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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顧筱之覺得無趣，現在已沒有興致再看他的真戲假戲。

轉身之際聽到他追來急促的腳步聲，不由加快步伐，可她哪能跟一米八十多的大長腿比啊。果然被捉住。

沉珂攥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回，雙手緊箍住她肩膀。

呼吸急促不安：“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錯地盯着她每絲神情。

可惜顧筱之不動如山，面色極為平淡。

看他的眼神跟看路燈和街邊的垃圾桶沒什麽區別，像看個死物似的。

沒有怒意，沒有疑惑，更不可能有妒和占有欲。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從不明不白重新“和好”那天開始，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到此刻，連她之前的玩弄都顯得彌足珍貴。

她這輕飄飄的眼神宛如無形的刀捅進身體，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無比的痛。

“時靜是我舅媽的外甥女，”

恨不得把所有全掏出來給她看，不敢再自作聰明瞞她，“之前舅舅舅媽幫我很多，舅舅把她送來，我沒辦法一點不管，但我剛剛立刻打電話給你了。”

沉珂語無倫次，“你忘了嗎，上次她打過電話是你接的，她小時候我們還一起吃過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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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張凝視她，任她冰涼無情的眼神淩遲自己。

沉珂生怕她誤會，再誤會她肯定不會要他了。

“咱們一家人，來了女客得女主人來招待是不是。”

不遠處，時靜站在那聽得清清楚楚。

驚訝地看着印象中桀骜矜貴的哥哥低眉順眼地哄人，心髒像沒成熟的橘子，被從天而降的手掌捏碎，噗呲一聲，酸澀的汁水四濺。

時靜剛十八，暗戀的男人對自己苦惱有禮，卻那樣緊張別人，好像生怕對方誤會一點點。

她有點心酸，有有點好奇。

她想起這次來之前小姨夫意味深長的那句話——他跟以前不大一樣，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去看看吧。

她當時還想，小姨夫讓她看什麽呢？

現在她懂了。

是看沉珂哥哥心的歸處。

那個姐姐也好看，比她小時候見時更好看。

長發自然垂在肩頭，頰邊發絲任風吹拂。老天好像格外善待她，她周身自帶濾鏡，光站在那就是一景。

時靜仔細觀察，這位美女姐姐明明是一副溫婉長相，可氣質清冷，有種紅塵留不住的仙氣。時靜說不清這種矛盾破碎的美感，但她覺得沉珂哥哥和這位姐姐很配。

盡管已經很努力咽下喉頭哽咽，但還是沒遮掩住眼裏的苦澀和淚意。

十八歲的小姑娘啊，嫩得像朵花，不用掐就嫩出水來。

眼眶裏的淚水被陽光一打，亮晶晶的多惹人憐惜。

顧筱之望過去，突然有了點興致。

這小姑娘哭的樣子突然讓她想到自己小時候。

沉珂看到她視線越過自己，身體不由繃緊，箍着她肩膀的手往下，緊緊握住她的左右手，生怕她跑。

顧筱之沒與他這狗護地盤似的行為計較，短暫斜他一眼又看向小姑娘。

“之前怎麽沒聽你提起過他們。”

不僅是舅舅，舅媽，還有這個小妹妹，都沒提過。

除了那次吃飯偶然相處一次。

過去同進同出的七年，他與他的家庭很割裂，幾乎沒有聽他說過。

“因為我不想讓你瞧不起。”

看進顧筱之訝異的雙眼，他忍痛剖開自己的體面僞裝，“好多人忌諱找家庭不健全的人。”

所以他不僅很少提舅舅舅媽，也不提父母。

好像不提，就跟其他家庭幸福的小孩一樣似的。

年少時一廂情願的掩耳盜鈴罷了。

“那你現在不怕了？”顧筱之似笑非笑地睨他。

沉珂面色發白，頹唐低聲道：“不管家庭健不健全，你現在都不想要我了。”

顧筱之聞言輕笑，這倒是真的。

沉珂明明白白看出她的譏諷和認同，俊臉更加蒼白。若仔細看還能瞧出他眉間的抽筋拔骨後的憔悴。

但他裝沒看到，固執地将手指塞進她的指縫。

“來吧，回家吧，不是都說好了晚上要回家住嗎？”

他示意她看天邊鋪灑金光的燦爛晚霞，舔了舔幹澀裂開的嘴唇，“已經傍晚，快黑天了。”

“回家吧顧筱之，回家吧。你不回來，我不知道怎麽辦。”

小區門口，他“不知廉恥”地祈求她。

連身後的小姑娘臉色都變了，尴尬、無地自容。

讓人心疼。

顧筱之終是嘆口氣，反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掌，“走吧，回家。”

聽到這話，沉珂居然怔住，噴湧的澀然直沖大腦，下一秒淚珠啪嗒掉落。

顧筱之抹掉他的淚珠，指尖像被燙到似的瑟縮一下，“哭什麽，像小孩似的。”

沉珂更加用力攥住她的手，用她微涼的手背貼在自己臉上，閉上眼任淚水流淌。

不遠處時靜看着他們那種外人插不進去的氛圍，默默挪開眼。

不多時聽到一道溫柔的女聲，“時靜你好，又見面了，我叫顧筱之，還記得我嗎？”

時靜猛地回頭撞進美女姐姐晶亮的眼裏，咚一聲，心髒空跳一拍。

是一個好讓人有安全感的姐姐啊！

在這一刻，她好像更懂沉珂哥為什麽非姐姐不可，沒人跟她說，是她自己從沉珂哥的眼神裏看出來的。也更懂小姨夫的良苦用心。

縱使酸澀，但時靜豁然開朗。

暗戀一個優秀的男人，看到他身邊站着與他勢均力敵的女人，看到他真摯對待感情的态度，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的呢？

在她發呆時，顧筱之掙開沉珂的手，輕輕拍拍時靜的後背，溫柔妥帖道：“一路很累吧，先上樓休息一下，他去買菜，一會兒我們就吃飯。我記得你之前愛吃紅燒排骨，一會兒讓他買排骨。”

沉珂聞言怔了怔，在跟顧筱之對視後立刻回答，“對，我去買菜。你倆先上樓休息吧。”

然後他就看着顧筱之帶時靜上樓，等看不到人後，沉珂默默按住胸口。

盡管自己的傘破了，但她一直在為別人撐傘，但她自己好像不懂這種可貴。

上樓後，顧筱之将時靜帶到自己家裏。

許多天沒回，室內憋悶，她快步将窗戶打開，又去給時靜拿了一瓶常溫礦泉水。

時靜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愛吃什麽。

心緒複雜攥緊書包帶，突然開口，“姐姐，你愛沉珂哥嗎？”

“怎麽這樣問？”

時靜搖頭。

她不知道，她只是感覺他們不對勁，好像吵架了，或者在鬧別扭。姐姐看沉珂哥的眼神很冷。

顧筱之又拍拍她：“大人的事情小孩少問，你愛吃什麽水果，我讓他買回來。”

拿起手機又放下。

顧筱之看她：“要不然還是你直接告訴他吧。”

時靜：……

果然真的有問題吧，怎麽那麽像每次她爸釣魚不回家時她媽蓄力的狀态。

時靜娴熟轉移話題。

“我突然來這，沉珂哥會不會不高興？”

顧筱之聞言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不會，他反倒應該會很感謝你。”

等沉珂滿載而歸時，顧筱之和時靜正肩并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不時低聲交談，顧筱之笑得很開心。

沉珂醋壇子砸的細碎。

她好像對女孩子更容易憐惜，從大學那時就是。

“筱之，我不會做魚，你能不能來幫幫我？”

顧筱之回眸看他一眼，又對時靜歉意點頭，“我先去幫他，你自己玩。”

等廚房門被拉上後，時靜才躲在沙發後面回頭悄悄看着沉珂哥像只甩尾巴的金毛一樣跟在姐姐身後，哦不，是跟在嫂子身後。

她面色複雜，五官皺到一起。

她怎麽也沒想到，她心裏高冷矜持的沉珂哥談起戀愛居然是這樣的？

好黏人啊……

酸澀的泡泡撲簌撲簌地飛走了。

廚房裏，顧筱之拿起菜刀收拾魚。

沉珂要搶，他哪是真要她幹活。

可剛伸手顧筱之就用手肘推開他，“你想讓我切到自己嗎？”

沉珂就不敢再動。

“你以前幫過我，所以我現在也幫你。但是等她從這離開之後，你跟我該怎麽樣就是怎麽樣。”

“該怎麽樣？”

顧筱之睨他：“你心裏不清楚嗎。”

給他點甜頭又用刀割，宛如淩遲。

要麽說還是她知道怎麽讓他痛苦難過呢。

抽油煙機轟鳴，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有外人在。

沉珂賴在她旁邊忙前忙後不肯走。

即使她冷眼相對，也不走，只覺得在她身旁這幾日幹枯的細胞終于豐盈起來。

他們吃了一頓氣氛還算輕快的晚飯。

如果顧筱之想，她會讓人很舒适。

沉珂安排時靜到隔壁休息，當時靜走時，看顧筱之的眼神充滿了欽佩與喜愛。

宛如大學時郭華月那次。

沉珂：……

太礙眼，趕緊把人給趕到隔壁。

沉珂賴在這邊不肯走。

顧筱之橫他一眼，他立刻解釋，“孤男寡女不好。”

“不是親戚嗎？”

“是親戚也男女有別。”

“那我和你也男女有別。”

顧筱之推他出去，毫不留情将門關上。

一聲金屬碰撞的悶響，隔絕彼此。

他守在門口，直到屋內一點聲響都沒有。

烏眸晦暗，全是苦澀，他給梁空明打電話：“把視頻發給她吧。”

看不到她，又焦急想知道她的反應。

沉珂急匆匆下樓站在花壇上，盯着三樓卧室昏黃的窗。

可直到燈光暗掉，她好像都沒半點反應。

怎麽會沒反應？

顧筱之躺在床上冷冷看着梁初蕾發來的視頻。

兩年前的監控早被覆蓋掉了？

那這是什麽，魔法變的嗎？

他倒是精明，四處給她挖坑，沒安半點好心。

她給蘇洛發了條信息——明天你的那個朋友有空嗎，一起見見？

蘇洛很快就回好的，并附上地址。

等跟梁初蕾說好後，她才關上手機準備睡覺。

卧室漆黑，兩扇窗簾嚴絲合縫重疊一起，深入彼此。顧筱之瞧着，半晌挪開眼，沒一會兒就陷入沉眠。

她沒做夢，早起醒來洗漱好準備去找梁初蕾。

下樓時隔壁門響，顧筱之當沒聽到。出單元門餘光瞥見熟悉的黑色轎車。

金色陽光灑在黑色的車身上，反射出五彩光芒。

透過玻璃窗，顧筱之看到他正仰躺在副駕駛上，蜷着腿，歪頭抵在車窗上。

情緒并未波動，甚至腳步都沒停，走到小區門口時，叫的網約車也剛好到。離開時她頭都沒回，有顆小腦袋從三樓窗戶悄悄探出來，看到白色網約車離開，小腦袋縮回去，但在關窗之前她搖了搖頭，很同情不知所蹤的沉珂。

她只有沉珂的微信，連手機號都沒有。

試着發條信息沒有回複，只能愛莫能助。

翌日，沉珂是被綿延不絕的手機震動聲叫醒的。

被他随手扔在中控臺上的手機就像茍延殘喘的老狗發出最後狂吠。

明媚的陽光晃得他睜不開眼，他放下緊握一夜的她的手機，撈過自己的手機。

季擎跟在手機那頭拿喇叭似的，“你在哪你！！！”

第一句話就震得他擰眉側頭把手機挪遠。

“耳朵要聾了，你幹嘛？”

沉珂略有被吵醒的起床氣，不耐說道。

季擎聞言冷笑：“你最好快點過來。”

“不去。”

沉珂低沉不太精神，他還得等顧筱之呢。

“不來？不來你就後悔死吧，你看看我給你發的照片，看了你就再也睡不着！”

“我看看。”他含混答道。

昨晚在車上睡得不好，盯着她的窗戶，後來又望着陰沉的天。幾乎快到天亮才堪堪入睡。

後腦像被人握着沖擊鑽用力鑿擊一樣，波紋般往外擴散着痛。

沉珂下車往樓上走去。

在她門前止步，垂在身側的左手碰到褲袋裏的金屬鑰匙。半晌，他蜷起手指，猶豫着還是先敲門。

骨節碰觸金屬門的低沉響聲在樓道回蕩。

許久沒有回應。

沉珂覺得不對勁，攥住鑰匙激烈的思想鬥争，要不要開門。

如果他擅自進去，會不會把她推得更遠？

他從未這樣糾結，宛如陷入沼澤。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隔壁門開了。

時靜探出腦袋，“沉珂哥。”

她很有分寸不再喊他沉珂哥哥。

想到今早看到的畫面，她看向男人的目光頗為同情，“姐姐今早出門了。”

沉珂聞聲猛地側頭，然後就看到時靜用一種他看不懂的眼神在看他。

“你快去找姐姐吧”，

時靜欲言又止，“姐姐打扮的很好看。”

這時，褲袋裏的手機又開始不停震動。

他驟然想起剛剛季擎催他看手機，摸出手機解鎖後屏幕上全是季擎的對話框。

他點開。

一條條未讀信息都是照片。

老小區網速不好，模糊的圖片中央白色圓圈旋轉。

他盯着打了一層馬賽克似的照片，漸漸擰眉。

正不可思議凝神時，圖片驟然清晰，沉珂瞳孔驟縮——照片裏顧筱之正和蘇洛并肩而坐，對面是另一對男女。

猛一看，她溫柔笑着，蘇洛正體貼為她添茶，親密自然，宛如情侶聚會。

轟。

一道雷直劈頭頂，燃起熊熊大火，燒得他發懵。

他攥緊手機，一口氣哽在喉嚨順不過來。

“沉珂哥？”

時靜瞧見男人驟然暴起的青筋和突變的神色忍不住開口，“是出什麽事了嗎？”

像天塌了似的。

她印象裏沉珂一向從容淡定，從未這樣失态。

來這短短十二小時，她好像輕易窺見他鮮活的另一面。不，好像并不輕易，只是他在之之姐面前不同。

聽到時靜喊他，沉珂猛地抽離，快速劃動圖片。

季擎不愧是刑偵精英，在沒讓對方察覺的基礎上拍得又清晰又生動。他甚至能看清顧筱之看向蘇洛的柔和目光。

沉珂回神，“她給你聯系方式了嗎？”

時靜點頭，“姐姐加了我好友，也把手機號給我了，說有事可以随時聯系她。”

聞言沉珂心頭又痛，目光更加晦澀。

連剛見面的時靜她都能告訴，卻不告訴他。

好像在他面前豎上高高圍欄，誰都可以，就他不能進。

“那你給她打個電話，問她能不能回家。”

時靜微怔，隐約猜出什麽，還是順着沉珂的意思回房間裏拿出手機又走到門口，當着沉珂的面撥過去。

嘟嘟嘟。

時靜打開擴音。

沉珂從未覺得等候音如此漫長。

“你好。”

對面終于接起來，沉珂牢牢盯着手機。

時靜第一次看這事，慌忙瞥眼沉珂，見他對自己點頭，鼓起勇氣。

“姐姐，是我，時靜。”

時靜緊張咬了咬嘴唇，“姐姐你在哪，我有事情想找你幫忙。”

一陣沉默。

“稍等”，

她輕聲說。

然後能聽到她跟旁邊的人說了句什麽，大概是抱歉要去接電話之類的話，然後一道溫和的男聲。

聽起來好像離得很近。

時靜悄悄看向沉珂，果然他的眼尾已染上紅色，下颚咬得緊緊的。

時靜垂眼，安靜等她。

“是你要找我嗎？”

沒一會兒她起身走到安靜的角落，顧筱之嗓音清清淡淡，“妹妹，真的是你要找我嗎？”

被直接戳穿，時靜白皙的臉蛋瞬間像炸開的西紅柿。

她不會撒謊，張了張嘴，“……啊，姐姐，是我，我想問你，問你報道前需要準備什麽。”

倉惶之下胡言亂語。

說完後時靜懊惱捂住半張臉。

“撒謊的妹妹會長長鼻子哦。”

“姐姐……”

“好了，我現在在外面回不去，這樣吧，等改天我不忙，我帶你去學校逛一逛好嗎？”

說完話音微頓，“其他的事妹妹就不要操心了。”

挂斷電話。

時靜頂着大紅臉羞愧不敢看沉珂。

他好不容易讓她幫忙做一件事，她還搞砸了。

“沒事”，

沉珂強打精神安慰她，想彎唇笑，卻發現臉皮緊繃好像被凍住，“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準備換套衣服趕快出發。

“沉珂哥”，

時靜突然喊他。

沉珂止步，回眸看她。

時靜壯起膽子：“哥哥，如果你喜歡之之姐，你得讓她知道。”

讓她知道？

沉珂牽起唇角露出苦澀的笑，“如果她知道呢？”

時靜：“不僅是知道，得讓她明白你非她不可。哥哥，女孩子總希望自己在愛人面前是特別的，能得到獨一無二的待遇。”

旁觀者清，她大概能看出他們之間有問題。

像對不上頻率似的。

如果明明有情，卻因為這個錯過，那太可惜了。

在小姨夫身邊長大，她知道沉珂哥這一路走得艱難，她希望他能獲得幸福，即使她只能看着。

時靜躲在門口像個影子一樣貼在貓眼上，望着他疾步而去的背影紅了眼眶，悄悄擡手擺了擺。

“再見哥哥。”

她無聲地說，“要加油啊。”

再見了，她第一個偷偷喜歡的人。

金屬猛獸撕破風，怒吼着向前沖。

還好到

他顧不得停好車，直接将鑰匙扔給門童，然後大步往酒店裏去。

他知道這間酒店，一是這的咖啡廳以情侶為核心營銷，二是這的甜品出衆，顏值極高，俘獲一衆女賓的心，窗外是片私人海灘，酒店方可以承接客人需求放定制煙花。

女方喜愛，那男士自然樂得哄愛人芳心，于是這的上座率很高，不管是約會還是表白，這在濱城很有名。

沉珂本打算忙完一切後一定要帶她來，給她放一場煙花。

因為他們大學時在海邊偶然遠遠看過別人放過的煙花，他還記得那時顧筱之憧憬豔羨的目光。

想到這，沉珂步伐更快，明明初秋，周身仿佛散發着凜冽寒冬般的冷意。

沉郁的神情宛如殺來捉奸的正宮。

沿路有眼色的服務生連忙用随身對講通知經理，對方衣着不凡，服務生又不敢阻攔，忙跟在他身後幾步遠。

穿過如夢如幻的漫長走廊。

兩棵桃花樹拱在一起包裹着咖啡廳大門，好一派濃情蜜意的場景。

冰冷的目光掃過，穿過大堂看到躲在窗邊角落的季擎和沉念。

不知他倆怎麽湊一起來這，但沉珂并未止步。

按照季擎拍照的角度，沉珂往右側一轉。

那桌談笑風生的人就這樣映入眼簾。

顧筱之正對着他的方向。

沉珂矜貴沉穩的外表為他引起咖啡廳其他異性的暗暗關注，但不包括她。

他站在那。

幾秒後，她才注意到他，但似乎并未驚訝，僅僅一掃而過，就像看陌生人一般收回目光。

下章預告：“你願意跟我以結婚的前提繼續接觸嗎？”

蘇洛溫和笑笑，“如果可以的話，以後家裏的事全聽你的。”