想法。”

“我有什麽想法？他是導演啊。”

聞思思無奈嘆氣：“這樣搞得我好像在劇組呼風喚雨一樣，你跟他說該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其他東西不用管，劇組能正常開工就按正常程序走，一天要花那麽多錢呢。”

“好。我能感覺到，他們都擔心你害怕這件事會影響到你正常工作。”

“我當演員這麽多年了，沒那麽脆弱，這時候躲起來什麽都不做，也太不敬業了，還是要保持正常工作的。”

“好，我跟他們溝通，還有……”麗薇停頓了一下。

聞思思随口問她：“還有什麽？”

“楊導問我，如果你确定繼續拍攝，需不需要幫你把跟管臨的戲份岔開，或者……改一些？”

“不用了。”聞思思氣笑了：“他們真的想好多。”

“要我說這也不能怪他們，他們在各自的領域裏也算是新人，沒什麽底氣。好像每件事都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拿主意，而且非常擔心我們會以為這件事，是劇組安排的，為了提前造勢，所以現在對你，甚至對我，都更小心翼翼了。”

“唉。”

聞思思發現自己越來越讨厭牧樑了，即使現在越琦還沒有找到證據證明這件事确切出自他的手筆。

挂了電話，裴意剛好從浴室出來，“你剛才在打電話？”

“嗯，跟麗薇，聲音很大？”

裴意笑着搖頭，靠近親了她一下：“是我太關注你了。”

聞思思順勢躺在裴意身上，她的頭發也還沒幹，兩個人都濕漉漉的，裴意摸了一下，“剛才沒時間吹頭發？我幫你吹吧？”

沒有等她回答，裴意伸長了身子去夠桌子上的吹風機。

聞思思剛才是打算吹頭發來着，沒吹幾下麗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噪音在耳邊響起，聞思思換了個姿勢躺在裴意腿上，幹脆閉上了眼睛。

裴意很認真，一點點撥開她的頭發，一縷縷吹幹，一絲不茍。

聞思思被吵得有點兒受不了，撥開了他的手，裴意手下微動，噪音瞬間消失。

“好了，可以了，我困了。”

裴意不斷輕輕撫摸她的臉：“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聞思思是真的困了，思緒含含糊糊的，感覺下一刻就要奔赴周公了，強行打起精神來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裴意是在說網上那些言論。

“不用，許今他們會搞定的，其實放任不管，沒幾天也不會有人再讨論了，只不過沒發生過的事不說清楚總是不爽，他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想等所有事情塵埃落定後，可以把證據和定論統統甩出去。等的是那個時刻，現在有再多的人幫我說話都沒用，輿論戰剛開始，不明所以的路人情緒都太高漲了。”

裴意親了她一下，似乎在笑，“睡吧，你真的很累了。”

聞思思皺了皺鼻子，她是累了，但不是因為裴意，是因為這段時間緊鑼密鼓的工作量，還有讓人累心的虛假緋聞。

她想強調來着，卻什麽都說不出來，沒幾分鐘就徹底睡着了。

醒過來之後裴意已經走了，但應該剛走沒多久。

他還幫聞思思準備了早餐，聞思思碰了一下，是熱的。

她洗漱完畢，一邊吃東西一邊用小號刷微博。

如她所料，她的形象從這麽多年的“兢兢業業好演員”一夕之間就變成了“頂級時間管理海後”。

昨天會議的前半段，許今有跟她說起過，删除不利于她的網友發言只能在短期內有效，但或許會引起網友的逆反心理造成更嚴重的後果，畢竟在網友看來，捂嘴不讓說就證明事情多半是真的，對她的路人緣絕對沒好處。

他們可以甄別對家水軍發言，後臺執行删除，但那樣來說被删掉的發言會很少，效果可能微乎其微。

現在看來人家确實有經驗，也不知道是誰在針對她，但或許她的一些同事已經無形之中成了牧樑的幫兇，添柴加火的。

如果他們昨天第一想法是删除網友發言，删一晚上可能都删不完，對方只會越挫越勇。

現在鬧心的評論和發言比那樣操作之後呈現更多，有水軍帶頭把她很多年前的采訪截圖斷章取義發出來，那是關于訪問者提問她對感情的看法。

主持人問“你會喜歡什麽樣的男生”，那時候的“她”說：“我覺得人生還是未知比較有趣，沒有特定的選擇。”

——“你的意思是來者不拒？”

“她”笑而不語，基本等同于默認。

那似乎印證了她如今對待男性的态度。

把各種優秀的年輕男藝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幾乎無縫銜接，雖然目前只被發現了兩個。

聞思思做夢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因為感情問題“被動塌房”。

那次訪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即便如此聞思思多多少少也能想得起來相關回憶。

無論是視頻還是截圖，都是差不多的剪接方式。

主持人确實問了她喜歡什麽樣的男生，但當時她還是未成年，并沒有正面回答，節目裏呈現出來的是當時陪她一切錄制的越琦跟主持人說這類問題她會選擇不回答，免得節目播不了，然後惹得所有人哄堂大笑，相關問題都被删了，主持人也很配合再沒有問過同類問題。

至于她說“沒有特定的選擇”，針對的是影視作品的類別選擇。

主持人問她會更偏向于現代戲還是古裝戲，玄幻還是現實故事，她回答如果有機會，每鐘不同角色的人生她都想體驗，然後說了那句話。

至于“來者不拒”，已經是別的話題了。

主持人問她年紀輕輕就被大衆認識，會不會壓力很大，有沒有合适自己的解壓方式。她回答還行，有點兒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思，随便說了想解壓的話會看電影，聽音樂。

主持人問她最懼怕什麽，聞思思當時想了一會兒，說自己最怕的東西好像還沒有出現。

“你好像期待着它出現，完全沒有框定範圍嗎？”

“沒有。”

“你的意思是來者不拒？”

“大概是吧，可能是因為從來沒想過這種事，但是我肯定會有害怕的情緒。無論是什麽，我都希望自己可以沉着應對，不要輸得太難看就行。”

開拍今天的戲份之前，聞思思坐着化妝還在刷微博，不出意外又在熱搜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跟裴意連在一起。

這并不稀奇，但稀奇的是，幾分鐘前這個詞條剛剛爬上去。

[裴意點贊聞思思照片]

什麽照片？

聞思思點進詞條，發現裴意的賬號确實點贊了相關內容。

那是半個月前，某雜志公布的她的一組照片，是和某個品牌珠寶做的聯動宣傳。

聞思思穿着粉色裙子，戴着昂貴的首飾，做出或懵懂或孤傲的表情。

她自己也覺得很好看，但是——

裴意選擇在這個時候點贊，會不會動機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