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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震了一下，越琦發來一張圖片。

聞思思點開的瞬間，對方又發來一條消息。

上面是一張截圖，聞思思已經有了猜想，點開後果然如她所想，是她跟裴意大名排在一起的熱搜詞條，下面是一個表情，透着一股子恨鐵不成鋼的“唉”。

貓貓偏頭.jpg

聞思思笑出了聲，化妝師看向她：“思思姐看到什麽好笑的東西了？”

擡頭看她一眼，确實是個小姑娘，應該剛剛大學畢業的年紀，是該叫她姐姐來着。

“我經紀人發的表情包，乍一看挺好笑。”

聞思思上學的時候就開始拍戲，本身年齡沒多大，生生混資歷混成了如今的“思思姐”。

前幾年還能糾正一下，可以試圖從稱呼上跟其他後輩稍微拉近一些距離，這兩年新人輩出，她真到了人人都要叫聲姐姐的階段了。

面對前陣子緊鑼密鼓的安排，管臨拿捏得當，比聞思思如魚得水多了。

可是經過這件事，他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見到聞思思之後，旁人怎麽看他怎麽別扭。

情緒不到位，反複NG到導演都看不下去了，直接當着所有人的面開口訓人。

“管臨，你覺得我們這麽多人是在陪你過家家嗎？你看看你自己今天的狀态，沒有一條能到及格線的，你看着思思的眼神不能是畏懼，不能是膽怯，更不能是心虛，你得向她表達愛意，愛意！這麽簡單的事情還需要我跟你強調嗎？你——”到底是不是專業的啊？

話語戛然而止，管臨瑟縮的肩膀表現出他現在根本沒辦法完成目前的戲份，而他究竟是不是專業的，之前的拍攝大家都有目共睹，如今為什麽變成這樣的原因所有人也都知道。

導演無奈嘆氣，撈起對講機：“各部門休息十分鐘，都各自調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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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散開，導演走到管臨身邊剛想開導他，被聞思思截胡：“我陪他聊聊吧。”

楊雨崎求之不得，聞思思是當事人，由她開導這個初入職場心态不好的菜鳥再合适不過了。

“我讓通知一下休息二十分鐘吧，你們慢慢談。”

聞思思道謝，拍了下管臨的肩膀。

“要喝點兒什麽嗎？”

管臨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從頭到尾都跟着她走。

休息室裏只有他們兩個，麗薇送來兩杯咖啡，聞思思不想喝，放在一邊，管臨則是沒心情喝，拿在手上心不在焉。

“昨天狀态不是還可以嗎？我還想說你心理素質不錯呢，今天這是怎麽了？”

管臨神情慌張，眼神飄忽不定。

“抱歉，我昨晚沒睡好。”

聞思思看他兩秒，開口問：“是因為裴意說的話嗎？”

畢竟在她的印象裏，在那之前管臨只是有些害怕被劇組跟她誤會，她明确說明态度之後管臨明明已經好多了。

“不是。”

管臨把手裏的咖啡放在桌上，他抓了下頭發：“我昨晚睡不着，看了下微博……”

聞思思挑了下眉毛，明白了，這是真的涉世未深，所以被網絡上的言論影響到了。

“我的粉絲攻擊你了？”

這幾年的追星風氣遠不如前些年，就算再怎麽約束，粉絲裏也有捂着耳朵不聽不聽肆意行事的，還美曰其名是為了正主好。

那樣的粉絲每個藝人都有，聞思思當然也有。

她知道這件事鬧大，那類型的粉絲自然會跑去攻擊管臨和裴意。

裴意看起來還好，他身居高位，早就練就了銅牆鐵壁的精神屏障，能從選秀中突圍一騎絕塵，聞思思那些極端粉絲的發言恐怕還不夠他下飯的，何況聞思思懷疑他自己根本不看評論和私信。

沒想到管臨會被影響到這種程度，聞思思想到了，卻因為不怎麽在意直接忽視了他。

管臨的眼神更飄忽了：“……也不全是你的粉絲。”

聞思思清楚自己的路人緣，托業務能力的福，國民度還可以。

這段時間她頻繁攪進男女之事的各類八卦裏，真真假假的消息一堆，蜂擁而上，吃瓜群衆看得目不暇接，難免有人覺得她是被人搞了，得罪了誰，管臨也只是個發洩出口罷了。

聞思思更讨厭牧樑了，如果這次的幕後黑手真的是他……

她被罵，裴意被罵，管臨被罵，甚至越琦都要被粉絲說無能，他卻能全身而退。

現在藏在陰暗的角落裏現在不知道在想什麽。真不甘心。

“是不是的我都可以代他們跟你道歉，不只是為這一件事。我跟你說過了，這次的事對你來說大概率是無妄之災，原本你不應該承受這些，我雖然不知道你怎麽想，但還是要給你打一下預防針，事情已經發生，就是覆水難收，無論你以後會有怎樣的境遇，走到怎樣的高度，只要有你名字出現的地方，可能就會有人提起我的名字，藝人就是這樣。”

管臨聽完她的話，想了一會兒：“我明白。”

“你最好是真的明白。”聞思思說：“我不開玩笑，如果你現在就會因為網絡上的流言蜚語被影響到沒辦法開工，那還是早早退出的好，這部劇拍完直接退出或者更改目标就此轉幕後剛剛合适。否則你就要天天祈禱自己不要太紅，永遠當個糊咖演員最合适，否則走到更高處，那些人說的話會更難聽，有些還不僅限于網絡言論，說不定還會有人恨你恨到要蹲點跟你的車毀你的容，等到那時候你就再沒有退路了。”

再上場時，管臨的狀态雖然還沒有恢複到之前的水準，但好歹不影響正常拍攝了。

聞思思知道，應該只有今天，等晚上收工之後他回去休息再想一想整件事和她說的那些話，後面的拍攝應該不成問題。

這小子不光長了張還不錯的臉，腦子也聰明，除非真的沒有事業心不想當演員，否則以後要放棄的東西還有很多，這才哪兒到哪兒。

聞思思結束之後麗薇說讓她給越琦回個電話：“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啊？好。”

她換了衣服卸了妝回到房間才給越琦慢悠悠地把電話打過去，誰知道對方沒接，又打了兩個，一直沒接。

麗薇幫她收拾東西，聞思思問她：“越琦什麽時候跟你說的？”

“三四個小時前吧。”

聞思思略微思忖了一下，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說，卻沒有讓她中途立刻回個電話，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四個小時，又打不通他的電話，所以到底是什麽事情？薛定谔的重要嗎？

“他當時态度，語氣，都怎麽樣？”

麗薇想了一下：“越總對我一直都挺嚴肅的，跟平時沒什麽區別。”

聞思思還想想出點兒頭緒來，未果，肚子餓了，邀請麗薇一起出門覓食，對方欣然同意。

她穿了件衛衣，戴了口罩和帽子，雖然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但這地方不止他們一個劇組，其他明星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入目之處全是特殊，她就顯得沒那麽特殊了。

按道理來說現在聞思思不該出門，但她想到自己開導管臨的話，覺得自己在這種事情上，應該要比管臨更從容應對才行。

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好了，反正現在說什麽做什麽在有心之人眼裏全是錯的，她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話雖這麽說，還是不敢過分張揚，兩個人找了家火鍋店，訂了個包間。

吃完飯後，剛準備走人，進來個熟人，聞思思被重新按回座位上。

她盯着牧樑看，酒足飯飽後的愉悅感幾乎煙消雲散。

“你是躲人剛好躲到這兒來的？還是看準了我的位置專門來找我的？”

牧樑也戴着個棒球帽，看着人模狗樣的，聞思思對他卻提不起一絲絲興趣。

好吧，其實現在發生的事，她早就預料，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生罷了。

“我擔心給你惹麻煩，沒敢去劇組和酒店找你，想看有沒有機會跟你近距離說句話，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

言辭懇切，表情認真。

聞思思看了幾眼在一邊看戲的麗薇，“你先出去等我吧，我敘敘舊，馬上就走。”

等到包間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聞思思下巴點了下：“坐吧，我時間不多，你有什麽事，一次性說完，盡量快點兒。”

“我？”牧樑搖頭：“我沒什麽事，我是怕你有事。”

聞思思笑了，“我有沒有事好像都跟你沒有關系吧？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關心老婆孩子，千裏迢迢跑來關心我，有點說不過去吧？”

“我自己也知道說不過去，我……”牧樑情急之下似乎情難自控，想要上前握住聞思思的手，但是被她提前看穿順利躲開。

牧樑僵在原地，很快恢複了高昂的情緒。

“思思，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聞思思咬住下嘴唇，這才忍住了沒直接翻臉。

她問：“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一直都在想你！看到你的熱搜，看到那些網友揣測你的污言穢語，我就忍不住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