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8章

◎輕,薄◎

猝不及防跌進他的懷中, 葉初潇腦袋宕機片刻。

然後便是,無數煙花砰砰砰炸開。

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她不過就是, 回房間的路上分了點神, 後果就...這麽嚴重嗎?

傅懷硯剛洗完頭澡從浴室出來, 先是聽見門外有動靜, 他側頭看,注意到門把手在上下晃動。

動作看起來還挺着急。

他以為她有急事找他,于是打開門。

迎面而來一團軟玉,直愣愣撲到他懷中, 若不是他接着,她恐怕是要跌跪在地給他行個大禮。

剛想出聲, 胸口處傳來溫軟的觸感。

濕熱的, 滾燙的。

傅懷硯微不可察怔了下。

虛搭在她背後的手僵了僵。

一顆從傅懷硯濕發上落下來的水珠,滴落在葉初潇額頭。

然後順着往下, 臉頰,脖子, 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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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進葉初潇睡衣裏面的時候, 她被癢意弄得顫了顫。

這下她回過神,迅速站直,滿臉通紅從傅懷硯懷裏脫離出來。

“對, 對不起...”她不敢擡頭看他神色, 而身高原因, 她目光所及剛好是他高大結實的胸膛, 她忙垂下頭, 又不小心從他睡衣的縫隙裏窺見隐隐腹肌...

白玉般的耳朵一眨眼變得血紅。

氣溫在奇異地上升。

她要瘋了。

小心髒承受不住鋪面而來的男、色, 她閉上眼, 轉身撒腿就要跑。

被傅懷硯握住胳膊。

“這就走了?”他聲音低沉響起。

葉初潇從中聽出了一絲戲谑的意味,她驚慌失措。

不,不然呢,還,還要做什麽...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語無倫次,吓得幾乎要染上哭腔,烏黑的瞳孔染上水光,模樣像被欺負的小羊羔,“你不要生氣,今天的事我們就當沒有發生好不好...”

傅懷硯被她逗笑了,“葉初潇,你在想什麽?”

“嗯?”她眨巴着眼睛,睫毛濕潤潤的,眼波盈盈,桃腮帶暈,怎麽看怎麽惹人憐。

好像他要做什麽她招架不住的事似的。

見她是真的在怕,傅懷硯鼻息裏透出一絲輕笑,好心解釋安撫:“沒其他意思。”

“就是想問你,找我什麽事?”

畢竟她方才是那麽想将他的房門打開。

“啊,我...”葉初潇目光閃躲,眼神窘迫又覺得丢人,“我剛才認錯房間了...以為門被反鎖才,才一直擰的...”

是一場誤會。

傅懷硯見她紅臉不敢瞧他,勾了勾唇。

看來她這幾天在醫院是真沒休息好,腦袋暈暈乎乎的。

他雙手放在她肩上,讓她轉了個身,對着自己的房門。

“這個是才你的房間,看清了嗎?”

他彎着腰,氣息噴灑在她頸間,溫溫熱熱。

葉初潇目光平視前方,盯着那扇門,聽話點頭。

傅懷硯瞧了眼她犯錯後乖巧順毛的模樣,低笑,嗯了聲,“那去吧。”

葉初潇邁步往自己房走去。

沒走兩步又轉回身,走回到他跟前。

烏潤的眸小心翼翼望向他,語氣歉疚。

“那個,不好意思,說好的不打擾您,”她眼神縮了縮,垂頭,聲音細小如蚊,“讓您見笑了。”

傅懷硯這次是真沒忍住笑。

她不知道,她這模樣真是...

再不回自己房間才更有麻煩。

後面幾日,葉初潇白日裏在醫院照顧奶奶,晚上才回銀華府。傅懷硯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早出晚歸,有時還去外地一趟并不回來住,兩人見面機會并不多。

葉初潇對此松了口氣。

住在他家的第一晚就走錯了房間,還發生那樣令人尴尬的事,自己的臉早就丢光了,怎麽好意思見他。

不見面就不會想起那樣尴尬的時刻。

北城最好的醫院,醫療條件很好,還有專家特別出的治療方案,奶奶的病情漸漸好轉,顱內的血塊也清除了,沒有性命之憂,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顧,保證病人的營養,醫生說,是有希望醒來的。

對葉初潇來說,有最後那句話就有曙光。雖然也請了護工,但她很多事都是親力親為,幫奶奶擦身體,換衣服,按摩肌肉以免萎縮...在醫院閑着的時間也并不多。

葉均在公司衆多事務中抽身來了北城一趟看奶奶,見的确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懸着的心落下。

葉初潇覺得他這幾日瘦了。

“你一個人在家,是不是沒注意規律吃飯?”

她知道他一忙起來就容易忘記吃飯,事後時間過了,也懶得補。

“有好好吃,你別擔心。”葉均說。

葉初潇将信将疑。

這樣長時間把他一個人留在蘇浔那邊也不行,等奶奶情況再好些,就轉院回去。

“公司狀況好些了,你學業那邊也別落下知道嗎?”他現在剛讀大三,離畢業還有兩年呢。

葉均坐在病床前,牽着奶奶的手,“知道。”

明天有重要的客戶來公司簽約,待在北城的時間不多,就這幾個小時,他什麽也沒做,就陪陪奶奶,陪葉初潇說說話。

“對了,姐,你這幾天住哪兒?”他想起來問,“酒店嗎?”

葉初潇正在削蘋果,聞言手抖了抖,一長串連着的果皮斷了,掉進垃圾桶。

“嗯...差不多,”照葉均之前對傅懷硯的态度,為少一事,她短短斟酌後決定暫時不告訴他,“外面這麽多酒店,你還擔心我沒地方睡啊?”

“酒店就住五星的,”他皺了皺眉,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他并不放心一個女孩在陌生的城市住酒店,“姐你記得注意安全。”

“知道啦。”

一晃兩個多小時過去,葉均快去機場了。

怕耽誤航班,葉初潇催他,但葉均堅持給奶奶擦完臉,手再走。

葉初潇就是在這時接到傅懷硯的電話。

看見屏幕上他的名字,葉初潇覺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滑過接聽鍵,她接通,“傅先生。”

“在醫院?”他聲音一如既往磁性好聽。

“是的。”

“我現在在醫院停車庫,上來看看葉董。”

前些天比較忙,今天稍微有點空閑。

葉初潇說好,挂了電話,葉均問是誰。

“傅先生,他來看看奶奶。”

葉均點點頭,沒說什麽。

幾分鐘後,傅懷硯到了病房。

見葉均也在,他微微頓了下,然後點點頭。

今天趁着主治醫生有時間,傅懷硯帶着姐弟去辦公室和醫生聊了聊,更加清楚了後續的治療方向方案。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時間不早了,葉均要去趕飛機。

他走時,看見葉初潇和傅懷硯并肩站着的畫面,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啧,本來不放心他姐留在北城,現在莫名更不放心了。

當着傅懷硯的面他也不好囑托什麽,況且這次再怎麽說,人家也幫了大忙。

葉均咽下一口氣,目光看向傅懷硯,點了點頭,“傅先生,這次多謝了。”

他還想說什麽,張了張唇,又覺難以開口,煩躁撓撓頭,張口又想說什麽。

葉初潇覺得他這個樣子好笑,推着他往外走,“別磨蹭,你飛機還坐不坐了?”

她最後叮囑他一句,“記得按時吃飯,注意飲食。”

葉均應了聲,電梯門這時也開了,他走進去。

門合上。

弟弟來了又走了。

葉初潇心有點空落落。

她轉過身,發現身後站着的傅懷硯。

稍微吓了一跳。

傅懷硯見她的反應,“我有這麽可怕?”

“沒,”葉初潇搖了搖頭,喃喃,“是我自己剛才發呆。”

她和傅懷硯一起走回了病房。

交代了護工一些注意事項,天色慢慢暗下來。

以往這個時候,葉初潇差不多也準備回華銀府了。

她拿起自己的包包,看向身旁的傅懷硯,“走嗎?我們回...去。”

差點說成了回家。

怎麽回事,她現在和他相處,總是莫名有種不自在。

連一句話都差點說成了別的意思。

她臉微熱,微微垂頭,抿唇看向別的地方。

“安德森最近在北城,今晚我與他一起用餐,”傅懷硯看着她,“想一起去嗎?”

安德森?

美國頗有名氣的畫家,也是擅長油畫,畫風偏抽象,葉初潇有關注他,過兩天他還會在北城開個人畫展。

她原本覺得能去看看他的畫展已經很不錯,沒想到還有機會近距離見面一起用餐。

心下蠢蠢欲動。

她擡起頭,對上傅懷硯的眼。

男人五官深峻,見她望着自己,眉梢微挑。

去,或不去。

“如果你覺得累了,也可以回家,”他态度不勉強,“車停在車庫...”

“不累,我可以去,”葉初潇知道這樣的機會難得,她做好決定,“我想去見見安德森。”

傅懷硯唇微勾。

“好。”

兩人坐電梯到了地下車庫。

司機知道老板不久後會下來,一直沒離開。

出了車庫,汽車平穩行駛在路上。

開着暖氣的車廂,葉初潇能感覺到傅懷硯身上淡淡的烏木沉香。

那日走錯房間的畫面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只要一見到他就會想起來。

所以現下,她有些不自在,也沒有合适的話題,就保持沉默。

她望着車窗外,看着街上倒退的行人發呆。

期間汽車轉了個彎,她沒坐穩,往傅懷硯那邊傾斜。

她驚慌,使出吃奶的勁兒穩住身子才沒倒在他身上。

但還是撞到了他,她伸手原本想撐着座椅,卻不想撐在他的手掌上。

骨節分明的手,就這樣被她壓着。

看着像她在牽他的手。

還挺強勢。

“對,對不起...”葉初潇耳根一燙,趕緊收回手。

這,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輕薄他了...

她懊悔,內心崩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怎麽自己就這麽不注意呢,成天像個占別人便宜的女liumang.

傅懷硯看她咬唇愧疚的模樣,輕笑。

“還在意那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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