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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車裏。

顧筱之聽到江敘的問題似乎略有驚訝。

在緊張忐忑的幾秒鐘後，她朝江敘笑笑，“學長，我們不合适。”

江敘攥緊手指：“你不試試怎麽知道合不合适呢？”

“如果你沒和他在一起，為什麽不給自己一個嘗試別人的機會？”

嘗試別人的機會啊。

顧筱之望向窗外，片刻後又回頭，撩起眼皮看他，“如果結果并不好呢？”

“結果不好，總比沒有試過好。”

江敘溫和英俊的臉上滿是鄭重，“也比不合适将就要好。”

他意有所指，幾乎算是明示，至于明示什麽，彼此都懂。

不合适，将就嗎？

顧筱之撇撇嘴唇，她和沉珂是有點。

江敘安靜等她回答。

靜默須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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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學長提點，可是我現在更想先解決好工作的事。”

江敘聞言失落垂眼，又深吸口氣鼓勵自己，不是沒直接拒絕嗎？那就是有希望。

在顧筱之下車時，江敘喚住她，

“等這件事之後，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請你吃飯的機會？”

沉珂突然後脊發涼，直沖鼻腔，打了個噴嚏，又按住突然開始狂跳的眼皮。

梁初蕾同情地瞥開眼眸。

從梁宅離開後，沉珂讓劉助理開車到老小區樓下。

黑色轎車停在路口，上學時他常等她的位置。他望着那頭出神，思考着梁初蕾剛剛一連串的問題。

父母感情好時的畫面已經很淡了，他跌跌撞撞獨自長大，其實對于健康親密關系的內核一無所知。

他第一次認真思考什麽樣的關系才能健康長久。

“不是我想給什麽，而是她想要什麽。”

被扔下的男人摩挲着被她扔下的手機，“她想要什麽。”

他仰靠在椅背上盯着高懸的斜陽。

他以為她想要屬于自己的家，現在來看，不止如此。

“沉總”，

駕駛室傳來劉封謹慎的說話聲，“溫董問您哪天有時間，送時小姐過來。”

沉珂意興闌珊：“我現在也沒什麽工作，随他們的時間吧。”

“好嘞，那我回給溫董哈。”

咕嚕嚕。

尖銳的腸鳴音在安靜的車廂格外明顯，劉封瘦長的臉登時通紅。

“走吧，去吃飯。”

沉珂歉意笑笑，“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已經中午了。”

兩個人随便找了一家路邊小店，是家熱鬧的炒菜館。

中午生意紅火極了，幾乎沒位，正要轉身走，角落一桌食客正要走，劉封眼疾手快過去把位置占了，然後坐那呲着牙朝沉珂憨笑。

沉珂沒什麽胃口，讓劉封點自己愛吃的。

上菜前，劉封跟他閑聊，“沉總，忙完正和的事了，不休息一段嗎？”

沉珂怔忪正在想事，回神打斷劉封，“私下還是叫哥吧。”

叫什麽總，冷冰冰的。

劉封又笑：“好嘞哥。”

得了沉珂好臉，劉封壯起膽子，“哥，你跟顧小姐……鬧矛盾啦？”

沉珂垂眼：“嗯。”

“哥，其實我一直想說，你別偶像包袱太重，說不定顧小姐就喜歡你原來的樣子呢？再說了，你說兩口子過日子，裝能裝到什麽時候啊？以後要是遇了事想哭回家還得憋着，那還叫家嗎？”

“那她……如果不喜歡呢？”

“你還沒試怎麽知道她喜不喜歡呢？再說了，假的哪能有真的打動人？現在網上那句話怎麽說來着，真誠才是必殺技。”

“你想她怎麽對你，你就怎麽對她。你說如果倆人過日子，對方總藏着掖着，有事也不說，你會不會有想法？正常人都覺得不是誠心過吧？”

沉珂沉默，但他好像隐約抓住什麽。

劉封一通激情輸出，等回神看到沉珂凝重的神情忙住嘴，“……沉哥，我就說說，你別往心裏去。”

但沉珂黯然的眼眸卻終于亮起來，好像找到方向，“你說得對。”

想她怎麽對自己，就要怎麽對她。

起身用力握下劉封肩膀，“謝了兄弟，我先走一步，今天給你放假，費用我報銷。”

劉封呆住，他說啥啦？

沉珂往外走，步伐都比剛剛有力。

上車，啓動引擎，絲滑彙入車流。

樹叢裏一道閃亮白光，在他離開後，一個身材瘦削但滿臉陰狠的男人站起來，拽起口罩，下壓帽檐，轉身騎上路邊的摩托，一陣轟鳴。

飯店裏，劉封聞聲點頭，皺了皺眉。

待江敘将顧筱之送到正和樓下，他并未下車，探身透過副駕駛打開的門看她，“我還要去處理光中的工作。”

“還要回度假村嗎？”顧筱之問。

江敘神情頗為複雜地搖頭，“不去，就在光中大樓辦公，開車十分鐘就到。”

“那學長加油。”

江敘透過後視鏡看着她漸漸變小的身影，握緊方向盤。

掌心皮膚摩擦皮質發出清脆的咯吱聲。

眸色幽深，峰回路轉，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江敘已走遠，顧筱之立在高大時髦的摩天大樓前，眯眼望着璀璨波瀾的玻璃幕牆。

上面反射着空悠的藍天，潔白的雲朵。

看着好像世外桃源般幽靜，可凡是在城市中工作的人都知道不是，這是看不見摸不着的絞肉機。

顧筱之覺得意興闌珊。

看眼時間，也不合适，她拿出手機叫了一輛車，準備去探望母親。

也快兩個月了。

車停在小區門口，她到相熟的水果店去買水果。結果沒想到水果店老板看到她倒很驚詫。

“之之怎麽回來啦？你媽媽也回來啦？”

嗯？

顧筱之不動聲色望着對方。

老板抹把額頭的汗，在攤後忙碌，自顧自地說，“要我說咱小區就你媽最有福氣，你看看生的閨女多好，就算你媽之前那樣也沒說不管，還給送到最好的療養院去。”

“我兒子啥時有你這麽出息啊，咱也不說想住療養院，誰不知道南山那地兒風景多好，空氣也好，光去轉轉說不定都能多活三五天呢。”

“南山療養院啊，我聽說那最低兩三萬一個月呢，之之你可真能掙，真舍得給你媽花。雖然你媽不太着調，但她這孩子生的可真好。孩子有報恩的有索債的，你就是報恩的好孩子。”

等老板忙完，哎呦一聲還想繼續感慨，結果一扭頭，顧筱之已不見蹤影。

顧筱之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南山療養院。”

南山療養院嗎？

之前偶然她聽梁初蕾提過一次，近兩年新開的療養院，好像是梁束投資的。

她認識梁束，原來大學時她跟沉珂在一起時總跟他們出去玩。

不過梁束沒怎麽跟她說過話，只要有他女朋友的地方，他準跟女朋友黏一起，恨不得眼睛黏對方身上。

那是個戀愛腦，他的女朋友也很好看，是個溫柔溫婉的大美女。好像也很愛梁束，任梁束黏。

那時沉珂戲稱他倆為兩個戀愛腦的互相奔赴。

雖然梁束進了娛樂圈發展，但他們都以為他倆會最早結婚，因為他們的感情實在太純粹。可後來聽說好像分手了，還是女方提的分手，梁束因此頹廢一段時間，從那之後變得冷硬，情場失意，梁束事業倒徹底紅火起來。

紅火起來有什麽用，不還是變成孤家寡人？她聽說在梁束的第一場慶功宴上，他醉酒後躲在角落裏，哭着喊安涴的名字。

現在愛情片一概不接，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受了巨大情傷不大正常。

其實顧筱之一直好奇一件事。

如果讓梁束在事業和女友裏選，梁束會選哪個？

他女友安涴端莊賢淑，大概會先行退讓。

可她不一樣，如果是她，她只會選擇堅定選擇她的人。

“女士，到了。”

司機回頭拍拍椅背，顧筱之才回神。

下車後環顧四周，幽靜恬淡，入目就是波瀾壯闊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面被海風吹拂出點點鱗片，又被陽光渡上一層金色。

身後的山裏郁郁蔥蔥，風拍枝葉。

空氣中海風與青草清新的氣息混雜在一起。

顧筱之點頭認可水果店老板的話，的确是個養生佳處。

光這風景就價值萬金，有什麽煩心事看看這海都能讓狹窄的心髒寬上幾分。

轉身看向不遠處伫立的那座小樓。

門口幾個燙金大字——南山療養院。

猛一大眼看着普通，但一仔細看，處處不凡。

顧筱之朝門衛走去，敲敲窗戶。

門衛拉開窗戶，居然不是大爺？

要知道許多門衛保安為了省錢最後請的都是五六十歲的大爺。

顧筱之看着眼前年輕魁梧的年輕小夥子，他穿着幹淨的白色制服，最上面那顆紐扣緊緊系着，小麥色肌膚上一點汗沒出，往後一看，小小門衛房裏都挂着一個嶄新的空調，正撲簌的吹着冷氣。

連門口保安素質都如此高，顧筱之不禁又高看這一眼。

“您好，請問您有什麽事？”門衛小夥一板一眼，耳朵卻有點紅。

“我來看望我的母親，我忘記她在哪個房間，她叫柳姿。”

顧筱之笑意溫柔，還帶抹羞澀，“麻煩你了。”

小夥臉猛地脹紅：“沒，沒事。”

低頭拿出手機又飛快瞟她一眼：“我幫你查查。”

顧筱之安靜等待，一邊認真看他。對方雖然沒擡頭，但紅潮已經蔓延到脖領裏。

“您拿證件在一樓服務臺登記一下就可以。”

門衛小哥沒擡頭。

顧筱之笑：“那可真是太感謝你了。”

“沒，沒事。”

開門放人。

進了大門，顧筱之又開始環顧四周。

院子很大，園藝很高雅，景觀樹看起來不便宜。

處處清雅，處處透露着金錢的氣息。

還沒到門口，已有工作人員快步出來迎她。顧筱之挑眉。

配合工作人員做好登記工作後，工作人員帶她到柳姿的房間，在二樓盡頭。

工作人員介紹說是二樓唯二兩間最大的套房，住起來很舒适。

唯二麽？

顧筱之看向另一邊。

等送她到門口，工作人員才離開。

服務過于妥帖，仿佛她是老板。

推開門，柳姿正躺在舒适的智能電動床上，側身對着窗戶。

顧筱之繞過去，果然看到柳姿正睜着眼。

“看來你過得不錯，我來看看你順便跟你說一件事。”

柳姿沒動。

“我準備辭掉律師的工作，想想也不是很喜歡。我準備做一件大事，你覺得我把顧方行的公司搶過來怎麽樣？”

“也不能算搶吧？本來就是我的。”

說完這句話，顧筱之毫不留戀地離開。

拉開門，看到李姨怔忪在門口，看她出來，緊張地吞咽口水，直直看她。

顧筱之笑着，一言不發地朝她點點頭，又走了。

李姨徹底懵住，她以為之之會生氣，現在這是什麽反應？

心裏沒底，趕緊拿出手機給沉珂打電話。

這麽一折騰，快到下班高峰期，回到正和樓下時正好碰到正和的同事三三兩兩出來。

顧筱之站在大廈門口抱胸等待，來往有正和的人，看到顧筱之紛紛訝異，有人還頗為同情地朝她笑笑。

誰不知道顧筱之替娛樂法組背了那麽大一個黑鍋。

職業生涯算是留下污點，以後該怎麽辦啊？

顧筱之對這些憐憫的目光視而不見，有人過來跟她打招呼說話，她也禮貌和善回兩句。

有人問她在這幹嘛？

她說在等人。

又等了一會兒，瘦削的劉湫湫背着電腦穿過大堂走過來。

劉湫湫本來就瘦，現在好像更瘦，手臂瘦得就像在骨頭上裹了一層薄肉。

劉湫湫看到她目光躲閃，轉身就要走。

顧筱之揚手自然叫她：“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欣賞一下景色。”

好像她們關系很好，提前約好似的。

周圍許多人看過來，劉湫湫硬着頭皮走過來。

“你這是做什麽？”

劉湫湫不解，抿緊蒼白幹裂的嘴唇，“我和你有什麽景色可欣賞？”

顧筱之憐憫地看她，“你最近好像過得不好，是因為愧疚嗎？”

劉湫湫猛地一激靈：“我有什麽可愧疚的！”

話是如此，顧筱之指指她因用力而泛白的指節，“如果你不這樣緊張可能更有說服力。”

說罷顧筱之沒再拖延時間，拽着劉湫湫幹瘦的手腕往海濱公園走。

“你帶我來這幹嘛？”她擰眉問。

“帶你來看你一生都不會忘記的景色”，顧筱之回眸看她一眼，“你應該會感謝我。”

今天在外奔波，又熱又曬，顧筱之的耐心已經耗盡。

她拉着劉湫湫到一棵樹後，大大方方往前指了指，劉湫湫順着她指尖的方向望過去，如遭雷擊般霎時僵住。

“認識這對有情人嗎？”

顧筱之指指那個嬌柔倚靠在夏朗懷裏的女人：“那是吳為的外甥女，在另一個組。”

“你為什麽帶我來這看這個？”

顧筱之看着劉湫湫顫抖着好像要暈過去似的，好心般解釋，“因為這裏風景好。”

“這風景哪好？”劉湫湫咬牙切齒。

“這風景好在……不看會後悔一生吧。”

劉湫湫怔住。

顧筱之走遠後回頭看了一眼，明明海邊陽光明媚，劉湫湫卻仿佛置身地獄深淵，周身好像被黑霧纏繞。

跟劉湫湫說完最後一句話，顧筱之輕飄飄地朝她擺擺手，仰頭看眼沁藍天上如光的晚霞，聳聳肩，今天這一天呀，淨做惡人了。

沒想到剛走到路邊還沒叫到車，身後就響起急促的跑步聲。

“顧筱之，你不恨我嗎？”

劉湫湫眼眶通紅，倔強地梗着脖子，“你知道是我做的手腳讓你背的黑鍋吧，你是因為恨我才這樣報複我嗎？”

顧筱之覺得好笑，歪頭看她，“讓你擦亮雙眼遠離渣男，在你眼裏是恨你嗎？”

劉湫湫怔住，蒼白的唇擺顫抖，整個人好像被抽空一般。

“冤有頭債有主，但是以後還是不要做這樣的事了吧？”

不像平時的冷淡沉默，此刻顧筱之笑吟吟，周身好像被渡了一層金光。

劉湫湫好像第一次認識她。

恰好這時，顧筱之叫的網約車到了。

她對劉湫湫颔首，“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尤其是為了男人。”

轉身走時，聽到身後哽咽的喊聲，“我會彌補你的！我會……”

後面沒聽清，她也沒回頭，懶洋洋地舉起手臂朝身後輕輕擺了擺。

上車後，顧筱之打開手機郵箱，看着刺目的白色和黑色閃動的光标打下三個字——辭職信。

怔然地目視前方，如果仔細看卻發現他雙眼根本沒有焦距。

他剛剛夢見自己站在萬丈深淵之上，腳下一層很薄的玻璃，他一動玻璃綻開裂紋。他不敢再動，可裂紋蔓延。

下一秒失重感襲來，他掉進冰河，四肢被束縛無法踩水，只能直挺挺地沉入水底。

冰河清澈，他緩慢下墜，看到她在岸上向其他男人敞開手臂，抱緊了對方。

無法呼吸，清醒溺水的窒息感。

還沒從夢境中醒來，他想起現在。

如果她哭，她鬧，他甚至會更有安全感一點。

可她現在輕飄飄的笑，說不承認婚姻關系卻也沒有勸他去辦理離婚手續。

說實話，如果她跟他吵架要去辦離婚手續他可能都不會這樣無措。

現在好像什麽都對她無法産生影響。

她不再在意他，甚至與他的婚姻關系也不在意。

“咚咚。”

有人敲窗戶，沉珂緩慢扭過頭。

窗外的人示意他降下車窗。

沉珂怔忪一秒，旋即收斂所有情緒恢複成外人眼前端方矜貴的模樣。他沒降下車窗，也沒打開車門邀請對方上來，而是推門下車，繞過車頭在距對方兩米遠的位置禮貌停下。

“你怎麽在這？”沉珂不解。

剛睡醒的男人嗓音還有一股朦胧的沙啞，撩人心弦。

沉珂打量對面的小姑娘，“舅舅舅媽知道你來這了嗎？”

時靜腼腆笑笑：“知道的，舅舅帶舅媽去懷城玩，正好路過濱城，就把我放下了。舅舅說你這兩天可能不在家，把你的地址給我，讓我給你帶點東西。”

感受着男人嚴肅審視的目光，時靜連忙解釋，“我想送來就走，沒有別的意思。”

她将手裏的袋子往外一遞：“是我小姨做的臘肉，小姨說你愛吃，荷蘭豆她也買好裝裏面了，哥哥你回家洗下直接炒了就好。”

沉珂接過袋子：“謝了。”

見他沒什麽要說，時靜抿緊唇瓣，失落垂下眼，“那哥哥我先走了。”

“等等”，

沉珂摸出手機，“我先打個電話，總不能把你一個小姑娘自己扔濱城。”

說着沉珂拿着手機走遠一點給溫時清撥過去。

電話一接通沉珂咬牙切齒：“小舅，你送人過來是不是得給我提前打個招呼？”

溫時清好脾氣：“靜靜到啦？都是自家人有什麽招呼可打，她又不是沒長腿沒長腳的，都十八馬上上大學的人了，鍛煉鍛煉挺好。”

沉珂頭疼，這是鍛煉時靜嗎？

這是練他吧？

小舅媽對他掏心掏肺，雖然說長嫂如母有點亂輩分，但是這麽個意思。

“你要是工作忙不方便的話，我讓別人陪她。”

沉珂無語：“正和都完事了，我工作忙不忙你還不知道嗎？”

擺明了把人送到眼前讓他作陪。

結束通話，沉珂覺得腦袋要炸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本來在顧筱之那差不多被判了死刑，這要讓她看到，準死的透透的了。

看在小舅媽的面子上，他也不能真把小姑娘扔在這一點不管。

時靜望着不遠處沉珂英俊煩悶的側臉，眼睫顫了顫，又失落垂下。

等溫時清挂斷電話後，時姝擔憂挽住丈夫手臂。

“這樣能行嗎？”

“有什麽不行，你不是說靜靜喜歡沉珂？”

“可是沉珂不一定喜歡靜靜啊？你沒提前問問他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那是他的事情，可不是我們該操心的。”

時姝一瞧就知道丈夫在冒壞水，忍不住擰他胳膊，“你又在算計什麽呢！”

“哎呦好疼”，

溫時清湊過來，“掐疼我了，老婆貼貼。”

時姝瞥眼目不斜視的助理，瞪他，“你要點臉。”

溫時清理直氣壯：“我跟自己老婆貼貼怎麽不要臉了？貼貼。”

時姝：“……”

狐疑看他，總覺得他在憋什麽壞。

于此同時，濱城。

沉珂正拿手機要給顧筱之打電話說這事，結果剛接通，褲袋裏傳出震動聲。

沉珂僵住，黯然想起這個手機她不要了，他沒有她的新號碼。

沒有號碼，沒有定位，找不到她。

胸口空落落的。

時靜看着，心裏不是滋味。

上前幾步，垂着眼低聲說，“哥哥，沒事的話我先走啦，我跟朋友約好了一起吃飯。”

不遠處。

網約車停在小區門口，顧筱之下車前師傅還提醒，“乘客請帶好随身攜帶物品。”

“謝謝。”

顧筱之道謝後關上車門，一轉身倒沒想到看到意外一幕畫面。

高大的男人身前站着一個年輕女孩，陽光斜下，他的影子徹底罩住對面的人與影。

空氣氤氲，看着還挺暧昧。

度假村初見沉念那幕恍如隔世。

顧筱之挑眉，又來個妹妹？總不能又是親妹妹吧？

他妹妹還挺多呢。

恰好這時，沉珂如有預感般擡頭，就這樣撞進她譏諷的目光裏。

瞳孔驟縮。

下章預告：照片裏顧筱之正和蘇洛并肩而坐，對面是另一對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